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頂峰,流動的淡金色雲層向遠方擴散開來,無邊無際,一眼望去,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雲海上,一頭金色神龍不停上下穿梭於雲層中,它便是荒神,此刻,它守護著雲海頂峰,在雲海頂峰上六銖衣正為問劍孤鳴療傷。
除了六銖衣和問劍外,還有兩人正守在一旁,一人顯得風輕雲淡,另外一人神色中有些擔憂,他們正是鳳凰鳴和素還真,素還真將古燈佛送回鹿苑後,也急忙趕來關心問劍傷勢,雖說世事難料,但太學主突然單獨針對問劍,並開啟死神空間將其困住,還是出乎素還真的意料之外,如今,太學主禍亂天下,中原正道氣息未復,似問劍孤鳴這般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為的少年劍客,是不忍讓他有任何閃失的,更何況此番變故還是因己而起,想到此素還真的眼中更顯愧疚之色。
金色聖耀化光中,六銖衣以神皇之氣幫助問劍療傷,良久,六銖衣收掌調息片刻後起身,他向鳳凰鳴與素還真兩人點頭示意後,再把目光轉移到問劍身上。
此時,問劍正自行運轉真氣修復受損的經脈,識海中的孤鳴能明顯感覺到真氣流動速度比之前快上一倍不止,更甚者在真氣中充滿純正的天地靈氣,無怪乎,鳳凰鳴曾說寧願多受些傷,也要來此讓六銖衣療傷。
又過數刻,問劍功行圓滿收功,之後問劍的意識退入識海自行休養,孤鳴站起身,向六銖衣一拜口中稱謝:「多謝前輩,又勞煩您為我療傷了。」
六銖衣點點頭,問道:「太學主為何會針對你?甚至不惜用出死神空間將你困住。」當時為救問劍和孤鳴,六銖衣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最後才在荒神的幫助下,破解太學主的死神空間。
孤鳴苦笑一聲,從懷中取出那節梵羅神木說道:「我想可能是因為此物吧。」
「嗯?這是?」六銖衣望向孤鳴手中,一時也認不出這是何物。
「這是死神留在人間最後的掛念,梵羅神木。」素還真走上前來,細細分析道:「太學主自觀死國年紀後,承接了死神力量的同時也承接死神的記憶,他一直把自己與死神相比,同時也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死神,所以對這份屬於死神的回憶,他才會如此的耿耿於懷,因此,當時他針對孤鳴小友,也不出奇了。」
對於素還真這段分析,孤鳴也是認可的,這時鳳凰鳴開口笑道:「萬幸的是,孤鳴你在死神空間內,竟能支持到六銖衣來到,這才能將你救出,看來這段時日,你的成長不小嘛。」
孤鳴忙道:「那也是當初前輩教導有方。」
知曉太學主針對問劍孤鳴的原因後,六銖衣皺眉思索了會,才道:「天劍即將將世,未免再生意外,問劍在天劍之爭結束前,你便留在雲海頂峰吧。」
奔波了這段時日,孤鳴的收穫也不小,正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見六銖衣這麼說了,也立刻點頭表示同意。
素還真聽聞天劍之爭,心中一動,逐向六銖衣求問道:「前輩,為何在天劍之爭的名單中會出現魖族以及黃泉引者?」
「關於這點我也不知。」六銖衣將目光望向雲海中穿梭的荒神道:「天劍之爭的決戰名單,是由荒神選定,這是考驗,也是天意,就算是我也不能做出改變,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決定增加決戰名單人員,到時只要是苦境頂尖劍客都能參戰,這也是為了確保天劍能順利尋到真主。」
