進入最底層,一股子濃濃的血氣撲面而來。
「天啊……」靈兒摀住鼻子,很是作嘔,「這地方的感覺……怎麼似曾相識。」
「狗皇帝的化血池。」林月如皺著眉頭,「想不到……這仙門監獄的最底層,竟然和赤鬼王的老巢……如此地相似。」
天鬼皇運氣,製造出了一個範圍不大的防禦領域,包裹住幾隻負責保護他們出塔的妖怪:「恩公,我們時間不多,我需要保留氣力,不能協助戰鬥了。」
方閒點頭,他也是才發現這裡的感覺同將軍塚底層如此相似的,其中必有端倪,但此時不是琢磨的時候,以後有的是機會。
七星盤龍柱,七條龍,分別為風、火、雷、電、土、毒、物屬性,本來不難,運用五行相生相剋對付便可。
但此時情況緊急,在鎖妖塔這種地方,方閒一絲險也不感冒。
此時,顯然不是節約的時候了。
「靈兒,根據你的直覺,用最高級的五行法術,往死裡轟。」
「嗯!」
「月如,錢都給你,玩兒命地砸。」
「正和我意!」
沒有多一句的廢話,一行人走到風柱前觸發戰鬥。
靈兒憑著感覺,用出了地裂天崩,方閒用自己此時最強力的萬斧決對轟,月如必須無腦乾坤一擲。
這樣一回合下來,傷害在3500左右,風龍的體力瞬間縮減近二分之一。
後面的一場場戰鬥,就是這個模式完完全全的複製,除非血量不足,靈兒才會治療一下,這種不要命的燒錢打法任誰也是扛不住的。
隨著盤龍柱一顆顆地倒塌,大家的心情也越來越凝重,戰鬥中只有兵刃法術的轟鳴,沒人說一句話。
在這裡,戰鬥的勝負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只是不敢看到最終的結果。
當最後一根柱子倒下的時候,到底結局會是怎樣……
如砍瓜切菜般摧毀了六根柱子,一行人站在了最後的火龍柱之前。
「……」方閒仰頭看著高聳的柱子,將來如何,全憑此一搏了。
月如默默地拉住方閒的左手,靈兒默默地拉住方閒的右手。
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人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方閒將握著兩個小手,貼在自己唇前,感受著她們的溫度。
靈兒這次沒哭,這種時候流眼淚什麼的最討厭了:「閒哥哥……不必如此,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林月如沒言語,往日冰冷的小手開始暖和了。
「月如。」方閒凝望著她。
林月如轉過頭去:「別……別婆婆媽媽的。」
「不是……我終於知道你真氣為什麼那麼少了。」
「嗯?」
「你手涼,脾腎陽虛誒,出去幫你補補。折翼的天使傷不起啊。」
往常,林月如是該一鞭子掄過去的,但此時卻下不了手了。
「……這時候了,還臭貧。」林月如紅著眼睛,突然緊緊抱住方閒,儘管她不說,但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雙唇相接,某些飢渴難耐的東西像兩條蛇一樣交織、纏繞、允吸。
靈兒有些控制不住淚水,轉身揉著眼睛,正正好看見飢渴難耐的天鬼皇,這廝已經瞳孔出血,眼中佈滿血絲了。
「不許看!」靈兒罵道。
天鬼皇低頭哀歎:「姑娘,你知道一個大男人被關在罐子裡,忍了七年是什麼感覺麼?」
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和一個女人接吻,可以真正的瞭解一個女人,方閒對此深以為然。
刨除技術因素,在這個過程中是沒有偽裝的,是狂熱是平淡,是真情流露是虛情假意,是攻是受……都在這一吻之中。
所以,性服務者工作的時候是不接吻的,這個行為是屬於「愛」的神秘領域,她們寧可用舌頭接觸一些奇怪的東西也不願接吻,因為她們心中仍有一塊淨土。
扯遠了。
方閒與月如的熱吻是狂熱且激情的,沒辦法,憋久了,不過不是他憋久了,是月如憋久了,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靈兒是情意綿綿的小鳥,那月如便是狂野的豹子了。
「恩公……恩婆……我求求你們了!!」天鬼皇哀嚎,「咱能出去再搞麼?!要體諒別人的感受啊!!」
方閒依然沒鬆口,抬起右手用中止回應了天鬼皇,人要理智與衝動相結合,不然人生就沒味道了。
天鬼皇無奈轉頭,死盯著白無常,眼光冒火。
