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法訣是修為根本,除此之外,種種手段要麼有助於修行、要麼有助於自保,要麼有適志之趣。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樣樣精通,比如典籍中所記載的各種天材地寶,成天樂在有限的一世生涯中是絕無機會都親自找到的,能得到其中幾樣都算福氣了。
那些可以煉成為外丹、助益修行的靈藥更是如此,他不可能沒事專門到山野中漫無目的的搜尋,就算想找也不知去哪裡找,其中有很多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人各有擅長,妖修、靈修更是天賦神通各異,既然這王不二與水流香擅長搜尋靈藥,那何不助人助己呢?
想到這裡,他便提議道:「天已經黑了,該吃晚飯了,我們換個地方繼續聊,諸位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郝墨卻道:「這裡也有簡餐供應的,中餐西餐都有,我們何必換地方呢?就在這兒邊吃邊聊吧。」
這時成天樂的同學張笑笑過來打了聲招呼,先走了,估計是回家吃飯去了。成天樂看了看周圍道:「那好,就在這兒吃吧,但有些話不便被他人聽見,我只在元神中述說,特別請白菜、搾菜兩位道友留意聽好,內容比較多,我只來得及說一遍。」
點了幾份簡餐,成天樂並未再運轉神識攏住聲息,而是使用煉化「耗子」時所得的天賦神通,在眾人的元神中直接開口,講述的就是各種靈藥的介紹。以及相關的外丹餌藥煉製之法。從下午五點多鐘一直講到了晚上快十點,只說了一遍,聽眾只有在元神定境中才能把這麼複雜的內容記下來。
他主要是對王不二和水流香講的,但是聞者有份,在場誰也沒落下,所有人在元神中都聽見了。終於講述完畢,成天樂開口道:「關於世間各種靈藥。我所知也就是這麼多,都是在傳承典籍上看來的,有些介紹得很不完全。至於外丹煉藥之道。我所講述的只是粗淺的入門,有些餌藥的煉製過程介紹的很完備,有些外丹只是大概的提到而已。
王道友與水道友的天賦神通既然是擅長搜尋各種靈藥。這些記載可能對你們更有用。草木之精的修行我也不懂,但借助外丹餌藥必定是其中之一。可你們要注意,無論是煉藥還是煉器之道,都不可捨本逐末,它是對修行的助益,若過於沉迷其中則反而徒耗心血。」
再看王不二和水流香的表情,已經完全定住了,而旁邊的兌振華也徹底驚呆了,就連郝墨都是一臉震驚與佩服之色!兌振華與吳賈銘、吳燕青等人不一樣,從一開始起。成天樂的身份對他而言就不是那麼神秘莫測。
兌振華最早聽到成天樂之名與所行,對他有所期待。後來成天樂找上門,出於誤會有一場鬥法,兌振華雖然輸了,但成天樂施展的手段也沒高明到不得了的程度。當時還有麻花辮和訾浩在一旁相助。兌振華雖然沒有摸透成天樂的底細,但也不是敬畏的難以形容。
兌振華對成天樂最初有些期待與敬畏,後來更多的是感激與好奇,成天樂所展現的並不是修為有多高超,而是幫他又救了他,並且一直追查到了燕山宗。通過成天樂。兌振華這位山野出身的妖修也接觸到了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觸的領域,不僅大開眼界而且對未來充滿期望。
可今天成天樂開口介紹世間的靈藥,真的將兌振華給鎮住了。兌振華混跡人間最早就是做藥材生意的,漫長的修煉生涯中也對各種靈藥很感興趣、自信瞭解頗多。可是他所知與成天樂今日所講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是人間最難得也是最寶貴的見知傳承,來自歷代人的積累,對於兌振華而言,真正感慨的不在於成天樂知道這些,而是成天樂將這些毫無保留的都講出來了。否則就算再給兌振華幾十年時間,恐怕也很難自行摸索整理出這些見知。
成天樂並非是為了炫耀賣弄,主要目的甚至都不是講給兌振華聽的,這是何等氣度風範!如今看來,這位成總真的是名不虛傳、也是深不可測啊,兌振華對成天樂是完全心悅誠服、甚至是崇拜了。
成天樂並不清楚,自己在飯桌上的一番講授,徹底收服了兌振華這頭鹿妖。他的想法很簡單,這些教給王不二和水流香,讓她們更能發揮天賦神通採取各種靈藥,於己於人皆無損而有利。
