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找到稍稍過的富裕些村子的想法,趙德昌走的很快,楊榮等人也只好緊跟在後面,以免相距太遠不便保護。
幾人正走著,陳芮湊到楊榮身旁,小聲說道:「將軍,你好像處處都在引著殿下走。」
「呵呵!」楊榮笑了笑,伸手朝陳芮的後背上拍了拍,對他說道:「少說話,多做事!」
「哦!」陳芮應了一聲,這才沒繼續說話,只是跟著趙德昌和楊榮朝著方山的方向走去。
看山跑死馬,遠遠看去,方山離槐樹莊並不算遙遠,可真正走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四人才看到一處臨近山腳的村落。
與槐樹莊給他們帶來的直觀感覺不同,這個村落顯得更加陰森,還沒靠近村口,四人同時都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涼意從後脊樑竄了上來,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好陰森的感覺!」趙德昌舔了舔嘴唇,下意識的把雙臂抱在胸前,對楊榮說道:「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很怪,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
「嗯!」楊榮點了點頭,對趙德昌說道:「這裡確實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還是早些返回縣城比較好!」
其實楊榮很想到村子裡去看看,越是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地方,越是有東西可看,只不過在來這裡之前,他沒有做好足夠的部署,萬一村子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們貿然闖進去,只會打草驚蛇。
回到壽陽縣城,在眼下來說還是最明智的,尤其是在此事上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安排,一旦趙德昌回到縣城,計劃就可以立即展開。
槐樹莊離壽陽並不是很遠,幾人剛走回槐樹莊前往壽陽的路口,就看到一隊衙差正押著先前他們遇見的那些村民從莊內走出來。
被衙差們抓住的村民一見楊榮等人,連忙哭叫了起來,懇求他們幾位貴人搭救。
衙差們本來沒在意楊榮等人,聽到村民們的哭叫,這才扭過頭看著楊榮等人,領頭的衙差擰著眉頭,朝幾人瞪著眼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為何會在這裡?」
「哦!我等是前來遊玩的客人!」聽那衙差發問,楊榮迎上前兩步,朝衙差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各位官爺為何要抓這些村民?」
「遊玩的客人?」衙差沒有回答楊榮的問題,只是擰著眉頭,繞著楊榮轉了一圈,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等分明就是奸細!」
說著話,那衙差把手一招,對押解著村民們的衙差和皂隸們喊道:「將這幾個賊人給我捆了!」
「誰敢!」他的話音剛落,董飛虎和陳芮挺身擋在楊榮和趙德昌的身前,手持兵器,對衙差們吼道:「誰若敢再上前半步,當場格殺!」
「呦呵!」見二人手持兵刃擋在前面,領頭的衙差撇著嘴,晃著膀子朝前走了兩步,對董飛虎和陳芮說道:「居然還有不怕死的,兄弟們,給我上,把他們就地給劈了!」
「慢著!」那些持著單刀的衙差和皂隸正要上前,楊榮大喝了一聲,對領頭的衙差說道:「且莫動手,我等隨各位去見你們大人便是!」
聽他這麼一說,董飛虎和陳芮扭頭看了看他,倆人臉上均是現出了一抹焦急。
「把他們的兵器給我解了!」聽楊榮說願意跟他們去見知縣,領頭衙差撇了撇嘴,走到董飛虎和陳芮的面前,抬腳朝董飛虎和陳芮的小腹上分別踹了一下,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老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差,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般不怕死的!」
「死到臨頭,尚不自知!」衙差的話音剛落,站在最後面的趙德昌冷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
「你他娘的說什麼?」趙德昌的話音剛落,領頭衙差張嘴就罵:「你個刁民,居然敢罵老子,看老子今天給不給你些顏色看看!」
說著話,他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前來打趙德昌。他的拳頭剛論起來,陳芮就上前一步,將他的手腕死死的捉住!
