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審問室,這兒有內室和外室之分,外室的用來審犯人,小室是給領導或者csi之類的神秘人物坐的,可以透過單向玻璃觀察審訊。
李超直接走進小屋,沖方閒使了個眼色。
方閒自然明白他「單聊」的意思,便交代眾女在外面老實坐著別亂跑,自己跟進小房間。
關上門,李超又掏了根煙遞給方閒:「說吧,怎麼了。」
此時的李超,那是相當的得意,當年他在學校由於又矮又胖又噁心,且毫無特點與幽默感,相當不招人待見,好在英雄不問出處,家裡人想盡辦法把他搞進分局,他也算不負眾望,短時間內混了個分局長秘書的職位,當了那麼多年小人物,百年媳婦熬成婆,此時牛逼一些是應該的。
方閒對他這種牛逼很是理解,客客氣氣地接過煙自己點燃。
原先的他瞧不上這種有點兒能耐就牛逼的人,咱各走各的路,你牛個球啊。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的人生不再是鴿子籠與辦公室,他要全局統籌考慮,他要罩住兩位小娘子,對了,再加上一個滿臉麻子的表妹。
男人在有些時候必須做出犧牲,羽翼不夠豐滿的時候,還是得稍微放下點兒高貴的頭,再說這頭也就自己覺得高貴。
「李哥救我!!」方閒放下姿態,昧著良心吐出了李哥二字。
這兩個字李超最近聽的不算少,但不同的人嘴裡吐出來是不一樣的,此時聽到方閒說出,李超雖然臉上依然保持沉靜,心裡卻已樂開了花——小樣,你丫也有今天。
這情況就不得不扯到大學往事了。
在那個花樣的時代,方閒還不是那麼宅的。打打籃球啦,胡逼學習啦,一切搞得竟然還不錯。說實話這種人挺氣人的,你看他優哉游哉,但什麼都沒落下,有種玩世不恭的公子范兒。而當時的李超還是那個胖矮搓,沒啥理科的腦子,更沒啥運動天賦,雖然不至於像野比康夫一樣天天被揍,但也是相當的邊緣,沒什麼人搭理。
二人大學期間交流不多,即使是交流,也是方閒高高在上,李超略有自卑。
風水輪流轉!今非昔比!
幾年過去,李超已成為了名聲赫赫的李秘!而方閒由於頻繁加班啥的已經進入半廢狀態,工資不堪入目,屈身鴿子籠中。
李超熬啊熬啊熬啊,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從這個角度說他才是主角,胖矮搓臥薪嘗膽多年,對一個普通人完美逆襲。
所以說,外企啥的就是做過十幾次拉皮整容的老太太,看起來很美,裡邊就不提了。國字頭的機關才是蒙著面紗的妙齡美女,進入那個圈子才是真的入流。
李超終於等到了期盼多年的「李哥」二字,心情大好。
「別求我,把事說清楚了先。」李超叼著香煙,一副上位者的派頭盡顯。
於是乎,方閒將儲蓄所打架,幾個遠房黑戶口表妹前來投靠的事情又講了一遍,為了不讓李超嫉妒,他謊稱趙靈兒林月如是半個神經病,根本就不是什麼老婆。
李超吐了個煙圈,一副高深的樣子。
「老弟啊,這個事不好辦。」
好不好辦的不聊,一聲「老弟」可把方閒嗆的夠嗆,給你臉你還真飛了,前兩天不是叫咱閒哥呢麼。
沒轍,今非昔比,忍了。
方閒擠著臉強笑道:「好不好辦還不是李哥你一句話的事。」
「你知道,局裡也是有局裡規矩的。」李秘站在全局考慮,瞻得很高,睹得很遠,「首先,這事兒鬧的不小,視頻證據都有,另外,所裡的那兩個弟兄已經知道她們是黑戶了,這就不得不查了,如果他們不知道的話我還能想些辦法,但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好做對吧?」
李超這話翻譯過來是這麼個意思:你丫誰啊,這麼大事老子憑什麼幫你壓。
另外,李超也提出了相當大的困難,表明了自己想幫忙卻無能為力的情況,面子上說的過去。最後,丫沒把話說死。
李秘果然不是蓋的,半隻腳已經踏入聖階了。
方閒沒什麼面對這種場面的經驗,只得愣生生問道:「那李哥你說這事兒怎麼搞?」
李超又掏出第二支煙,比劃了一下,等著方閒給自己上火,然而這小子卻無動於衷,心下暗罵方閒不懂事,只得自己掏火點上。
「我最多幫你抽身,就當打架這事兒是仨姑娘自己的事兒,把你洗清,你不用做筆錄,也沒有犯罪記錄,也不用通知單位,這我已經冒了很大風險了。」
方閒暗罵:「你丫全家都冒很大風險了,老子本來就什麼都沒做好麼。」
如此看來,李超是不打算幫忙了。
想想也對,人家憑什麼冒險幫你,你能給人家什麼?上層社會懂麼?利益交換懂麼?人情往來懂麼?方閒有啥能往來交換的資本麼?
這個……好像還真有……
被老大爺耍了那麼久,除了落倆美女禍害外,方閒還是得到了一些別的東西的——比如,苗醫。(強勢插入聲明:關於苗醫的一切描寫屬於蘑菇粗糙的藝術加工,別當真。)
「李哥。」方閒盯著李超楞了幾秒。
「哎……我真的沒法再幫忙了。」李超搖搖手,「別求了。」
「不是,你有病。」方閒很認真地說。
李超茫然:「……我有病?」
「對,你有病。」
「……你想什麼呢?」李超心話這廝是不是嚇怕了,再想想方閒的幾個表妹,莫非他們老方家有神經病遺傳史。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病?」方閒問。
李超心中暗笑,這小子已經口不擇言了,莫非要裝江湖術士,你要玩老子就陪你玩。
「……剛檢查完身體,挺好的啊?」
方閒指著下面問:「檢查那裡了麼?」
「……沒有。」李超心下終於小慌了,拿著煙頭的手微微顫抖。
方閒見自己的判斷沒錯,繼續問道:「最近你有沒有覺得癢癢的?撓完了更癢,越癢越想撓,但又找不到好機會撓。」
「這個……是有那麼點……」李超已經開始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