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打著旋捲過茫茫草原,青青的碧草在風的吹拂下搖曳著曼妙的身姿,就猶如一個個身穿碧綠紗裙正曼舞輕歌的舞孃,給這一望無際的草原帶來幾分生趣。
楊榮騎在馬背上,一雙眼睛微微瞇著,眺望著地平線的盡頭,在他的身後是清一色連人帶馬都披著重甲、左手持著盾牌右手提著朴刀、身後還背著一柄長弓的忻州鐵騎。
一條黑線漸漸的在地平線盡頭出現,隨著移動,黑線越來越寬,到後來,遠遠望去竟成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毯,在黑毯中,還點綴著一些正迎風獵獵飛舞的大旗。
「來了!」看到正向他們這邊移動的遼國大軍,楊榮抽出腰間的佩劍,將長劍高高舉起,對身後的忻州鐵騎喊道:「將士們,我等養精蓄銳整整兩年,為的就是與遼人決一死戰!如今遼人就在眼前,他們人數足有五萬以上,你們害怕嗎?」
「不怕!」所有的忻州軍全都舉起手中朴刀,高聲吶喊著,每個人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反倒帶著濃郁的興奮。
「以往宋遼作戰,我們大宋沒有騎兵,只能擺出大陣,任由遼軍進攻!」楊榮放下長劍,劍尖斜斜的指著地面,高聲對官兵們喊道:「你們是大宋第一支成建制的騎兵,是第一支裝備著鐵甲的騎兵!今天我們不再防禦,我們要主動進攻,讓遼人知道我們大宋鐵騎的剽悍!」
所有的官兵都凝視著越來越近的遼國大軍,靜靜的聽著楊榮做戰前的動員。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在你們面前的,只是遼國的部族軍!」楊榮嘴角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繼續對官兵們喊道:「他們人數眾多,卻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斬殺他們,正是我等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斬殺遼人,建功立業!」所有的官兵再次高舉起手中的朴刀,齊聲高呼著。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忻州官兵都已能看清遼軍前陣那些身上穿著裘皮衣甲的衣甲騎士,當他們能看清遼軍的時候,所有人臉上的神情帶的不再只是興奮,還有幾分的嗜血!
「我們都是漢人!漢人向來不愛戰爭!」等官兵們止住高呼,楊榮又對他們喊道:「可是胡虜要搶我們的江山,要殺我們的親人,要奪我們的女人!我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又是一聲齊齊的回答,每個忻州軍都不由的緊攥了一把手中的朴刀刀柄。
「今天就讓他們在這裡付出血的代價!」楊榮把長劍猛的朝頭頂上一舉,高聲喊道:「漢軍威武!大宋威武!」
「漢軍威武!大宋威武!」官兵們再一次振臂高呼,喊聲震徹雲霄,就連藍天中的那幾朵流雲都好似被嚇破了膽,碎成一縷的雲絲,飄散在碧藍的天空中,全軍的士氣空前高漲。
「全軍聽令!」在官兵們齊聲高呼過後,魯毅策馬走到陣列的最前面,抬起持著大刀的手臂,指著正向忻州軍奔來的遼軍,高聲喊道:「弓箭定位!」
「唰!」隨著一聲整齊的換兵器聲,所有官兵把朴刀往馬背一側的插刀繩裡一塞,將盾牌往馬頸處的掛鉤上一掛,伸手從背後取下長弓,把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瞄準了正向他們衝來的遼軍。
「放!」隨著魯毅的一聲大喝,兩萬多支箭矢齊齊向著遼軍飛了出去。
遼軍距離尚遠,雖說宋軍的長弓韌性極強,射出的箭矢也要比遼軍長弓射出的箭矢飛的更遠,可還是不可能達到能射中遼軍的距離。
第一排箭矢飛了出去,官兵們迅速從箭壺裡取出第二支箭矢,再次瞄準了遼軍,而第一次飛出去的箭矢這時則已紛紛落在地上,斜斜的插進泥土中。
楊榮一手持著長劍,冷著臉默默的看著人數遠多於他們的遼軍。
這支遼軍決不是只有五萬人,他們至少有七萬人以上。
在楊榮身後的忻州軍,全都是男兵,女兵此時完全見不到蹤跡,就連忻州大營女兵都統兼軍需官閻真,此刻也是沒見身影。
「殺!」或許遼軍是想要趁著剛剛到達戰場士氣正盛對忻州軍展開一場毀滅性的打擊,在衝到離忻州軍還有三四百步的地方時,遼軍主將一勒韁繩,大喝了一聲,揮兵朝楊榮率領的忻州軍殺了過來。
遼軍吶喊著,策馬朝忻州軍衝了上來,而忻州軍官兵則張開了弓弦,瞄準著遼軍。
「放!」當第一匹遼軍戰馬越過剛才忻州軍射出落在地上的箭矢時,魯毅又一次高聲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兩萬五千官兵齊齊鬆開弓弦,箭矢呼嘯著朝遼軍飛了過去。
騎在馬背上的遼軍抬起盾牌格擋著朝他們飛來的箭矢,加快了速度向忻州軍衝來,縱然如此,還是有許多遼軍中箭,從馬背上跌落,隨後被後面疾馳的戰馬踏成了肉醬。
忻州官兵連續發射了三次箭矢,眼見遼軍已經衝到只有百多步的地方,魯毅再次喊道:「換刀!」
收弓、提刀、持盾,一整套動作下來,忻州官兵只用了人眨巴兩下眼的時間。
「殺!」魯毅大刀一揮,高喊了一聲,率先朝遼軍衝了過去,楊榮身後的兩萬五千名忻州軍齊齊吶喊了一聲,策馬迎著遼軍衝了上去。
楊榮靜靜的坐在馬背上,在他身旁只餘下十多名手提朴刀持著盾牌護衛的親兵。
他默不作聲的朝一個親兵伸出手,那親兵會意的從戰馬的背囊裡取出一個布袋,隨後又從布袋中掏出楊榮的瑤琴。
接過瑤琴,楊榮也不下馬,只是把瑤琴往馬背上一擱,抬手撫弄了起來。
馬蹄踏在地上,濺起一片片煙塵,望著那一片朝遼軍衝殺過去的煙塵,楊榮撥弄瑤琴的手指越發撫動的快了。
琴聲中夾雜著金鐵交鳴之音,和著戰場上的陣陣喊殺,共同鳴奏出一曲豪邁的志士長歌!
