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阿修羅的責任
在月嵐湖上空,隨著阿修羅極端的爆發過後,又逐漸恢復平靜之中,天空的火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不斷的消散而去,少頃,一縷柔和的陽光穿透了雲層,黑雲散去,光明再度普照世間,大山中的人們,在見證了阿修羅的甦醒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後,緊張的心情緩緩平復,漸漸回過神來。
這時,靈狐族人們都驚訝的發現,族群未來的依靠,大魔神阿修羅已經不見了蹤影,沒有人知道阿修羅去了哪裡。
大魔神的離去,是否說明他已經拋棄了靈狐族,失去了希望後將看不到未來,恐慌的情緒在靈狐族人心中不斷蔓延,不過很快,靈狐族大祭司開始召集族人,在一處開闢而出的廣場上,大祭司下達了一個驚人的命令,至今日起,所有的靈狐族離開多年來的聖地,月嵐湖,並舉族遷移前往遙遠而蠻荒的九幽之地。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大祭司為何會發出這樣的使命,在經歷多年磨難的靈狐族人還是選擇了服從,所有的人都開始在各部首領的指揮下向著九幽之地遷移,站在大祭司身旁,望著眼前一幕的尚風悅,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自己的王兄,神王無真,在自己離開上天界的日子中,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這樣一個平和無爭的族群背離自己的家園,並且決意與強大的悅聖神族抗衡到底,若有機會,自己一定要當著他的面問個清楚,然後在給他狠狠的一拳才是。
默然不語的尚風悅緊握著雙拳,下定了決心。
這時,大祭司紫荊月牽過一頭戰熊,這種戰熊是『十萬大山』中特別的生物,擁有一定的靈性,靈狐族將其訓練後可用來作戰也可代步,其穿梭於山林中如履平地,迅如疾風,大祭司對尚風悅道:「請聖主座上坐騎,隨吾來吧。」
尚風悅先是看了一眼大祭司身旁的戰熊,見其雖是長相猙獰,但眼中盡顯柔順之色,在暗自稱奇一番後,尚風悅也不推脫直接坐上了戰熊背上的坐鞍之上,隨即她看了眼周圍發現還有百名靈狐族衛士全副武裝守護在周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尚風悅向大祭司詢問道:「大祭司,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這時,紫荊月也坐在一頭白色戰熊之上,她望著尚風悅道:「自然是去找尋吾神,現在他正在遠方等待著我們的迎接。」
尚風悅本想問她怎麼知道阿修羅如今在哪,忽又想起她的師承乃是可預知未來之事天音族觀世一脈,逐閉口不問了,不過尚風悅又想到一件事,便又問道:「大祭司,我已經喚醒了阿修羅,按理來說你應該讓我離去了,若是擔憂我回去報復,也應該將我嚴加看管才是,只是如今你卻帶著我去尋找阿修羅,莫非在未來,我仍逃不脫這番因果?」
驅動戰熊走在前方的紫荊月回首一望,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道:「此乃天機,不可洩露。」
好吧,早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了,心情有些鬱悶的尚風悅默默不語的催動座下戰熊,跟隨著大祭司,兩人在百名精銳靈狐族戰士的保護下,浩浩蕩蕩的向著大山深處走去。
遠方天際,在陽光不斷的照耀下,黑暗逐漸散去,就如水浪一般,光與暗的交接呈現出一種極度平和景象,這種奇特的天象之下,徘徊在黑暗與光明中的阿修羅,意識空白,毫無目的飛行著,他明白死神已經回歸六天神界,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足夠的力量打破封印尋找死神復仇,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該去哪裡,或許自己應該回到死國去,在去看一眼那可能已經被毀滅的國度。
