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諸位,我只是路過的(2)
遠方,浩瀚無窮的宇宙星空中,爆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破空聲,以黑暗魔龍的身體為中心,滾滾的黑煙衍生而出籠罩四方,一路行來帶著熾熱炎流,拖拽出明亮而奪目的炎色長尾,整個黑暗的星空在一瞬間便被這突然湧現的炎海魔流染得一片通紅,眨眼間便已經來到摩柯斬的上空!!
「咒世主所言便是它麼?!」當湮滅之影落入戢武王湛藍的眼瞳中時,心中也不由一緊,沒有任何的猶豫戢武王立刻將手中或天戟對天一指。
「逆龍八氣!!」戢武啟絕式,天戟生神龍!只見或天戟之上現出八尾白色龍氣,神龍化形而出,迅速向著八方擴散而出,將整個玄舸艦隊籠罩在其中,就在白色的光華剛剛升起之際,魔龍湮滅已從空中呼嘯而過,黑色雙翼之下帶出的赤炎魔流與守護龍氣相互衝擊,引得大地震盪,眾人驚懼,這一切過程雖是驚心動魄,但好在戢武王早有準備,所以也只是有驚無險玄舸艦隊並未受到過多的損失。
「在如此遠的距離,還有這般威力,那麼……」戢武王在低低一語後,便凝神聚目向著摩柯斬的方向望去。
摩柯斬上空,象徵絕對毀滅的湮滅之影已經來臨,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本是嚴正以待的御天龍族大軍來不及任何的反應,赤炎魔流已經滾滾而來,首當其衝的上百名龍族軍士在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面對熾熱的魔炎,高達上千度的溫度直接煉化了他們的肉身化為氣流,這種極具毀滅性的的破壞仍在繼續,並不斷擴大,整個御天龍族大軍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當湮滅衝破了御天龍族大軍的陣型後,雙翼一動,揚長而去。
自漆黑的夜空中出現帶來毀滅與死亡的惡魔,魔龍王湮滅,在往後的日子中,這將是一個讓整個御天龍族都為之膽寒的名字。
「全軍進攻!!」湮滅過境,御天龍族大軍已潰不成軍,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戢武王立刻下令碎島大軍進攻。
在最短的時間內,碎島玄舸再度騰空而起,隨著湮滅掠過的痕跡之後,全軍衝向摩柯斬,而方遭遇魔龍衝擊的御天龍族尚未回過神來,便又對上如狼似虎的碎島大軍,震天的喊殺聲中,御天龍族大軍的敗勢已無可挽回,此戰已成定局。
「看來,這一戰,已經用不著我們動手了。」在戰團的遠方星空下,一艘獨特的玄舸戰艦上,天都城左護法黃泉靠在護欄上,眼望遠方戰局道:
「戰局,總是有意外的變化,這一戰,她已掌握了主動,而與詩意天城的這場戰爭也不過方才剛剛開始而已。」平靜的語調,久違了的天都武君羅睺,立於舸首,沉穩依然。
「吾有一些不太明白,按理來說,照你的個性而言,應是直接攻上上天界的,就如當初你去攻打燁世兵權一樣,現在,你又為何將時間浪費在此?」黃泉沉聲問道:
「因為,詩意天城並沒有你所想的那樣簡單,要想徹底的打敗聖龍皇,必須從長計議,步步為營,而這場戰爭,也將會向著吾所期望的方向前行。」羅睺緩緩而言道:
「喔?真的只是如此,你就沒有別的原因了?」帶著懷疑的口氣,黃泉將目光定格在遠方那正大展神威的戢武王身上,見其勇猛無比,一戟挑翻四名御天龍族,黃泉眉頭微微一挑後,笑道:「如此強勢,羅喉,我可真擔心日後你會夫綱不振啊。」
「黃泉。」羅喉微微撤身,沉聲道:「你知曉吾並不喜歡開玩笑的。」
「呵……」黃泉輕笑一聲後,又歎了口氣後道:「現在我倒有些懷念柯雲殤了,若他在的話,這個趣味的玩笑定會繼續下去的。」
「嗯……」羅喉又將目光轉回戰場之上,見御天龍族已然敗退,戢武王已率領大軍重新獲得了摩柯斬的控制權後,便不再關心往後的局勢發展,直接轉身離開了舸首,黃泉見狀也隨即跟在他的身後。
