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一整個個下午沒讀進去書,一直在走神。腦子裡翻來覆去全是李世民可能馬上要造反了,整個大唐就要亂了,我要該怎麼辦的事情。
其實張陽也知道自己杞人憂天了,他們家雖然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但是自己的老爹還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不是那種糊塗的,而且自己舅舅也不是等閒之輩,只是李世民要造反的事情,誰能想得到呢,他的推測在現在粉飾太平的洛陽裡不是顯得太驚世駭俗了麼。
張陽那坐立不安萎靡不振的模樣,老師張崇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張陽在張崇眼中可一直是個好學生,雖然做學問和為人處世稍浮躁些,但是整體是好的,功課也算是努力,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呢。
好好的人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張崇整個神經開始高度緊張,以為他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張陽,是不是不舒服啊?」張崇很關切的問道,一方面是擔心張崇的身體,另一方面是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這個老師當得不盡責,學生生病都照顧不到。
張陽怎麼可能把長孫無忌和秦王李世民玩無間道,馬上要造反這麼大的事情說出來啊,只能搖頭表示沒事。
張陽越說沒事,張崇越覺得其中有事,而且還是大事,甚至心裡還大為感動,以為張陽是怕讓自己擔心,所以才說沒事。
這學生生病了,這課當然也上不下去了,張崇摸著鬍子,皺著眉頭看著張陽說道:「你今天不舒服,身子不好就不好強撐著,養好身子才是正道。」
說完還拍了拍張陽的肩膀,似乎在用眼睛說,看到你這麼努力,為師很安慰啊。
王琦在旁邊那是羨慕嫉妒恨啊,兩個眼睛都鼓圓了。還被張崇教育了一頓說他不關心同門師弟的身體健康,讓王琦一邊把牙咬得狠狠的,一邊連忙向老師認錯。王琦怎麼可能不知道張陽身體好著了,怎麼可能不舒服。還以為張陽在裝了,就是為了逃課。
回到家裡,張陽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自己的小命。這種自己生命不在自己的掌握當中的感覺真不好受,連忙叫上小四,以拜訪王彪為由,往舅舅家走去。
「表少爺,今天吹的什麼風,居然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一到王家,王猛就立馬奉上不倫不類的馬屁。
張陽聽得很不是味道,哭笑不得的想道,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有什麼樣德行的下人啊!王彪那小子已經夠混了,想不得服侍他的僕人也是不遑多讓。「你家少爺王彪在家麼……算了,我先不找他了,我舅舅在麼?」
「少爺出門至今未歸,老爺現在倒是還在書房裡,不過早先管家已經吩咐過了現在不許去打擾老爺,表少爺您請體諒,要是曉得現在帶您過去了,一會小人這雙腿可就要被管家打折了。」王猛涎著臉說道。
「哦,就舅舅一個人在書房裡麼?」張陽隨口問到。
「回表少爺的話,就老爺跟二管家兩人在書房裡面。」王猛知道雖然眼前這位是表少爺,但是自己家老爺和小少爺都非常看重,自然說話也非常恭敬,說著要放下的事送張陽進屋。
張陽擺了擺手,「那沒事,我自己進去就行,不在見客就好,舅舅肯定是不會怪我的。」作為王述最疼愛的外甥,有些規矩他還是可以不用那麼刻意遵守的,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最多也就是被舅舅訓斥幾句,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張陽讓來的小四跟王猛到一邊玩去,不用管他,自己朝著王述書房走去。
王家不愧為洛陽數得著的大世家,從大門走到王述的書房,就得花上好一段時間,一路上雕欄玉砌,每一條路,每一落房子周圍都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不少下人來來往往,顯得熱鬧卻不吵鬧。
不過走到王述書房範圍,就已經不見一個人影了,張陽連忙緊了緊心神,走過去扣了一下房門,裡面馬上就傳來一聲呵斥,「不是說了,這時不准來打擾!我怎麼交代的!你耳朵聾了還是皮癢了,真是放肆之極!!!」正是舅舅王述的聲音。
摸了摸鼻子,張陽連忙無奈的答道:「舅舅,是我,甥兒張陽有事請教,那個,很急!!!」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開門的正是舅舅王述,見到是張陽,他倒是很奇怪的問道:「寶寶是你啊,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濟源先生那裡讀書學習的麼?怎麼會跑到我這來?不會是你有調皮了吧!!」
說完就讓開身子,讓張陽進去,「舅舅我是今天突然聽到點消息,聯想到點事,想向舅舅你求證一下,事關緊要,唐突之處,還請舅舅勿怪」
甥舅二人本就及是親近,王述到也不以為意,擺擺手就問道,「哦,是什麼事情?」
張陽一進書房就發現除了舅舅之外還另外有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經常聽說卻幾乎沒有交集過的神秘二管家了。此人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不過眼眶略黑,頭髮鬍子都開始花白,臉上也長出了些許老人斑,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
但若不看他的長相,只看他站在那裡,就能感覺到一種不可忽略的存在感,特別有些凹陷的眼眶中間那對明亮的眼睛,放射出一道道與他身體不相同的生氣和神采。
「舅舅,那個我要說的話比較**,你可不可以讓二管家先出去一下呢?」說完不好意思的向著二管家拱手,表示抱歉。
二管家也不奇怪張陽會跟他道歉,這幾個月來,跟張陽有接觸的人都發現這個張家獨子現在變得很是有禮貌,對什麼人都能保持著一定的尊重。
二管家當即一拱手說道:「老爺,既然表少爺找你有事,我還是先告退,等你們談完了,我再來。」說完還沒等王述回答,就徑直走出了書房還順便帶上了房門,這態度若是平常人落到旁人眼中只是有些傲氣和不羈,但問題就是這個二管家是個下人,這樣的態度未免也太狂傲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不過那個二管家走了之後卻是又拐了回來,附在門邊偷聽了起來。
張陽一直覺得這個二管家很神秘,不僅因為兩人接觸非常的少,還因為這個二管家好像完全沒有多少一個作為下人的覺悟,基本上不見他管王家的事,也不見他對舅舅王述有多少,下人因該有的敬畏,就像剛才,居然不等主人王述回答就自己走出去了,這簡直在古代是不可想像的是,要知道古代的等級制度可是相當嚴格的,特別是發生在洛陽王家這種大的世家,那簡直不可能的,這麼無視主人據對會被主人用亂棍打死的。更加奇怪的是舅舅居然也不在意。
不過既然舅舅都不在意,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甥舅二人坐下,王述方開口說道:「好了,現在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你這臭小子,有什麼事情啊,居然要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不會是你看上那家的小姐了吧要舅舅我給你去做你爹娘的工作.好想那家姑娘提親」說著說著,王敘竟然開始那拿自己侄子開起玩笑了。
張陽這才嘿嘿一笑說到「舅舅,哪有那事啊,我功名都還沒考,怎麼可能就考慮這種無聊的事啊,男人就因該要先立業,後成家啊,你甥我還沒功成名就怎麼肯能考慮這種事了,再說要考慮這種事也要爹娘先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的意思,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跑來麻煩舅舅你了。」
王述點點頭,表示贊同,「我知道,就是開開你這臭小子的玩笑,叫你該及了,先成家,後立業有什麼關係嘛,反正都要成家立業。呵呵呵.有什麼是說吧。」
張陽怕舅舅王述繼續開玩笑,急忙開口說了那句讓舅舅王述直接從椅子上跌倒的話,「舅舅,我想知道,秦王準備何時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