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篇中國古代傳說的幻獸和魔神
夔(kui):傳說中國東海上有一座「流破山」,夔就居住在此山之上。夔的身體和頭象牛,但是沒有角,而且只有一條腿,渾身青黑色。據說夔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鳴般的叫聲,只要它出入水中,必定會引起暴風。在黃帝和蚩尤的戰爭中,黃帝捕獲了夔,用它的皮製作軍鼓,用它的骨頭作為鼓槌,結果擊打這面鼓的聲響能夠傳遍方圓500里,使黃帝軍士氣大振、蚩尤軍大駭。
禺疆:「禺疆」為傳說中的海神、風神和瘟神,也作「禺強」、「禺京」,是黃帝之孫。海神禺疆統治北海,身體象魚,但是有人的手足,乘坐雙頭龍;風神禺疆據說字「玄冥」,是顓頊的大臣,形象為人面鳥身、兩耳各懸一條青蛇,腳踏兩條青蛇,支配北方。據說禺疆的風能夠傳播瘟疫,如果遇上它刮起的西北風,將會受傷,所以西北風也被古人稱為「厲風」。
??(yayu):又稱為「?窳」(yayu)。傳說??曾是天神,被名為「危」的神殺死,後來被復活,但是變成了食人的怪獸。關於??的外形有很多種說法,比如人面龍身、大小和狸一樣,也有的說是人面牛身馬腿,或者說龍頭虎身的巨獸(如圖)。據說由於??喜食人類,所以堯帝命令后羿將它殺死。
禍斗:「禍斗」原本是指傳說中居住在中國南部的少數民族,但是它被形容為外形象犬的妖獸,吞吃犬糞、並且噴出火焰。禍斗所到之處皆發生火災,所以古人將它看作火災之兆和極端不祥的象徵。也有說法稱禍斗吞食火,並且排出帶火的糞便。
禍斗應該是在神話中被妖魔化的中國南方部落的象徵。
九頭鳥:原名「鬼車」,長有十個脖子、九個頭,據說它的第十個頭是被周公旦命令獵師射掉的。那個沒有頭的脖子不斷地滴出血,古人宣稱如果九頭鳥飛過,要吹滅燈火、放狗把它趕走。有些傳說宣稱九頭鳥的每一個頭擁有一對翅膀,結果18只翅膀互相擠兌、導致全都派不上用場。另外,九頭鳥也被稱為「姑獲鳥」,這種鳥掠食人類兒童,喜好群居。
窮奇:「窮奇」是中國傳說中抑善揚惡的惡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蝟的毛皮、長有翅膀,窮奇的叫聲象狗,靠吃人為生。據說窮奇經常飛到打架的現場,將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惡行,窮奇會捕捉野獸送給他,並且鼓勵他多做壞事。古人也把那種不重心意、遠君子近小人的人稱為窮奇。
但是,窮奇也有為益的一面。在一種稱為「大?」的驅鬼儀式中,有十二種吞食惡鬼的猛獸,稱為十二神或十二獸,窮奇就是其中之一。
共工:共工是古代傳說中神農氏的後代、屬於炎帝一族,身為水神,共工有人的面孔、手足和蛇的身體。在黃帝的繼承人顓頊治世的時代反叛,被顓頊擊敗,共工怒而頭撞不周山(傳說中支撐世界的支柱),造成世界向東南傾斜。之後共工仍不斷地作亂(代表洪水的爆發),最後被禹殺死(指治水成功)。
虛耗:虛耗是給人招來禍害的惡鬼。傳說虛耗身穿紅色的袍服、長有牛鼻子,一隻腳穿鞋著地、另一隻腳掛在腰間,腰裡還插有一把鐵扇子。據說唐玄宗曾經在夢中見到一個小鬼偷盜了自己地玉笛和楊貴妃的香袋,玄宗叫住小鬼,鬼自稱叫「虛耗」、喜歡偷盜他人的財物,也能偷去他人的歡樂、使他變得憂鬱。玄宗大怒,立即喚人,於是有一個大鬼出現將虛耗撕成兩半吃掉了。
大鬼指的是鍾馗。
五通神:中國傳說中的五個**,據說在南方作祟,曾經有「北狐南五通」的說法,五通神經常到人家中找尋美貌女子。其實,五通神也被稱為五顯神,是泰山之神的五個兒子。《聊齋誌異》中有一些關於五通神的記述,稱一名姓萬的書生斬殺了其中三通,並且重傷了另一通,最後一通被金龍大王之女的丫鬟xx,最後x盡人亡。
渾沌:也作「混沌」,是古代的凶神。傳說它形狀肥圓、象火一樣通紅,長有四隻翅膀、六條腿,雖然沒有五官,但是卻能夠通曉歌舞曲樂。還有一種說法稱渾沌是象狗或熊一樣的動物,人類無法看見它、也無法聽見它,它經常咬自己的尾巴並且傻笑;如果遇到高尚的人,渾沌便會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惡人,渾沌便會聽從他的指揮。
渾沌是《封神演義》中鴻鈞道人的原型。
鑿齒:傳說中居住在中國南部沼澤地帶的怪獸或巨人。鑿齒長有象鑿子一樣的長牙,這對長牙穿透他的下巴穿出,他手中持有盾和矛。據說鑿齒掠食人類,黃帝命令后羿前往討伐,在經過激烈的搏鬥後,后羿在崑崙山追上了鑿齒並且將他射殺。
鑿齒應該是在神話中被妖魔化的中國南方部落的象徵。
三足鳥:中國古代的太陽精靈、也被看作太陽運行的使者。中國古代傳說太陽中居住著三足鳥,人們敬仰太陽,三足鳥也被作為祥瑞的象徵來崇拜。據說由於三足鳥一共有十隻,不停地在天空中運轉,導致地上遭受旱災和灼熱的煎熬。堯帝命令后羿將所有三足鳥射殺,結果后羿射落九隻、留下一隻,從此太陽只有一個並且在傍晚落下。
也有說法稱三足鳥是服侍西王母的精靈。
神魔篇湘西趕屍匠!