「其實我有一事不明。」行走間,黃泉又出聲問道:「為何你會聽信了那名來自慈光之塔無衣師尹之言,讓柯雲殤獨自一人潛入上天界?」
「因為他所言的戰略一旦成功的話,定會對詩意天城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所以值得一試,至於為何吾只讓雲殤一人前去,除了因為他具備這個實力外,更最重要的是……」羅喉停下腳步,沉聲道:「自雲鼓雷峰一役後,雲殤似乎有了些心事,這段時日來,他一直鬱鬱寡歡,吾也不明根底,所以就讓他獨自一人出外散心去吧。」
「呵,你讓他一人獨行,就不怕他再度陷入危境?到時候你又要再帶著整個天都城的人去救他?」黃泉笑問道:
「對此,無需擔憂,如今的柯雲殤,在吾已知的世界中,已無人能制得了他了。」羅喉語氣肯定的道:
「是啊,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這般好運,死裡得生,還得了這般強橫的功體,現在,吾真想知曉當初他落入那深淵後到底發生了何事。」黃泉在歎了一口氣後,又正聲問道:「另外還有一事,曼睩被御天龍族所虜,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覺麼?」
「此事,吾心中已明,能讓曼睩毫無防備的離開天都,並製造御天龍族攻擊天都城的假象,這般行事手法,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何人?」
「曾經的天舞神祭,來自四魌界的楔子,楓岫主人。」
「是他,那他這樣做的目的為何?」
「很簡單,引吾入局,陷入這場四魌界的戰火之中,對此,吾便順勢而下,如他所願又何妨?不過,無論他所屬勢力為何,他必須保證曼睩的安全,若不然,吾之怒火,定讓他後悔生於世間。」羅喉回身坐下,深邃的目光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同時,在安詳平和的流光晚榭中,楓岫主人輕哼一聲,身軀也微微一顫,手中的棋子也隨之掉落在棋盤之上。
坐於對面的無衣師尹見狀,忙關心問道:「怎麼了?」
楓岫主人沉吟片刻,逐苦笑道:「心有感應,遍體發寒,師尹看來你我這次所謀,已然被羅喉窺破,想起有朝一日,那柄斬天之刀會落至吾身,吾便不由得心驚膽戰,到時候還希望師尹能夠為吾擋刀啊。」
無衣師尹點頭歎道:「此次與羅喉一會,吾方發覺他早與非常敵視聖龍皇,而他與聖龍皇間早晚必有一戰,此次行事確實怪吾太過急躁了,如今,他既已入局,未來形勢已難以預測,汝也不必太過擔憂,而失了分寸。」
楓岫主人聞言,又苦笑一聲後道:「師尹此言,是否預示者在未來日子中,你會為了保存自己的利益而放棄吾呢?」
無衣師尹微微抬手道:「誒~汝無需做此假想,因為吾相信你心中早有應對之策,除了能保存自己性命無憂之外,更不會連累到吾,你說對麼?」
對此,楓岫主人笑而不語。
接著,無衣師尹在看了眼棋盤後道:「如今,汝已無在續棋局的興致了,此局就此作罷吧。」
就在這時,無衣師尹的隨從言允走入竹林中,上前稟報道:「師尹啊,一羽賜命求見。」
無衣師尹聞言,低聲一歎後道:「讓他進入吧。」
言允得令,逐轉身離去,少頃便見一身白衣,身負神弓盜驪的一羽賜命急急走入竹林中,他一見無衣師尹,便急切問道:「師尹,為何你不讓吾上前線戰鬥?!」
無衣師尹沉聲道:「羽兒,這裡尚有貴客在此,不得失了禮數。」
楓岫主人則忙道:「無妨,你們師徒有事可直言,無需在意我。」
一羽賜命又急聲問道:「師尹,如今大戰已至,為何散手慈悲以及輝煌墜世都能帶領大家去前線戰鬥,獲取功勳,你卻要將我留在這裡成為笑柄,你說吾傷勢未癒,但我的傷勢早已恢復了,師尹,我需要一個解釋,若不然我便孤身一人去前線!!」
