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住哦!
見劉全那親兵從中堅衛營門進去之後,楊玄心裡已經有了眉目,也沒繼續跟蹤下去的**,將那一縷念頭收了回來,而後捉了一隻令箭交給閻江,讓他去給裴鉶傳個話,無非提醒而已——/——/
先前已經交代過他,這段時間之內要注意林燕的動向,截斷他與外界的聯繫。
這幾天之內倒也沒發覺什麼異常,但是有劉全這麼一記猛藥,這廝肯定是坐不住了,因此讓裴鉶更加用心一些。
中堅衛營部之中,林燕剛剛下令讓親兵送走了傳信的人,特地囑咐身邊人小心一些,不要暴露了那人的身份,這些天被裴鉶和楊玄打壓的有些淒慘,身上更是弊病頗多,因此格外的小心,生怕惹惱了那兩個難纏的對手,全然沒了以前的驕狂,讓人將門關上之後,這才將那封血書攤開,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
半晌過後,他才蹙眉低言道:「這劉全是下了狠心啊,要與楊玄拚命了。」
「燕兒你也該拼一把才對,這般僵持只會消磨你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威望與勢力,開水湯不死人,但是溫水卻可以煮死青蛙。」在他身旁是一個戴著平頂軍盔,身穿一襲暗黑色鎖甲的老者,年過半百,按照大乾律法來看,這等年齡若非提了軍職,早該退伍回家才對,然而看這老者打扮,不過一小兵而已。
自沙海口一役,林燕深陷困局。朔方林家中就派人前來暗中助陣。
雖然林燕只是旁系。但是林家勢力盤根錯節,在雍州扎根兩百餘年,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強者,此老者便是其中之一,若非他攜了族中長老手書以及大筆銀錢前來打通關節,憑林燕那點手段早被人活活玩死幾十次了,雖然此人進入軍中只是扮作他身旁近侍,但林燕也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稱一聲「德叔」。
「德叔,這點侄兒也是明白,可是如今楊玄與裴鉶在權利上完全壓制了我。實在無力抗爭,而且之前沙海口一役也讓他二人潑了髒水,留下容易遭人詬病的瑕疵,實在……」林燕緊緊皺眉。
「混賬。你是我林家在軍中僅次於六弟的重將,如今朝廷對地方控制力逾漸薄弱,軍部那些人遲早要被撤走,能不能掌握住這西北二十萬大軍全在你和你六叔身上,可眼前因為這小小的困難就喪失鬥志,實在讓老夫失望。」林德眉目一橫,身上鎖甲嘩嘩作響,說話聲音雖然不大,卻有不怒自威之感。
他所言的六弟,自然便是第二軍落星營都尉林禹。
「不還有世子嗎?如今他可都是望山營都尉了。」林燕在旁小聲嘀咕了一聲。
「爛泥扶不上牆。」林德怒極大聲呵斥一聲。而後說道:「若是世子有心在軍中發展,此時早已掛了將銜,哪能如你這般無能,世子如今首要任務便是壯大實力,即便將來亂世紛爭,也是統籌全局,豈會將志向拘泥在小小一個邊軍之中,所以才需的你和你六叔一起努力,不要讓劉、楊兩家得逞。」
「侄兒明白了。」林燕被這般一頓臭罵加數落,反而信心大增。順口又問了句:「如今世子實力到達如何地步了?這楊玄實力可是厲害的緊,我如今卻是無法壓制住他了。」
「他實力再強又能如何,如今楊家已經將他拋棄,就差沒有直接逐出門牆了,亂世紛爭一起。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而已,與那劉全有何區別。大浪淘沙。史書記載之中,歷代以來,如他這種天才可還少了嗎?可都不是史書的主角,你不要被他嚇破了膽了,而要把他當作一種磨礪。」林德一番教誨,言辭說的甚滿,完全沒把楊玄放在眼裡,不過林燕也無法反駁,因為自己這位叔叔確實有這種本事,而後他又不鹹不淡的的瞥了一眼林燕,繼續說道:「至於世子的實力,則完全不是這楊玄可以比擬的,若非修元德真意,憑借世子資質,早該進入御氣境了,不過如今也已功成身就,進入了御氣境,依仗元德真意那強大的武道精神,直接打通了四條經脈,在御氣境中也算是佼佼之輩。」
林燕聽的暗自咋舌,連嫉妒的念頭都提不起來,縱然世子比他還年輕幾歲,可這種資質簡直如妖魔一般,哪能跟他比較,想想也只是苦笑,而後將話題扯回,恭恭敬敬的問道:「先前德叔讓我拼上一把,恕侄兒愚鈍,如今這種情況確實不知如何下手,還望明言。」
「楊玄如今一無所靠,為什麼能站住腳,反而能壓制住你?」林德問道,也不等林燕想清楚給出明確的答案,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因為他控制了裴鉶,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已。要想扳倒他,自然要從裴鉶身上下手,只要裴鉶倒台,他獨木難支必然堅持不了多久,這些年來你可有抓到裴鉶的軟肋沒有?」
