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城的宋軍並沒有找到大船,他們只是徵用了許多附近的漁船。
這些漁船一次能夠擺渡十多個步兵,但是帶騎兵過河,就要困難的多。
無奈之下,楊榮只得重施故技,讓人將這些漁船全都捆綁到一起,倒扣過來,並排擺在河中。
倒扣的漁船與水面之間有著空氣阻隔,增加了很大的浮力,只要捆綁的結實,這樣的一座浮橋完全能夠承受住數萬宋軍騎兵往來奔襲。
浮橋搭好,楊榮絲毫不做耽擱的引著軍隊朝河對岸衝了過去。
到了對岸,他止住隊伍,對身後跟著的遂城官兵喊道:「圍攻易州的乃是遼軍精銳,你等步兵只在後方設防,前方衝殺的任務交給騎兵,切記要守住浮橋,莫要斷了我軍歸路!」
領著遂城援軍的宋將應了一聲,連忙命令全軍在河邊佈防,楊榮則率領騎兵徑直向著易州城方向衝了過去。
騎兵的速度很快,僅僅只是半個時辰,他們就看到了易州城牆,遠遠的甚至還能聽到一陣陣的喊殺聲。
就在楊榮準備率軍向易州突進的時候,一支遼軍騎兵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這是一支與在飛狐城外耶律齊雲帶的軍隊一樣的鐵林軍,只不過這支鐵林軍人數絕對在五萬以上,迎著楊榮的隊伍走過來,銀燦燦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金黃的光澤。
看著迎面走來的遼國鐵林軍,楊榮舔了舔嘴唇,心內在猶豫著是該衝鋒還是該撤走。
若是率軍衝鋒,如此眾多的鐵林軍,想要一舉將他們擊潰,那是根本沒可能的,可是若掉頭撤走,恐怕鐵林軍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至少會一直追殺到易水河畔。
撤退有的時候並不是很容易,尤其是在面前有著一支強大的敵人正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將士們!」鐵林軍越逼越近,楊榮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身後的官兵們喊道:「驗證我們忠誠的時候到了,前面就是遼國鐵林軍,我們曾與他們戰鬥過!告訴我,你們認為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楊榮的話音剛落,後面的花青就放聲笑道:「莫說只有這麼一點,縱然來個十萬二十萬,我軍也能將其一擊擊潰!」
花青的話顯然是不符合事實,可楊榮並沒有提出異議,反倒是點了點頭喊道:「花將軍說的很對!這些遼軍不過是土雞瓦狗,在我們大宋鐵騎的面前,完全是不堪一擊的!將士們,跟著我,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西塞軍和紅秀騎的官兵們高高舉起兵器和盾牌,放聲高呼著。
率領這支鐵林軍的,正是蕭太后的情人,也是她最為倚重的大臣韓德讓。
聽到宋軍的高呼聲,韓德讓愣了愣,他完全沒想到,在戰場上竟然還會遇見這樣的一支軍隊。
宋軍人數明顯的要少於己方,卻是半點怯意也沒有,反倒像是很希望戰鬥立刻展開似的。
征戰數十年,韓德讓從未遇見這樣的對手,面對像打了雞血般興奮的宋軍,對今天這一戰,他竟是沒了多少把握。
可韓德讓畢竟是大遼國的樞密使,身為一個漢人,能夠掌管著遼國的軍國大權,自然不完全是仰仗與蕭太后床幃之間的那點關係。
面對士氣高漲的西塞軍和紅秀騎,韓德讓皺了皺眉頭,對身旁的遼將說道:「此番敵人強悍,我軍須當小心!命令全軍,不須分兵,依靠甲堅兵利,與敵軍正面拚殺!」
與此同時,楊榮也下達了與韓德讓幾乎一模一樣的命令。
倆人都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什麼計謀策略都是假的,唯一真實的,就是要拼將士們的作戰技能和作戰勇氣。
兩軍相逢勇者勝!這句話終於有了一個能夠驗證的機會。
鎧甲幾乎同樣堅硬的兩支軍隊在相互之間只有一百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幾乎每個戰士都能看到對方身上閃閃發亮的鎧甲鱗片。
雙方的官兵都捏著一把汗,許多人的手心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殺!」雙方對視著,過了良久,楊榮才先一步用長劍指著對面的遼軍,高聲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宋軍騎兵嚎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著遼國鐵林軍衝了過去。
