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出來張父跟王述都古怪的看著他,這問題問得有深度,剛才人家父親都跟你暗示了許多次了,你沒什麼反應就算了,現在還好意思直接問出來。顯然,剛才張父那一席話,張崇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張父那一番伏低做小,張崇是一點點也沒在意。本來嘛,這個世道士農工商,張崇屬於最高級的「士」,而張父屬於最低級別的「商」,一個有錢的商人想要自己的兒子拜自己為師,那個兒子還沒有聽說有什麼過人之處,張崇會放在心上才會有鬼。
不過問題雖尷尬,效果倒是明顯,身為商人的張父馬上就意識到機會來了,猛的就向張陽使眼色。
要說這拜師啊!自己找上門去拜師,可肯定比不上老師主動來收徒的。老師主動來收徒,往往就是看上你的潛力,會更加用心的教導你,這待遇,不說天差地別,也有一個喜馬拉雅山和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既然免不了要走拜師從政這條路,拜誰為師張陽倒也不是很挑剔,他主要就是看人品和名聲,知識方面的倒不是很大問題,有手機這個逆天大殺器在這,想學什麼學不了的?!
張崇身為舅舅王述的舊交,以人度友,想來人品也算可以,名聲想來也不差,反正拜誰不是拜呢,拜張崇為師,一來能讓自己的老爹高興,二來,他若不拜一位稍微有名氣的師傅,以後自己嘴裡少不得要冒出來什麼「驚艷」的詩句啥的,說什麼自學成才那就是怪物了,這其中要有個有點名氣本事的師傅遮掩一二。
「學生蒙學為母親所啟,至今尚未拜師。」很正式的做了個揖,張陽正聲回答。
張崇現在也顧不得尷尬了,把學生定下來再說,「老夫現辭官歸隱在野,現倒也無事,你若遇見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上門來,我當為你解答一二。」
這暗示得就夠明顯了,說了你可以隨時來問我,還說我現在沒什麼事情幹,就差說我現在很閒,絕對可以很用心的教導你的。
張父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不會不知道張崇的意思,不過這拜師怎麼也得要正式一點,不能隨便喝兩杯酒就蒙頭就拜,那成黑社會堂口收小弟了都。不然怎麼能體現張陽拜師的誠意。
張父起身道:
「濟源先生厚愛,不知犬子能否有幸得以入得先生門下,聆聽先生的教誨。在下感激不盡。」
張崇見目的達到,撫了撫雪白的鬍鬚,笑道:「如此璞玉,老夫豈忍假手他人,必定要親自細細雕琢,若能收得賢侄這樣的少年英俊為徒,老夫心甚慰啊…。」
今日張陽僅憑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就讓人刮目相看了,單看張陽今日表現,日後說不定還會有佳作流傳,張陽現在才多大,就能有如此才華,而且張陽這個人不像是一般讀書人那般拘泥,日後若是走向仕途,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縱然仕途不順,也定是一代文壇名仕,自己做了他的師傅,他年聲名定是更上一層樓。
接下來張崇張岳兩人就三言兩語的確定了明天帶著張陽上門拜訪,並為慶祝各自目的達成,興高采烈的連飲三大杯,把正主張陽涼在一邊都給忘了。
從剛說完那首《雁丘詞》之後,菲菲姑娘就一直眼睛脈脈的看著張陽,這會兒聽到兩老不休的居然全然不管張陽就為他確定了師傅,也是感到好笑。不過看張陽坐在一邊那笑容滿面的樣子,想來對能拜張崇為師甚為滿意。
張陽當然不會拂了父親的面子,看到父親笑得那麼開心,今晚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菲菲心裡傾慕張陽的才華,不過更看重張陽日後的前途,不希望今日一別就後會無期,於是笑著開口說道:
「張公子的詩句道盡人家情情愛愛,可真是當下風流人物,往後沒事可要常來菲菲這裡坐坐,好讓菲菲也可以跟你討教一下。」
其實我也很想沒事和你討論討論。不過我想跟你討論的克不是詩詞歌賦,而是那別的……張陽心裡誹謗道,好吧,咱們就從詩詞歌賦開始討論,慢慢的,就不止討論詩詞歌賦了,就該討論那個啥啊。嘎嘎嘎!!!
