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住哦!
「你的人馬難道沒有全軍覆沒?」劉世陽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然後略一回味,覺得自己這問題真的不怎麼討喜,趕緊換了個方式,雖然依舊很刺耳,但也是人之常情,「那還剩下多少?」
「昨夜一戰只陣亡兩人,受傷十餘人而已——/——/」楊玄平靜說道。
劉世陽已經在軍部幹了幾十年,此時也覺得腦子轉筋,怎麼也想不明白,楊玄怎麼會只有這點傷亡,就算只跟蠻軍打了個照面也不應該啊,前言不搭後語的問了一句:「你剛才說拉的東西,是指什麼東西?」
「自然是剿滅蠻軍,獲得的戰利品?」楊玄攤手說道。
「什麼!」饒是劉世陽身居高位,見慣了大場面,如今也難以保持鎮定,倒不是剿滅蠻族偷襲部隊是多麼了不得的一件事情,而是這件事情由鷹眼衛一手玩成,而且其本身幾乎沒有損兵折將。
這簡直是破天荒了!說給誰聽,也覺得像是在胡扯一般。
「巴根派出的隊伍有多少人?」劉世陽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只想聽到一個讓自己能夠心裡平靜的數字。
「三百輕騎兵,而且皆是精挑細選,帶頭的是個千夫長,有我率軍伏擊,全部殲滅。」楊玄語氣並未透露出任何驕狂的情緒,然而每一個字都如驚雷一般砸在眾人心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卡嚓!林禹手中的茶杯碎做幾瓣。滾燙的茶水順著他指縫手心流淌。卻被精氣沖作粉塵。
與此同時,站在大營正中的林燕只覺得眼前發黑,壓在喉嚨中的一口鮮血終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整個人搖搖晃晃,若非身後兩個親兵趕緊上前扶住,此下恐怕立馬就會癱倒在地,看著楊玄眼神之中急事憎恨又是畏懼,又夾雜著幾分懷疑與癲狂,喃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自言自語最終化作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林燕此時已經不顧尊嚴。
今日算計楊玄。可謂構思許久,只求滴水不漏致人死地,連著自己都賠進去了,眼看就要一雪身上積累之恥。卻沒料到楊玄竟然甩出這麼大一個消息來,不僅破碎了他所有詆毀言辭,更是將兩人的地位拉到一個天差地別的境界,自己辛辛苦苦半天就是成就了楊玄的名聲,自己圖個什麼,簡直就是個小丑。
林燕幾乎羞憤欲絕,恨不得順勢癱軟下去,舀頭搶地。
只是被親兵這般扶著,卻不得不的保持著鎮定,也是辛辛苦苦維繫著最後一份顏面。雙眼死死盯著楊玄,只希望能從其眼中找到哪怕一絲心虛,也好給他一些繼續掙扎的勇氣。
然而楊玄至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平穩的心態,顯然這一切都並非虛張聲勢。
大營之中一片沉寂,眾人都不知道如何自處,激動的激動,呆滯的呆滯,便連劉世陽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斬殺三百血蹄重騎兵特編精銳,其中還有一個千夫長。這份戰功雖不至於顯赫,但也絕對不小,楊玄若是將這份戰功揣回第三軍在上報,那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所幸這林燕這麼一鬧。也讓他佔了點光。
「你是怎麼做到的?」林禹聽聞先前那話渾身直接打了個寒顫,呆滯了片刻。然後回過神來仔細一想依舊想不通,可見楊玄不似說謊,應該屬實,這份疑惑憋在心上更是難受,便直接問了出來。
反正剛才那事都是林燕鬧出來的,撕破臉皮的也是林燕。
雖然是他暗中促成,楊玄想要撒氣也不至於將刀直接架在他脖子上,所以此時依舊保持這幾分坦然。
「佔了天時而已,三百輕騎兵找死走的溝裡,結果下雨滑坡,給活埋了,我撿便宜而已。」其中許多事情都涉及了他的底牌,楊玄自然不能直接交代,這般虛虛實實一說也是勉強能夠糊弄的過去的。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讓別人真正的瞭解你的底細。
這般一講,眾人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陽關一帶基本都是沙石黃土地貌,滑坡地陷都是常有之事,如果真是這般佔了天時地利,這事情倒也簡單了,只能怪巴根運氣不好。眾人心裡懸著的一個疙瘩也解開了,如果楊玄真是靠自己的本事,全殲了三百血蹄重騎兵的精銳,那他該妖孽到了什麼地步?諸葛轉世?
