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煥龍當下起身閃過冉紫萱的拳腳,說道:「冉小姐,在下只不過是和冉小姐開玩笑,並非有意冒犯,還請冉小姐勿放在心上。」
盧煥龍說完見冉紫萱像是聽不進一樣,只是一臉怒氣相向,便接著說道:「冉小姐消消氣,剛才是我說錯了,正確的應該是那豬和驢都是在下,撞死在樹上的也是在下……」
「呵呵~」冉紫萱忍不住莞爾一笑,只覺此人說話逗極了,哪有人如此說自己的。想歸想,還是假裝不悅到:「休想狡辯!剛才你並不是這麼說的。」
盧煥龍頓了頓,心想,你這小妞,我就不信以我二十一世紀的智商都擺不平你,回想在現代時候,在自己第一次去追女朋友時,有經驗的兄弟們總是不吝賜教,教導自己一定要學會哄女人,讚美女人,自己雖然運用得不夠出神入化,但也是頗有門道了,便挺起腰板,兩眼深情,無比裝逼地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在下知錯了,還請冉小姐見諒。在下這麼做只緣素來聽聞冉小姐才學美貌,方才在紗綢之外又有幸聽到冉小姐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百靈歌唱,環繞在在下心中久久不曾散去,這是在下平生聽到過的最美妙的聲音。在下迫切想一睹芳容,因此故意出個腦筋急轉彎把冉小姐給氣出來。在下自知所作所為,甚為唐突,要打要罰冉小姐請便,在下絕不會有半句怨言,只願冉小姐能消消怒氣。」
冉紫萱見盧煥龍眼神堅定,言語誠懇,心中怒氣已去大半,待聽到他**裸的表述,自己自打小以來,何曾聽過男子對自己如此大膽表白傾慕之心,只覺心中小兔亂撞,心生波瀾。冉紫萱不由得再細看眼前此人,只見其長相平凡,一頭怪異短髮,身著粗布麻衣,腳踏破爛草鞋,身上還帶著一股汗酸味,實在是看不出竟然身負如此文采,而且言語頗為滑稽另類,真是個怪才。
冉紫萱心道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從未遇到此等平凡而又能讓自己注意的人物,心裡倒是有了一絲悸動,只是念及自己是千金之軀,眼前此人如此骯髒不堪,心裡著實不知所措。
小梅道:「好你個無恥之徒,字裡行間均滿載yin語,真是不害臊!」
盧煥龍這才得以看清小梅的真面目,果然一副丫鬟樣,一雙賊眉小眼兀自亂轉,盧煥龍只覺一陣反胃。不過,好歹她也是冉紫萱的丫鬟,盧煥龍裝得純純地抱歉道:「小梅姑娘莫見怪,在下只是有感而發,絕非胡言亂語,也未曾有何非分之想。」
說完,盧煥龍也不理會她是否回答,望向冉紫萱,看見她還是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便故作深沉著仰頭吟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暗暗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冉紫萱聽著聽著,為之一振,心頭閃過一絲傷感,卻強制自己不表露出來,當下說道:「不知這是什麼詩,竟然寫得如此之好,真是前所未聞。」
盧煥龍見自己裝逼起了效果,心裡著實大大感謝了宋代把妹聖手柳三變一番,對冉紫萱說道:「此乃在下家鄉特有的寫作方式,喚作『詞』,是經由詩歌轉變而來的。在下只是有感而發,冉小姐無須掛懷。」
冉小姐俏臉一紅,嬌叱道:「誰為你掛懷了,不知羞恥。」只是心中小鹿早已活蹦亂跳,柔荑不覺撥弄髮梢,輕輕徘徊著,只感覺自己站著不是坐下去也不是。
游常忽的說道:「好一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游某雖不懂詩歌,但也是聽著甚為感動。」游常說完,只覺有點不對勁,他這話不是對冉紫萱說的嘛,自己在說他寫得令人感動,那豈不是代表著自己在支持他嗎。游常只覺背後直冒冷汗,便匆忙退至一旁。
冉紫萱何嘗不是有此想法,經游常這麼一說,心裡更是甚為感動,奈何貧富懸殊,禮序當前,嘴裡也不知該說什麼。
整個五樓一片寂靜。忽然,樓下傳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轉眼之間便到了五樓,只見是一個家丁之類的男子,那男子走到冉紫萱跟前,跪下說道:「郡主,宋王有急事找你,請公主盡快回府。」
冉紫萱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接著走到盧煥龍跟前,對盧煥龍說道:「這『詞』小女子真是未曾聽聞,不曾想竟然如此婉轉委婉,不知盧公子是否肯為小女寫上一首?」