湘西趕屍匠,入行必須面試,年滿十六歲,身高一米七以上,相貌醜,膽子大,才能被錄取。
湘西既有譽滿全球的張家界,也有神秘莫測的趕屍。早些年代,你若在湘西神秘的山村小客店投宿,便極有可能看到死屍走路,當天亮之前,小客店前搖搖晃晃地走來一行屍體,屍體都披著寬大的黑色屍布。這些披著黑色屍布的屍體前,有一個手執銅鑼的活人,這個活人,當地人叫做「趕屍匠」。其實,說是「趕屍匠」不如說是「領屍匠」,因為他是一面敲打著手中的小陰鑼,一面領著這群屍體往前走的。他不打燈籠,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路上有「死屍客店」,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屍客店」,只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趕屍匠趕著屍體,天亮前就達到「死屍店」,夜晚悄然離去。屍體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
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
過三關才可當學徒
湘西民間,自古就有趕屍這一行業,學這行業的,必須具備有兩個條件:一膽子大,二是身體好。而且,必須拜師。趕屍匠從不亂收徒弟。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著趕屍匠必須面試。一般來講,要看滿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
趕屍匠先讓應試者望著當空的太陽,然後旋轉,接著突然停下,要你馬上分辨東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則不能錄用。因為你此時不分東西南北,就說明你夜晚趕屍分不出方向,不能趕屍。接著,趕屍匠要你找東西、挑擔子。因為屍體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屍體爬不上去。趕屍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後,還有一項面試,這就是趕屍匠將一片桐樹葉放在深山的墳山上,黑夜裡讓你一個人去取回來,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你有勝任趕屍匠的膽量。這三關順利通過了,你便取得了當趕屍匠學徒的可能。
趕屍匠的家裡,跟一般農民一樣,照樣「日出而作,日沒而息」。只有接到趕屍業務時,他們才將自己裝束一番,前去趕屍。他們雖趕屍,卻忌諱趕屍這個名詞。因而,內行人請他們趕屍,都說:「師傅,請你去走腳」或「走一回腳」。趕屍匠若答應,他便拿出一張特製的黃紙,讓你將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別等等寫在這張黃紙上,然後畫一張符,貼在這張黃紙上,最後將這張黃紙藏在自己身上。
趕屍匠的穿著也十分特別:他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繫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腰包藏著一包符。
師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畫符,這種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黃紙上用硃筆畫上又像字又像畫的東西,途中遇到意外情況,便將這種奇特的符朝西掛在樹上或門上,有時也燒灰和水吞服。
同時徒弟必須學會三十六種功,才能去趕屍。第一件功,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啞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見著屍體不叫。因死屍怕狗叫,狗一叫,死屍會驚倒,特別是狗來咬時,死屍沒有反抗能力。死屍會被咬得體無完膚。最後一種功是「還魂功」,還魂功越好,死屍的魂還得越多,趕起屍來便特別輕鬆自如。這種「還魂功」,實際上是用一種湘西特產的草藥撒在屍體上。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奇特的行業,只有在湘南西部才行得通。因為,一、只有湘西有「死屍客店」。二、只有湘西群眾聞見趕屍匠的小陰鑼,知道迴避。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過,他們當然不會準死屍入村。四、湘西人聞見陰鑼聲,便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一出來,便會將死屍咬爛。因而,這種十分奇特的趕屍行業,只有湘西才有。
死屍怎麼會被活人趕著走,很多科學家在進行研究。各說不一。說不定有一天,會使這一常人難以理解的奇特行業和現象,得到應有的科學解釋。然而,另一種說法是,「趕屍」其實是黑幫的走私活動,借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爭相走避的隊伍,掩飾販毒非法行為。
不可思議的「吆死人」
筆者見過路旁攤開著的紙處,上面大書「包吆死人過省」六個大字。當時並不相信會有此事,殊不知,後來竟親眼目睹了這一奇觀。
「狐死正首丘」,中國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一時還不可能,便只好權厝,除了顯宦富家,此舉又談何容易!應運而生則有「吆死人」這種七十二行以外的職業出現(吆是吆喝的意思,實際的行動是趕,但趕這個行動一般是伴以口頭發出的聲音來助成,如趕雞、趕豬就稱作吆雞、吆豬,趕死人也就叫吆死人了)。據說這種職業出於「河南教」,故連稱「河南教吆死人」。但「河南教」是怎麼一個形式和內容,正式名稱是否如此,甚至是否是「河南」這兩個字,筆者雖曾訪問了很有閱歷的老人,仍不得其詳。可為數不少的老人都說親眼看見過鄉關大道上硬有死人在走路,千真萬確!
