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花膘膘干的,所用的法力與手段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高明,他當時並不是憑空造化出的幻境。路口那邊不是有另外一家會所嘛,他其實就是照搬那家會所的樣子,以其投影折射幻化,所以我們當時看到了兩家一模一樣的會所大門。
至於酒席上的那些菜都是偷來的,我上午已經打聽過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家會所的廚房裡有許多做好的菜莫名其妙不見了,從保安到服務員都徹底查了一遍,也沒發現是誰幹的。到了後半夜,那些菜又被人送了回來,卻變成了吃過的剩菜,簡直就像鬧鬼了!會所的老闆怕影響生意,當時吩咐員工不許對外說。但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就連看門的保安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這麼一分析,三年前那頓奢華的酒宴的內情已水落石出。花膘膘並沒有包下那樣一家私人會所,而是施展法術在一座破道觀裡折射出不遠處一座會所的幻象,連菜都是偷來的。當然還有成天樂與訾浩想不明白的細節,花膘膘是怎麼把美人妲已變成瓠子的、或者說是怎麼把瓠子變成美女的?
施法之人是不是花膘膘?如果是他,花膘膘又是什麼來歷?這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當晚吳燕青與張瀟瀟也在場,他們後來都成為成天樂麾下的妖修,卻對此事隻字不提。成天樂對這些妖修從來沒懷疑過什麼。可如今卻不得不多想,他們沒有道理對他隱瞞啊!他今天只叫訾浩一個人來,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訾浩琢磨了半天才說道:「我不信張瀟瀟和吳燕青有什麼鬼心眼,所以有一種可能性非常大,他們根本就不清楚你不瞭解內情!那天對於你而言是狂誕之舉,為尊者諱,他們當然不會沒事找事舊話重提。」
想當初吳燕青和張瀟瀟都不清楚成天樂的底細。事後才發現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又聚集在成天樂的麾下。成天樂在破道觀中赴宴,還醉酒抱美人自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何必自討沒趣再提它呢?而且成天樂把那根瓠子帶回去了,在他人眼中,有可能就是高人遊戲紅塵之舉——故意不點破卻心中有數。
這種解釋倒是很合理。可是解答不了另一個疑問,吳燕青和張瀟瀟事後為何連這件事都沒提過?成天樂身邊不是沒有修行大派的高人,比如艾頌揚,他在很長時間內都沒察覺,直到艾老闆主動登門拜山亮明身份。
可是花膘膘既然施展出這種手段,吳燕青與張瀟瀟事後還是隻字不提的話,要麼是有誤會、要麼就是有問題。想到身邊一直潛伏著這樣一位高手,但自己卻蒙在鼓裡,感覺也是挺可怕的!成天樂最後道:「何必費這麼多心眼呢,想搞清楚也簡單。直接把他們叫來問問不就是了。」
訾浩:「我也跟你進過局子,有經驗!不能一起叫來問,要一個一個叫過來,假如真有問題的話,防止他們串供。……還有。問話的方式注意點,不能露了當初的底細,如果他們真的認為你早已心中有數,那你就做出早就知道的樣子。……算了,你可能問不好,還是我來吧。我們有多久沒有玩過唱雙簧的遊戲了?」
成天樂:「你又想借我之口發問?好吧,就這麼辦,你潛入我的曲池穴不必現身,就由你來問他們。……我這就打電話叫他們過來,先叫張瀟瀟。」
提到張瀟瀟,訾浩突然想起一件事,湊近了有些鬼鬼祟祟的在元神中說道:「這幾天你在閉關,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張瀟瀟最近搞對象了。男朋友姓方叫方陵,據說是她的本科同學,前段時間又跑到蘇州來讀研,兩人遇見之後談上戀愛了,張瀟瀟現在也在讀研,你知道不?」
成天樂:「哦,這我倒不清楚,那方陵是否也是妖修?」
訾浩:「當然不是,就是一個搞研究的,與修行界一點關係都沒有,應該也不清楚張瀟瀟的身份,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該提醒幾句?」
