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4-12
011偷獵者
等牙五的身體完全恢復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好他虛弱的過程沒有出什麼岔子。他小心的解除了洞兩個手雷觸裝置,又洞口周圍來來回回檢查了兩遍,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潛危險。這種謹慎細緻的性格使他接受各種任務時很受歡迎,無論哪裡,一個天生小心的獵者很容易取得他人的信賴。同時也為他取得世紀公司的獵殺許可,提供了優良的信譽保證。
荒野,這種習性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他抿了口純水,嚼了點壓縮餅乾,給小昭也餵了點,小昭鼻子動了動,毫無食慾,一雙無辜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瞧著他的背包。
牙五心一動,從背包裡取出一支一級基因液,擰開了,放到它的眼前。小昭欣喜的「啊嗚啊嗚」了兩聲,三下兩初除二,就將一支一級基因液舔舐個乾淨。完了,長長打出一個飽嗝,牙五腿邊討好的蹭了蹭。
「小傢伙,我沒看錯。一頓飯消滅一支一級基因液,一天前還伺候過你一支呢,你這樣吃我可要破產啦。」
牙五露出一臉不可思議,對於幼體來說,若非治療性使用,一支高純提取式基因液足夠一般幼體使用幾個月。但這小傢伙的胃口是不是有點忒大啊。按照這種速,不需要幾個月十支基因液就能被它消耗乾淨。
這可是一級提取式基因液,十支足夠一般幼體使用好幾年。這一下別說財,就是給小昭這個吃貨作點心也肯定不夠。
小昭裂開了嘴,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態。牙五立刻那萌萌的眼神敗退下來。他盤點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和剩餘物資,將那個127毫米通用消聲器取出來,這種消聲裝置產自於舊歷2020前後,除了能夠消聲,還能增加子彈有效射程10%,這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他檢查了一下,確定毫無問題,然後裝備上。
接著,又將50特殊子彈取出,用一枚金剛刻刀,彈頭和彈身上刻劃出一圈圈複雜的旋轉花紋,彈頭呈現順螺旋,彈身為逆螺旋。經過這種特殊花紋處理的子彈,經過膛管加速以後,能夠增加子彈出膛速,從而增加子彈大射程和射動能,彈頭也會射出800米後或擊目標時生炸裂,從而成倍增加子彈威力。
當然這樣處理之後,精上必然會做出一些犧牲,不過他並不為此過分擔心。
牙五細心的為這些特殊子彈刻畫上奇異的刻紋,小昭就安安靜靜的守他的身旁,他一顆接著一顆,時間慢慢過去,他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不耐煩和倦怠。
也就個把小時,他已處理完30顆,每顆子彈的刻紋都不相同,有些花紋多些,重複較高,有些則少些,當然它們的用途取向都有細微差別,有的以射程見長,有的則以威力見長,以便他根據現場做出不同選擇。
充分和精細的戰前準備,永遠是保證生存下去的必要條件。又是四十分鐘的重複勞動,他將剩餘20顆子彈刻畫完畢。這種枯燥的工作並沒有讓他覺得有厭煩,因為長期孤獨的荒野行走經驗告訴他,足夠的忍耐力,堅韌的持久力,以及面對千遍一律事物時的耐心,是保證他能夠安全行走下去的重要前提。
牙五的眉尖突然挑了挑。小昭這時也「忽」的抬起腦袋,捕捉到一縷微弱的異樣,它全身警惕的向著洞外看去,牙五嫻熟快捷的收拾起子彈和工具,將99式狙擊槍抄手裡,壓膛,上彈,整個人的氣勢頓時一變,像一隻隱藏於暗處的雄獅,躡手躡腳的摸了過去,等他出現洞口,間也不過過去五秒鐘時間。
幾個閃身,牙五自己都覺得詫異的情況下,來到了一濃密灌木叢後面。他覺身體機能相比於四階到五階時,此刻突破到階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此前是小溪變成湖泊,那現是湖泊變成了一條大江。
「階階位。果然不同一般。」他握著充滿力量的拳頭,臉上透著興奮的潮紅。
他定了定神,使自己從這種興奮脫離出來。
又是一個一塵不變的灰濛濛的寒冬早晨,太陽露了半個臉。他纏四肢的繃布能夠很好隔絕帶有強烈輻射性的雪地反光,並給與身體一定保暖。紫外線的密會隨著太陽升起逐漸濃烈,覓食一夜的野獸也逐漸返回洞穴。
白天,除了土匪、暴民、偷獵者,以及為利益而來的進化者,沒人會高密紫外線下肆意行走,除非那些飢腸轆轆的野獸。他收斂了暗喜的情緒,撥開擋前面的枝枝葉葉,這個過程他像一隻靈巧的貓,沒有出任何聲響。他沒有用光學鏡頭作觀測,對那些精於感官觀測的人類來說,光學鏡片的一點反光,也足以暴露自己的位置。