快速衝鋒的忻州鐵騎與同樣疾速狂奔的遼軍騎兵撞在了一起,戰場中爆發出一陣轟天的巨響,漫漫煙塵滾滾而起,煙塵中不斷的傳來一陣陣豪邁的喊殺聲。
第一波衝鋒,遼軍騎兵吃了大虧,他們沒有像忻州鐵騎這樣裝備精良的鎧甲,在劇烈的碰撞中,許多遼軍連人帶馬被撞翻在地,忻州鐵騎卻手持朴刀一路砍殺,逕直向著遼軍中陣衝去。
好在遼軍人多勢眾,若是他們與忻州鐵騎人數相差無幾,恐怕只是這一撞,就能把他們撞的心膽俱寒潰不成軍!
殺進遼軍,忻州鐵騎手中朴刀飛舞,擋在他們面前的遼軍無不肚破腸流、頭滾腦濺。
一個忻州兵殺的太過癡迷,不知不覺中竟脫離了大隊,獨自殺進遼軍縱深。
一群遼軍將他圍住,揮舞著戰刀朝他撲了過來,這忻州騎兵也不慌張,在第一個遼軍舉刀朝他頭頂劈來的時候,他抬起盾牌,將遼軍的戰刀擋住,另一隻手中的朴刀就勢朝前一揮,一刀劈進了那遼軍的肩膀。
遼軍護疼,慘叫一聲,手中盾牌順勢落在地上,忻州兵趁機抽回朴刀,一刀刺入了他的心口。
胸口飆濺著鮮血的遼軍翻身掉落馬下,這忻州兵並沒有停下動作,他順勢將身體一擰,持著盾牌的手朝身後一掄,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盾牌砸在了另一個從後面衝上來的遼軍太陽穴上。
那遼軍被盾牌砸了個結實,眼前一黑,正要翻身落下馬背,頸子上卻是一疼,頭顱凌空飛了出去,腔子裡飆濺著鮮血,戰馬帶著他的屍身朝前奔出了十多步,那具無頭的屍體才翻身栽落馬下。
「誰敢上來!」連殺了兩個遼軍,鎧甲上已濺滿了鮮血的忻州兵手持朴刀,刀尖斜斜的指著地面,瞪著四周的遼軍大喝了一聲。
一群圍著他的遼軍竟被他這一喝,給嚇的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
「殺!」見遼軍不敢衝向他,這忻州兵掄起朴刀,朝著遼軍反撲了過去。
董飛虎掄著熟銅棍,殺進遼軍之中,迎面撞上了一個手持單腳銅人的遼將。
那遼將手中的銅人少說也有七八十斤,能使得這種武器,力氣想來是和董飛虎差不了多少。
見到那遼將,董飛虎也不多話,掄起棍子兜頭就砸了過去。
遼將見一隻棍子朝頭頂砸來,連忙抬起銅人格擋,棍子砸在銅人上,沉重的力量直把那遼將震的手臂發麻,銅人險些失手落地。
遼將不好受,董飛虎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棍子打在銅人上,銅人施加回來的反作用力也讓董飛虎感到手腕微微的有些發麻。
「好小子,有兩把力氣!」一棍沒有奏效,董飛虎罵了一聲,掄起銅棍,劈頭蓋臉的就是朝著遼將一通猛砸。
在一片棍影之中,遼軍被打的是連連格擋,哪裡還有空閒抽手反擊。
就在董飛虎殺的興起時,遼將身後傳來一聲爆喝,接著董飛虎就看到遼將的前胸露出半截槍尖來。
沒等董飛虎回過神看清楚一槍從背後把那遼將刺了個透心涼的人是誰,只聽遼將身後又是一聲大喊,一兩百斤的遼將屍體竟被一支長槍給挑了起來,甩向了一群遼軍之中。(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