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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章 殘酷的真相 文 / 子鴛

    第二百章殘酷的真相

    由死神所創造的神湮之道,自其誕生開始不過短短一日的時間便以毀滅而告終。

    時間雖短卻給苦境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而種種的疑惑也在劫後餘生的人們心中不斷徘徊,那奇特的光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苦境?又為何會突然爆炸?最後,又是什麼樣的力量讓這一場危機平復了下來,這些疑問未能得到確切答案,這需要他們進行更多的探索,而有一些智者也漸漸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似乎已經有所改變了。

    如今,因遭受毀滅性的衝擊,在神湮之道周圍的數百里範圍內也發生驚人的異變,本是富饒的大地早已裂變,在地面上飄蕩著肉眼可見的黑色死氣,越往中央行走死氣的濃度便越發的濃密,整個天穹也失去所有的色彩,獨剩下散發著黑白邪光的雲層,濃厚的雲層遮掩了陽光聚集在一起,組合成各種奇特的形態,讓人望之倍感壓迫,而就在天際的最中央,一個巨大漩渦正在緩緩旋轉,這是鏈接著四魌界的通道,在神湮之道被摧毀之後,它依然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這股氣息……在那被衝破的雲層的後面便是通往四魌界路途麼?那麼,現在的吾,還有資格回去麼?回到吾的家鄉……上天界。」荒野上,刀無極手握荒豹雷刀殘刃,身著刀龍戰袍,遙望著遠方天際,喃喃的說道:

    寒風呼嘯,寄托著一代霸主心中的晦暗,刀無極仰望天際,久久無語,滄桑的眼眸似是已看透了世間的人情冷暖,那依然冷若刀鋒的臉上帶著無法述說的哀思,備受煎熬的心緒,為他的兩鬢留下幾許白髮,那依然挺拔的身影,如今,卻被一股莫名情緒環繞,讓人倍覺寂寥。

    「多日不見,汝依然風采依舊啊,天下封刀主席,刀無極。」冰冷的言語,帶著淡淡的殺氣,有一人頭戴紅玉鬼面,手持殷紅繡刀,身著一襲紅衣踏著隨意步伐,出現在刀無極的身後。

    刀無極收回目光,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鎖定來者,淡淡的道:「到真是久違了,月刑者。」

    一聲久違,道出了兩人之間從未間斷過的恩與怨,昔日,倍受族人排擠的炙焰赤麟與月刑者相遇,一者年少輕狂,一者居心叵測,在無數的陰謀之中,最後造就了一場兄弟殘殺,御天五龍隕落異域的悲劇,又正是在月刑者的幫助之下,新生的刀無極方能快速的成長,終於他成為了統領天下封刀的霸主,然而,時過境遷,曾經的地位與野心早已隨風消散,再度相遇的兩人,立場對立,一場殊死之鬥,正悄然的醞釀著。

    月刑者停下了腳步,他望著刀無極,手一揚,風輕雲淡的說道:「奉吾王之令,特來取汝之性命。」

    低沉的笑聲響起,久久不止,在這笑聲中醞釀著太多的悲哀與後悔。

    月刑者默默無語,無人知道,此時,在那白玉鬼面後面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又是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腿綁雙兵,身材性感,絕對冰冷的殺手,代行者莎莉罕走至月刑者身旁,她望向月刑者,等待他發出格殺之令。

    笑聲止,氣氛變!刀無極手中斷刀一橫,冷然道:「想要殺吾,就憑你們二人,不配!」

    月刑者輕笑一聲後道:「刀無極你傷勢未癒,縱然有刀龍戰袍護體,又怎能抵擋得了吾等二人進攻?刀無極,你有何遺言便先跟吾說明吧,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定會幫你完成的。」

    刀無極怒然喝道:「廢話少說,手上見真章吧!!」

    夜冷風寒殺機現,佛獄殺手欲奪命,誰生?誰死!刀無極斷刀指天破死局!

    「殺!」刀鋒出鞘,轉圜而上,月刑者手握繡刀,率先出招!

    月刑者繡刀急攻,毫無保留,然,刀無極雖有傷在身,一身剛猛修為,仍然不可以小視,一刀交接,月刑者力遜一籌,半跪在地!刀無極手中雷刀雖斷,卻依然犀利無比,月刑者不敢與其爭鋒相對立刻順勢而退,刀無極也緊追不捨,誓要斬殺眼前禍首,月刑者無奈,唯有邊戰邊退。

    刀鋒交接之聲不絕於耳,在一旁的莎莉罕默然不語,一雙冷眼巡視,只為抓住剎那間的機會,忽地!月刑者繡刀駐地,帶出漫天煙雲,捲起昂然氣勁,一時迷離了刀無極之雙目,殺機現,莎莉罕立刻雙兵齊出,迅若雷電,一擊直取咽喉,一擊直刺左眼!只聞叮噹兩聲,莎莉罕奪命一擊,被刀龍戰袍的護體神罡擋下!