表面卻是得體的回答,「菲菲姑娘過獎了,討教什麼的不敢當,不敢當,閒暇時大家交流交流即是。」
菲菲也不管你交流還是討教,反正這種才子潛力股,還是肯定會大漲的潛力股,當然要緊緊的抓住,先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公子肯定當得起,就憑今晚一曲一詩,必定聞名洛陽,綽綽有餘了。」
旁邊李默現在是真的打心底佩服張陽了,聞言也說道:「張兄不必謙虛,吾師曾告誡於余,要多跟些青年才俊交往,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張兄才華足已指點在下,想來以後免不得要打擾張兄了。」
在文人當中,才華決定地位,李默很快就轉變了自己的心態,從剛開始的俯視,到對對子完了的平視,在到現在的仰視,對於張陽已很是佩服了。當然文壇自古以來都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還年輕,倒是不會真的就三歲定八十,只是把張陽作為自己現階段需要超越的目標罷了。
張陽當然不會這麼蠢得罪人,連聲應好。接過李默的示好。席間大家皆大歡喜,張父更是高興的得喝高了,看著張陽是眼泛熱淚,心理為自己兒子驕傲得不得了。
散席之時,菲菲姑娘更是對張陽依依惜別,把旁邊幾人羨慕得眼冒青光。
一夜無事,張陽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起來已經快到十一點了。聽到少爺起床,春兒小心的推開房門,拿著洗漱用具進來,小心的開始幫張陽打理起來。
「春兒,今天怎麼沒有叫少爺起床了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春兒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張陽,聽到少爺問題連忙回答道「少爺,現在巳時快到午時了,是夫人交代春兒,說是讓少爺今天多睡會。」
張陽奇怪的看著春兒,搞不明白她為什麼今天突然變得那麼容易臉紅了。張陽到此時還不知道昨晚他父親高興,高興過頭了,剛回到家,就在大廳對著張母把《雁丘詞》跟《梅花三弄》說了八百遍,興奮得連說祖宗有靈,在天保佑。張家現在後續有人了。
到了今天,張家下人都知道了自家少爺做出倆首絕世好詩,並且馬上可以成為張崇的弟子,張崇是誰,那是本朝進士及第的人。在這些下人看來那就能高中進士的人都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而張陽是文曲星的弟子,那怎麼的都是個小文曲星了,將來必定高中,不然張崇為啥要主動收他為徒啊,那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嗎。
有了這個印象,春兒看著張陽,感覺就跟以往不同了,這就好比你發現一個歪瓜裂棗喜歡裹著破舊大棉襖的老大爺突然是一個百萬富翁,那個時候你只會覺得老大爺那叫不走尋常路而不會覺得老大爺有病,更何況,張陽本身的樣貌還算是看得過去,有才又有財,簡直就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中白馬王子的不二人選。
「怎麼以前就沒覺得少爺這麼俊呢?」春兒心裡暗暗想著。
「哦,我母親起來了麼。」張陽還想著讓我睡這麼晚,看來今天書院是不用去了,話說他現在對於去書院讀書是可完全無愛啊。
「夫人在院子裡。吩咐了少爺若起床徑直去她那就是。」
洗漱完畢,吃了幾個點心墊墊肚子,張陽就去找母親王芸了。見到母親的時候,王芸正在院子裡擺弄她種的花花草草,貼身丫鬟雪兒在旁邊伺候著,看到張陽慢慢走過來,雪兒立刻就對著張母說「夫人,少爺來了」,想必是早有吩咐。
「寶寶,過來坐,吃了飯沒有,我叫廚房熬了雞湯,雪兒,快去廚房給少爺承碗來。」看到張陽過來,張母馬上先丟開那些植物,轉而開始關心起自己兒子來。
「你爹昨晚宿醉,到現在都尚未起身,等一會你爹起來,下午帶你去你舅舅那坐坐,順便把與濟源先生的師徒名分給定下來。」轉而眼角泛淚接著說,「你若是能考取些許功名,為娘將來死了,也可以挺起胸膛去見你外公及列祖列宗了。」
兩世為人的張陽是最見不得父母傷心了,連忙回答:「娘親請放心,兒子肯定用功,將來必定考取個功名,也好讓娘親有個誥命封賜!」心裡無奈,看來穿越到古代還是免不得做官,大勢所趨啊,在中國幾千年的官本位社會,看來還是只有做官才是是最好的出路。
不過我有手機這個大殺器在!考試怕個求,不說考個狀元,也要考個探花。不然怎麼對的起穿越一族這個偉大而光榮的稱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