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譚振升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親密地摟著一個男人的手臂走進來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下一刻他看清楚這個男的相貌的時候,則頓時胸中燃起一團能將一切燒為灰燼的怒火,竟然是這個混蛋學生,就這個被自己視為眼中釘的傢伙竟然堂而皇之地摟著自己相親對象,自己喜歡女孩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種刺激比直接煽他幾巴掌還來得難受,他死死地盯住這傢伙,在他想來是這傢伙故意泡上自己喜歡的女孩來刺激自己,如果之前,他只是厭惡柯宇,那麼這一刻他已經仇恨柯宇了。
男人總是情事變得瘋狂,因為情事總會蒙蔽他的眼睛。這一刻,譚振升也不例外。
他還有理智站著,那是因為韓琳的到來。
「譚教授,你來得很早啊。嗯,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柯宇。柯宇,這位是譚振升教授,好像是……譚教授,你在哪個學校任教的?」韓琳看到譚振升眼裡的憤怒,面上的笑容更盛,心想怒就對了,這下應該甩手而走吧。嗯,趕緊走吧,以後別來煩我了。
柯宇這一刻的心情簡直是在玩蹦極跳,驚險而刺激。這段時間只要他在學校,都會被眼前這傢伙煩著,這傢伙時候瞄上他,有事沒事都找他麻煩,弄他不勝其煩,乾脆躲在燕宇不到學校去了。
卻是想不到眼前這麼好一個機會擺在眼前刺激一下這傢伙,他當仁不讓地伸手直接摟住韓琳纖細的腰肢裝作很客氣地道:「啊。譚老師,你好啊。原是你請我家琳琳吃飯啊。譚老師真是太客氣了。」
原先韓琳還擔心柯宇不配合,但柯宇這一麼一說,卻是令她感覺刺激而舒心,索性半個身子靠在柯宇身上,一副親密到不得了的模樣。
這下譚振升真是氣得不輕,咬著牙咧嘴笑道:「呵呵,小琳今晚還帶客人了。柯宇同學,你好像曠課十多天,我原先通知你十多次,想不到今天能見到,我順便告訴你,柯宇同學,你這樣曠課是不能考試的,不能考試是修不到學分,修不到學分。呵呵,你就畢不了業。這事情的嚴重性,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小琳啊。柯宇還是個學生,還經常曠課,這樣很不好。你別看他有錢,那是他爸媽的。小琳啊。跟他談戀愛不靠譜啊。而且他這個學生是個問題學生,在學校沒幹什麼好事,就是曠課,我都懷疑他考試都讓人代考的。我老早就想通知他家長了。他這傢伙也不知道收買誰讓上邊的人壓著不給處分。唉,現在的學生真是難管!」
譚振升陰測測地笑著,把柯宇說得一無是處,就差直接當面對韓琳說,這傢伙是一堆爛泥,你別跟靠近,趕緊投入我溫暖的懷抱吧。
韓琳先是愣一下,隨即也明白了,這個譚振升是柯宇學校的老師,這傢伙竟然還當面說柯宇的不是來著。韓琳對柯宇經常曠課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但讓柯宇的老師當著她的面投訴還真是第一次,這感覺真是很怪異,媚眼瞥著柯宇露出一絲絲偷笑來。
柯宇被韓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情敵當前,他由不得退縮,挺著腰身,大手在韓琳腰間緊了緊咳嗽一下道:「譚老師,這個事情,我跟學校的領導說過,今天就不用說這個了吧。今兒到這裡,只要是想和你說一聲,琳琳是我的女朋友。她不希望其他男人糾纏她。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嗯,譚老師要是沒什麼事,我和琳琳就要走。這飯就不必吃了,我們倆還有事。譚老師,再見!」
柯宇說完也不去看譚振升一青一白的表情,拉著韓琳就想往外走,韓琳也不去看譚振升一眼便摟住柯宇一起往外走,俏臉上說出的甜蜜。
譚振升在房裡臉上清白轉換,雙眼冒火,這恨就記上了!
