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凝劍成絲——
只見從第三桌上徐徐站起一個三十多歲身穿青布袍的中年人,抱拳朝大家拱拱手道:「在下王賢,練過幾年劍訣,今晚只是慕名參與盛會,在這許多高人面前,本來不敢獻醜,現在蒙諸位道友愛護,盛情難卻,也只是拋磚引玉罷了,試得不成,諸位幸勿見笑。」他這番話說得極為得體,大家又報以熱烈的掌聲。王賢在掌聲中離座走出,往上行去。
陶然又道:「同盟大劍家族王家倒確是有名的劍術世家,當年在長老會有一劍驚仙之譽的王雲大概是他的祖父輩了。」他對同盟中人物掌故,似是極熟,說來如數家珍。
王賢走到上首,朝梁長老拱拱手道:「在下獻醜。」
梁長老連忙還禮道:「王道友客氣。」
王賢右手取起一水屬性法劍,左手也隨手取起一支下品靈氣,然後正身凝立,緩緩的將靈力運入劍身,舉起右手,大家看他舉劍之時,劍身已起了一層濛濛的劍芒,而且正在不斷的壓縮,可見他已把靈力運集到劍身之上了。
大廳上一時之間,人聲頓寂,幾十雙眼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只聽王賢手中劍身一聲輕嘯,右劍疾落,朝左手靈劍劍尖上砍去。當靈光閃爍,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餘音繚繞,嗡嗡不絕。大家定睛看去,他左手靈劍依然絲毫無損。這下,王賢一張小白臉登時漲得色若關公,放下雙劍,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自知不行,當真獻醜了。」說完,回身退下,他自知無趣,自然不好再行回座,逕自往門外行去。
陶然呼著煙,微微搖頭道:「大劍王家的後人,連劍芒只壓到一寸,一劍驚仙算是沒有傳人了。」這自然是行家的話,靈氣若是貫注上劍身,劍尖就該壓細如針,發始雷。
這時又有一個身穿藍褂的漢子起身朝上面行去。這人張彥一眼認出他正是中午坐在鄰桌喝酒的邱姓漢子,他口發狂言,舉手拍著桌子大笑,諸葛淵還瞪了他一眼呢。
那姓邱的漢子走到上面,朝梁長老拱拱手道:在下邱少雲,也來試試。」說完,一雙手擄袖子,露出毛茸茸的一雙粗腕,伸手取過兩柄長劍,然後站了個馬步,雙手緩緩從胸前提起,左手橫劍在下,運起靈力右手執劍往下就砍。
劍劍相掣,自然會發出噹的一聲金鐵交鳴,光聽他這聲劍鳴,只是金鐵掣撞,就沒有方才玉賢的清越激鳴之聲,自然更沒有砍斷了。沒砍斷劍,邱少雲臉上也當然會紅,但他井沒有放棄希望,右手依然接二連三的連砍了五六下,一陣當當連響之後,劍依然沒斷。
邱少雲也自知無望了,紅著臉站起,笑道:「李家每一柄劍都是好劍,在下不成。」
放回雙劍,回身走下,他並沒走,依然回到座上坐下,只是搖頭,他當然不肯走,要看看誰能真的把靈劍削斷。
天下任何事情,只要有人開了頭,就會有人接著上去,不論上去的有沒有把握,反正是試劍會試試無傷大雅,碰個運氣也是好的。
何況前面已有兩個人也沒削得斷,削不斷也並不丟臉了。於是繼邱少雲之後,接著又上去了三個人,自然沒有一個削得斷的,這三人也並沒退出,依然回座坐下。廳上有這五個人先後上去丟了臉回下去,大家勇氣也隨著消失了,沒有人再敢自不量力。
諸葛淵偏頭望望張彥,說道:「大哥,你也去試試咯。」
張彥早已看上那張真武符,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一面說道:「我只怕不行。」
陶然口中咬著煙嘴,開口笑道:「張道友去試試有什麼要緊,年輕人要有大無畏的精神,七張符皆是鋝中精英,千金難求,老朽相信你可以得彩,快上去吧,老朽給你鼓掌。」說完,果然拍手鼓起掌來,吳中和同席兩個漢子也跟著鼓掌。
全廳的人,正在沉默之際,忽聽後面席上有人鼓掌,大家紛紛轉身看來。
諸葛淵道:「大哥,快站起來呀,走小弟陪你上去。」張彥畢竟臉嫩,臉上一紅,只得站起身來,舉步走出,諸葛淵也緊跟著站起。
吳中也很快站起,朝他師父陶然道:「我也去。」
陶然朝他含笑點了點頭。張彥舉步朝上面行去,他後面緊隨了諸葛淵和吳中兩人。
大家眼看這回走上去的竟是—對玉面朱唇,英俊瀟灑的美少年,瞧他們文縐縐的書生模樣,也要上去試劍。
天底下,總是面貌英俊的人,會佔到便宜,廳上眾人不但沒有笑他們不配,反而紛紛鼓起掌來,張彥和諸葛淵經過的幾張席上,幾平是掌聲如雷。
梁長老看到三人同時走了上去,連連拱手道:「歡迎、歡迎。」
張彥拱手道:「在下張彥,上來一試,只怕學藝不精,也未必能削得動。」
「張道友好說。」梁長老含笑道:「這是試劍會,大家都可以來試,這二位是……」
諸葛淵道:「他是我大哥,我叫張淵。」
吳中也斯文的抱了抱拳道:「我叫吳中。」
兩人說完,就並肩站到了邊上。張彥伸出雙手,從桌上取起一柄金屬性法劍,一手拿起唯一的中品靈劍紫電,隨手拈了拈,就面向大家,含笑說了聲:「獻醜。」也不運靈氣作勢,依然面含微笑,舉起右手長劍朝左手執著的劍上削去。
廳上眾人看他連運靈氣都不會,舉劍就削,心中還暗暗竊笑:「這樣這位長老子弟,也要上去試劍?」
嗡,這一聲輕響就和方才當的聲音不同,但嗡的一聲之後,大家又聽到了噹的一聲輕響。這一聲當,可不是兩劍互相撞擊發出來的聲音,而是劍尖墮地之聲,他真的一下就把紫電劍尖削下來了。剎那之間,全場鴉雀無聲,過了片刻一個個才回過神來。
張彥等大家一歇,臉含笑容,右腕輕顫,又是嗡、嗡二聲,削下了兩截劍身,又是當當兩聲,紫電斷劍落到了地上。
諸葛淵喜得叫道:「大哥,恭喜你,成功了。」
廳上眾人看他輕描淡寫,毫不費力的削斷了三截,掌聲更是像春雷般響起,只有偶爾的一兩人注意到,在張彥削劍的時候,劍刃隱隱有一絲金光閃過,正是劍道的高層凝劍成絲的現象,但誰都沒往這上面想。
梁長老目中閃著異彩,拱手含笑道:「恭喜張道友,真武符有幸,終於得到了明主,貧道也深感欣慰。」說將裝著真武符的玉匣捧手遞給張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