無衣師尹語氣加重道:「羽兒,吾將你留在這裡,自有吾的打算,沒有吾的命令,吾不准你私自離開,若不然,今後你便不再是我的學生了。」
一羽賜命聞言,神色為之一變。
無衣師尹也不在做過多的解釋,揮手道:「現在,你下去吧。」
「是……」一羽賜命語氣沉重的應了一聲後,便轉身離去了,無衣師尹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微微一歎。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楓岫主人輕笑一聲後道:「真是,諷刺啊……」
無衣師尹平復了心情後,問道:「何出此言。」
楓岫主人輕揮手中羽扇,淡淡的道:「在師尹您眾多的弟子中,已被你拋棄的人,還想著拼勁全力為你而戰,而被你精心保護著的,則不理解你的苦心,反而認為你已將他拋棄,師尹,如此看來是不是很是諷刺呢?」
「吾何嘗又想將他們拋棄,但未免引起弭界主的懷疑,這也是必要的犧牲,而他們的命運,也只能由他們自己去把握了。」無衣師尹輕抬香鬥,細細嗅之,而鼻間的血氣卻越發濃厚了,這讓他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望著這樣的無衣師尹,楓岫主人默然不語,無聲氛圍漸漸擴散。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響起了一聲巨大的龍吼之聲,接著整個天地隨之顫動!!
「嗯?這股震動,不太正常。」無衣師尹,站起身來。
「這聲音,好似巨龍之吼,會是御天龍族麼?」楓岫主人抬頭舉目望去,很快便發現了異狀。
在楓岫主人眼中顯現而出的是一個前所未見過的巨龍之影,比他曾經見過御天五龍所顯現過的真身還要大上一倍,全身的鱗片就如黑曜石一般平滑,堅硬又精緻無比,在它身上湧動著深沉的魔氣,磅礡而巨大的雙翼之下帶出熊熊烈焰,巨大的額頭上兩支銳利的尖角穿聳入雲,好似人間帝王的皇冠,象徵至高無上威嚴,那雙如火焰般凝聚而成的赤紅眼瞳中,帶著一絲漠視生命的淡漠,以及來自蠻荒大地的混亂。
湮滅之影呼嘯而過,瞬間打破了流光晚榭中的平靜,物件翻飛,竹海遭殃,強大氣壓下,無衣師尹與楓岫主人忙各自穩住身形,風暴過後,現場一片狼藉。
「那究竟是什麼?!」無衣師尹驚問道:
「吾也不知,不過師尹,這尾魔龍前行的方向好像是慈光之塔誒。」楓岫主人好心提醒道:
「哎呀,不妙啊。」無衣師尹身形一動,化光而去!
「呵,倒是甚少見師尹如此驚慌的模樣。」楓岫主人微微笑著,如今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笑了片刻後,忽然神情一窒,驚道:「糟了!曼睩還在塔中啊!!!」說話間,楓岫主人也同時化光追趕而去。
而這時,坐在湮滅龍脊上的梵子羅舉目眺望遠方,訝道:「哇,前面有個好長好粗的棍子啊。」
颶百羅忍不住說道:「笨蛋!那是一座塔。」
梵子羅聞言一驚,忙道:「有這麼高的塔?哎呀,湮滅快避開啊,不要在撞上去了!!!」在突破御天龍族大軍時,所造成的影響,已經梵子羅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抓穩了!!」
湮滅沉喝一聲,梵子羅聞言忙下意識的抓住了湮滅身上的龍鱗,接著,便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湮滅巨大的龍身一個急速高抬,以呈垂直九十度的驚人角度,如一枚火箭一般向天頂而去,整套動作雖是精彩萬分,但其龍尾還是不小心的掃到了慈光之塔。
強力之下,高聳入雲的慈光之塔被直接撞歪了幾米,對此,塔內眾人自是嚇得驚魂動魄。
「對不起~!我只是路過的!!」空中,傳來了梵子羅抱歉的聲音。
而趕至慈光之塔的無衣師尹與楓岫主人,面面相窺,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