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的手藝落下好幾年了,不過家常菜還是能做的出來的。就算做不出來也沒有關係,醉翁之意不在酒,楊小林要找的是和沈丹在一起幹活的那個機會。
那種她摘菜,自己炒菜的合作真的培養感情的一種很快捷的模式。兩個人在廚房裡面忙的是其樂融融,一開始沈星還進來幾趟,後來他好像是察覺了什麼一樣,借口出去打酒,再也不來了。
楊小林燒菜的手藝還能過得去吧,反正一般人是絕對比不上他的,幾道小菜燒的非常可口,雖然在色香味上面多少有一些瑕疵,但是孩子吃的很香。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可以拋棄妻子另覓新歡,可是女人的天性注定了楊小林如果想帶走沈丹就必須帶走她的兒子,沈丹不可能說把孩子放下一個人跟楊小林走的。如果一個女人今天放下親生骨肉跟你私奔,明天她就能把你扔了再跟別人走。這個道理楊小林非常明白,沈丹真的是那樣女人,他也不會這樣浪費自己的時間。
沈丹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她有責任心。她知道一個女人該對家,該對孩子和自己男人付出什麼!在感情上受過創傷的楊片警想要再找的就是這樣一個能把自己當成她生命中最重要一部分的這種女人,至於愛情,那是一個會傷人,會過期,又有些奢侈的楊小林到現在都沒清楚到底是生命的東西。
看著孩子啃著那糖醋排骨的摸樣,楊小林微笑著摸摸孩子的腦袋:「叔叔做的好吃麼?」
孩子一邊啃著一邊點頭:「好吃。比我媽燒的好吃多了!」
沈丹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楊小林也笑了:「慢慢吃,吃完之後叔叔帶你去黃浦江看看好不好?」
楊小林沒有問沈丹,因為他知道自己問沈丹她肯定會說不好。但是自己把孩子拐騙出去,她就必須要跟著,這叫迂迴路線,就像二十一世紀有些男人泡妞的時候先泡丈母娘一樣,讓丈母娘對自己有好感,事情就**不離十了。
而對沈丹來說這個孩子顯然就是她的生活希望,自己要是能把這孩子拐騙到手,沈丹也就跑不多遠了。孩子聽了一蹦多高:「好啊。我要去小東門!」
沈丹顯然是不願意去的,這個時候她做出一副薄怒的樣子,眼睛瞪著那孩子:「整天惦記著出去玩耍做什麼?不許去!」
她一說話,孩子那一臉的興奮頓時就不見了。楊小林正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旁邊的沈星忽然很配合的說道:「我說妹妹,下午沒什麼事情就去轉轉,你整天把孩子悶在家裡面幹嘛?正好我們也有一陣子沒去小東門了,難得楊爺有這個興致,咱們一起去溜溜也不錯。」
說完之後不等沈丹再開口。沈星一擺手說道:「就這樣說了,下午咱們找兩輛黃包車,一起去。」
沈星的眼睛忽然往楊小林看了一眼,那眼神明顯是在問楊小林滿意不滿意。楊小林衝他笑了一下。略表感激,卻沒有再說什麼。
等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看看沈丹把家裡收拾的差不多了。四個人出門叫了兩輛黃包車往小東門去了。
小東門是上海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方,這裡的黃浦江碼頭是上海比較早的碼頭之一。碼頭上面做著各種生意的人都有,街道上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的擁擠。
孩子從黃包車上面一下來就興奮地在人群中亂竄,他這個年紀正是喜歡熱鬧的年紀,雖然沈丹緊緊的拉住他的手,可是沒用多長時間一個不留神孩子就跑的遠遠的了,這讓沈丹十分的著急。
孩子從一個攤位躥到另一個攤位,只要人多他就往裡面擠,也不管是幹什麼的,進去看看有興趣他就看一會,沒興趣的扭頭就走,沈丹在後面喊了幾聲,孩子只是回頭看看她,也並不過來再讓她把自己拉住。
沈星這個時候頗為體貼的說道:「妹妹,你陪楊爺到處轉轉,我來看著孩子,沒事的,等晚上的時候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還沒等沈丹答應,沈星拄著拐棍從人群中很快躥到孩子跟前,他帶著孩子跑反而跑的更快,兩個人一轉眼就消失在人海之中,任憑沈丹站在什麼角度眺望,就是看不到他們的人影。
楊小林知道這是沈星給自己製造的機會,他這個時候走到沈丹的身邊:「沒關係的,孩子有你哥哥看著,不會出什麼問題。」
沈丹一跺腳:「就是他看著我才不放心呢!」
楊小林呵呵一笑:「他可是孩子的親舅舅,你難道還擔心他把孩子給賣了不成?」
沈丹也是無奈,即便不放心現在也只能放下了:「你不知道我哥那個人,見了賭錢的地方他就走不動路,去年有一陣子我活忙,沒有時間看孩子讓他幫我帶幾天,孩子倒是沒丟,可是居然學會推牌九了,一個八歲的孩子!」
楊小林聽的大吃一驚,沒想到沈星居然如此的極品,把一個八歲的孩子教會牌九,這真的有些太過分了。
沈丹最終還是一聲歎息:「算了吧,不去管他們了。」
這話楊小林聽了正好舒坦,眼光四下看看,旁邊居然有一個茶樓,裡面好像還有一個說書的先生正在說書,楊小林還從來沒有聽過別人說大書,頓時來了興趣:「我們到那茶樓裡面坐一回吧,聽聽上海這地方說書先生是怎麼說書的好不好?」
沈丹看看他,猶豫了一下之後忽然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在北京城你已經給我很多錢了,而且說真的能認識你我很高興,可是我和你不是一樣的人你知道麼?」
