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隆在東京的府宅內,楊榮正坐在書房一臉迷茫的看著正站在窗口看風景的李繼隆。
「你不愧是能連番戰勝遼軍的將軍!」過了好一會,李繼隆才轉過身笑著對楊榮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不僅是輕塵,就連思思都是!」
「那為何李將軍不把她們抓起來,而是要帶著我去見她們!」楊榮擰著眉頭,臉上的迷惑越發重了。
「抓?用什麼來抓?」李繼隆撇了撇嘴,對楊榮說道:「聽風閣和聽雨閣,都是遼國蕭太后暗中指使人在東京城建起來的!連聖上都知道,可又有什麼辦法?沒有證據!」
「既然如此,我等應該避免多去此處才是,為何還要專程趕去,爾後又與她們走的如此之近?」楊榮皺著眉頭,他始終想不明白李繼隆帶他去那裡的目的。
「是陛下讓我帶你去的!」李繼隆歎了口氣,對楊榮說道:「陛下對我說了,若是你看不出那裡的端倪,只能說你也是個庸才,將忻州兵馬交給你倒是沒有必要了!」
「呃!」楊榮愣住了,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犯傻的看著李繼隆。
他很慶幸來找了李繼隆,否則剛到手的忻州都部署很可能馬上就會泡湯。
「莫要想那麼多了!」李繼隆走到楊榮身旁,伸手朝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道:「楊將軍,總是逗留在東京,恐怕對你的前程不好,還是早些去赴任吧!」
「李將軍說的話還算嗎?」楊榮並沒有立刻回答李繼隆的話,而是莫名其妙的提起了他答應借錢的事:「若是還算,我倒希望李將軍能為我買處宅子,將輕塵姑娘安置在那裡!」
「為何?」楊榮說的話,反倒讓李繼隆有些不解了,他愣了愣,向楊榮問道:「既然已知她是遼國探子,為何還要如此!」
「既知是探子,又不能輕易處置,只好善加利用了!」楊榮笑了笑站起身,朝李繼隆拱了拱手說道:「此事還望李將軍成全,我明日一早離開東京,還望李將軍能幫我促成此事!」
「好!」李繼隆點了點頭,答應了楊榮的請求。
雖然他不明白楊榮想要做什麼,可他隱隱的卻有種感覺,楊榮既然這麼做,必定是有著他的道理。
離開李繼隆的府邸,楊榮心情是難以名狀的複雜。
如今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趕緊離開東京,前往忻州赴任。
與鎮守邊關的將士們在一起,他會感覺到人生其實很簡單,可若是留在東京,在這紛繁複雜的環境裡呆的久了,恐怕是要被折騰瘋了。
在邊關,知道有人是遼國探子,且不問有沒有充分的證據,抓過來訊問一場再說。
讓楊榮沒想到的,是在東京城,皇帝竟然明知遼國在城內有著產業,而且還是專程用來刺探情報的產業,居然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好像根本不瞭解其中情況似的。
這都是在唱的哪出?
楊榮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好像不夠用了,縱然他過去生活過的時代要比眼下這個時代先進了許多,可他還是有種如果留在東京,恐怕會被人給玩死的感覺。
回到客棧,晚上匆匆吃了幾口飯,楊榮感到一陣陣的困乏,在大廳內吃罷飯進了房間,他便躺床上直接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門。
睡意正濃的楊榮坐了起來,晃了晃困的發脹的腦袋,將屋內油燈點亮,隨後又將一旁的蠟燭湊在油燈上點著,端著燭台走了出去。
「誰呀?」到了最外間房,楊榮衝著門口問道:「有事白天不會來找我,深更半夜的來敲什麼門?」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敲門聲越發的急了。
敲門聲一急,楊榮反倒不敢輕易把門打開,萬一外面的是不法之徒,他若是把門打開,徐保等人沒趕過來,不法之徒假若動手,這條小命恐怕也就沒了。
就在他糾結著想要大聲呼喚徐保和那兩個兵士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徐保有些慵懶的聲音:「閻姑娘,這麼晚了,你還來找大人啊?」
聽徐保說敲門的是閻真,楊榮猛的一拍腦袋,暗叫了聲不好。
在李繼隆那裡弄的滿頭霧水的他,居然把白天答應閻真的事給忘了個乾淨,閻真恐怕是等了小半夜,直到夜深的緊了,才過來敲門向他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裡,楊榮也不耽擱,連忙端著燭台,跑進最裡面的房間,匆匆忙忙的把衣服套上,又將窗頁推開,這才又走了出來開門。
房門打開的時候,沒等閻真說話,楊榮就對她說道:「沒想到,你果然來找我了,我真的是很失望!」
砸了好半天門,正窩著一肚子火的閻真被他這句話說的一愣,已經湧到嘴邊的質問又嚥了回去。
「你看今晚月色多好!」楊榮歎了口氣,拉過閻真,將她拖到窗邊,伸手推開窗子,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說道:「我方纔正在屋內看著明月,心中想著,但願人長久,隔窗共嬋娟。沒想到啊,你居然跟我一點默契都沒有!」