「既然如此,素某心中到有個人選,那就是鹿苑一乘的劍僧破匣求禪大師,若有他出戰,中原正道一方,勝算將多增幾分。」素還真向六銖衣推薦人選道:
六殊衣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素還真了。」
「無妨,既如此我就再往鹿苑一乘走一遭,兩位前輩,孤鳴小友,素某先告辭了。」素還真說著化光離開了雲海頂峰。
素還真走後,鳳凰鳴也相繼道別,他對六銖衣道:「好友,我尚有要事就先離開了。」
六銖衣問道:「有何要事?」
鳳凰鳴神色有些苦惱的道:「哎,受人之托,調查一樁武林陳年舊事,總之就是要多跑跑腿,勞苦一番了。」
六殊衣關心道:「一切小心。」
鳳凰鳴點頭應是,隨後又對孤鳴道:「孤鳴,若無要事,今後就好好待在這裡,那太學主膽子再大,也不敢來觸犯我這好友的眉頭的,哈哈,道隱去也。」
說完,鳳凰鳴打開背後天卷,乘卷而去。
送別了鳳凰鳴後,六銖衣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看著雲海中的荒神,雙眼流露出一絲眷戀,孤鳴明白天時將到,荒神也將承接天命化身為天劍,六銖衣自修道以來,荒神便長伴左右,其中的情感自是深刻,如今為誅滅死神,荒神也將離開六銖衣,其中的不捨之情孤鳴怎會看不出,孤鳴轉身靜靜的離開,留給他們最後相處的時間。
時序轉移,一月時間轉眼即過,今日,雲海之上突現炫麗無比的七色光芒,這也代表天時已至,修煉中的孤鳴似有感應,他睜開了雙目,望向六銖衣。
此刻,
荒神龍身環繞在雲海頂峰之上,碩大的龍首低俯在六銖衣面前,六銖衣輕撫荒神,不知不覺間,思緒已經飛到遙遠之處,當年,六銖衣受師命,前往蟠龍古脈消滅為禍一方的惡龍,後來才得知,原來是荒神為護地脈,不惜挺身承受了自己的極招,修復地脈之後,荒神便長伴自己左右一起除魔衛道,回憶種種,或喜或悲,或迷茫或無奈,無論如何,荒神從未離開過,如今……
「荒神,分開的時候終於來臨了。」六銖衣語氣沉重,帶著萬分不捨的道:
荒神輕點龍首,六銖衣見此唯有長歎一聲,手中拂塵一揚,隨即,荒神向空中攀升,只聞六銖衣沉喝一聲道:「荒神越九天!聖劍降塵寰!!」六銖衣以自身精血為源,一顆血色元珠,從六銖衣手中飛出,沒入荒神雙眼。
「去吧!荒神!!」
聖血開眼,荒神顯威,金色的神龍扶搖直上直破九天之頂,很快荒神的身影便消失在六銖衣的眼前,隨即,一聲驚天龍吟響徹塵寰,掃蕩神州,長驅銀河,怒震蒼穹!
得見此景,孤鳴心情難以平復,抬首望去,荒神所穿越之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牽引著附近雲流劇烈的翻滾,如狂濤海嘯一般。
此刻,荒神已身處天地之上,吸收宇宙混沌之氣,隨後在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中,荒神全身淨化,再度轉向化作一顆巨大的火流星,降落塵寰。
天劍降世!問劍與孤鳴同受感應,背後涅槃與孤鳴劍齊齊震動,就在此時,一股龐大的壓力襲來,荒神所化的火流星竟直撲雲海頂峰而來,沒有任何的遲疑,六銖衣與孤鳴立刻化光離開,就在天劍降臨的同時,也壓下了雲海頂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雲海頂峰化為溝壑不存與世,而重新出現在眼前的便是天劍聖戰的舉辦地,天劍巖!
