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林把先前的計劃全部都拋棄了,因為那是楊片警的計劃,楊片警是一個追求安逸的人,楊度說的對,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帶著義勇軍走向勝利,義勇軍需要的是楊打鬼,只有不怕死的楊打鬼帶著他們衝鋒陷陣,他們才有那一股狼的力量!
楊打鬼一聲令下,一萬七千名義勇軍士兵,還有根據地內的一萬五千名民兵全部開向了戰場。
他們又要去玩命了,不知道打過這一仗這些人有多少能活著回來的。楊小林現在也不考慮這個問題,他不再考慮自己的隊伍是不是又要傷亡過半,甚至只剩一成或者兩成。他也不在考慮這一仗打過會不會讓那些民兵傷亡過大,以至於影響自己根據地以後的發展。
以前楊打鬼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楊打鬼只知道誰想來幹掉他,那自己就衝上去和他們拼了,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幹掉誰!
日本第一軍穩步壓來,一路上他們走過的地方是片瓦不存,直上松原的先鋒部隊和押後的步兵大隊之間的距離不過七八十公里,在這七八十公里的距離上,有日本人五個師團兩個旅團,直上松原在等著自己去打他呢。
「錢堯,你帶你的隊伍去輝南,我再給你三千民兵,死守在那裡!不管來多少敵人打你,戰至一兵一卒也不許後退!」
「是!」
「六哥,七哥,你們兩個帶隊隊伍給我衝擊他們的後防線,不管傷亡多大,一個勁給我往裡面衝!明白了麼?」
陸老六和陸老七對視了一眼:「好的!把總放心吧。」
楊小林看看他們兩個。他的心裡非常明白,在沒有任何後續部隊跟進的情況下,陸老六他們的衝擊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到時候可能他們想跑都跑不掉!
他的心裡有一點內疚,但是這內疚馬上被他揮去,沖陸老六笑了一下:「六哥。謝謝了。」
「大虎哥哥,你帶著你的部隊跟著劉顯和的五團,日本人圍攻輝南縣城的時候你們負責在旁邊策應,給我打日本人攻城部隊。」
劉顯和和湯玉麟一抱拳頭:「是!」
「顧大哥,日本人前後遭到襲擊。中間必然露出缺口,你帶著一團,二團,三團,攻擊位於日軍右翼的井上光師團,務必衝破他們的防線!衝破他們的防線之後就是黑木為楨的中央師團,你們要繼續向黑木為楨發起攻擊。一直打下去,明白麼?」
顧天明點點頭:「明白!」
楊小林的嘴角笑了一下:「好,打仗的時候都把大旗給我扛起來,告訴日本人是誰打他們的,所有的民兵隊伍也是一樣。不管是防守哪片區域的,都要扛起自己的旗子!這一仗,我要讓日本人知道我的厲害!聽明白了沒有?!」
楊小林最後大吼了一句,屋子裡面的**個人一起站了起來:「明白了!」
楊小林非常滿意這個氣勢:「各部隊現在出發,直上松原已經等我很長時間了,他擺出那副準備挨打的架勢我要是不去打他都對不起他!就在輝南。老子這次要把他打趴下。」
直上松原隨時都在準備迎接楊小林的攻擊,說真的,楊小林能忍到現在讓他有些意外。半個多月過去了,義勇軍是毫無蹤跡。日軍內部本來就有一些人對於黑木為楨讓直上松原擔任先鋒頗為不滿,現在摸不到義勇軍的邊際,更是讓許多人找到了攻擊他的借口。
還好,黑木為楨對於自己選擇非常堅持,他相信用直上松原做先鋒是正確的。所以即便很多人說直上松原的壞話,黑木為楨也沒有換將。
不過黑木為楨也催促他了。日本人來這裡畢竟不是剿匪的,他們是來和俄國人打仗的。
旅順的攻擊不是太順利,歷史上日軍在旅順登陸之後很快就清除了那些外圍的俄國人陣地,但是現在情況卻發生了變化,俄國人在山頭上利用那些壕溝地道還有暗堡頑強的堅守著,從旅順傳來的消息是第三軍的攻擊非常困難,每打下一座山頭他們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特別是位置旅順港口附近的幾個重要的據點,那上面的俄國部隊居然使用的是半自動的步槍,大島久直的一個師團在一天的衝鋒中就被俄國人打的傷亡過半了!
乃木希典大將已經說了,如果俄國人的後勤通暢,他們的火力能一直這樣強勁的話,第三軍是沒有辦法攻克旅順的。所以第一軍必須盡快的切斷俄國人的南北交通線。
這一段時間阿克伯利爾的防線已經越來越完備,對楊打鬼發起的戰爭已經影響到了前線的戰事,軍部讓黑木為楨盡快的結束和楊小林的這場戰鬥,對俄國人的陣地發起攻擊。黑木司令說了,必須在半個月之內把義勇軍的主力部隊逼出來決戰!