小昭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輕巧的跟牙五身後,老道、隱晦。牙五很快捕捉到小昭的這種天賦,心放心不少。
他不得不感歎於獸類的天生的荒野行動能力
「咦?視力專精達到了27倍?嘖嘖嘖。」他突然覺那只左眼的觀測能力有了大幅的提升心再次一陣驚喜。
牙五瞇起眼,左眼瞳孔像光學鏡頭的光圈,瞬間放大、縮小,焦距拉長,幾公里外一個黑色小點,飄著一股淡淡黑煙。從行進的方式看,像一輛輪式平板牽引車,速不快,每小時15公里左右,柴油動力。這種產自於上個世界前期,興起於後期,一次核大戰被淘汰的機械倒是比較適合於這種雪地行車。
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逃亡部隊和陸有明離開的路線。牙五眉頭一皺,不由暗道:也就是偷獵者或者土匪們,他們才會使用這種玩意兒,而且一定是較有實力的土匪和偷獵者團體,柴油這種東西畢竟算得上是戰略物資,一般人可沒有這等手筆。而正規軍隊,自然也不屑於使用這種笨拙的交通工具。
他略作思考,長刀背負,提著狙擊槍以每小時15公里的速悄悄跟了上去。牙五精於狙擊設伏,自然知道什麼情況容易暴露,所以,連續跟了三四個小時,對方也毫無知覺。隨著深入這塊區域,牙五越來越可疑,方圓幾十公里,靜得讓人慌。雪地上,這幾十公里的路走下來,絲毫不曾現野獸的足跡。
這很不常見,要知道一群逃亡的人,足以吸引飢腸轆轆的野獸,這一路除了人類的痕跡,周圍卻無任何獸類出沒的線。
這讓牙五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難道是那些蟲子引起的?他不由的想道,這些地底的某處也隱藏著即將出世的蟲巢?牙五相信,蟲巢的危害,不僅僅只是那些肆意妄為的蟲子那麼簡單,那幾根巨無霸的煙囪,似乎比那些蟲子要加危險。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小昭依賴的他身邊蹭了蹭。他笑笑,揉揉他,末了,一人一獸,繼續輕巧的摸了上去。
管自己與陸有明他們談不上什麼交情,但自己要離開,也必然要走這條道路,也算是順路跟上去看看情況。
至少對於陸有明的印象不算壞,如果是舉手之勞,他會順手幫一把。但也僅僅只限於舉手之勞,對於麻煩,他似乎有著天生的排斥情緒。
如果牙五猜的沒錯,很可能這支逃亡部隊所帶走的豐富物資,引起了這些土匪或偷獵者的貪婪,這種殺人掠奪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日常工作一樣。而陸有明他們當然還不足以讓他們去使用一輛柴油牽引車。
這未免有些得不償失,偷獵者們也不會如此缺乏經濟頭腦。
牙五和牽引車同時到達了一個明顯有大部隊駐過營的空地。地面滿是狼藉,有搏鬥廝殺的痕跡,翻去灰白色的冰凍,還能看到下面滲透血跡的泥層。一些輕型武器凌亂的散落各處,牽引車上有人跳下來,簡單收刮了一些器械零件,兩分鐘之後重上路。牙五捏了點泥土,嗅了嗅,現血跡是三天前留下的。
這表明,這支逃亡的隊伍行進速並不快,至少比現他們的速要慢上不少,再加上沿路宿營睡眠,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不需要一天時間,就能迎頭趕上。
「這支隊伍的領隊白癡的可以啊。」他感歎了一下。
牙五無謂的聳了聳肩,荒野行走弄出這等動靜,速又慢如烏龜,還是一支逃亡的烏合之眾,這其任何一點都足以使他們成為獵物,何況他們每一點都成功的觸犯了,這等於告訴別人:聖誕老人來了,有油水。
牙五甚至覺得,也許已經暗盯上他們的,很可能不僅僅只是眼前這一支隊伍。
沿路跟隨過程,他已經完全摸清楚了這輛牽引車的人員配置。駕駛員一名,機槍手三位,配置一挺q127型重機槍,兩挺的762通用機槍。四隻qz98b式762毫米自動步槍。其有一人為五階高手,卻不知專精哪種能力,小腿上插了兩支時代公司f系列的第三代a來復槍,威力不容置疑。
其餘,有三階高手一名,二階高手三名,一階人員四位,司機疑為普通人,至少牙五看不出來,他並不覺得,一隻偷獵者或土匪隊伍,能夠隨便跑出一個階以上的高手。
強者的尊嚴,只有與其等值的利益,才能構成平衡。
整支隊伍共人,從裝備方面看,即便正規公司培養的軍隊也算優秀。其正面火力足以壓制兩三人組成的暴民團伙。因此,這樣分析的話,這支隊伍像偷獵者,而不是土匪。倒不是說土匪的裝備一定差,而是土匪的裝備一般都不會那麼精良,而且讓一個五階高手成為土匪,似乎這個命題相當不靠譜。
而一個缺錢的五階進化者,因為需要賺錢而去進行偷獵、捕殺,這聽上去似乎容易信服。當然這種人自然也不少數。畢竟一支二級基因液的價格足以讓人瞪白眼,而想要得到一株「芽株」,這種運氣的確需要上帝眷顧。
因此,這些窮酸的高手落草為寇,大部分人看來,也好像並不是一種恥辱。
