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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西北狼煙 第9章 反正都是得罪了 文 / 蕭玄武

    距離街角還有二三十步,只要拐過彎,走上另一條街道,他們就能看到府衙。

    楊榮正為剛才心中會產生不安感到好笑,還沒來及鬆口氣,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站住!」馬蹄聲越來越近,眾人聽到一聲大喝,連忙扭過頭,看到的竟是十多個騎著馬在街道上疾速奔馳的宋軍。

    沖在這些宋軍前面的,是一個穿著絳紅色文官官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來年歲與張齊賢相仿,不過他的面相,卻不是像張齊賢那般和善,反倒是生的有幾分兇惡。

    三角眼高挑,薄薄的嘴唇呈現出粉紅色的色澤,一眼就能看出平日裡必定是個心眼極多,不好相與的人。

    文官領著十多個騎兵,從楊榮等人身旁衝過,逕直擋在他們面前。

    在他們的後面,則跟著足有三五百名正在快速奔跑的代州禁軍。

    這條街道,平日裡也是有著許多百姓來來往往,見一大群官兵疾速衝過,正在街道上行走的百姓們連忙閃到路邊。

    等他們這群人衝過去之後,閃到路邊的百姓才頭探頭探腦的向著他們的背影張望。

    跟在後面的代州禁軍在跑到楊榮他們這隊人跟前的時候,迅速形成了個包圍圈,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保護著楊榮、折惟信和潘惟吉的府州兵則齊齊將長矛放平,矛尖指向這些剛衝上來的禁軍,雙方大有劍拔弩張、即刻發生火拚的態勢。

    「折惟信、潘惟吉、楊榮,仨人當街行兇,打死平民,莫非還想公然抗法,當街拒捕不成?」三四百名禁軍將府州兵圍起來之後,穿著文官官服的中年一提韁繩,策馬走到禁軍前面,擰起眉頭,怒目瞪著他們三個厲聲喝問了一句。

    「他是誰?」被圍起來之後,楊榮側頭朝一旁的潘惟吉問道:「帶著禁軍的,不會就是那個什麼盧漢贇吧!」

    「不是他還能是誰!」潘惟吉皺著眉頭,臉上現出一抹厭惡,對楊榮說道:「此人甚是討人厭煩,往日裡來代州,我從不去找他,只是到府衙找張大人!」

    從潘惟吉那裡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楊榮挺直了身子,冷笑了幾聲,對盧漢贇說道:「大人乃是代州副部署,掌管軍務,如何又管起街市鬥毆之事來了?」

    「身為代州官員,遇有案件,自當受理!」面對楊榮的質問,盧漢贇嘴角撇了撇,冷聲說道:「你等若是識相,即刻束手就擒,本官尚可念與潘太師、折觀察使同朝為官的份上從輕發落!」

    在盧漢贇說這番話的時候,潘惟吉和折惟信的臉上都現出了一抹鄙夷。

    同朝為官,潘美是封疆大吏,折御卿也是一方諸侯,一個小小的代州副部署,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語氣不可謂不小!

    「大人好像管的太多了吧!」潘惟吉和折惟信沒有說話,楊榮臉上卻露出一抹譏誚,對盧漢贇說道:「街市鬥毆,本是民間案件,大人身為副部署,掌管代州禁軍,只須管理軍隊便可,不想卻也要插手這民間之事,莫非大人覬覦知府之職,想要強行奪了知府大人的職權不成?」

    他這句話就像是把小刀,直接刺向了盧漢贇的痛處。

    盧漢贇手中掌管著禁軍,他的職權只是守住代州,至於代州的民間事務,則全是交由知府張齊賢與通判共同打理,與他著實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把盧漢贇問住之後,楊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高聲說道:「我等今日在酒樓飲酒,聞聽樓下有人喊叫搶劫,出於道義才出手相救,也不曾知道真個打死了人!方才從大人擅自派來抓捕我等的兵士那裡聽聞之後,這會正要去府衙向知府大人投案,不知盧大人率軍擋在此處,意圖何為?」

    本來楊榮是真不想多得罪人,得罪的人越多,他將來的路就會走的越艱難。

    可與盧燕飛之間的梁子既已結下,以盧燕飛的小人脾性,也不可能輕易摒棄前嫌。眼下既然這位盧漢贇大人要為他的兒子出頭,說不得,只有得罪他了!