「阿修羅,你可不能回去啊!」一道稚嫩的童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急切一絲擔憂。
「嗯?你是誰?!」阿修羅迅速回過神來,在停下身形後冷聲質問道:
「我叫梵子羅,現在在你的意識空間之中,剛才你甦醒得實在太快了,把我鎖在裡面了,阿修羅,你現在靜下心來,聽我一言,我要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你說,還有……哇啊啊~~!怎麼又燒過來了!!」梵子羅在驚呼了一聲後,便沒了聲息。
「嗯……在吾的意識空間中?」阿修羅沉吟片刻,身形至空中降下,落至一座山峰之上,他閉目凝神,化識入體,當他在睜眼時眼前景像已是不同。
此時,阿修羅已來到自己的意識空間之內,而此刻心之湖動盪不安,下方湖水翻騰不已,上方戰火之焰席捲四方,象徵著阿修羅此刻複雜的心情,在阿修羅的眼中,有一個身穿明黃衣褲,一頭金色亂髮的小孩,正上蹦下竄的躲避著戰火的侵襲,他之身形雖是靈活無比,但在無窮無盡的戰火前已經無路可逃了。
又是一道火浪降下,梵子羅驚呼一聲,忙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看火浪即將吞噬他弱小的身軀時,阿修羅心念一動,呼嘯的火浪瞬間消失,周圍景象再度回歸先前的平靜無波之中。
梵子羅見狀,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接著,他望向阿修羅,心情激動的站起身,快速的跑到阿修羅面前,高聲問道:「阿修羅,阿修羅!你就是死國的戰神,莫漢走廊的守護者,並且在死國的神罰之日將創世神主揍得辟里啪啦的,阿修羅麼!?!」
阿修羅微微低頭,俯視著梵子羅,他沉聲道:「你既已呼喚吾名,又還有什麼懷疑的?」
梵子羅聞言,隨即歡呼一聲,一蹦一跳的圍著阿修羅轉來轉去的,他邊跑邊道:「太好了,太棒啦~我終於跟阿修羅說話了,老爹你就羨慕去吧,哈哈哈哈哈~!!「
望著梵子羅一臉歡天喜地的模樣,阿修羅能感受到他的內心真正的欣喜,在梵子羅歡愉純真的笑聲中,阿修羅心中的那絲戒備也漸漸的放下了。
過了片刻,梵子羅總算停下了跑跳的身形,他一臉激動的望著阿修羅說道:「阿修羅,你知道麼,我從小就聽著你的故事長大,我的父親也很崇拜你的,他曾告訴我,若你還在的話,天族與阿修羅一族之間,定然能夠和平相處,絕不會發生戰爭,也就不會造就太多的悲劇了。」
阿修羅聽了,忙問道:「你說阿修羅一族,莫非你來自死國?!」
梵子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某種程度上而言,我確實來自死國,但死國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歷史,我來自新的世界,神臨之地。」
阿修羅雙眉微微一皺,又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梵子羅伸出手,嫩白的小手微微有些顫抖,他說道:「用說的太慢了,阿修羅,現在你握住我的手,直接用你的雙眼去見證吧。」
在猶豫了片刻後,阿修羅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梵子羅的小手,接著一陣光芒的漣漪泛過,像波浪一般拂過了阿修羅心湖之境,周圍的景象也隨即開始發生變化,接著,呈現在阿修羅眼前的乃是,破碎死國,神子創世,新生之地,萬物復甦,地者奉血,天族誕生,這一切的一切,屬於神臨之地曾經的歷史在阿修羅面前一一展現,過了不知多久在阿修羅的足下,五顏六色的花朵盡相綻放,在整個心之湖中綻放,形成了一個花的海洋。
這是阿修羅在死國從未見過的景色,他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久久無言。
「阿修羅,這便是屬於死國的歷史,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梵子羅清脆的聲音在阿修羅耳邊流淌。
「那麼……天者呢?他現在在哪裡?」阿修羅語調之中帶著一絲悲傷。
「屬於天者的時代早已過去,而神之子則成為了新的神,而天者的信念則在每一個天族之人的心中永存。」感受到阿修羅沉重的心情,梵子羅又小聲的問道:「阿修羅,你怎麼了?」