我早年也見過路旁攤開著的紙片,上面大書「包吆死人過省」六個大字。其實我心裡總有點不太相信:死了的人怎麼會走路呢?難道真如老人們所說的「邪法就有那宗魔力」嗎?
一九四九年底,四川的眉山、彭山、丹稜、青神剛剛解放。當時我在這一帶地區的岷江水運交通管理部門作事。一天中午過後不久,我走在彭山地界的馬路上。
然後後面有人擦身而過,我立刻注意到他走路的樣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我不由得停下步來回顧,耳邊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吆死人的!」這時趕上來的另一個行人,他見我滿臉狐疑的神情,特意點醒我的。我恍然大悟,於是看得更加仔
細:那「死人」穿著又長又大的黑袍,沒有衣袖,有些臃腫氣象,頭上似乎有點黑而鼓,不知是衣領還是外包上去的,一頂草帽蓋著,草帽稍向後翹。上身僵直,卻一步步有節奏地往前移動。黑袍的前面又有一個穿短衣的人,左手腕上掩個竹籃之類的東西,手執一個舊燈,彷彿有點火光在前面亮著。這短衣人走路的方式也奇特:總是斜著身子,以一個相當的半面對著黑袍;眼光緊盯住黑袍及其身後,時不時偏頭朝前面看看。每走不多遠,從他手裡就飄下來一張不大的紙片。我很快就想到這是「紙錢」,抬棺木出喪也要在沿路丟下的所謂「買路錢」。出於好奇心的驅使,我跟蹤著走了老遠一段路程。遇到上坡下坡、上橋下橋,那短衣人還對黑袍呼明;轉彎倒拐,黑袍也聽著短衣人的聲音行動。那時,我想:說來是「吆死人」,其實稱作「引死人」,倒更合符實際呢!
這算是我生平的一大奇遇。可惜當時有事在身,未能「跟蹤」到底,探個究竟。然而說來也巧,第二天我從一個熟人那裡,打聽到黑袍和短衣人的下落,遂了自己的心願。
原來昨天的傍晚,他們就早早落了旅店。旅店行業遇到過這起客人的,便懂得他們這種職業--他們投宿甚早,普通旅客還未光顧,他們就先到了。短衣人來到櫃前,嚷道:「喜神打店」!老闆一看此人身後那被草帽遮了半截臉的黑袍,不免又驚又喜:驚的是個死人,喜的是這進項較之一般特豐;而況「喜神」光顧,運氣會大佳的。於是立刻帶他們到一處偏僻的房間。短衣人把黑袍引進去,安置在門角落處,把燈籠放在桌上,然後掏出錢來付與站在門外的老闆,囑他辦一頓豐盛的飲食,買點燈籠用的蠟燭;餘下的算是店號錢,數目也相當可觀。一般旅客,老闆只悄準備好柴
火和水在那裡就行了,是不管弄飯菜的;但遇到這起旅客,則非代辦不可。飯食送上之前,先送茶水,並提來一隻尿桶,因為短衣人要守死人,不上廁所。送飯食來食具要兩套,其中一套用作敬「喜神」。老闆照要求送到房門,由短衣人接進去。次晨將要早離去,不再與老闆接觸。那時,當地剛剛解放,有兩位解放軍戰士被派往那裡的警察分駐所。這天一位戰士到旅店查夜,老闆據實報告了。解放軍戰士就叫老闆領去查此號。敲門起初不應,高聲敲喊了「查號開門」,只答應了一句「吆死人的」,仍不開門。於是猛敲高喊,聽得裡面應道「來了」,卻又不見動靜。如此周旋約數分鐘
之久,才開了門。這位戰士跨了進去,果然在門角落發現那黑袍,揭開草帽,確是屍體一具,短衣人報了自己的姓名以及死者的姓名,並說是從北邊(大概是陝西與河南交界的某地)來的。在電筒光下,桌上餚核已盡,杯盤狼藉,兩雙筷子還是濕漉漉的。再照各處,卻也未發現什麼。這位戰士查完號出來,詳詢老闆。老闆說他也是第一次接待這起客人,幸而以前聽先輩和同行談起過,所以還心中有數,知道他們歇得早,走得早,不會驚動他人。
戰士回去琢磨了半天,覺得裡面大有文章;首先,死人決不會走路,走這麼遠更不可能!其次,兩雙剛剛用過的筷子,又作何解釋呢?難道死人還會吃飯嗎?笑話!他立即約同另一位戰士,匆匆又趕回旅店,暗中進行視察。
夜靜更深,鼾聲四起。那個房裡,倒也不見聲響,甚至連瞌睡的聲音也沒有,大概是經過查號之後,驚覺得睡不著吧。距天明不遠,這起客伙便無聲無息地開門出來。這時老闆也早已開了店門,只見短衣人在前,用極低的聲音導引著黑袍上路了。
兩位戰士遠遠尾隨在後……
天大亮了,兩位快步緊跟上去。查號的戰士這下才看清了短衣人的臉,立刻警惕起來:這是一張沒有多少鬍子的青年人的臉,而昨晚電筒下分明是滿臉絡腮大胡,看上去至少五十多歲。戰士拔出手槍,喝令他們站住客伙乖乖服從,在兩位戰士的押送下,朝分駐所走去。黑袍的走路方式基本一樣,短衣人已不半面向後而整個向前,口裡仍然發出導引的聲音。