兌振華的反應尚且如此,那兩位草木之精更是傻了,她們來之前萬沒想到還會有這等福緣。兩人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站起身來要行大禮感謝,成天樂趕緊阻止道:「這裡是酒吧,我們的舉止注意些,不要太引人好奇。」
今天這次見面,車軒的事雖沒查出什麼線索來,眾人卻另有收穫。吃完飯白菜與搾菜並沒要人相送,結伴自行離去,消失在三里屯的夜色中。訾浩笑著問郝墨:「她們的網名叫白菜與搾菜,你們是在網上認識的,那你當時叫什麼呢?」
郝墨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叫大頭菜。」
……
第二天仍是在石景山郊外那處苗圃中,成天樂又見到了歐陽海等人,說明了昨日與兩位草木之精會面的情況,證明郝墨所言不虛。成天樂最後說道:「真不好意思,這是個誤會,郝墨道友是遭人陷害。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若有可能一定會追查到底,及時告知燕山宗各位同道。」
歐陽海答道:「成總何必如此謙虛呢?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十分敬佩。有人栽贓陷害我燕山宗,成總與赤蓮道友及時登門告知並查明實情,歐陽海代表燕山宗表示感謝。我也會追查此事,重點就從調查車軒那家商貿公司開始,有什麼線索會及時通知成總。」
成天樂起身抱拳道:「在此多謝歐陽掌門與諸位燕山宗同道,就不多打擾諸位了,我明天就打算回蘇州敬候佳音。」此時再看他抱拳的手勢,已經是標標準准看不出一點破綻了。
麻花辮也說道:「我也要隨成總去蘇州,兌振華大哥打算在那裡開家藥店,我去幫忙。」
歐陽海卻站起身挽留道:「何必那麼著急走呢?北京這麼大、名勝古跡眾多,可以花時間好好逛逛嘛。我想請成總還有幾位道友多留幾日,有一件事情還要請諸位幫忙見證。」
麻花辮好奇的問道:「郝墨的事情我們已經見證,歐陽掌門還有什麼事?」
歐陽海屏退左右,只留下了郝墨這隻小妖,然後將眾人請到了苗圃後面的一座玻璃花房中。他站在花叢間一彈指,一道碧光射出正擊在花房的玻璃壁上,其中所蘊含的法力澎湃激盪。眾人都嚇了一跳,這一擊能把整座花房都給打碎了,他想幹什麼?
不料碧光擊在玻璃上,那脆弱的玻璃卻絲毫未損,暴發出一圈圈漣漪般的光環蕩漾而開,所有玻璃上都似有電火花在閃爍。從玻璃屋子裡向外看去,就似四面八方都在放焰火,場景美輪美奐。
歐陽海將法術控制的如此精妙,微有些得意的背手說道:「小妖,你看好了,這就是我燕山宗獨門秘技燕山傷心碧。你在燕山宗門下時日也不短了,卻始終沒有得到傳授,並不是師長藏私,而是你的修為不到境界、根基未足的話,很難學會與掌握這種法術,就算勉強練成,也做不到收發由心。
此法術太過凌厲,若是不能完全控制則很容易誤傷他人,一旦發出就算想收手都已經晚了。最早創出這種法術的本門祖師,就因為在混戰鬥法中誤傷了一位好友,所以才取太白詩『寒山一帶傷心碧』,將之命名為燕山傷心碧。今天我就將心法與口訣傳授給你,等將來修為你更進之時要勤加習練,就算練成了,未能完全掌控自如前絕不可輕易施展。」
他這是要傳法的意思,郝墨趕緊行大禮拜謝。麻花辮則說道:「歐陽掌門要傳授獨門秘技嗎?我等還是迴避吧!」
歐陽海卻擺手道:「我要你們來就是做見證,當日兌振華道友說出那歹人的暗算手段與我所施展的燕山宗秘技不同,諸位卻無法分辨,假如將來再遇到呢?今日就將這門秘傳法術告知各位,也算是燕山宗的一點謝意。」
成天樂趕緊推辭道:「這既然是燕山宗的獨門秘傳法術,我們這些外人怎麼可以擅自偷學呢?」
歐陽海笑道:「是本掌門講授時親自邀請諸位旁聽指正,怎麼能說是偷學呢?我等修士遇事講究緣法,而諸位恰恰與這門法術有緣!若知其心法口訣,將來再遇到有人施展類似手段,便能知曉真假、是否是燕山宗所傳。
我雖將燕山傷心碧的秘訣相告,但也不等於將獨門秘傳法術教給了各位。因為此術以我燕山宗傳授正法為根基,你們所學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只是供諸位參考借鑒而已。就算你們將來能施展出各自的手段,也與燕山傷心碧是不一樣的法術。」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