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煥龍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嚴肅,氣氛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冰情在旁邊看著心中不免十分的著急,要知道,兩人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自己站在旁邊是最難受的了,想要說上什麼話,都要好好思量一下。
花熏然沒想到盧煥龍會這麼說,而且說得這麼堅決,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應答,躊躇地站在原地,想著自己改怎麼說。雖然自己一直對他十分的鄙夷,但是,她也知道,盧煥龍現在失憶了,對於他記不上來的事情,和他多說也沒有用,只會越來越糟糕。
盧煥龍則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自己已經忍受了這麼久,沒必要一直給她好臉色看。在盧煥龍看來,有些女人,越是給她台階,她就越是猖狂,甚至完全不可理會。
三人都是各有心事,空氣瞬間停滯,一片死寂。
這時,外邊匆忙走來一個衛兵,來到盧煥龍的跟前,說道:「副將,敵軍有動靜,將軍命小的喚您過大廳商議。」那衛兵看到有兩個陌生人站在副將的旁邊,心中雖然有疑惑,但還是識相地沒有盯著看。花熏然和冰情自然裝得理所當然一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搞得盧煥龍心中不由得佩服道,這兩人要是擱在現代社會,去演電視電影的話,絕對是本色演出,不帶任何浮誇做作,自然至極。
盧煥龍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來。」
那衛兵走後,冰情就擔心的問道:「大護法,什麼情況?」
盧煥龍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天以來,突厥大軍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今日突然發動,只怕是來者不善吶。」
冰情秀眉一皺,說道:「大護法,有什麼命令,您儘管吩咐,屬下一定盡心盡責。」
盧煥龍心中一片安慰,說道:「沒事,現在還不瞭解情況,你們還是先留在這裡等著,有什麼消息了我會盡快地和你們說說的。記住,你們絕對不能亂竄,否則要是被發現了,就糟糕了。畢竟,現在我並不瞭解這葉無秋的脈路。」
花熏然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反對。冰情則是極其配合地說道:「大護法,您放心吧,屬下一定謹遵您的吩咐。」
盧煥龍來到大廳,葉無秋和其餘的幾位將領已經分坐在大廳之上。
「將軍,什麼情況?」
「據前方探兵回報,突厥大軍正在集結部隊,想必是要進攻了。」
「將軍,您有什麼想法?」
「副將,你認為我等該怎麼辦?」
之前大軍遭到偷襲,原先的五千餘兵馬只剩下了不到兩千人,再加上後來招募進來的數百民眾,全軍上下也只有兩千餘人。據查探,敵軍上下不下五千人,而且兵器充足,士氣高漲。現在這種時候,正是十分艱難的時候,稍有不慎,必然是毫無喪身之地。葉無秋深知這一點,所以沒有立馬回答,反而是反問盧煥龍。
盧煥龍可不會接受這樣的燙手山芋,說道:「將軍智謀過人,屬下一定謹遵您的吩咐。」現在雙方都停戰這麼些天了,面臨突然而來的戰鬥,還是謹慎點是好,況且,現在自己對這眼前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還是不要做著出頭鳥為好。
葉無秋見他這樣回答,也沒有追問,轉而向其他人問了起來。其他的將領這一次也是出奇的謹慎,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踴躍地發表見解。看來,上一次的失利,在眾人的心頭上還是久久無法抹去。
佟蒼松見眾人都沒有提出建議,他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向突厥報仇,眼下正是機會,便說道:「將軍,屬下願率一千將士,直取突厥!」
葉無秋想都沒想,直接回道:「你有什麼把握?現在敵軍人數上相對我軍來說,兩倍有餘,你能保證以一當五麼?就算你可以,你敢保證你們的部下可以麼?」
佟蒼松被塞得咬口無言,不過還是硬著頭說道:「將軍,您請放心,屬下願下軍令狀,如若不能獲勝,任由將軍處罰!」
葉無秋沒有理會佟蒼松的意氣用事,淡淡地說道:「你不必再說了,你心裡有沒有底,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確實,佟蒼松在葉無秋的手下混了十幾年,葉無秋對他的瞭解自己十分地透徹。