「哈哈。」裴鉶此時簡直眉開眼笑,這事雖是由楊玄單獨完成,但算軍功時怎麼也有他一筆,雖然微不足道,但是臉上有光啊,他都沒指望能夠繼續陞遷,如就是圖個名聲,怎能不開心呢。
「此子當真是福將!上次看他剿匪的戰功報表,還以為是弄虛作假,如今看來,此子運氣竟然好倒了極點,巴根手下三百整編隊伍竟然讓滑坡給掩埋了,真是……哈哈……」裴鉶搖頭失笑。
此時大營之中氣氛一片歡慶,巴根凶名正盛,被這般一打壓,參與此戰眾人都可謂臉上有光。
便連林禹迫於氣氛,也尷尬的笑了笑,唯獨林燕一臉失魂落魄。
正在眾人談笑風生之際,營外突然一聲,楊玄扭頭一看,確是閻江到了營外,不過被劉世陽的親兵攔住不能進來,他知會一聲,放下茶杯走到營外與其小聲說了幾句,而後回到營內與劉世陽拱手行了一禮,說道:「稟將軍,末將手下兩百人馬已經倒了,如今正在驃騎營營中,血蹄重騎兵那三百多具屍體也都一起拉了回來,將軍可要去看看?這些蠻子平日張狂至極,今日遭了天譴也算活該。」
「好!去看看。」劉世陽大笑道,一撩前擺就準備動身。
忽然似想起了什麼,低聲與身旁幾個參軍交代了一下,楊玄聽力卻是細緻入微,將他所說之語一言不漏的記在了心裡,是關於洩密的事情,是讓幾人下去調查一番,不過這也跟他沒多大關係了,便也沒有多想。
當下由大戟士在前開道,眾人隨行左右,朝著驃騎營臨時駐地中行去。
一時之間三營動盪,未曾料到劉世陽竟然突然巡視,匆忙列隊迎接,卻不料劉世陽根本不予理會,直至鷹眼衛營門前才停下腳步來,此時身後跟著的隊伍已經浩浩蕩蕩,上至各衛校尉監軍、下至士卒侍從,簡直如皇帝出遊一般,生怕怠慢絲毫,一群人七上八下在遠處觀望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此時楊玄與劉世陽站的最近,隱隱有種齊頭並進的架勢,而來的地方又是這般特殊,眾人不難猜測到一絲玄機,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尤其是馬陽這些與楊玄有些交情的同僚,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個月前,楊玄還在為人手勞力的事情發愁,混的只能叫一個淒慘,怎麼一下子就跟劉世陽攙和起來了。
「叫那些人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劉世陽對身旁的大戟士長吩咐了一聲。
幾聲訓斥之下,眾人悻悻散去。
劉世陽抬腳走進了有些泥濘的營區,便看見了營前空地上正在從馬背上扒屍體的鷹眼衛諸軍,一個個跟地獄裡爬出來的,一夜殺戮激起了眾人心裡的殺性,此時都未曾緩和,一走近了就覺得那股血腥味刺鼻,讓人呼吸都不太順暢,加之眾人昨夜泥水裡打滾,身上又是鮮血浸染,看在眼裡更是觸目驚心。
「好一隻精兵,以前只聽鷹眼衛是下三流的部隊,如今一見才知道是謬傳,常年行走關外,死人堆裡打磨出來的部隊再差勁又能差勁到哪裡去。」劉世陽大讚了一句,眾人只能連連附和。
鷹眼衛也算是精兵,那落星營之流又算什麼?
眾人心裡雖然不怎麼贊同,難道還敢掃劉世陽的興致不成?
「將軍謬讚了?」楊玄微微謙遜一句,卻也處之泰然,在前領路。
眾人一來弄出的動靜早已將鷹眼衛一眾士卒驚動,畢竟楊玄明確下去的哨位制度也不是毫無用處,見著一大群生人前來,皆是停下了手裡的活,由盧廣孝整合隊伍,而後上前匯報請示。
「鷹眼衛全軍歸營,兩人陣亡,七人重傷,在場二百二十一人,正在清點繳獲,請大人指示!」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此時盧廣孝請示命令的人竟然不是盧劉世陽也不是裴鉶,而是楊玄,這便有些打眼了,就算盧廣孝看不懂盧廣孝身上的常服,那也該看得明白局勢,此時裴鉶都站在劉世陽後面,此人來歷又怎麼可能簡單,然而盧廣孝此時就是穿著明白當糊塗,對劉世陽竟然就一副不冷不淡的態度。
「這脾氣簡直就跟楊玄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林禹在旁暗自思忖著。
眾人雖然隱隱覺得尷尬,乃至劉世陽身旁之人已經有些不悅,然而楊玄卻不以為意,心情大好,看來經過昨夜一戰,鷹眼衛眼下這二百多人已經真正歸心,除了他親自下令,誰擱跟前也是白搭。
自己這十幾天來,前後折騰,軟硬兼施,恩威並濟,總算沒有枉費苦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