成天樂笑了笑搖頭道:「人家要談戀愛就談唄,關我什麼事?世俗紅塵中本就會有的經歷,隨緣而已,不是他人該干涉的。但畢竟凡人與妖修之間有很多不同,不僅是張瀟瀟,包括南宮妹子和畢然有些事情都要注意處理好。還有你,不是想追人家小溪嗎?也要想清楚某些問題!」
訾浩不滿道:「在說張瀟瀟呢!你又扯我和小溪幹什麼?」
成天樂:「我只是提個醒而已,又沒干涉你的私事。張瀟瀟找男朋友談戀愛,在世間紅塵中看來非常正常,她那樣的姑娘一定有不少追求者,有看中的就處唄。只要她不再吸取人的生機元氣、不以媚惑之術害人,我們就不必管。」
訾浩:「那倒沒有,據我所知人家就是在談戀愛,張瀟瀟也不可能再做那種事情。拜在你的門下之後,尤其是最近你又提醒眾妖注意行止、天下各派高人可能都在關注,那張瀟瀟肯定會特別注意的。」
成天樂:「這樣就好,那我們就不必再操心什麼,要操心也是她自己操心。待會叫她來了,我再順便叮囑幾句就是了。」
……
張瀟瀟這天下午沒課,正呆在男朋友的宿舍裡呢,卻突然接到了成總的電話,她趕緊收拾一下換了身衣服趕到了平江路衛道觀。這座古老的道觀門前,成天樂背手而立,身邊並沒有訾浩。他們又玩起了很久沒玩過的雙簧把戲,訾浩潛入成天樂的曲池穴中、借他之口說話。
張瀟瀟走過來的時候,成天樂並沒有開口,也沒有轉身去看她,仍然望著衛道觀若有所思。張瀟瀟很恭謹的小聲問道:「成總,您叫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訾浩不動聲色的說道:「張瀟瀟,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想當初我就是在這裡第一次遇到你的。」
張瀟瀟不知成天樂為何突然舊事重提,低下頭有些怯生生的說道:「就是在這條巷子裡、旁邊不遠的那家會所,我第一次見到了成總。當時我受人驅使,也做過很多錯事,幸虧遇到了成總,指引我修行正途。如今回想起來,我真是太幸運了!」
訾浩又問道:「那時你受人暗中挾制,還在無意間竊聽過我,後來查出是誰幹的了嗎?」
張瀟瀟頭低得更深了:「瀟瀟慚愧,一直沒有發現線索。成總今天叫我來,難道是查出了什麼了嗎?」
訾浩:「我是查出來一些端倪,有些事其實我心中有數。但今天是有話要問你,不是讓你來問我。既然提到了當年之事,你就把你那一晚的經歷都告訴我,不要問我已經知道什麼。」
張瀟瀟抬起頭有些困惑的說道:「我那一晚的經歷?其實很簡單,當時接到電話,有人命我到此地會所獻上歌舞,我也不清楚客人是誰,後來才知道成總與吳老闆的身份。」
她答到這裡,訾浩突然在元神中暗道:「成天樂,你聽出問題來了嗎?這小狐狸精當時什麼都沒發現,而我們卻發現了破綻!」
成天樂暗中答道:「是的,她畢竟是山野妖修,沒有習練過根本正傳法訣,而我們當時已能完全收斂神氣,你的靈覺非常敏銳發現了法力波動的痕跡。那種幻術完美的狀態,應該是我們走進巷口看到的就是一家會所而不是兩家會所,事後就算再回來,也發現不了破綻。」
訾浩也分析道:「是的,看來花膘膘的手段還欠點高明,當初我們然不明內情,但也不是完全蒙在鼓裡,他的幻術還是露了破綻。假如沒破綻的話,三年前進了巷口就會想當然的以為是進了那家會所,而不是經過會所門前到了衛道觀這裡。」
成天樂:「這張瀟瀟沒什麼可問的,她當時修為低微、什麼都沒發現,直到今天,她還以為是在那家會所裡跳的舞。……但你剛才說,當初是什麼人在暗中驅使她,已經查出端倪了?」
訾浩:「你怎麼還沒反應過來?當初是誰命她到會所來跳舞的,當然就是那施展幻術之人!如今看來十有**就是花膘膘,那曾暗中挾制褚無用的人,很有可能也是花膘膘!今天可真是重大發現啊,這個張瀟瀟倒是沒有什麼好問的了,且叮囑她幾句吧。」
張瀟瀟還站在那裡等成總的下文呢。訾浩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早就在懷疑那人是誰,今天發現了一些新線索,舊事重提只是想確認而已。你放心,那人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沒你什麼事了,回去吧。」
張瀟瀟行了一禮正準備告辭,訾浩突然又開口道:「張瀟瀟,聽說你最近處對象了?」
張瀟瀟趕緊答道:「是的,是我的本科同學,讀研的時候又遇上了,這人不錯,對我也很好。成總,您為何提起往事又問這些?我的身份、某些事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