葉無秋知道在這樣下去,其他人多半也不會想出什麼辦法,即便他們想出了,也多半不會說出來,害怕承擔其後果,便索性不再問下去。其餘的人看到葉無秋重新恢復沉默,心中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盧煥龍則是暗暗地鬆了口氣。
良久,葉無秋眼前一亮,立即說道:「諸位,即刻前往城牆處!」眾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主將發話了,哪敢違抗,迅速站起身來,跟著葉無秋,往將軍府外走去。
來到城牆之上,探兵回報:「將軍,突厥大軍已然出動,如今距離天川城不過十餘里,人數不下五千。」
葉無秋皺起了眉頭,腦海中浮現不吉祥的預兆,敵軍全部出動,看來是要與自己決一死戰了。古代行軍打仗之時,全軍上下的將士,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要上戰場,這其中,後勤部隊就佔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比例。也就是,真正要上戰場的將士不過的全軍的大部分而已。
軍隊之中,後勤部隊的任務極其艱巨,承擔著整個軍隊的正常運作。所以,才有了所謂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特別是在進攻的時候,一個將領必須要顧及到自己的大軍能不能進行正常的運作。平時,所說的什麼奪取戰略要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要照顧到自己的糧草部隊。
以前,盧煥龍也是經常在想,在資料上看到的,歷史上,有很多的戰役都要圍繞某一個戰略要地進行攻擊。那時候,盧煥龍就想,你丫的怎麼不直接繞開那個戰略要地就可以了,天地這麼大,肯定會有其他的進攻的地方。後來,來到這軍營之中,他才瞭解到,戰略要地是多麼的重要,關係著大軍的日後行軍,關係著大軍的糧草補給等等方面。總之,是極其的重要。
葉無秋喝道:「傳我命令下去,即刻檢查各項防禦工事事宜,不得有誤!」即便敵軍是全部出動,也容不得葉無秋有其他的選擇。
過了一會兒,葉無秋又吩咐道:「佟參將,把突厥俘虜給壓上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城牆前方也露出了突厥大軍的身影。葉無秋冷靜地喝道:「佟參將,殺俘虜!」
此話一出,眾人心驚,不知道葉無秋在搞什麼玩意兒。那兩百餘突厥俘虜更是焦急不已,面如土色,慌忙求饒。盧煥龍稍一遲疑,頓時心中恍然大悟,暗道,葉無秋這一招真是殘忍,而又不是謀略。
隨著佟蒼松的手起刀落,頓時,便有數十個突厥的士兵屍首分家。之前,在慶祝晚宴之前,葉無秋就已經吩咐好士兵把突厥俘虜給押回城中監禁,等著觀察有沒有什麼價值。現在,果然是用上了。
其餘的突厥士兵看到葉無秋來真的,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紛紛死命地求饒,奈何葉無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沒有任何反應,眾人也只得絕望地朝著自己的家鄉看去。或許,現在自己的兒女正在草場上玩耍吧,還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鄉,自己的一切。在一些突厥士兵的帶領下,其餘的人紛紛跪了下來,朝著自己家鄉的方向,深深地拜了拜,看得城牆上的樓蘭士兵不禁便產生了一絲惻隱之心。正在施行的樓蘭士兵有的更是情不自禁地看向葉無秋,等著他的話語。
葉無秋朗聲道:「殺!」
樓蘭士兵沒有勇氣反抗,只得照樣施行。其餘的將領看到這樣的情況,心中有了想法,知道了葉無秋這麼做的目的。除了盧煥龍和馬奇之外,其餘的人都瞬時變得極其冷血,冷冰冰地看著突厥士兵。在他們眼前逐漸死亡的,只不過是一個軀體而已,而不是什麼所謂的生命。
在葉無秋的指示之下,有士兵迅速找來繩索,套上突厥屍身的雙腿,直接反吊下去。沒有頭顱的屍體損失不斷地流出鮮血,一柱一柱地留下來,似是不知盡頭一樣。場面甚是恐怖,有不少的士兵不由得乾嘔起來,他們雖然說在戰場上看到了無數的死屍,屍首分家的,缺胳膊雙腿的,面目全非的等等,也是十分的恐怖,但是相比眼前的情況,著實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以前他們是努力拚殺,讓敵人死亡,現在,他們是看著敵軍被宰殺。兩種結果完全一樣,卻因為方式的不一樣,帶來的衝擊力也是完全的不一樣。他們成了真正的屠夫,真正的虐殺!
盧煥龍也不由得有些乾嘔的衝動,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過。他並不是同情他們,但是,這並代表著他一定就是完全將他們視為待宰的牲口。不管怎麼說,這也實在是太殘忍了,遠超自己的承受範圍,遠超自己的想像空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生命如草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