    「哼!!」刀無極冷哼一聲,反手握刀斬向莎莉罕,莎莉罕也不戀戰即刻抽身而退,就在她身退一刻,風沙中,月刑者一掌暗襲而出,兩人一來一往,竟是配合無間,刀無極一時不擦,已被掌按前胸,陰冷掌勁透入刀無極之身,引動了他體內暗傷,一聲悶哼,刀無極連退數步之後,方一穩住,又吐出一口炙熱的鮮血。

    「呵……刀龍戰袍雖可擋刀兵之利,卻難防內元衝擊,刀無極,汝受柯雲殤重創,體內筋骨斷裂未復,所能運使之能為不過十之一二,又如何能逃出生天??」月刑者自風沙中緩步而出,沉聲而言道:

    「咳…咳咳,想取吾命,難啊!!」刀無極抹掉嘴角血跡,再度反攻而上。

    戰局再開,為奪生路,刀無極唯有用盡畢生所學,刀過人走,槍閃掌至,察覺刀無極死戰之心,佛獄雙殺出手再無保留,在兩人配合,不過片刻,刀無極又身中數掌,難以壓制的內傷,使得炙熱之血染紅戰甲!

    然,霸者之勢,從不低頭,縱使身受重創,刀無極依然要力挽狂瀾!一聲狂喝,荒雷豹刀再現燦爛光華,一刀震天越九霄!!

    「霸刀無極!!」

    刀罡擎天,剛猛氣勢震退月刑者,刀無極雙手握刀力斬而下,直斬向前方唯一擋路的莎莉罕,為擋住刀無極,莎莉罕絲毫不退,手中雙槍交接,迎難而上!!

    轟然一聲!!刀無極與莎莉罕同時口嘔朱紅,與此同時,面對後背大開的刀無極,月刑者眼神一冷,身影瞬動,手中繡刀直刺刀無極腋下三寸之處,這一刀,極度刁鑽,而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一刀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刀龍戰袍直接刺入心臟之地!!

    「你~!?」刀無極雙目圓睜,一臉不可置信。

    「呵……」月刑者輕笑一聲,抽出長刀,一把拉過莎莉罕,與她同時退至一旁,身受內傷的莎莉罕悶哼一聲,半跪在地,月刑者取出一塊方帕,抹淨刀上血漬後,方才笑道:「刀無極,汝真的以為,這刀龍戰袍沒有任何的弱點麼?若非你過於依賴刀龍戰袍,要取你命,還真是有些難啊。」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刀無極沒有再說什麼,心知生路無望的他當即冷笑一聲,便要引爆自身內元來踏上自己最後的歸途,然而他真氣尚未運轉,全身一震,口中嘔出了一口黑色污血:「這是……毒!!」

    「沒錯,刀無極,你隨吾修習多年,應該知道此毒為何,雖然很抱歉,但做為御天龍族叛徒的你,已沒資格在保留自己的尊嚴了,如此毫無痛苦的死去,也不枉這幾百年來你我相識一場啊。」月刑者將手中繡刀緩緩入鞘後,淡淡說道:

    「哈……哈哈哈……原來……這便是吾的結局……不過……走在這毫無希望的道路上,吾……早就累了……」刀無極閉上雙目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失,埋藏於內心深處的悔恨再度湧上心頭,一滴冰涼的淚水自臉頰滑落:「如果,吾不曾與你相識,也許……一切將有所不同了,但人生如此……吾……不後悔!……對不起……大哥……對不起……來世……希望……我能在做你的……兄弟……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漸止,倒下的身軀,一代刀中霸主就此終結,最後的眼中帶著不是憤怒與怨恨,而是讓人琢磨不透的遺憾與掛念,在逐漸冰冷屍體之上,一縷血色龍魂飄搖而出,向著天際飛翔而去。

    「肉身雖死,龍魂不滅,呵……御天龍族。」眼望著離去的炙焰赤麟之魂,月刑者並沒有任何的阻攔,他靜默了片刻之後,轉過身望著半跪在地的莎莉罕,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柔身說道:「這次多虧你了,代行者,來,讓吾扶你起來。」

    猶豫片刻,莎莉罕方才握住了月刑者的手,站起身來。

    然而,穿胸而過的長刀,是如此的無情……

    月刑者附在莎莉罕耳旁,輕身說道:「為誅刀無極,代行者全力而戰,最終,刀無極反噬一刀,讓代行者含恨而死,如此,你可滿意呢?莎莉罕。」

    「為……為什麼?」

    「你想知道吾殺你的原因麼??」月刑者支起身,靜靜的望著莎莉罕,片刻之後,月刑者取下了面具,面具之後是一張異常俊美的面容,他帶著令人難解的微笑,將食指豎於嘴邊小聲的道:「這可是一個秘密喲。」

