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3
行走在突厥境內,突厥士兵們很是自在。現在樓蘭軍隊已經被逼退到自己的境內,這一帶就更加地安全了。原始森林般的地形,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心理上的壓力,而這其中,有一點在他們心中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在張豹的帶領下,他們的結果只會是勝利。
過了一會兒,金虎經過一番衡量,說道:「將軍,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張豹說道:「說吧。」
金虎說道:「樓蘭這一次之所以大敗我右路軍,實是有高人相助。此人武功多半不在葉無秋之下,而且膽識謀略過人,作戰勇猛,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當日屬下逃脫之時,他一馬當先,奮力追擊,硬是把屬下的殘餘部隊全部消滅了。如果不是因為地形複雜,屬下也斷然逃脫不了。」
張豹眉頭一皺,臉色有點沉重,問道:「此人姓甚名誰?」
金虎說道:「屬下不知。屬下對他瞭解不深,只見過幾回面,其貌不揚,與尋常士兵無異,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穿著將領的軍裝,以及作戰的勇猛,屬下也發現不了他。」
如果這話被盧煥龍聽到,非得咬牙切齒不可,恨不得把金虎煮了給自己補補身子。
張豹若有所思地「哦」的一聲,說道:「我明白了。」便不再說話,兀自想著什麼。
烏干說道:「將軍,不過是葉無秋的一個手下罷了,沒什麼可擔心的。要是屬下碰著他,鐵定摘下他的腦袋!」
金虎哂笑道:「烏都尉,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過你,不然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烏干臉色鐵青,說道:「那倒要看看他碰上的是誰!」
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接近天黑了。冬天就是如此,天黑得特別快。在金虎與幾個將軍斷斷續續地鬥嘴中,突厥大軍已經向前推進了二十里左右。對於這樣的鬥嘴,張豹並不反感,相反,他倒是覺得將軍之間,互不服氣才是比較好的狀態,這在無形之中,自會催促著他們不斷地進步。如今正好有個右路軍的金虎,也是不好惹的角兒,正好在言語上挫挫這些部下的銳氣。
待大軍走到一片寬闊點的空地,張豹大手一揮,說道:「吩咐下去,就地安營紮寨。」張豹沒有夜行軍的習慣,他不喜歡冒險,也不願冒險,即便這是在突厥境內,但多年沉澱下來的沉穩氣質還是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影響著他的判斷。
金虎胸中積滿著報仇的**,壯起膽,對張豹說道:「將軍,這裡離天川城不過四十里地,為何不一鼓作氣,直接前往?」
還沒等張豹說話,烏干已經怒斥道:「金虎!你口氣可真大,膽敢指揮起將軍來了!」
金虎說道:「將軍,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
張豹說道:「好了好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天色已晚,還是小心為妙。烏干,傳我命令,各營各屯嚴加警戒!」
烏干領命而去。金虎見勸說無望,悶悶不樂地走回自己的營地。張豹仔細地觀察這一帶的地形,左邊接壤樓蘭的方向乃是連綿不盡東西縱向的山體,整個區域植被較多,不過已是冬季,絕大多數已經落葉,影響不大,倒是這一帶起起伏伏著儘是一些土坡之類的,夜色朦朧,著實讓人不安心。張豹考慮到只有前方的危險性最大,後方和右方基本排除威脅,便叫來烏干,派人嚴加防範東邊。烏干心中雖然為張豹的小題大做感到不快,但還是老實去辦,絲毫不敢鬆懈,他知道,張豹的每一次動作,肯定是有他的考慮的,而他的這些考慮,事後往往被證明是對的,不得不讓人驚歎。
明晃晃的火把在黑夜裡照耀著,隨著寒風的凌冽,盡情地飛舞,擔任警戒任務的突厥士兵沒有鬆懈跡象,一絲不苟地盯著前方。在突厥的駐紮營地中,三角木棍撐起的眾多火爐燒得格外的明亮,營帳內,將士們紛紛入睡,呼嚕聲此起彼伏。不過,他們確實全副武裝,兵器就擺在一旁,一副隨時等待出擊的樣子。這自然是張豹的要求,越接近危險的地方,越是要謹慎,這是他信奉的行事法則。
三里外的叢林山谷之中,一百餘人的隊伍靜靜地埋伏在土丘後面,氣氛緊張,等待著進攻的指令。而為首的三個卻是焦急地等待著什麼。不一會兒,前方夜幕中,出現兩個人影,三人緊盯著前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兵器。隨著那兩個身影的臨近,他們才如釋重負,深呼了一口氣。
只聽旁邊的一個瘦削的人說道:「血狼,你確定就是我們的人?」正是葉無秋派出的一百精英和僅存的三個校尉。
血狼肯定地說道:「不會錯,發出訊號吧。」那瘦削的校尉拿起旁邊的樹枝,舉起來,微微搖晃。
旋即,前方的兩人趕了過來,來到他們跟前,說道:「稟血校尉,前方情況已經探明,突厥大軍在前方三里處安營紮寨。」
血狼點了點頭,問道:「防衛情況如何?」葉無秋這一次雖說是派出了三個等級一樣的校尉來組織偷襲,但也明確告知此次的任務由血狼擔任指揮,其他兩個校尉輔助。這其中,當然不是因為血狼比他們兩個謀略要高,而是因為另外兩個校尉時有紛爭,心裡互不服氣,這才讓血狼在其中來中和。
其中一個斥候說道:「回血校尉,敵人佔據有利地形,對西邊嚴加防範,守衛森嚴,我等無法靠近具體觀察。不過,根據火把的分佈情況來看,其他三面的防衛薄弱明顯。」
那瘦校尉說道:「突厥小兒真是謹慎,這下難辦了。」
血狼問道:「我們人少,將軍也囑托了,我們不可硬打。所以,我們便從左路進攻吧。」
方纔那斥候急忙勸道:「血校尉,這左路一路上全是山地、叢林,地形極其複雜,現在又是黑夜,想要安全通過可不容易吶。」
那壯校尉說道:「血狼,要不我們直接衝殺過去,將軍不是說了麼,我等只需擾敵,不需要大力進攻。突厥大軍已然休息整頓,我等偷襲完,迅速離去,不久完成任務了嘛。」
其他的人紛紛點頭,認為可行。血狼卻是說道:「不可,敵人既然表現出如此謹慎的一面,就不會輕易上當。我們如果草率行事,一旦不成功,反而會被敵人發現我們的真正意圖,那就糟糕了!況且剛才他也說了,敵軍在西面嚴加防範,就我們現在的兵力,只怕偷襲不成反被殺。」
一旁的那壯校尉忽的拍了拍血狼的肩膀,笑著讚賞道:「行啊血狼,怎麼現在還學會分析了,真是不錯啊。」在他的印象中,血狼就是一個孩子,一個只知道砍殺的孩子。
血狼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都是副將教我的。唉,要是副將在這裡,指定會想出更好的辦法。」原來,在盧煥龍發現血狼是個可塑之才之後,主動擔當起血狼的培養任務,以「有勇有謀」來打造全新的血狼,雖然現在成效不大,但血狼還小,學起來又刻苦,踏實肯幹,沒有意外的話,絕對可以成長為一個智勇之才,至少盧煥龍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血狼現在有一點有了很明確的改善,那就是冷靜,這也是盧煥龍千叮嚀萬囑咐的重中之重,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難題,首先應該做的,都是要冷靜。要是換做以往,血狼絕對就會像那壯校尉說的一樣,直接衝殺過去,管他們防不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