「沒什麼……多謝你告訴我這些,對了,你叫梵子羅是麼?」阿修羅低頭望著梵子羅,見他點了點頭後,阿修羅又笑道:「很好,梵子羅,如今,死國的未來已經是屬於你們的了,希望,你們能承接天者的願望,去建造一個更加完美的世界,而這也是我的願望。」
「這是自然的,我做為未來三界的主宰,我將會建造一個人人都感到幸福的世界的。」梵子羅語氣堅定的道:
「很好,如此我也該離開了。」阿修羅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的週身也開始泛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這!阿修羅,你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要去哪兒?!」梵子羅明白阿修羅並不是單純的離開,而是…………
「吾,阿修羅,因死國而存,天者之願便為吾心所往,如今,死國已成為歷史,天者也不在這個世界了,而吾也不知該何去何從,這幾千年來,吾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了,早已疲倦,所以,我必須離開了。」阿修羅淡淡的說著,週身的光芒也越發明亮。
「不行!不行!你還不能離開,阿修羅在這裡,你還有屬於你的使命啊。」梵子羅大聲說著,抱住了阿修羅的腿,在他強烈的意念之下壓制住阿修羅散去的神識。
「這股力量……」阿修羅單手輕撫著梵子羅的頭,問道:「梵子羅,你說,我還有屬於我的使命,此話何意?」
「阿修羅,難道你忘了在沉睡時所遭遇的一切麼?我聽九銀說過了,靈狐一族將你奉為神袛,甚至為喚醒你不惜對上強大的對手,他們所作的一切就是希望你帶來他們走向未來,得到他們所希望生活,若你就這麼離去,就等於將他們拋棄,沒有你的庇護,靈狐族將會遭遇滅族之禍,這是屬於你的責任,你不能逃避,你若逃避,你就不是阿修羅了,也就不再是我的偶像了,阿修羅,你不能這麼做啊!!」梵子羅大聲說著,琥珀色的雙眼泛著一點淚光。
「靈狐族……」阿修羅低頭回憶著,確實正如梵子羅所言,他在沉睡這段期間,接觸到了一個奇特的種族,而他們的乞求自己也曾感受到,沉吟片刻,阿修羅微微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現在你可以鬆手了,不用這麼緊的抱著我的腿。」
「這麼說……你不走了?」梵子羅還是有些小心的問道:「你可不許騙我,若騙我你就是……小狗哦。」
「哈……」阿修羅輕笑了一聲後,拍了拍梵子羅的頭道:「我自然不走了,好了,快鬆手吧,你這樣成何體統。」
梵子羅咧嘴一笑,忙鬆開了抱住阿修羅大腿的手後,站起身笑道:「其實,阿修羅你就算不幫靈狐族也沒關係的,你能甦醒全是我的功勞,所以,你也可以選擇幫助我成為三界的主宰啊。」
阿修羅聞言,眼中卻浮現出那湖中女子的模樣,於是,他故作深沉的道:「喚醒吾的人,並不是你,而是一個女子,我說的可對?」
梵子羅聽了,明白阿修羅已然知道是誰將他喚醒,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個嘛……嘿嘿,其實我也有功勞的,風悅姐姐也是靠我才能把你喚醒的。」
「她的名字是風悅麼?」不知為何,那在心湖的情景依然在不斷的出現。
「是尚風悅啦,她是悅聖神族的御聖主,來頭很大的喲,是一個很美麗,人很好的姐姐。」梵子羅向阿修羅介紹著尚風悅。
阿修羅聽了,正欲在問些關於尚風悅的事情,忽然,心湖一震,在心湖之中,迴盪起一個如雷鳴般的聲音。
「阿修羅~!!!!!!!」
「這是……」感受到來自對方強大的力量,阿修羅也微微一驚。
「哎呀,不好,是湮滅啊!阿修羅你可要小心啊!!」梵子羅忙提醒道:
下一刻,阿修羅意識回歸現實,他抬首望去,遠方,一道龍形人影夾帶天地之威,彌天而來,湮滅飛至阿修羅面前,不由分說就是一拳轟出,阿修羅沉著以對,同出一掌相應,拳掌交接,轟然一爆,在山峰之頂爆出了一道絢麗奪目的光暈,強大的氣勁橫掃八方,將周圍一切事物化為粉碎!!
兩強相遇,爆發出一股可以塵歸塵,土歸土的毀滅之力,對湮滅而言,這是一場跨越了千年之久的決戰,勝則生,敗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