到了分駐所,這「吆死人」的秘密,終於徹底揭破:屍體是真的,但人則是兩個,一個在前面打燈籠,明擺著,叫做「吆死人」的人;一個把屍體掛在自己的身上,整個兒一起套在既長且大的黑袍裡。他挺起腰背,承提著這份重量,而又手是垂直的,想來也是用力分提著這份重量。眼睛看不見,憑耳朵聽指揮以行使其腳。說實話,這樣的勞動也算是驚人的艱苦!一天早歇早走,總得奔波八至十個小時吧,而且每天只吃一頓飯!提燈籠的人要輕鬆些,這種輕鬆同黑袍的艱苦相結合,一日一換,所以那位戰士看到了兩張不同的臉;旅店老闆看不到,是因為他們走得太早;路上行
人比他們走得快,也只能看到一個,看不到第二個人。多年以來(實在無從查證到底是什麼朝代開始有的),在封建迷信的外衣掩護下,不知騙了多少像我一樣輕信肉眼的人。這兩位是師徒關係,受過專門訓練,極有武藝;走一趟能賺一筆大錢(顧客較之僱人運棺材則是大省),而徒弟也能變成師傅,可以另帶徒弟了。接受這種業務的季節上有所選擇,一般宜秋冬兩季,大概是因為其他季節屍體容易發臭腐爛之故,據說開頭還伴有一些迷信的活動過程,以及水銀處理等事項。在到達目的地的最後一家旅店,就通知主家來迎。
兩位解放軍戰士瞭解到這個情況,十分驚訝他們的大體力,那負重之巨、條件之絕、途程之長,令人難以想像!鑒於他們也是很辛苦的勞動者,便告誡他們不要搞迷信騙人,有武藝和體力,何不改行去幹正當職業?這師徒倆連連點頭稱是。屍體所要到的目的地已不遠,收了別人的錢,只把燈籠和紙錢沒收。解決了全過程僅用了兩三上小時。告訴我這情況的熟人,剛趕上他們興沖沖地抬起屍體,健步踏上了鄉關大道……
趕屍門道揭秘
「術士」引路,死人隨後,舉腿跨步硬技硬桿,其狀至為恐怖,見者唯恐避之不及。想知其原故嗎?請看此篇。
解放初期,人民政府為了改造不務正業、以欺騙手段謀取錢財之徒,使其改過自新,為人民服務。曾經將端公、巫婆、測字賣卜、趕吆死人的……組織學習,交待政策,指明出路。並飭其老實坦白欺騙手段,重新作人。
「趕屍」的騙局是由一人喬裝死人;另一人扮成「趕屍術士」。「死人」頭戴大草帽,將整個頭部覆蓋無餘,連面部的輪廓也難叫人看得清楚;身著青面長袍大褂;膀臂披掛紙錢、黃表。行走時紙錢飄飄蕩蕩,活像舊劇裡扮的孤魂野鬼;四肢捆上斑竹篾片,像是骨科用的夾板,其作用是不讓手足關節彎曲,使舉腿跨步硬枝梗桿,儼然一具僵硬死屍的樣子!
其狀至為恐怖,見者唯恐避之不及。「術士」引路走在前面,形神枯稿,滿面煙容,踽踽斜行,時時掉頭關照後面跟隨的「死人」,邊走邊丟紙錢,名曰「買路錢」;「死人」則沿著「買路錢」向前挪動足步,實際上紙錢成為了路標。引路人還提著一個燈籠,火光半明半滅,閃爍不定,這也是為「死人」指明去處的暗號。背上高聳聳的背一夾背;滿咚咚的盛著紙錢和香蠟。就這樣,一前一後,緩緩的,陰森森的,幽靈似的,走在荒郊小道,或僻靜的小待小巷裡。未晚投宿在雞毛店中,點燃香蠟,焚燒紙錢,一時充滿陰風慘慘的氣氛,使不人敢與之接近。
到目的地兩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屬,準備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將壽衣帽壽鞋給死人穿戴齊備,裝進壽木。這種入殮過程,全由「趕屍」者承擔,絕對不允許旁人插和旁觀,正如出發時將屍體「扶出棺材」不允許窺視一樣。說是在這些關鍵時刻,生人一接近屍體,便會有「驚屍」的危險,而入殮過程,必須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緒,就是說將死者裝殮以後,喪家才去認領。棺蓋一揭開,鬚眉畢現,果然是喪家親人,像貌宛如昨日,現在卻翹翹長眠在棺材裡了,傷心慘目,摧人肺腑,頓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聲。
「趕屍」者這時特意勸說大家不要過於悲傷,致使死者不安。幸虧他生前積有功德,得平安的返回鄉土。剛經過長途中跋涉,急需安息。人們悲痛之餘,感到一種既見死者後的踏實、滿足、欣慰,誰還懷疑它是騙局。
據坦白交待,卻令人咋舌!原來全部秘密都在那只夾背裡,表面看來是裝的紙錢和笪蠟,全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分散人們視線的把戲。出人意外的是,夾紙底層赫然裝著屍體。確切的說夾背內裝的是死者的頭部和四肢,至於主體部分,那就不知道哪座荒塚下埋藏著遊子的殘骸了!