走出清江酒店,柯宇便鬆開扶在韓琳腰肢的手,扭頭對她笑瞇瞇道:「琳姐,我的表演不錯吧?」
韓琳幽怨地瞥他一眼,嗔道:「呸,還以為你真情流露呢。真是讓我傷心啊。」
這話柯宇就不敢接了,撇撇嘴,目光轉開去。
韓琳抬頭望著柯宇,知道這傢伙就是這樣的,也不糾纏下去,便道:「走吧。我們去吃飯去。」兩人便在換了一間店吃飯。
吃過飯後,柯宇本想到東城區見見淼淼和媚姨,但韓琳似乎沒有那麼快放他走的意思,拉著他沿街走著。
兩人不多話,韓琳似乎也收起平時多話的性子,沉默地與柯宇在大街上走著。
兩人不知不覺地走到沿江路上來,小江的河水說不上清澈,有點兒混黃,也沒有早幾年烏黑惡臭,政府花大力氣治理還有一些成效。
開春不久,江面上吹來的風微微一點兒冷,但吹得人面頗為舒服,韓琳縮了縮衣袖扭頭望著柯宇道:「柯宇,莫維軒準備這個學期結束就回京去。他讓我跟著去京城……」
「好啊。京城那邊多好。」柯宇沒多想本能地答道,莫維軒不死心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能對韓琳說出這話,暗示非常明顯。就看韓琳怎麼反應。不過想來,自高涼認識到現在,莫維軒與韓琳之間,都快兩年,恐怕莫維軒也想來一個最後衝擊了。
畢竟他也明白莫維軒這邊學業一結束回京城,那麼他與寧小錚的婚事鐵定擺上台了。
這兩年韓琳什麼心思,柯宇有點兒清楚,但柯宇連自己怎想都搞不明白了,自然不敢去多說莫維軒與韓琳的事。但這一次韓琳再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來,本該值得考究的事,卻別他隨口回應著。
韓琳愣一下,抬頭望著柯宇,腳步停下來,嫩白的俏臉,有點模糊。柯宇走了幾步,才發現韓琳停下來,這才扭頭回望她,恰好對上她那雙靈動的美眸以及隱藏背後的深情,他突然噎住了,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難道就沒我一點兒位置麼?你能夠容下小靜和沁姐,就容不下我麼?還有那譚小玉你都能夠容下!為什麼就容不下我?為什麼?」美眸蒙上一層水汽,韓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更震驚的是柯宇,他已經故意疏遠韓琳了,可他想不到韓琳怎麼清楚自己與沁姐和譚小玉之間的事,聽她這話,她似乎知道很久。
只是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莫維軒無論怎麼看在這方面都比自己好,為何韓琳就要這樣呢?
「你知道了?」
一顆淚水從她臉龐滑落,她沉默地點點頭。
柯宇猶豫一下,上前一步,直視著她道:「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陷進來?你應該清楚莫維軒才是最佳選擇的……」
韓琳不待他說完,猛地撲入他懷裡,淚水沾濕他上衣,她顫聲道:「我也不知道,我明白知道你故意疏遠我。你越疏遠我,我就越想接近。當我發現你與沁姐和譚小玉的事,我驚住,我猶豫過。我甚至去試探小靜,儘管她主動為她們掩飾得很好,但我知道她知道的,甚至瞭解。當時我呆住,真想罵她一頓。但我罵不出,因為我發現羨慕她們。」
「後來我想很多,我觀察過沁姐、譚小玉和小靜,我發現她們過得很幸福,至少比遇上你之前幸福。但越是這樣,我就氣你。見到你,我就掩不住罵,針對你。可其實,我心裡是恨你為什麼容得下她們就容不下我?還把我推給莫維軒。你知道不,其實答應莫維軒道江陽來,那是為了刺激你的!你這傢伙竟然沒反應!」
「就連剛才說去京城的事,你答得那麼隨口,難道你心真的就沒有一點我的位置麼?」
韓琳在柯宇的胸膛上捶打著,淚水如珠子滑落,半響,柯宇都沒反應,韓琳突然轉身就想跑開,想要遠遠低離開這個可惡的傢伙。
但這一刻,柯宇哪裡容得她就這樣的就跑掉了,就在她轉身那一刻,他猛地一把抱住她,摟住懷裡,下頜頂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對不起,琳姐。其實……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住了。只是……只是後來很多事情……我有了小靜,後來小玉姐和沁姐她們,我覺得我應該知足,我心是不完整的。你應該知道,我每次看到莫維軒全心投入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和他在一起會得到幸福的。」
說到這裡,他輕輕地將韓琳顫慄的身體轉過,望著她這張滿是淚痕的前臉,伸手溫柔地抹去上面的淚痕,繼續道:「剛才聽了你的話,我才知道,幸不幸福,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我希望你幸福。」低頭俯下去,吻住韓琳晶瑩的嘴唇,淡淡的甜蜜。
韓琳無意識地被柯宇吻住,當柯宇吻住她舌頭,她才清醒過來,這不是做夢,然後激烈地回應著,淚水再度滑落,只不過,這一次是苦盡甘來或者稱之幸福的淚水。
半響之後,兩人分開,柯宇摸了摸韓琳臉龐道:「我怎麼有種罪惡感……」
「哼!你就是壞人!」韓琳白他一眼,在他胸膛上捶一下,但很快又趴在上面,一種溫馨愉悅感覺湧上心頭,令她半帶淚眼化為燦爛的笑容。
把韓琳送回警官學院之後,柯宇便給淼淼那丫頭掛個電話,說今天不過去了,雖然淼淼在電話裡沒說什麼,但柯宇能夠感覺到她的失望。他只能無奈地搖了搖,回沁姐那邊去。
一個星期後,燕宇正式把新項目推進,之後,柯宇就更加忙碌了,甚至連學校他宿舍幾個兄弟被譚振升搞得雞飛狗跳,他也不知道。
直到一個從京城來的電話才把他從忙碌的工作中,扯出來,但只是從一個麻煩跳到另一個麻煩而已,而且這個麻煩非常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