白無常的口水頃刻流了一地:「老大,咱家下面都是虛化飄在空中的,只有一張嘴啊……你可別……」
天鬼皇是個體面人,終於還是控制住了,在方閒與林月如high的時候沒有發瘋。
最後,方閒與月如腦門貼在一切,凝望對方。
「不過癮,出去繼續。」
這話是林月如說的……
天鬼皇狂吼:「老子要出去!!老子不要白無常和豬頭怪!!」
所有人都要憋死了,這種時候必須拿鎖妖塔的最終敵人火龍柱洩憤。
對待火龍,【天劍】(升級剛學會的)、【風雪冰天】、【乾坤一擲】,三人充滿激情地揮灑著絕招,可憐的火龍,一生中僅放出了一記三味真火便一命嗚呼了。
伴隨著最後一顆盤龍柱的倒塌,塔底的地面開始震動,上層傳來了陣陣轟鳴,牆壁開始裂縫,血池開始沸騰。
天鬼皇踏上一步,化為一團鬼火包裹住林月如。
一隻地龍駝起趙靈兒,另一隻負責守護,避免她被碎石砸中。
方閒則是騎在白無常身上。
「就是現在……」天鬼皇一聲令下,一團人全速發動,朝出口飛去。
負責守護的地龍與白無常抵擋著一路上崩塌的碎石,天鬼皇的保護罩包裹著林月如一馬當先。
轉瞬間,塔身開始倒塌,碎裂,眾人也已逃到了第二層,捕捉逃出的機會。
天鬼皇看準了一個縫隙,在加速前高吼一聲:「你們務必保護好恩公恩婆,若是有恙,我出去後必定將你們的元魄塞到豬頭怪的鼻孔裡!!!」
話畢,鬼火一衝,天鬼皇率先從裂縫中破塔而出。
地龍和白無常沒有天鬼皇的能力,無法捕捉到稍縱即逝的機會,只能一邊躲避著碎石一邊尋找機會。
方閒和靈兒也沒閒著,為大家加持【仙雲護體術】、【金剛咒】等法術,增強逃出生天的機會,有一分是一分。
終於,地龍反應快些,在塔身崩塌到一半的時候,拼了命地衝將出去。
靈兒回頭淚汪汪地盯著方閒:「閒哥哥……」
「莫怕,主角是不可能掛掉的!」方閒倒是鬆了口氣,只要她倆能安全出去,自己是絕對不會被坑的。
轉瞬之間,靈兒也已逃出生天。
方閒拍了下胯下的白無常:「兄弟你不給力啊。」
白無常舌頭一甩:「女士優先。」
「……」
蜀山之巔之……巔上,莫名地長著幾顆松樹與茵茵綠草,這裡沒有皚皚白雪,反而像普通深山翠林一樣。
酒劍仙與劍聖正在棋盤前對弈。
劍聖皺著眉頭:「師弟,你認真些。」
酒劍仙仰頭悶了口酒:「師兄,認真就不是我了。」
劍聖搖搖頭,執著一顆白字按在那個點位上:「師弟,你輸了。」
酒劍仙抿了下嘴:「師兄,認真我才是輸了。」
劍聖歎氣:「師弟,不認真你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酒劍仙一口莽干葫中酒:「師兄,我不僅沒輸的資格,更沒贏的**。」
劍聖緩緩起身,溫柔撫著酒劍仙:「師弟,你還是這麼討厭。」
酒劍仙:「滾。」
沒轍,蜀山派只有男人,就像軍隊、監獄什麼的一樣,人都是被逼的。
打罵間,二人幾乎同時感覺到了鎖妖塔的異動,同時皺眉盯著遠處的那個塔尖。
「……果然,他還是出來了。」劍聖瞇著眼睛。
「師兄。」酒劍仙收起葫蘆,「這次就算了吧,他不合適,我考察過。」
劍聖輕笑:「你覺得你合適麼?現在不一樣在這裡與我下棋。」
「我不一樣,我沒那麼堅定,這才跳進火坑了。」酒劍仙擺擺手,「這小子,你殺了他也不會理你的。」
劍聖大笑:「好麼,那我倒要試試!」
話罷,劍聖御劍乘風而去。
酒劍仙一拍腦袋:「噫吁戲!!說話不能不經大腦啊!!」
他也連忙扔出葫蘆,緊追上去。
方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白無常不靠譜,出塔的時候光顧著玩兒命跑,沒躲著碎石,貌似被什麼東西把方閒砸暈了。
方閒捂著腦袋,既然能感覺到疼,那肯定是活著的,至少沒有出現「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過」之類的東西。
他這才舉目四望,一堆妖怪顫顫巍巍地圍著自己,身前是戰鬥姿態的天鬼皇,儘管他貌似很虛弱,卻還強撐。
等等,有什麼不對……
天鬼皇右臂已經不在,斷面整齊地像冰面一樣,淌著黑血。
豬頭怪見方閒醒了,趕緊擦了把鼻涕過來扶:「恩公……你可算!」
「手別碰我……」方閒往旁邊一讓,遊戲就是遊戲,又滿狀態原地復活了。
天鬼皇感覺到了方閒的聲響,轉過身來,面色嚴峻。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