神魔篇華夏傳說:恐怖的巫術_放蠱
蠱,相傳是一種人工培養而成的毒蟲。放蠱是我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過去,在中國的南方鄉村中,曾經鬧得非常厲害,談虎色變,誰也不敢當它是假的。文人學士交相傳述,筆之翰籍,也儼然以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醫藥家,也信以為真,於是,就想出許多治蠱的名堂.
蠱之種類有十一種
蛇蠱、金蠶蠱、蔑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
過去,有些人專以制蠱來謀財害命。制蠱法:多於端午日制之,乘其陽氣極盛時以製藥,是以致人於病、死。又多用蛇、蠱、蜈蚣之屬來制,一觸便可殺生。其餘有些特殊的,分說如下:
癲蠱:傳說多是壯族所為,把蛇埋土中,取菌以害人。
疳蠱:又謂之「放疳」、「放蜂」。據說,兩粵的人,多善為此。方法是: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髮等研末為粉,置於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為毒藥了。
泥鰍蠱:用竹葉和蠱藥放水中浸之,即變有毒的泥鰍。
石頭蠱:用隨便的石頭,施以蠱藥而成的。
蔑片蠱:將竹片施以蠱藥後便成。
金蠶蠱:據說這種蠱不畏火槍,最難除滅;而且金蠶蠱還能以金銀等物嫁之別人。
《嶺南衛生方》云:制蠱之法,是將百蟲置器密封之,使它們自相殘食,經年後,視其獨存的,便可為蠱害人。
金蠶的害人能使人中毒,胸腹攪痛,腫脹如甕,七日流血而死。
據說,蔑片蠱害人,是將竹蔑一片,長約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過之,蔑跳上行人腳腿,使人痛得很厲害。久而久之,蔑又跳入膝蓋去,由是腳小如鶴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會一命嗚呼。
石頭蠱的害人:將石頭一塊,放在路上,結茅標為記,但不要給他人知道。行人過之,石跳上人身或肚內,初則硬實,三四月後,更能夠行動、鳴啼,人漸大便秘結而瘦弱,又能飛入兩手兩腳,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泥鰍蠱的害人:煮泥鰍與客吃,食罷,肚內似有泥鰍三五個在走動,有時衝上喉頭,有時走下肛門。如不知治,必死無疑。
中害神的害人:中毒後,額焦、口腥、神昏、性躁、目見邪鬼形,耳聞邪鬼聲、如犯大罪、如遇惡敵,有時便會產生自盡的念頭。
疳蠱的害人:將蛇蟲末放肉、菜、酒、飯內,給人吃。亦有放在路上,踏著即入人身。入身後,藥末粘在腸臟之上,弄出肚脹、叫、痛、欲瀉、上下衝動的症狀來。
腫蠱的害人:壯族舊俗謂之放「腫「,中毒後,腹大、肚鳴、大便秘結,甚者,一耳常塞。
癲蠱的害人:取菌毒人後,人心昏、頭眩、笑罵無常,飲酒時,藥毒輒發,忿怒凶狠,儼如癲子。
陰蛇蠱的害人:中毒的,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則吐瀉,然則肚脹、減食、口腥、額熱、面紅。重的面上、耳、鼻、肚有蠱行動翻轉作聲,大便秘結。加上癲腫藥,更是沒有治好的希望。
生蛇蠱的害人:中毒的情況,與陰蛇蠱害人相似,但也有些異點。即腫起物,長二三寸,跳動,吃肉則止;蠱入則成形,或為蛇、或為肉鱉,在身內各處亂咬,頭也很痛,夜間更甚;又有外蛇隨風入毛孔來咬,內外交攻,真是無法求治。
蠱或有形或無形,中毒極易,但辨認之法,是應該萬分注意的。中毒後的辨認之法:(1)以生黃豆(黑豆也可以)食之,入口不聞腥臭,是中毒。(2)以灸甘草一寸嚼之,咽汁隨之吐出的,是中毒。(3)插銀針於一已熟的鴨蛋內,含入口內,一小時後取出視之,如蛋白俱黑者,是中毒。
