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泰川的決定,眾人均是一陣不可思議,按理說,現在大營遭襲,雖說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地傷害,但是,這足以說明天川城中的將士已經知道了自己大軍將要進攻天川的消息,而且也會連夜準備各項準備防禦工作,這必將使得到時候進攻的難度會大大增加,著實是不利之舉。
趙匪欲言又止,看著楊泰川堅定的模樣,心中的想法幾次想要說出,又不敢輕易冒險。
楊泰川沒好氣地說道:「趙匪,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
趙匪一震,遲疑道:「將軍,這……」
楊泰川喝道:「婆婆媽媽的,快說!」
趙匪臉色一變,急忙說道:「將軍,末將的認為,敵軍已有準備,不可冒然進攻,不然只怕會中了敵人的奸計。」
楊泰川眉頭一皺,說道:「什麼奸計?」
趙匪看著他臉色越來越不對,心中本已經存有的想法蕩然無存,惶恐不安,兀自說道:「末將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楊泰川「哼」的一聲,不再理會,這是卻是金虎說道:「將軍,趙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樓蘭士兵今夜突然襲擊,在放火襲擾之後,又迅速退去。同時,據探兵的回報,其後續的千餘將士沒有參與其中,而是虛張聲勢罷了。如此看來,這其中必有什麼貓膩。」
趙匪感激地看向金虎,兩人一直明爭暗鬥,前些日子在進攻還是按兵不動的戰略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爭吵不休,沒想到現在金虎竟然能夠為自己開脫。
趙匪說道:「是啊,將軍,正如金將軍所說的,樓蘭軍如此反常之舉,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這下,楊泰川沒有直接呵斥,反而是認真地思索了一下,一邊暗暗頷首,心道:「樓蘭軍的此次夜襲,本可以說機會相當之好,為何他們沒有進而進攻?」說道:「諸位有何見解,速速說來。」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他們的心中也感覺到了這其中的異樣,但要他們說出其中的具體問題,卻是十分的為難。
良久,金虎試探性地說道:「將軍,莫非他們是趁此機會,只為單純地查探我軍的具體動態?」
楊泰川等了好久,眾人都沒有什麼好的意見,聽完金虎的話語,索性便說道:「好了,諸位不必再說了。明天進攻事宜不變!」眾人一時沒有什麼好的想法,便也沒有再提出什麼其他的異議。
楊泰川見他們還是心有不甘,便說道:「他們這次襲擾之後,很有可能便會認為我軍不敢再於清晨進攻,這樣的話,他們反而會在防禦上鬆懈。我等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這下,眾人心中明瞭了許多,漸漸地認為這確實是個反擊的好機會。
金虎問道:「將軍,那明日的具體作戰計劃,將作何調整?」
楊泰川果斷地說道:「明日攻城一戰,不管敵軍的防禦程度如何,我軍都將會面臨一個極其艱難的戰役。金虎、趙匪,聽令!明日你們兩個分率五千大軍從左右兩路進軍,直接攻取天川關卡兩側的山坡,本將軍親自率領大軍直取關卡!」
「末將領命!」
天川關卡,城牆上。
葉無秋不禁讚道:「盧副將此計著實是妙吶!本將軍真是長見識了。」
盧煥龍只覺一陣的受寵若驚,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葉無秋就一直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看,現在能有這樣的反常之舉,真是令自己一時間無法適應,說道:「將軍言重了!沒有將軍您的大局指導,哪會開展得如此順利。還有諸位將領,沒有你們不留餘力地幫助,這個計劃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勞,盧某實在是不敢居功。」
幾人聽著心裡甚是舒服,紛紛善意地看著盧煥龍。
佟蒼松說道:「副將,之前佟蒼松有眼不識泰山,現在特此賠過。」
盧煥龍道:「誒,佟將軍,你一直是我崇敬的對象,當日城門一役,你單槍匹馬,勇闖敵陣,著實令我深感佩服,哪敢有任何責備之意。佟將軍你多慮了。」
佟蒼松也是個爽快之人,不再作言語流轉,說道:「謝過副將!」
葉無秋看著關卡外茫茫地夜色,說道:「不知突厥大軍在遭到這個襲擊之後,會不會改變作戰計劃,不會再於明日進攻?」
盧煥龍道:「將軍不必擔憂,即便他們明日清晨不進攻,也終究會在這兩日之內進攻,他們肯定抵抗不住時間的折磨。」
葉無秋疑惑道:「此話怎講?」
盧煥龍道:「他們本來多半是要在黎明之後開始進攻,現在如果改變計劃了,那麼,之前全軍上下的所有準備就變得沒有任何用處了。這樣一來,全軍上下本來已經被吊起的士氣多半會被消磨掉,時間拖得越久,越會鬆懈下來。」盧煥龍本來想說這便是所謂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但想他們多半沒有聽說過,便沒有說出來,省得自己待會兒還要和他們解釋一番。
佟蒼松情不自禁地說道:「副將您真是才智過人吶,屬下佩服,佩服!」
盧煥龍此時心中卻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暗道:「自己採用這個計策來對付他們,他們想必也不會單純地以為我軍就是為了一次簡單的試探,即便他們並不知道我軍採取了什麼樣的策略。如此一來,他們明日即使實施原有計劃,也必然會有所調整,這樣,自己也就不會知道他們會作何改變了嗎?唉,現在不小心就搞得本方弄不清對方的底牌。」
佟蒼松看到盧煥龍在思考著什麼,便問道:「副將,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之處?」
盧煥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與眾人聽,眾人均是覺得不無道理。在一番討論之下,還是決定到了清晨,以不變應萬變,重點加強防禦與進攻的協調性。
當夜,眾人沒有一人睡得著覺,均在指揮著關卡附近的防禦工事的開展,緊張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