楊小林聽的愣了一下。看來沈丹已經清楚了理解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只是,她還不能接受。這在楊小林的意料之中,他沒有想到的是沈丹居然有勇氣首先說出來而已。
「我是一個寡婦。我有一個孩子,我只想帶著我的孩子好好的過下半輩子,他姓趙的,他爹雖然不在了可是就像你跟我說過的,我想讓知道他爹是一個真正男人,是一個敢迎著洋人的炮火衝上去拚命的男人,我不可能讓他再改一個姓,更不能再給他找一個後爹。」
楊小林的眼睛看著沈丹的眼睛。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堅定,她的堅定顯然是想讓楊小林死心:「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又會遇到,不過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明白麼?只要您現在願意,您開個口上海會有很多身家清白的女孩子願意跟你去遼東!」
沈丹卻並不知道。就是她的堅定只能讓楊小林更加的執著,楊小林始終相信,老天又讓自己遇到這個女人就是一種緣分,她能為了趙家的那個少爺守上這麼多年,就能守著自己過下半輩子的生活!只要自己能打動她。讓她跟自己走!就像他認為沈丹不會因為自己簡單的幾句話就跟自己去遼東一樣,沈丹的幾句話也不會讓他就此罷手。
楊小林忽然伸出手指放在嘴邊讓她不要在說了:「別說了,再說下去人家就知道我是誰了。這樣吧,我們先進去喝茶。你既然明白我意思,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在這裡可能還要待一陣子。這一段時間你把我當成一個朋友,好不好?」
沈丹愣了一下,楊小林卻邁步往那茶樓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回頭招呼沈丹:「走吧,我還沒聽過說書的呢,陪我聽聽,站在這裡幹什麼?」
沈丹最終邁動了自己的腳步,她心裡現在很複雜,什麼滋味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總之,糾結,很糾結。
茶社裡面的人很多,有來的也有走的。楊小林帶著沈丹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面的人起身,正要帶著沈丹去坐下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一個人站起來喊道:「大哥,這邊!」
楊小林扭頭一看,雷震春居然也在這個地方,他旁邊坐著的就是袁二小姐和恩銘家的那個公子。旁邊還坐著幾桌,明顯是保護他們的保鏢和打手之類的任務。
袁二小姐看見楊小林之後臉上明顯掛起了不快之色,旁邊那恩銘的兒子也是把頭轉了過去。對於這個破壞他們愛情的大叔,兩個人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好感。
楊小林早已經過了那個鬥氣的年紀,更不會去和這兩個年輕人去鬥氣,他就當做沒有看見袁小姐的臉色一樣,帶著沈丹大步走到雷震春的面前,也沒有客氣,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雷兄,怎麼還沒走?」
雷震春放低了聲音:「老爺讓我看看來的都是什麼人。」
楊小林知道,老袁在看革命黨的實力。雷震春沒有隱瞞自己,顯然是在心裡沒有自己當成革命黨。其實楊小林現在也覺得自己不是革命黨,他和革命有一個最大不同就是,孫文說干就能幹,而楊小林不行。就像他說的那樣,在孫文這裡拿到了意見,他還回去問遼東的那些兄弟,兄弟都願意幹了,他才動手。
「我現在只知道一個陳其美,他約我後天晚上吃飯,說是有一些人要介紹給我認為,我還不知道是哪些人。」
楊小林看著雷震春,笑著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雷震春呵呵一笑:「這事情不勞當家的費心,倒是我們老爺那裡來電了,他聽說當家的也在上海非常高興,老爺說如果您不方便過去,過幾天他親自來一趟,和您面談。」
老袁顯然也非常著急見自己,孫文這次會議開過之後,華夏大地必然有一場狂風暴雨,滿清這棟危樓能不能檔的住風雨,現在沒有人看好。住在這棟危樓裡面的老袁不想給滿清陪葬的話,他就必須提前考慮好每一個環節,做到讓北洋軍立於不敗之地。
而楊小林對於袁世凱來說真的很重要。楊小林在遼東,雖然說載濤現在在奉天有十萬精兵,可袁世凱並不相信載濤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擋的楊打鬼這隻野獸。
如果楊小林擊敗載濤的話,老袁必須考慮他屁股後面的安全。所以楊小林和孫文之間達成什麼樣的協議,直接關係到老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應付即將到來的變局。
假如楊打鬼能和袁世凱聯手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孫文?一尊沒有炮彈的大炮,還不是想往哪裡擺放就往哪裡擺放?
楊小林說道:「哪裡敢勞煩總督大人?請雷兄帶我回電,就說這裡的事情辦好之後,我一定親自上門拜望總督。」
他剛剛說完,就聽袁仲楨砰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你們兩個還讓不讓人聽書了?自己不聽書到外面去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