本來還一肚子火的閻真被楊榮這麼一說,居然有些心生愧疚,她輕輕的將身子依偎在楊榮身上,抬眼望著窗外的明月,幽幽的問道:「你方才說什麼?隔窗共嬋娟?」
「是啊!」楊榮伸手攬住閻真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柔聲說道:「但願人長久,隔窗共嬋娟!我是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你,才會刻意如此,可惜你與我真是半點默契都沒有,唉!」
說完話,他還好似很失落的重重歎了一聲。
他這一歎,更是讓閻真感到一陣陣的愧疚。
「你應該早告訴我的。」依偎在楊榮身旁,過了好一會,閻真才輕聲對他說道:「我很笨,若是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知道你有著這般想法!」
「如果我告訴你,那不就是半點都不浪漫了嗎?」楊榮摟著閻真,剛才還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裡。
今天這一劫可算是給忽悠過去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楊榮如果做了讓閻真理解不了的事情,她總會莫名其妙的廝鬧。
無奈的是對她的胡鬧,楊榮偏偏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想到死去的馬賊們,楊榮就會感到一陣陣的愧疚,這份愧疚最後自然全都轉嫁到了閻真的身上。
只不過閻真並不知道楊榮之所以忍耐她的胡鬧,完全是因為對她有著愧疚,而不是產生了情愫。
「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離開東京趕往忻州!」在窗口站了好一會,楊榮輕輕拍了拍閻真的手臂,柔聲對她說道:「天是越發的冷了,眼看就要過年,今年恐怕你是要與我一同在忻州度過了!」
「只要有你……」閻真依偎著楊榮,一句話才說了一半,已是嬌羞的滿面通紅,後半句話竟是沒能再說出來。
連哄帶騙的讓閻真回了客房,楊榮才長長的吁了口氣。
最近閻真總是和他瞎鬧,讓他感到一陣陣的頭大,這丫頭如今儼然是把她自己當成了楊榮的夫人,無論楊榮做什麼,她都要追根問底的問個究竟。
楊榮本來就不願與閻真有太多糾葛,她這麼一鬧,楊榮更是不敢在男女感情上招惹她。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身邊整天掛個醋罈子,無論做什麼都要被人監視著。
不知是不是長期行軍又四處奔波的原因,躺在舒服的床上,楊榮反倒感覺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輕塵的床也很舒服,不過楊榮在她那裡睡覺的時候,是醉了酒而且又經過激烈運動,躺下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並沒有多少太深刻的印象。
剛才困意來襲的時候,楊榮躺在床上,也是睡的很快。
被閻真這麼一攪合,他的困意十停已經去了七停,躺到軟綿綿的床上,渾身都感到一陣陣的不著力。
直到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楊榮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並沒有人催促楊榮快些離開,只是李繼隆似有若無的提醒過他。
在東京呆的時間並不長,連同去覲見皇上,也不過是兩天的光景而已。
楊榮的委任狀早在他來到東京的第一天,就有人送到了他下榻的客棧,一直收在閻真那裡。
睡到臨近中午,楊榮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
看到窗外掛在半中天的太陽,他嚇了一跳,連忙翻身跳下了床,跑到客房外面喊道:「徐保,出來!」
早就起身將行裝準備好的徐保,在聽到楊榮的喊聲後,趕緊出了房間,向楊榮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楊榮皺著眉頭瞪了徐保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眼下已是快要臨近中午,為何不早些叫我起床?」
徐保愣了愣,苦著臉對楊榮說道:「早上屬下是叫了將軍的,可將軍睡的實在太香甜,竟沒聽到屬下敲門!一切皆是屬下的過錯,屬下應該像閻小姐那般狠狠砸門,沒及時喚醒將軍,耽擱了將軍正事,懇請將軍懲處!」
見徐保又提起昨晚閻真砸門的事,楊榮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少廢話,快些叫閻小姐和那兩個兄弟出來,我們上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註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