蠱毒非常厲害,能使人惹病喪生,雖有方法醫治,也不應輕易去嘗試。據說預防之法有:(1)凡房屋整潔,無灰塵珠網的,是藏蠱之家,切勿與之往來。(2)凡食茶、水、菜、飯等物之先,須用筷子向杯碗上敲動的,是在施毒,急須向主人問道:「食內,莫非有毒嗎?」一經問破,可免受毒。(3)攜同大蒜頭出行,每飯,先食大蒜頭,有蠱必吐,不吐則死,主人怕受連累,當然不敢下蠱。(4)大荸薺,不拘多少,切片曬乾為末,每早空心白滾湯送下(以二錢為度),縱入蠱家,也可免害。(5)蠱之由飯酒中毒的,分外難治,故出外宜以不飲酒為原則。
解除毒蠱的方法,最普通的,是用雄黃、蒜子、菖蒲三味用開水吞服,使之瀉去惡毒。金蠶,最畏頭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蠔豬箭的刺蝟,故刺蝟是專治金蠶蠱的特殊藥品。其他如蜈蚣、蚯蚓,每每也可以治蠱。
神魔篇西藏白教與大寶法王
西藏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大寶法王的出走,是世紀之交國際宗教界最具震撼性的事件。
少年噶瑪巴活佛伍金赤列多吉的神秘之旅,至今仍被各方傳媒追蹤報道。筆者對此事內幕幾無
所知,什麼\「**策劃\」、什麼\「中央情報局協助\」,都只是道聽途說。只有一點很明白,
少年活佛在楚布寺靜室留書一封,無論裡頭寫些什麼,他都有一陣子不會回來了。
一、四大教門
筆者既非時事評論的寫家,便只能從歷史的斷簡殘編中翻尋若干片段,籍此辨識藏傳佛教及其
活佛轉世制度。
藏傳佛教分四大教派,即漢人所稱的紅教、花教、黃教、白教。紅教立教至早,活佛轉世也是
此教首創的;論資歷花教則次之,開山師祖為薩班,花教並無活佛轉世制度,教主是世襲的,這一
教門所誕生的傑出人物當推八思巴(薩班之外甥),即是被元世祖忽必烈聘為大國師的那位吐蕃智
者,他為蒙古人創造了文字,更將喇嘛教引進了每一座蒙古包。如何化解瀰散於大漠南北鐵馬金戈
的武士情結?怎樣撫平籠罩於長城內外腥風血雨的蒼生浩劫?八思巴吟頌的無上心經,不啻一帖清
火拔毒的靈藥。當時席捲九州的元軍對中原百姓殺戮極重,八思巴一再奉勸元世祖化暴戾為祥和,
這才有了後來馬可。波羅所描繪的盛朝氣象。我們漢族人,確乎應銘記八思巴這位西藏賢人的大恩
大德。
\「大寶法王\」原是元世祖冊封給八思巴的,但它出自佛教經典,大抵是大威神力和大智慧
者的象徵。
紅教喇嘛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從我們俗人的角度來看,它似乎較符合人性,也有助於高原雪鄉
人口的繁衍。花教喇嘛不可娶妻,但教主以子孫後嗣來傳承世襲,故此例外。何以紅教和花教漸地
香火不太興盛了?這倒和教義無涉,只與它們近數百年未能孕育出類拔萃的宗教思想家與宗教活動
家有關。
白教(藏人稱噶舉派)開宗立派於北宋年間,延至中國的明朝,白教盛極一時,全盤掌管了西
藏政教大權。眾所周知,此前西藏曾自願歸屬元朝,但明朝中國的疆界大致在長城一線,西藏是一
個完全獨立的國家,只是白教歷代大寶法王和明朝禮尚往來,關係良好,白教執掌西藏三百年間,
從未與北京明王朝干戈相向。
而就在明朝,甘肅出了個藏人宗喀巴,他進西藏大雪山修行,破關而出即創立教門,喇嘛均戴
黃帽,故俗稱黃教。宗喀巴圓寂,座前兩大弟子**與**分管後藏與前藏的教務,黃教空前鼎盛,
已成為第一大教派,它便從白教手中接管了全藏的政教事務。此時已是中國的清朝。
有清一朝,地位尊貴的滿族人、蒙古人均為喇嘛教信徒,**與**對他們來說,無異於萬家
生佛。西藏雖在康熙年間成為中國藩屬,但北京朝廷與西藏極為親善,中央從未干預過西藏的內部
事務,倒是**曾\「干涉\」過中國內政__
康熙十三年,吳三桂起兵叛清,繼而爆發\「三藩之亂\」.吳三桂原無氣節,更無捨得一身
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決心,他起事之初,軍事形勢尚好,各地藩鎮的漢人文官武將人心浮動,磨
刀霍霍者有之,焚香告天者有之,但吳三桂未曾立志\「將革命進行到底\」,他憑借手中幾張底
牌,要求清廷停止削藩,裂土封王予他,並不得殺害身在北京的平西王世子吳應熊,如朝廷俯允,
他便罷兵西還。他深知康熙對**尊敬有加,便派使臣進藏,請**上書斡旋。**喇嘛慈悲為懷,
本著救蒼生、渡劫厄之念,便給康熙皇帝上了奏折。殊不知康熙大怒,已娶了滿人格格郡主的吳應