直上松原身上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也像黑木為楨一樣堅持著,他認為想要把楊打鬼逼出來,沒有比自己現在用的這個辦法更好的辦法了。
只是,半個月之內楊打鬼會出來麼?直上松原問過自己很多遍了,他最後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楊小林一定會來!他要是不來,他就不是楊打鬼了。
剛剛把一個空無一人的屯子全部燒光,正準備去縣城裡面將那縣城也夷為平地的時候,前面的日本哨兵忽然跑了過來:「報告旅團長,我們在輝南縣城發現敵人!」
直上松原聽到這話的時候是大喜過望:「哦?什麼部隊?是不是楊打鬼的?」
日本士兵偵查顯然非常到位:「縣城的門口豎著一桿軍旗,上面寫著義勇軍第四團,那些支那人正在縣城裡面佈置防禦工事。」
「佑西!」
直上松原笑了,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獵物已經出現,現在就是獵人施展本事的時候了。對於義勇軍這個獵物來說,大日本皇軍的本事應該是夠的,所以直上松原的心情在這一瞬間變的晴朗了起來:「馬上發電報給黑木司令,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一個日軍參謀忙的說道:「哈衣!」
直上松原臉上那微微的笑容讓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燦爛。他並沒有下令部隊立即向輝南進軍,而是和麻生奈夫說道:「麻生君,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個第四團團長應該是錢堯是麼?當初他好像還接受了你的培訓。」
麻生奈夫在旁邊一個立正:「哈衣!松原君說的沒錯,這個錢堯當時連怎麼拼刺刀都不知道。是我教他的!」
直上松原說道:「我不知道在戰場上,他會不會還記得你這個教官?」
「一定記得!一開始拿槍他端刺刀的姿勢不對,我打過他三鞭子,我想他不會忘記的。」
直上松原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這才開始佈置自己的攻擊步驟。他根本就沒有拿地圖出來,他在中國待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對這裡每一個縣城的情況瞭如指掌:「輝南縣城距離我們還有五公里半的路程。麻生君,我命令你的部隊馬上向輝南縣城發起攻擊!」
麻生奈夫對於直上松原的這個任命非常高興:「旅團長放心,我一定打下輝南,為大日本皇軍贏得勝利!」
直上松原笑了,擺動自己的手指說道:「不。你是打不下來的輝南的,楊打鬼既然來這裡堅守,他就有一定的把握。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敢向你保證,輝南縣城只是楊打鬼的一個誘餌,他希望用一個縣城把我們的兵力都吸引過去。然後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麻生奈夫顯然不太相信直上松原的話,直上松原也沒有分辨什麼:「當然,你全力去攻擊。如果你能夠擊敗你教的那個學生,我會為你感到高興。」
「哈衣!我明白怎麼做了!」
錢堯的四團也是剛剛到達輝南縣城,他們這一次攜帶的物資補給非常多,影響了他們的行軍速度,如果不是老毛子從四平開來二十輛卡車幫他們運輸物資的話,可能他們現在還在半路上呢。
這一次老毛子真的算是傾力相助了。不光是二十輛卡車,連車上的東西也大多是他們給的。子彈,炮彈,手榴彈,不是成箱,是成車!錢堯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物資來打一場戰爭。
其中一輛卡車上面還是滿滿的一車俄國黑麵包,錢堯這幫兄弟啥時候吃過著玩意?一個個看的非常稀奇,巴不得自己現在就嘗一口那麵包的味道。
可錢堯卻就看在那汽車旁邊,盯著兄弟們把這一箱箱的物資給送到地道裡面去。他知道這一次楊小林讓他在輝南守著,自己即將面臨的戰鬥可能比彪子那次在後馬鎮還要艱苦,不然楊小林不會一次給自己這麼多東西。
他首先把輝南縣城外面可以進出的地道全給炸塌陷了,確保地道裡面可以安全的儲藏物資和部隊。錢堯也沒有在縣城外面修築防禦工事,一點都沒有修築,他很明白,當日本人的大軍壓上來的時候,不要說外圍的陣線,就是城牆都是等同虛設的。
真正的戰場應該是在縣城裡面,也就是城牆後面的每一寸土地。縣城裡面磚瓦房子要比鄉下多一些,但是修建的大多不是很結實,有的牆磚根本擋不住敵人的一顆炮彈。
當然也有結實的房子,這些房子都被錢堯佈置成了據點。
輝南縣的縣令大人現在已經是義勇軍根據地的一個理事了,當初清朝政府下令讓載濤撤到錦州,載濤這人辦事有點不太穩當,也可能是他那幾天真的生氣了,所以居然把遼東的這些吃滿清官家飯的人給忘記了,等到他們知道載濤已經走了的時候,奉天裡面全部都是俄國人了。
這個時候他們再走也走不掉了,跟著楊打鬼就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這些人雖然平日裡面魚肉百姓,但是他們的留下確實起到了一點穩定人心的作用,縣令做了義勇軍的理事,那些捕快也衙役全部都參加了義勇軍,有的是民兵,有的當了正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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