林燕一聽大喜,連連點頭,走到裡屋書架前,打開一個暗格,從裡面取出一疊厚厚的資料,而後交給了林德,在旁說道:「這都是裴鉶這些年貪污軍餉,行賄受賄的一些證據,不過數額都不是很大。」
「確實不是很大。」林德皺了皺眉,而後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卻很多。」
裴鉶行事小心謹慎,說穿了就是膽小,貪污軍餉一次最多也不過四五百兩,可七八年下來,一月一小貪,一年一大貪,也積累了厚厚一疊,怕有一兩寸厚,拋出去也足夠將裴鉶這種無背景無靠山的人折騰死。
然而林德卻心不再此,舀起桌上那份血書又仔細看了看起來,心頭暗道:「若是上樑不正那下樑歪了也在情理之中,藉著舉報裴鉶這機會未必不能把楊玄也扳倒,就當給燕兒解決了一個絆腳石吧,不過這麼一來第三軍總營的影響力便不夠看了,還得我跑一趟陽關軍部,唉……就這麼辦吧。」
念及此處,林德當下做了決定,與林燕說道:「給我備匹快馬。」
說罷心頭盤算起來:「如今我手上有一枚玄字高階的廣陵丹,外加之前從家族中提取了五百兩沉銀,不過這些天前後打點已經花去許多,僅剩這二百兩沉銀恐怕很難打動那人。」
「你如今手裡能舀的出多少錢來。」林德問了一句,而後將自己的意圖簡單解釋了一番,「我要找人扳倒裴鉶、捎帶楊玄一起收拾,自然免不了上下打點,如今從家族中帶出來的資金已經不多了。」
林燕一聽是為自己出頭,哪會吝嗇,說道:「這些年,侄兒也存了二十多萬兩,前些天軍部下發了十萬兩,用以撫恤士卒,補充損失,暫時沒有動用,目前能舀出三十萬兩。」
「一起給我。」林德說道。
「那軍中用度方面?」林燕有些狐疑,林德把錢一起舀走了,他中堅衛還管不管了。
林德皺眉與他解釋了一句:「只要扳倒了你跟前這兩個絆腳石,你拖延幾天又有何妨,倒時候自然有家族中給你從中支援,還怕補不上這個漏洞嗎?」他心頭倒是有鼠目寸光這個評價,只是沒說出來。
「是是。德叔教訓的有理。」林燕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囉嗦什麼,趕緊給我備馬,我要去陽關軍部。」林德揮手打斷了他欲要奉承的意圖。
林燕聞言皺眉,解釋了一句:「還是等晚上吧,如今驃騎營正在執行第三季度集訓,白天訓練世間軍官士卒都必須在位,不能離職,德叔你如今的身份是我身邊的一個近侍,恐怕不好安排。」
「也對!」林德一想,點了點頭,說道:「也不急這一下午。」
天色漸暗,西邊落日鑲嵌在城牆之上,晚霞與黑暗的輪廓交合,上映青天薄雲,卻是一副極美的景色。
如今正值八月初,雖已立秋,但是天氣仍舊十分炎熱,那一輪火紅的日頭將半面天際都烘烤成了一種炙熱的顏色,縱然美不勝收,也讓人不忍去看,好不容易挨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才徹底陰暗下來,已經是戌時四刻,訓練了一天的士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營房換了沾滿汗鹽的衣服,又是精神奕奕。
也歸功於楊玄這些天改善伙食待遇的決定,一個個養的精氣神十足,龍精虎猛,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楊玄自身也未鬆懈,醉心武道,有所感悟便提筆編修書稿,雖然對外界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但鷹眼衛的改變全部看在眼中,相當有效,一朝一個氣象,當然這背後是流水一樣的銀子再支撐。
他心裡甚為平靜,一切都在按照預定的軌跡發展著。
忽聽的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楊玄收起招式,在一旁盛著熱水的臉盆中洗了洗手,抬起頭看了看,來者正是裴鉶身旁的親兵,揮手讓其免禮,而後將衣服舀起來套在了身上,問道:「有動靜了?」
「剛才中堅衛有人出去了,騎著快馬,關卡處藉故阻攔了片刻,但現在也應該出營了。」
裴鉶那親兵如今被楊玄呼喚去,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忠誠自然不必懷疑,楊玄說東都不敢往西,哪敢從中壞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