盧煥龍自戀地想到這小妞多半對自己有點興趣了,心中激動無比,便拚命回想所看過的詩詞,使命的想讓自己擠出一點淚花,對著冉紫萱深情款款地說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冉紫萱心頭一酸,只覺眼睛一熱,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嘩嘩下落,急忙轉過身去擦拭眼淚。在場眾人均為盧煥龍所作的詞所吸引,所感動,更有一個婢女兀自潸然落淚。小梅雖然十分不喜歡盧煥龍,但聽到他接連吟出兩首『詞』,每一首都是那麼的感人,當下便也不再刁難,只是無聲立定在冉紫萱的身旁。
冉紫萱此時心裡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便索性告辭到:「盧公子,小女這就告辭了,不知盧公子是否方便告知如今落腳何處,他日小女子好前往請教一二?」
盧煥龍心想自己要是說自己在丐幫住所那裡,定會找來一番鄙夷,可如若欺騙說是其他什麼之類的,想必日後也會有真相大白之日,那會是多麼的難堪!而且最主要的這也不是風格,當下坦然道:「在下乃丐幫軍師,便住在城郊丐幫住所。」
冉紫萱心裡自是一番難受,五味雜陳,沒想到眼前才華橫溢的青年公子竟然是個要飯的乞丐,實在是意料之外,自己對乞丐一直都是避而遠之的,何曾想到如今竟然……當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道:「那小女子先告辭了。」
盧煥龍也是尷尬道:「冉小姐請慢走。」
望著冉紫萱的背影,盧煥龍心裡頓時覺得十分傷感,落寞感油然而生,自己真的是真切感覺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冉紫萱,可是她是宋國郡主,自己區區丐幫軍師,身份天差地別,怎麼可能會有好結果?
想到這,盧煥龍暗暗起誓,自己一定不能再如此苟且過活,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
盧煥龍見冉紫萱已經離去,自己再留下來也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便向游常道別,返回城郊住所。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逐漸暗淡。丐幫眾弟子此時已經回到住所內。盧煥龍感到此時自己滿腦子都在浮現冉紫萱的影子,渾渾噩噩地躺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地亂想著。
宋王府內。
「父王,這番著急叫女兒回府,不知有何要事?」冉紫萱對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說道。
這中年人自然是宋王冉風林了。只見冉風林約摸四十多歲,身材甚為魁梧,一看便知乃久經沙場之輩,一對濃眉大眼炯炯有神,頗是銳利,聲音如洪鐘般道:「乃我宋國大事也。前些日子,大周將軍趙無亮曾來我宋國多日。此前,我收到他的親筆書信,意欲叫我誅殺本地丐幫餘孽,說是他自己曾遭到丐幫的接連刺殺,丐幫眾人之行為實乃謀害朝廷命官,企圖謀反作亂。雖說父王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個人恩怨,實乃欲借我之手了卻他的後顧之憂,但如今尚是大周統治,我宋國名義上還是諸侯國,還得聽大周調度。更何況趙無亮身為大周將軍,橫行霸道,挾天子以令諸侯,自是人神共憤,只是目前尚無諸侯倒戈,父王也是別無他法,唯有照辦了。」
冉風林頓了頓,小飲了一口茶,接著說道:「之所以叫你速速回府,是因為我宋國這桂川城中,丐幫幫眾遍地,明日剿滅丐幫,現在城中定是一番混亂,父王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
冉紫萱只覺腦袋忽的炸開了,心下焦急想到:「那盧公子不是說自己是丐幫軍師麼?這該怎麼辦,該如何是好?」想及自己倒不是說喜歡上這盧公子,但也算是頗有好感的了,他一副平凡書生模樣,想來不是武功高強之流,心裡更是倍感焦急,柳眉緊鎖。
冉風林見女兒臉色不對,以為是她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遂哈哈大笑道:「紫萱,你不必多慮。父王我手裡兵強馬壯,實力雄厚,對付一個小小丐幫簡直是易如反掌。好了,父王還得安排明日圍剿事宜,你先退下吧。」
冉紫萱意欲再說,見父王已然轉身走至桌子邊上坐下,不知在寫什麼,只好道:「父王早些歇息。」說完,冉紫萱便轉身走出書房,一路魂不守舍的走回到自己的閨房,腦中一片混亂,心道,怎麼自己竟然會為一個要飯的乞丐如此焦心?如今父王派大軍前往圍剿,只怕丐幫兇多吉少,盧公子此番想必也是九死一生了。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