那五階的進化者看不出具體容貌,一件寬大的斗篷將自己籠罩得嚴嚴實實,除了偶爾露出來的那小腿兩邊的兩隻fa來復槍。也判斷不出是否使用冷兵器。
牙五看著這位五階進化者總有一絲不確定感。
他突然心神一動,腦袋往地面一低,險險避過了斗篷人忽然投過來的視線,寬大的斗篷裡只露出一雙碧藍的雙眼,光芒瞬間一閃,又微弱下去。
斗篷人眉頭挑了挑:「奇怪…總感覺…好像,我們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竟然是女聲,語氣,她對自己的判斷並不十分確定,聲音猶若天籟。這種柔媚帶著鋼質般的神態,很想讓人有一窺芳容的遐想。那位三階黑臉的肌肉漢子,背負著一挺q127型重機槍,有些討好的堆下笑來。
「曼莉,又不是第一次。可能是那些討厭的蟲子。」他遙望後方,那邊隱隱有個黑色的點矗立空,正是蟲巢方向:「這些該死的鬼東西,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出來的,如果不是我們跑得快,昨天差點栽那裡。」
斗篷人拉了拉寬大的頭罩,露出一雙纏滿繃帶的手,繃帶下的手腕上套著兩個漆黑的鋼製鐵腕,也不知是何武器。
「查理,這不是我們職責範圍內的事,打了這口牙祭,我們暫時先回公司。這一趟出來也算夠本了,要是被公司知道我們冒充偷獵者私下捕掠人類,還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她看了看牙五躲藏身形的地方:「可能我感覺錯了。嘿嘿。」她忽然狂野的輕笑一聲,舔了舔嘴唇:「只是,總覺得很無趣呢……」
他們竟然是公司獵者,冒充偷獵者圍捕人類。
兩者距離尚遠,牙五並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他的眉心扭結一起:「這斗篷人物好敏銳的感官能力,難道是感官域進化者?」
為了避免類似事故,牙五稍微拉開了雙方間的距離,隱藏得加小心。雖然他不怕這支隊伍,但是引起沒有必要的麻煩,絕對是荒野菜鳥所為,而菜鳥荒野的存意義,無非就是餵飽那些飢腸轆轆的野獸肚子。
這麼不停的走了七個小時,他們又遇見一個殘留的駐營地,營地上停著一輛卡車,一些被拋棄的小型機械設備和備用物資,零散的散落四處,牽引車停了下來,挑撿了一些有價值的放進車內,他們本想把那輛卡車開走,無奈動機已被拆卸,只剩下個空殼子。
接著他們很快現,從這個殘留的營地開始,整支隊伍分為了兩部分,一小部分往西,另外絕大部分取道西南方向。
牽引車眾人以斗篷人為,圍著他商量了一陣,終繼續往西南方向行進。牙五營地也停留了幾分鐘,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現打鬥痕跡,如此看來,第一個駐營地生的廝殺就顯得有點可疑。
「難道這種廝殺生逃亡隊伍內部?」牙五推測道:「可是這也不對,為什麼沿路都沒有現任何屍,甚至人類的肢體殘骸呢…莫非…這支隊伍的指揮官應該不至於傻到帶著屍體上路,這是不是太蠢了點。」
當然,這個推論顯然也很不合理,一個人再傻,也不可能作這種自殺性的行為,為了幾具死屍拖累整支隊伍?
不可能,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推斷。
那麼到底怎麼回事,沿路附近也無野獸出沒。難道是蟲子?牙五腦海裡突然劃過一道光,可依舊不對,他並沒有察覺到蟲子留下的任何線。這究竟怎麼回事?牙五越來越覺得事情向著一個不可捉摸的方向展,一切都那麼陌生,彷彿自己第一次行走荒野,此前的經驗對於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任何幫助。
他有些心神不定的上了路,到了第二天午,比牙五的預計還要來得早,就隱隱看到遠處停著幾輛車,卡車兩輛,戰車三輛,還有一些人影靠著車輛休息。似乎其的一輛卡車已經損壞,各類物資正被搬運出來,堆地上。
牙五望了望自己左後方那輛牽引車,已慢慢停下,車上跳下數名大漢,灰色迷彩服,壞腰彈藥袋,技術自動步槍,以及矯健彪悍的動作,都顯示著他們似乎與一般的偷獵者或者說土匪有著某種極大的差異。牙五看他們嫻熟迅捷的安排好戰術,分成兩隊,統一調配時所表現出來的軍事素養,他突然想到了兩個字
——軍隊!
「竟然看走了眼,嘖嘖嘖。沒想到,現公司裡的軍隊也對這種荒野捕掠這麼有興趣,到底哪家公司的隊伍?」
牙五精芒一露。他自認為還沒有高尚到要去替這些逃亡至今的可憐蟲解圍的地步,並不會愚蠢得為了某些道義去為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如果這些可憐蟲還能夠為他製造一些漁翁之利的機會,他倒肯定不會推卻。
「不過我的確很想知道,你們沿路走來到底遇到了什麼?」
牙五眉頭皺了皺,顯然對於那個引起他不安的疑問,他似乎顯得極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