「動手吧!」陳芮捉住了那衙差的手腕,楊榮歎了一聲,對董飛虎和陳芮說道:「膽敢辱罵襄王殿下,口稱是殿下的老子,豈不是要代替陛下的位置!如此大逆不道,當誅九族!打成殘廢,回到壽陽再由殿下發落!」
剩下的幾個衙差見陳芮抓住他們的頭兒手腕,正要招呼皂隸一起上前,不想卻聽到楊榮說出的這番話,一個個嚇的愣在那裡,竟是連動也沒敢動。
得了楊榮的命令,剛才被這衙差分別踹了一腳的董飛虎和陳芮總算是找到了出氣的機會,哪裡還會對他有半點留手。
董飛虎擰著衙差的左邊胳膊,陳芮擰著右邊,二人猛一用力,只聽得「嘎吧」兩聲脆響,衙差的兩隻手臂竟被生生的擰斷了。
他們擰衙差的手臂,並不是擰脫了關節那麼簡單,二人的力道都是極大,使足了渾身的力道,硬是將這衙差的骨頭給擰碎了。
衙差慘嚎著栽倒在地上,疼的滿地翻滾,可董飛虎和陳芮卻沒打算放過他,二人將他丟在地上,又是一左一右,抬起腳狠狠的朝著正在地上翻滾的衙差小腿上踹了過去。
可憐這衙差,只因說話張狂了一些,早先又踹了倆人,竟是被倆人硬生生的將他給弄成了殘疾。
「你只不過是別人養的一條狗,本來不想殺你!」楊榮蹲下身子,一隻手托起衙差的下巴,冷聲對他說道:「可惜你自己找死,罵誰不好,你偏偏罵了襄王殿下,你可知殿下是當今聖上的皇子,你竟敢對殿下口稱老子,這一次你的九族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說完話,楊榮站了起來,對董飛虎和陳芮說道:「讓這些人帶著鄉親們去城外,本將軍早上已經命令花青前去通知襄王衛隊趕赴壽陽!我等與衛隊在城外會合!」
「楊將軍竟是早先做好了部署?」聽楊榮提起花青,趙德昌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愧疚的說道:「可笑早先小王還在懷疑楊將軍!」
「臣沒告訴王爺,只因事態有變,還望王爺恕罪!」楊榮雙手抱拳,對趙德昌躬身一禮,隨後轉過身從懷裡摸出宋太宗給他的密詔,對那些還站在對面發愣的官差們高聲說道:「本將軍乃是侍衛馬軍都虞侯、忻州都部署楊榮,奉聖旨護送襄王殿下前去西北巡幸,爾等見到殿下,為何不跪?」
那些押解著百姓的官差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希望楊榮等人是冒充的皇親,沒想到楊榮真個掏出了一封聖旨,連忙跪伏在地上,一個個渾身顫抖著,就像是脖子上被抹了一刀,正在強命的雞一般。
被官差們押著的百姓聽楊榮自稱將軍,又稱趙德昌為殿下,哪裡還有心分辨真假,也連忙跟著跪了。
「鄉親們受苦了!」眾人跪下後,趙德昌從楊榮身後走到前面,對跪在地上的百姓們說道:「小王並未想到,在我大宋的天下,竟也有這等狗官,今日請鄉親們與小王一同前往壽陽,先救下城內捆綁著的鄉親,再去取那狗官的項上人頭!
趙德昌這麼一說,原本已對活下去絕望了的百姓們心內頓時燃起了希望,連忙把身子伏的更低,一個個口中稱著謝襄王救命之恩。
「殿下,事態已經發展至此,我等當該盡速前往壽陽!」一旁的楊榮見趙德昌鐵青著臉,渾身都在微微發著抖,心內不禁替著壽陽縣衙裡的官員們捏了一把汗。
看趙德昌這副模樣,楊榮心知恐怕一到壽陽,趙德昌就會迫不及待的把那些官員下獄,一個個查查清楚後,即刻梟首示眾。
其實楊榮並不希望趙德昌這麼做,宋太宗是要楊榮順籐摸瓜、抽絲剝繭,將幕後的主使給揪出來。
在楊榮的感覺裡,壽陽知縣肯定是參與了這件事,但他頂多只能算個小角色,而且還是很小很小的角色,真正的幕後主使完全沒有半點浮出水面的跡象。
如果趙德昌出於一時憤怒,將一應官員全都給殺了,那將會使辦案難度大大增加,甚至到最後根本無從可查。
心內雖然擔憂,可楊榮卻又不好說出來,只好且由著趙德昌折騰,等他把事情折騰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再說。
先前還是衙差押著百姓,自打楊榮掏出密旨,形勢整個互換了,變成了百姓押著那些來到槐樹莊抓人的差人。
十多個老翁老嫗和女人孩子,押著幾十個精壯的差人,跟著楊榮等人朝壽陽城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個被打殘了的衙差早疼的昏了過去,董飛虎將他扛在肩膀上,走路的時候不時還故意扭扭身子,讓路邊的樹枝擦到那衙差的身上和臉上,快到壽陽縣城門口的時候,殘廢了的衙差渾身早被樹枝刮滿了傷痕。
眾人快要走到壽陽縣城門口的時候,守城的兵士見十多個老百姓押著一隊垂頭喪氣的差人出現在路口,連忙持著兵器衝了出來,將楊榮和趙德昌等人團團圍在中間。
「好大膽的亂民,竟連官差都敢抓!」圍住眾人之後,領頭的軍官擰著眉頭,一把抽出佩刀指著楊榮等人,惡狠狠的說道:「爾等就不怕夷滅九族嗎?」(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