又是一番劇烈的震動之後,天劍巖陷入了平靜之中,一陣狂風,掃蕩四方,塵埃散去,只見六銖衣傲然的身影立於天劍巖上,在天劍巖上,出現數人的名字,正是天劍決戰名單。
「前輩。」孤鳴在天劍巖下抬頭望向六銖衣道:
六銖衣一揚手中拂塵道:「問劍孤鳴,靜待決戰時刻的來臨吧。」
孤鳴點頭道:「我明白了。」
就在天劍巖現世後不久,鹿苑一乘持劍明王破匣求禪,來到天劍巖,他受素還真所托,參與天劍之爭,在六銖衣面前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後,便在天劍巖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這個消息一經傳出之後,苦境中無數的劍道高手都不禁沸騰了起來,為奪得天劍,許多劍客似乎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匯聚在天劍巖外圍,眾人齊聚吵吵鬧鬧,更甚者還有仇家相遇,立馬開殺,周圍眾人各自圍觀,這般景象宛如菜市場。
天劍巖上,六銖衣閉目養神,對天劍巖外圍之事不聞不問,天劍巖下,孤鳴冷眼橫掃四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些來到天劍巖的劍客大多良莠不齊,甚至還有人拿把菜刀就趕來湊熱鬧了,其中雖也有幾名好手,但若要參加天劍之爭恐怕還差很多。
「你們這些礙手礙腳的廢物!都給本大爺滾開!!!」一聲巨吼,兩名相殺之人,以及無數圍觀的劍客紛紛被一道暴烈的颶風旋流捲飛,一時間眾人各自驚懼四散開來讓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中,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身後背負一把巨劍,此人正是……
「不二做!」問劍卻是認得眼前這個囂張之人的,他連忙走上前去,攔住不二做道:「不二做,你來這裡做什麼?」
不二做被問劍攔住微微一愣,隨即仰起頭道:「這位小兄弟,攔住我的路做什麼,還有你我素不相識,不要突然叫得這麼親熱。」
「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史波浪呀。」問劍奇怪的說著,這讓識海不由苦笑,現在問劍的模樣誰還能認出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史波浪的。
「史……史……史波浪!!」果然,不二做震驚無比,他上下看了眼問劍後嘖嘖稱奇的道:「我說史波浪呀,你到底吃了什麼?都長這麼大了?還生得一頭白髮,少年人,莫操心,一頭白髮突顯悲涼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來此做什麼了?」問劍繼續追問道:
「那當然是!!」不二做左肩一沉,露出背後的巨劍道:「參加天劍之爭,順便證明下我這把劍是不是夠大支,夠有力!!」
「此戰凶險難料,若不想死,聽我一句勸,立刻回去。」問劍並不想讓不二做參加天劍之爭。
「要我回去?那就奇咯。」不二做咧嘴一笑,毫不在乎。
問劍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孤鳴一把拉下,孤鳴看了眼不二做笑道:「你來參加天劍之爭的原因恐怕沒這麼簡單吧。」說著,孤鳴就死死盯著不二做的雙眼,看他有沒有說謊。
不二做被孤鳴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歎口氣道:「好了,好了,看在你是史波浪的份上,我也不騙你,沒錯,我是跟一個紅頭髮的瘋子打了個賭才來參加這天劍之爭的。」
「紅頭髮的瘋子??你說的是狂河冰烈?」孤鳴突然問道:
「咦?你這麼知道他?等等,看你這副打扮,莫非你就是他一直放在口中的那個問…問…問什麼來著。」不二做一時想不起來。
「問劍孤鳴。」孤鳴提醒道:
「對,就是這個名字,問劍孤鳴。」不二做說著,突然看到天劍巖上有問劍孤鳴四字,一驚忙道:「史波浪!難道你也參加天劍之爭了??」
孤鳴一仰頭,瀟灑的笑道:「沒錯。」
不二做一把將他攬過來,壓低聲道:「喂,聽大哥一句勸,此戰凶險,更何況刀劍無眼,若不想死,就趕快退出。」
孤鳴聞言笑道:「要我退出,那就奇咯。」
「喂,不要隨便用別人的口頭禪,我可是認真的。」不二做急道:
看得出不二做是真心關心史波浪的,孤鳴心下感動的同時,也聳聳肩道:「沒辦法,我的名字是天劍指定的,並不是後來加上去的。」
「什麼!!」不二做雙眼一睜,震驚無比。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冰烈打的什麼賭?」孤鳴用肘部輕輕推了推不二做問道:
「額,我跟他打賭,若我能得到天劍,他就將傲峰冰河輸給我,若我沒得到天劍就把我身後的這把大支劍輸給他。」不二做敘道:
孤鳴聽了笑道:「哦~~既然如此,你就準備把劍送給冰烈吧。」
「喂!不要對我沒信心!無論如何天劍之爭,我是一定要參加的,這是屬於劍者的榮耀,另外,要怎麼才能進入決戰名單?」不二做問道:
孤鳴按下問劍的心思,向不二做示意了下天劍巖上的六銖衣的後道:「要想參戰,首先得先經過六銖衣前輩的考驗。」
「六銖衣是嗎?」不二做走上前,抬頭望向天劍巖上的六銖衣,開口問道:「這位高人啊,我乃不二做,要怎樣才能參加天劍之爭?」
六銖衣緩緩睜開雙眼,望向不二做,發現其一身修為不弱,逐點點頭道:「不二做,若你能在天劍巖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那麼就有參加天劍之爭的資格。」
「留下名字是吧,簡單!!」話音一落,不二做週身一轉,騰空而起,背後旋流劍出鞘,巨劍飛旋在天劍巖前,瞬間週遭氣流好似颶風爆發,一陣電光火石之後,颶風停息,只見天劍巖上留下了不二做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不二做身影落地,旋流劍歸鞘,他一甩頭昂然道:「還好,我會寫自己的名字,不然還真不能參加天劍之爭了。」
這不算重點吧,孤鳴明白,要想天劍巖上留名,沒有十分雄渾的內力是無法做到的,既然不二做已經能參加天劍之爭了,問劍與孤鳴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走上前去,詢問不二做最近的經歷。
見不二做在天劍巖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一些知道他厲害的人,連忙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小部分人還在圍觀,見此情形,不二做向孤鳴吹噓自己的名聲果然夠大,輕輕鬆鬆嚇跑了一堆人。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夜色降臨,天劍巖前人頭攢聚,不少人各自低聲交流,似乎想上前嘗試能不能在天劍巖上留名,就在此時,一陣冷風襲來,在眾人的驚疑的目光中,一道冷峻的身影出現在天劍巖下。
「天劍盛會,少了我明珠求瑕,妄稱世紀之戰。」血榜殺手,無缺公子明珠求瑕豁然現身。
「明珠求瑕!!血…血榜超頂尖殺手!!」
「這下可就沒得玩了呀……」
「快走、快走,想活命就快走!!」
聽聞明珠求瑕的名字,本還有一絲僥倖的各路劍客,一瞬間便走得乾乾淨淨。
孤鳴此刻也好奇的望向這名血榜有名的劍客,只見他一身白衣飄飄,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眉間還有一顆淚痣,唇紅齒白面目細緻就如少女一般,此人雖是殺手,但行事卻很張揚,相傳還有些潔癖,只可惜卻拜倒在織語長心的石榴裙下,再也不復以前的風采了,此時,他正是代表朱翼王朝前來參與天劍之戰。
看著周圍的劍客都被明珠求瑕嚇走得差不多了,孤鳴對不二做笑道:「看來他的名聲比你大得多呀。」
不二做撇撇嘴道:「他就是一個怪人,明明做為一名殺手,首要就是需要低調,他倒好張揚得好像怕全苦境人不知道有明珠求瑕這麼一個人似的。」
此時,明珠求瑕應六銖衣的要求,在天劍巖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只見字跡優美,剛勁有力。
孤鳴見了又對不二做調侃似的道:「同是血榜殺手,為何他寫的字也比你好看這麼多?」
不二做又撇了撇嘴道:「所以我說他就是一個特別的怪人,明明做為一名殺手,最主要者是修習手中之劍,他倒好還去練習書法,你說他這是要去做個風流劍客,還是一名血腥殺手呀?」
孤鳴對此卻是搖頭笑而不語,成功留下名字後,明珠求瑕轉身離開,對不二做視若無睹,這讓不二做更加憤怒。
就在明珠求瑕走後不久,天劍巖下又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其中背負劍卷之人走上前對六銖衣道:「在下俠腸無醫,願為中原武林正道參與天劍之爭。」
一聽俠腸無醫之名,孤鳴頓時來了精神,這傢伙可是出了名的人渣呀,只見這俠腸無醫高鼻深目,雙鬢長髮飄搖,其不卑不亢身姿,更添其一身正氣,若不是知道此人其實是個真真正正的偽君子,孤鳴恐怕還真認為他是為了中原正道而戰,見此,孤鳴心中冷笑不已,尋思若有機會,便在這天劍之爭中廢了此人,免得他去陷害自己的妻子,絕情書。
就在俠腸無醫也在天劍巖上留下名字之後,另一人自稱是沉劍古院的二院主,冷聲別雁,來參與天劍之戰,是為了沉劍古院的榮耀而來,六銖衣也欣然應允。
就在冷聲別雁天劍巖留下名字之後,加上六銖衣的好友莫懸燈,參與天劍之爭的人員共十四人,五天後,天劍之爭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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