在宋軍發起衝鋒的同時,韓德讓也抬起一隻胳膊,猛的將胳膊朝下一壓。
「殺!」一員遼將大吼了一聲,率先朝著迎面衝來的宋軍殺了上去,五萬鐵林軍吶喊著,瘋狂的呼嚎著,跟在那員遼將的身後向宋軍殺了上去。
「飛虎,殺了那遼將!」兩軍還沒撞在一處,田威就指著率先衝過來的遼將朝董飛虎喊了一嗓子。
董飛虎也不說話,只是雙腿狠狠的夾了夾戰馬的腹部,加快了速度朝那遼將迎了上去。
雙方官兵的吶喊聲響徹雲霄,兩軍撞在一處,堅硬的鎧甲相互碰撞,發出了一陣陣巨響。
掄著手中的銅棍,董飛虎當先朝遼軍衝殺了過去,早先叫他殺了遼將的田威也揮舞著大刀緊隨其後。
沉重的棍子過處,凡是敢於擋在前面的遼軍無不被抽下馬背,吐血而亡,有些運氣不好的,腦袋被棍子抽中,堅硬頭盔下的頭顱霎時被抽成了碎渣,凌空飛了出去。
跟在董飛虎身後,田威手中的大刀也是舞的虎虎生風,雖說遼軍戰甲堅硬,可被他手中大刀劈中的人,還是無不鮮血飆濺,翻身落馬。
數十名西塞軍官兵跟在二人身後,就如一把錐子扎向了遼軍的縱深。
率領遼軍與宋軍廝殺的遼將見有人掄著棍子朝他撲過來,連忙一抖手中長槍,迎著董飛虎殺了上來。
二馬相交,董飛虎大叫一聲「下馬」,棍子兜頭朝那遼將劈了過去。
遼將也不含糊,長槍往前猛的一刺,竟刺入了董飛虎的腰眼,長槍拔出,一股鮮血飆濺了出來,與此同時,董飛虎掄出的棍子也砸中了遼將的肩膀。
肩膀被棍子砸中,隨著一聲肩胛骨碎裂的聲音,遼將只覺得腦子一懵,翻身栽落馬下。
心口一陣發堵,那遼將正想翻身爬起來,跟在董飛虎身後的田威已是策馬趕到,提起大刀朝著遼將的後心就狠狠的紮了過去。
大刀刺穿了堅實的鱗片甲,深深的插入遼將的身軀,把那遼將給釘在了地上,遼將平平的趴在地上,身體痙攣了幾下,就再也沒了聲息。
「保護董將軍!」見董飛虎受傷,田威朝後面跟上來的幾十個官兵大喊了一聲。
田威的喊聲剛落,董飛虎就一棍抽飛了一個衝向他的遼軍,衝著田威一瞪眼罵道:「老子不需要人保護!夠種的,跟我去取遼軍主帥的首級!」
罵過之後,董飛虎也不含糊,掄起棍子,向遼軍更縱深的地方殺了過去。
被他這麼一衝,遼軍之中很快就現出了一個口子,許多宋軍趁機殺入口子之中,向著遼軍後陣衝殺。
見有人朝後陣衝殺,另一側的遼軍連忙調兵回防,可與他們纏鬥在一處的宋軍怎會給他們機會回防,在他們剛調頭的那一刻,發起了一波更為勇猛的衝鋒。
騎馬立在遼軍後陣的韓德讓見宋軍完全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勢,心內多少也有些慌了。
和這樣的軍隊正面衝殺,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
一片片的重甲騎兵從馬背上倒了下去,有些宋軍在摔下馬背之後,身上還有些力氣,趁著沒被馬蹄踩到,這些宋軍強撐著爬了起來,朝著還騎在馬背上的遼軍衝了上去。
「下馬!」一個宋軍士兵在衝到一個遼軍的身旁時,手中朴刀一揮,刀刃直接朝著遼軍胯下戰馬的馬蹄劈了過去。
那遼軍完全沒有防備,戰馬的馬蹄被宋軍手中的朴刀劈了個正著,一截馬蹄霎時飛了出去,小腿處飆射著鮮血的戰馬轟然倒地,將馬背上還沒來及跳下來的遼軍壓在下面。
被壓在戰馬身下的遼軍掙扎著想要爬出來,卻看到一個宋軍士兵手提著朴刀,衝他獰笑著將刀尖狠狠的戳向了他的心臟。
一些遼軍在衝鋒的時候是與紅秀騎撞在一處,這些遼軍剛看到對手是女人的時候,心內還抱著幾分僥倖,暗自慶幸著他們先前站對了位置,與一群宋軍的女兵做對手。
可是這份僥倖很快便隨著女兵們瘋狂的刺殺而被遼軍丟到了天邊,紅秀騎的女兵廝殺起來,完全不比西塞軍的男兵差,她們每刺出一槍,必然都是朝著遼軍的要害招呼,只是片刻工夫,一大片原本看不起她們的遼軍就被刺落下馬,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有個女兵後脊樑上被遼軍紮了一矛,這女兵感覺到後心一疼,下意識的一回頭,手中長槍就勢朝身後一甩,槍尖恰巧從將長矛扎進她後心的遼軍頸子上劃了過去。
一股熱騰騰的鮮血從遼軍的頸子裡飆濺了出來,噴的這女兵滿臉滿身都是。
後心紮著一根長矛的女兵在殺了背後的遼軍之後,反手握住了矛桿,猛的一拔,伴隨著矛桿的拔出,她的後心也飆射出了一股殷紅的鮮血。(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