熊原本只是關押獄中,這下倒要推到菜市口斬首示眾。康熙並頒旨予**,字裡行間多有訓斥之意
(此件可見於大清理藩院文獻存檔)。吳三桂議和無門,只好硬著頭皮反清,敗像已顯時還在湖南
衡州稱帝,掙扎著將這出鬧劇演完,然後吐血而亡
和尚不親帽兒親,**的一時閃失,並未影響清廷與西藏的良好關係。由清朝及民國,直至中
共入藏\「平叛\」,黃教主管前後藏政教長達三百七十年之久。
二、平反黑教
應該指出,在藏傳佛教四大教門之前,還有一個立教最為久遠的黑教。黑教(藏人稱苯部教)
是西藏原始宗教,它之殺牲祭神儀式,為佛教\「不殺生\」的教義所不容,所以黑教一直被藏傳
佛教四大教派?抑,大抵與\「邪教\」近同。後來黑教接受佛教思想影響,殺牲祭天已被禁止,
但仍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直至一九五九年**喇嘛流亡海外,由他宣佈為黑教\
「平反\」,不再視之為邪教。然而黑教畢竟積弱數百年,已香火凋零了。
關於佛教\「不殺生\」的戒律,在青藏高原似也不切實際。漢人的禪宗佛教戒葷腥油膩,能
持否?答曰:能。然而西藏喇嘛與佛家信徒世居高海拔地帶,他們沒有香菇、鮮筍、金針、銀耳、
素雞、蒸釀豆腐、時鮮蔬菜與\「佛跳牆\」……不吃肉,能持否?答曰:不能。人要在那一方土
地活下去,上天賜給你什麼,你就得吃什麼。至於喇嘛吃肉而不殺生,這個心理死結如何化解?筆
者專門求教研究佛學的藏族學者,發現這於他們也頗為棘手,為此給這條戒律作了許多附加說明。
譬如:盡可能不殺生,如非得殺之,也盡可能殺大的(如牛羊),而放過小的。如漢人的席上珍,
乳豬、羊羔、童子雞乃至蛤蜊、鮮蠔、炸蠍子,大小通吃,那簡直是罪孽深重!再者,藏傳佛教的
信徒可以買肉吃而不可自己操刀殺生,所以眾多西藏牧民實際上並不曉得宰殺牛羊的技藝。誰來當
屠夫?這在前藏地區不成問題,那裡有穆斯林和漢人堪當此任。後藏地區漢人稀少,穆斯林也有限,
藏人非得自己操刀不可,這就要提到西藏的種姓制度。屠戶這行屬於種姓裡的最底層,屠戶的後人
通常子承父業,代代相傳。種姓制度當然有違人權,但中國清朝也規定凡有直系親屬在衙門當差役
的、在軍伍當大兵的以及娼妓、賣唱、戲子等,三代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不能做官。況且大陸民眾
的個人履歷至今仍需填寫\「家庭成分\」及\「政治面目\」兩欄,至少在**建政的前三十年,
它對個人乃至家族的命運影響甚大__這與種姓制度亦相去無遠矣。
應該說,**喇嘛當年逃出布?拉宮,眼界與胸襟為之豁然,他為\「邪教\」黑教徹底平反
正是一例。反觀北京,四十多年前的反右迄今尚未平反,遑論十幾年前殺人於市的血案了。
三、白教今昔
既然黑教式微,紅教與花教又不振,那麼白教如何?
在藏傳佛教中,白教至今仍是一個大教派,除西藏外,四川、甘肅的藏區白教影響力甚大,尤
其在台灣、東南亞及歐美,白教發展最快,台灣名人陳履安就是白教的虔誠信徒,他曾多次捐錢給
西藏寺院乃至西藏的公路建設,陳履安的兒子曾親赴西藏,拜見過白教少年活佛,他轉達的其中一
個請求便是希望大寶法王為台灣演藝明星齊秦、王祖賢主持婚禮,活佛應允了。然而,天有不測之
風雲,大寶法王現已不在西藏楚布寺,齊、王要如期完婚,只怕要去印度做苦行香客了。
雖則黃教香火最旺,但白教在四大教派中至為富有,據說位於錫金的白教隆德寺廟產就多達十
幾億美元之巨!而今在西方興建的喇嘛寺,幾乎都屬白教。譬如美國最大的喇嘛寺,建廟紐約州胡
士脫(;如今搖滾樂與喇嘛寺同在,該廟宇也是屬於白教的。自然,信仰白教的不止於藏人、漢人、蒙古人,
也有不少西方人。前不太久,還有一個美國白人男童被認證為轉世小活佛,其父母頗感惶惑卻也並
不反對。
說到新近出走的白教大寶法王,外間不少傳媒都稱他為\「西藏第三大宗教領袖\」,其實不
確。**與**是黃教的首席、次席精神領袖,第三位應是今年一月剛剛轉世的熱振活佛(他的轉
世由北京欽准,卻未得到**喇嘛的認可)。至於出走的十七世大寶法王,他絕非\「第三\」,
而是第一領袖__在白教而論。
白教上一代領袖十六世大寶法王噶瑪巴活佛,早於一九五九年在**\「平叛\」時就出走西
