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極深,像攬月樓這樣的大酒樓這個時候也已經沒什麼人了,二樓的雅間中只有一間隱隱傳出人聲。蕭問擺足了大少爺的派頭,裝模作樣地打量著攬月樓的擺設,離那間有人的雅間越來越近。
「雅思,嘖嘖嘖,這個名字倒挺別緻,就這間吧。」蕭問終於停了下來,向小二道。
小二剛得了蕭問的打賞,那可是一枚中品仙石,這時候都恨不得喊蕭問親爹,哪會說半個不字,當即先進了雅間內,拉開楠木金邊椅,恭敬地讓蕭問和石廣為坐下。
點完了酒菜,沒多大會功夫便流水一般上來,速度是一等一的快。這時候整個攬月樓就他們一桌是剛來的,可以說所有的大廚都在為他們這一桌酒席忙活,菜上的要不快才有鬼了。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師兄弟二人還有事商議,有事自會叫你們。」待酒菜上完,蕭問便不耐煩地道。
「好勒。」小二痛快地應了一聲,轉身便出雅間,還知趣地給兩人帶上了門。
屋裡已經只剩下蕭問、石廣為二人,倆人先是隨意地聊著,邊聊邊吃喝,就算有人偷聽也完全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一會之後,蕭問才壓低了聲音笑問道:「石大哥,怎麼樣,我這闊少裝得還像吧?」
石廣為哭笑不得地道:「說實話,很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
「嘿,慢慢練吧,多裝幾次就像了。」蕭問一本正經地道。
石廣為笑了笑,終是又收斂了笑容,扭頭看向了側面的牆壁,並用眼神示意蕭問靠過去。
而後兩人無聲起身,迅速到了那堵牆邊上,隔壁便是攬月樓另一間有人的雅間!蕭問在樓下並沒有看到那個六福通的大掌櫃,此人八成就在隔壁的雅間內!
但是攬月樓的老闆也真是下得了本錢,牆體真不知有多厚,蕭問站在牆這邊,完全聽不到那邊的任何動靜。
蕭問暗惱的時候,石廣為已是微一凝神,右手劍指在空中寫畫起來!
十幾個小小的淡金色符文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大圓,而後石廣為又在這個大圓後寫畫出另一個更小的符文圈,然後是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五個符文圈凝立於空中,便構成了一個立體的喇叭狀圖形,石廣為倏地化劍指為掌,那個喇叭狀的圖形便驟然一亮,凝為了一個整體,隨著他的手掌移動起來。
石廣為將手對準了牆面,緩緩推了過去,那喇叭狀的符文圖形便盡數沒入了牆體之中。
當石廣為的右掌完全貼在了牆上時,他伸出左手示意蕭問靠近些,而後直接以劍指點在了蕭問耳際。
「來來來,這次要多謝大哥了,小弟再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干了!」
「痛快!大哥果然痛快!快倒酒,給我大哥滿上。」
「是。府爺,小的給您滿上。」
……
蕭問的耳朵裡清楚地傳來對話聲,最開始的驚奇一過,他便被對方的談話內容徹底吸引。
他並不知道對面都是些什麼人,但是有一個人的聲音他當真相當耳熟,便是自稱小弟幾乎每句話都帶著五分恭敬五分諂媚的那個。
錢福!
絕對是錢福!!
只是,這位向來高高在上,有一幫高、中階小仙當跟班,一言可決礦奴們生死,也真的徹徹底底改變了很多人很多家庭命運的黑礦主,也有這樣低三下四的時候?
在那些礦奴心中,錢福就是皇帝般的存在啊!!他也有像太監一樣低聲下氣的時候?
蕭問別提有多震驚了,但是事實就在眼前擺著。
直到這一刻蕭問終於第一次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的見識還是太短淺了,因為他也一度將錢福當成了皇帝般的人物。只不過,那時候他就不是個良民,早就有心造反。而眼下,蕭問卻是意識到,錢福就是錢福,沒必要給錢福戴上任何光環。他直到進這雅間之前都將錢福當成了一個高大的存在,其實僅僅是因為他無意識地選擇了仰望,而不是錢福真的很高大。
這是一個讓蕭問感到惱怒的自我認識。
解決了這件事,就立刻離開天機仙界東南,去中部、北方遊歷吧,是長見識、開闊眼界的時候了。
其實早就知道不必仰視任何人,但真做起來實在太難了,很多時候完全是無意地選擇了仰視,這其實沒什麼,也不必氣餒,一點點成長,慢慢地,慢慢地,總有一天會做到!
蕭問終於再一次冷靜下來,心中已是充滿了力量。
牆那頭傳來的對話在經過漫長的吹捧和擺譜之後,也終於第一次傳來了有用的信息。
「大哥,你給小弟出的這個主意真是絕了,要不是從王執事的師弟下手,小弟哪裡可能說得通王執事?來,我再敬你一杯。」
「這都是小事一樁,不過錢老弟,為了保險起見,你明天最好再親自去王執事那一趟。」
「多謝大哥提醒,來,干了!」
「好,干了。」對面立刻傳來了飲酒之聲,然後便是「啪、啪」兩聲,明顯酒杯被放在了桌子上,那人又忽然道,「先不忙斟上。」
「噢?」
「錢老弟,咱們兄弟的交情自然是不必提的,你出了事戚某肯定會給你罩著,但是,你自己這邊也必須小心行事才行。」那人忽地認真起來,那邊的一屋子人也立時安靜下來。
果然,錢福再接話時也嚴肅了許多:「大哥放心,出了這檔子事,我怎能不加倍小心?」
「依我看,你現在在城中的生意也做大了,那礦場何不乾脆關了,徹底洗乾淨?」
「不瞞大哥,小弟也早有此意,只是南越派那裡不好交待。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我便馬上去南越派一趟,趕緊把礦場關了了事。」
「嗯。這幾天我自會派人盯嚴了,你那邊也務必不能放鬆,無論如何,先等風頭過去再說。」
……
聽著那些話,蕭問的心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
看這情況,那王執事已經被收買了,而對面那位被錢福稱做大哥的又自稱「戚某」,更有下人稱其為「府爺」,這他娘的除了戚瑞文還能是誰?
感情,他們費了老大勁挑出來的兩個值得信任的大人物已經先被錢福策反了……
不過,對面說的「這檔子事」是什麼事?還說什麼「先等風頭過去再說」,什麼風頭?
具體情況蕭問不清楚,但是稍加判斷蕭問就知道,必然和黑礦場那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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