    楊榮連著兩句話問出,直把盧漢贇給問的啞口無言。

    他正囁喏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潘惟吉和折惟信也上前一步,站到楊榮身旁。潘惟吉更是朝盧漢贇拱了拱手向他高聲問道:「敢問盧大人,未有戰事卻擅自動用兵馬,於城內執銳擾民,是何道理?」

    「我府州兵士從不法禁軍手中救下我等,正要護送前去府衙投案,大人卻帶領兵士,將我等包圍起來,莫不是要在城中與我等廝殺?」楊榮和潘惟吉連著詰問盧漢贇,折惟信也不甘落後,胸膛一挺對盧漢贇說道:「搶劫女子錢財的潑皮便是我兩拳打殺的!原本只是想要教訓他一頓,不想那廝不禁打,今日之事,到了府衙,我自會向知府大人詳說,可若是別人想要中途私自抓捕我等,說不得,今日在代州城內便要有一場廝殺了!」

    他的話音剛落,將仨人護在中間的府州兵齊齊發出了一聲怒吼,將手中長矛抖了一抖。

    這是府州矛陣作戰前為激勵士氣而做的動作,府州兵做出這個動作,意味著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今日這代州街道上,便要橫屍遍地了。

    仨人的一番質問把盧漢贇給問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再加上府州兵擺出了拚命的架勢,想來要是硬拚,他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大宋禁軍雖說是出了名的強悍,可府州兵常年生活在西北邊陲,與遼人和時常作亂的黨項人作戰,無論軍事素質還是單兵素質,都要高於盧漢贇帳下的這班代州禁軍。

    而且真的鬧了起來,在街道上強行抓捕了仨人,潘美那裡還好說,只要不殺了潘惟吉,礙於太師的身份,潘美也不會太過為難盧漢贇。

    讓盧漢贇想起來就感到有些後怕的,恰恰是遠在西北邊陲的折御卿。

    折御勳去世時,折御卿才十九歲,他年少當家,做了折家的主人,掌家十年折家不僅沒有衰落下去,反倒比以往氣勢更盛。這位年僅二十八歲的府州觀察使大人對大宋也是忠心耿耿,屢次在邊關重挫遼人和黨項人的進犯,朝廷也是對他厚望有加。

    讓盧漢贇感到有些害怕的,正是折御卿年輕,許多時候做事根本不會考慮太多複雜因素。

    若是讓他知道折惟信在這裡吃了虧,想必不會與盧漢贇善罷甘休!

    騎在馬背上,正感到騎虎難下,盧漢贇希望這時能有個人出現給他遞個台階,恰在這時,一群衙差和廂軍兵士簇擁著一頂小轎在街角出現,逕直奔向正對峙著的兩支隊伍。

    「這是如何一說!」到了地方,轎簾掀開,從裡面走出來的正是代州知府張齊賢,一見兩支軍隊正在對峙,大有稍稍點上一把火,就會大打出手的架勢,張齊賢連忙擠了進來,雙手抱拳朝盧漢贇拱了一拱說道:「盧大人如何帶兵上了街道?莫不是在代州城內發現了匪徒不成?」

    聽到張齊賢向他發問,盧漢贇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旁。

    見他沒有說話,張齊賢又轉過身看著楊榮等人,向他們三個問道:「你等跑哪裡去了?早先有人報官,說你等在酒樓打殺了人,本知府正在找你等,不想卻在這裡與盧大人對上了!」

    從張齊賢的語氣裡,楊榮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他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對張齊賢說道:「回稟大人,我等仨人先前確實是在酒樓中與幾個潑皮打了一架,至於打殺了人,也是後來盧大人派人想要暗中將我等抓到部署府,才從來抓我等的禁軍口中聽聞。此刻正是想要去府衙向大人投案!」

    接著,楊榮就把他們在酒樓裡如何叫了兩個唱曲的女子,給了賞銀後,又如何聽到女子被搶呼救的事說了一遍,唯獨隱瞞了這件事是他們三人事先商定好了,挖了坑讓那潑皮往裡跳的。

    「投案也是應該!」張齊賢擺了擺手,對仨人說道:「本知府找你等,是因為代州百姓送了塊匾額,要送於你等,卻苦於找不到人。既然你等仨人在此,快快與我一同返回府衙,接受父老們的謝意!不過本官且說在這裡,雖說有百姓送匾,可殺了人終究是要走一遭公堂的,你等心中也莫要太過僥倖!」

    聽了張齊賢的話後,楊榮等人全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只是為兩個唱曲的姑娘出頭,打殺了一個潑皮,代州父老為何會給他們送什麼匾額?

    仨人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張齊賢轉過身,朝盧漢贇拱了拱手說道:「盧大人為代州百姓憂慮,下官很是欽佩,只是這民間之事,大人並不熟悉,還望將此事交於下官處置!」

    從張齊賢的話裡,盧漢贇已經聽出楊榮他們三個,今天不僅不會被懲治,反倒還有可能作為代州城的英雄,披紅掛綵大肆表彰。

    不過這件事確實也歸張齊賢管轄,若是張齊賢在治理代州時有不到之處,自有通判向朝廷上疏,與他這個文職武官著實沒有多少關係。

    「我們走!」吃了個大癟,盧漢贇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冷冷的對跟他一同前來的禁軍吼了一聲,帶著隊伍撤走了。

    臨走的時候,他刻意的多朝楊榮看了一眼,那雙三角眼中,閃爍著憎恨的光芒。

    反正都是得罪了,楊榮也不看他,仰起頭跟著張齊賢,抬腳朝府衙方向走了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註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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