    「你……!不得好死!!!」帶著不甘心的詛咒,代行者莎莉罕含恨而終。

    「人總有一死,但在完成主上的任務之前,我可不想就這麼死掉了。」月刑者收回長刀,也不在管莎莉罕的屍體,他抬起頭望著星空喃喃說道:「炙焰赤麟的龍魂已經遁走,相信不久之後,同為御天龍族的天尊皇胤一定會有所感應,到時只要他尋得刀無極的屍體,在加上此地留下的莎莉罕屍體,他定能猜出炙焰赤麟是死於火宅佛獄之手,以天尊皇胤之個性,只要他能順利回歸上天界後,詩意天城與火宅佛獄定成水火之局,嗯,此地任務已成,是該離開了。」月刑者說完,看了眼刀無極身上的刀龍戰袍,手一揚,將其褪去後,便帶著刀龍戰袍轉身離開了。

    茫茫荒野之上,獨留兩具冰冷的屍體。

    與此同時,天穹之頂,四尾御天神龍正盤旋而行,準備穿越連接苦境與四魌界的通道。

    而被天尊皇胤所抓住的柯雲殤,正厲聲大吼道:「醉飲黃龍,我在跟你說一遍!我不是那什麼炙焰赤麟,刀無極才是!!你莫要在這麼一根筋了,快放我離開!!」

    對於柯雲殤之言,天尊皇胤卻是不理不睬,看來他已下定決心要將柯雲殤帶回上天界後再論其他,就在柯雲殤有些無可奈何時,忽然,一道血色龍魂急閃而過,瞬間越過天尊皇胤直向四魌界通道而去。

    「那是!!」眼望血色龍魂,天尊皇胤立有感應,刀龍之眼瞬間張開,血色龍魂也同時開眼,停下身形,懸浮於半空中。

    「是……赤麟之魂!怎麼會……」天尊皇胤看了眼爪中的柯雲殤,思起柯雲殤之言,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突然!天尊皇胤仰天長吼一聲,將血色龍魂吸附在眉間後,感應片刻,立刻轉身向著一個方向俯衝而去!!

    「大哥?!」面對天尊皇胤莫名之舉,其餘三龍各自驚呼一聲後,立刻也緊隨其而去。

    一路電閃雷鳴,不消片刻,天尊皇胤已經來到刀無極喪命的荒野之上。

    天尊皇胤舉目一掃,在刀無極與莎莉罕屍身巡視一番後,釋出龍魂,眼見血色龍魂盤旋於刀無極屍身之上,已經知道一切了的真相了的天尊皇胤在悲鳴一聲後,放開了爪中的柯雲殤,下一刻,天尊皇胤化作人形,他將刀無極抱起,仰天長泣道:「赤麟啊~~~~!!!!!!!!」

    兄弟情,一夕斷,如今已是天人相隔,醉飲黃龍哭鳴之聲,響徹四野,悲天蹌地,神魂俱殤。

    在這之後,笑劍鈍等人也相繼來到,聽聞黃龍哭聲,又見他緊抱在懷裡的刀無極,大致明白了什麼的幾人各自默然不語。

    這時,被甩至一旁的柯雲殤,心中本是憤怒難耐,但見眼前景象後,一時心頭怒火散去,獨自站在遠方,不言不語,但聽那醉飲黃龍哭喊之聲不止,柯雲殤心頭不忍,踏出一步正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見刀光一閃,嘯日猋持刀擋在了他的面前。

    「滾開~!!!」嘯日猋冷冷說道:

    「你小子……」柯雲殤心頭一怒,也持刀在手。

    「住手!」笑劍鈍低喝一聲後,走上前來,他看了眼柯雲殤後抱拳道:「柯護法,先前多有誤會,得罪之處還請包涵,如今,吾二哥身死,大哥心中悲痛,還望此刻柯護法能擔待一二。」

    笑劍鈍之言,有理有據,柯雲殤也不在多說什麼,他將手中影神刀插入土中後道:「此刀乃刀無極之刀,如今,我將刀還他了,至此之後,柯某就不在欠你們兄弟什麼了!」

    笑劍鈍看了眼影神刀後,點點頭道:「如此,就多謝柯護法了,請。」

    柯雲殤又看了眼沉浸在悲哀中的醉飲黃龍一眼後,便轉身大踏步離去,他走得匆忙無比,心中情緒也上下翻騰,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腦中不斷閃過一些影像,這讓他好不難過,帶走得遠了,柯雲殤立在一個山峰之上回頭望去,只見那醉飲黃龍依然抱著刀無極的屍身痛哭,笑劍鈍,嘯日猋以及漠刀絕塵正默默守護在他身旁。

    「不管怎麼說,他身邊還是有兄弟相陪的,我又擔心他作甚。」柯雲殤自言自語一番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一時間,心頭煩惱的柯雲殤並不想回天都,只是向著一個方向茫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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