藏。這位活佛和隨他一同出走的座前四大高僧都是康巴人,須知當時對**\「民主改革\」反抗
最烈的就是西藏康巴人,這個族群多信白教,次為紅教,信仰黃教者在康巴人中反而不多。忍見門
徒成新鬼,浩劫當前,大寶法王只好選擇逃亡了。同年**喇嘛亦告出走,藏傳佛教兩大教派的精
神領袖從此流寓海外。這是西藏宗教與文化的一曲悲歌。
四、活佛轉世
十六世白教噶瑪巴活佛於一九八二年在美國芝加哥圓寂,大寶法王的蓮座懸空了十年,始由年
僅六歲的十七世噶瑪巴活佛轉世坐床。然而未久即鬧出\「雙包案\」__這種紛爭,在西藏四大教
門中並不鮮見。
白教的活佛轉世制度,並非以金瓶掣簽方式,而是依照前世活佛的遺囑尋訪確認。不過黃教金
瓶掣簽這個法子,原本亦非藏人想出來的,它正是一宗\「**雙包案\」的直接產物。
卻說三世**喇嘛索南堅措為德行極高的哲人,因為他的布道弘法,蒙古各部大都皈依了黃教。
佛法無邊,天下眾生一體,理論上蒙古人也對本教事務有發言權。傳至六世**,其轉世繼承就發
生了雙包案,拉薩立了一個藏人**,青海也立了一個蒙古人**。這事清朝中國本來管不著,但
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改變了一切。
原來蒙古人分三支,內蒙古(漠南)與外蒙古(漠北)兩支均為成吉思汗的後裔,西域還有一
支為元太師和瓦刺汗先的後裔,在明朝,它被稱為瓦刺部,到清朝,西域這支被稱為厄魯特蒙古,
它原分四個部落,後都被最強大的準噶爾部兼併,它生息於天山北路,而世居天山南路的是回民
(今維吾爾人),這就是清史所稱的\「准部\」與\「回部\」.
內蒙古六盟當初與滿人努爾哈赤一道歃血誓盟,起兵滅明。這支蒙古人既是開國勳臣,又是大
清子民。外蒙古則不屬中國,但關係尚好。只有准部不買清朝的帳,並且立下統一外蒙古的雄心壯
志,當時他們的蒙語戰歌譯為漢文為:\「雪花如血撲戰袍,奪取黃河作馬槽\」!外蒙古人打不
過這支強悍的本族近親,紛紛向內蒙逃難。康熙二十九年,准部以追回外蒙難民為由,殺入內蒙,
首次與清朝交戰,卻被御駕親征的康熙率大軍擊退,外蒙古就此歸附清朝。但准部再三策反內外蒙
古叛清,並於康熙三十五年領兵來犯,又被康熙親征所擊潰。
平心而論,人家准部蒙古人要統一,要振興先祖的血胤與雄風,也屬合理訴求,但他們實在不
應該突襲西藏,佔領布拉達宮,挾**以令諸侯,而這個**正是\「雙包案\」中的一主角。清
朝聞訊即派軍西討,清西安將軍額魯特數萬人馬被准部設伏全殲,令朝野震驚!康熙斷然降旨,冊
封在青海坐床的蒙族**為六世**喇嘛,並令蒙古親兵護送**進藏。
關於康熙如何委任皇十四子為撫遠大將軍,委任年羹堯為四川總督,前一陣熱播中港台的電視
劇《雍正王朝》已有詳細鋪陳。但岳飛的後裔、名將岳鍾琪是如何強渡關山,沿途招募藏人從軍,
一舉光復拉薩,則被略過不提。雙包案的藏人**不知所終,蒙族**坐床布拉達宮,康熙並令兩
千蒙古兵駐防拉薩。後人難以評判六世**的真偽,但就憑彼此都是蒙古人,准部行事的確於情於
理都欠通,只能說是居心叵測。
鑒於**與**的活佛轉世制度確有弊端,此前此後都惹起過紛爭。至乾隆五十七年,清廷設
立金瓶掣簽方式,將可能繼位的轉世靈童的名字制簽置於瓶中,抽籤確定。這個金奔巴瓶現存放大
昭寺,前不久還用過一次,可惜它仍未能確立十一世**活佛的轉世,\「雙包案\」遂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五、紅帽黑帽
白教的活佛轉世制度似乎較為簡明,卻又何以鬧出\「雙包案\」?這實系白教內部的黑帽系
與紅帽系兩大派別的歷史恩怨所致。
黑帽(即黑色金剛寶冠)是白教的圖騰。它是由十萬位\「空行母\」(協助活佛修行的女信
徒)每人獻出的一縷頭髮所編織的,上面鑲嵌黑色寶石。當年掌管西藏的白教活佛到北京晉見明成
祖永樂皇帝,這位中國皇帝得知黑色金剛寶冠是觀音菩薩的大慈大悲象徵,便複製了一頂鑲嵌以更
多珠寶的黑色寶冠贈予噶瑪巴活佛。後來黑帽的原件反而失傳了,留下來的鎮教之寶就是明成祖親
手贈送的這頂寶冠。而本門的紅帽系據說也有一頂紅色金剛寶冠,但誰也沒見過,紅帽系的紅寶冠
法王也一直未能取得統領白教的法統地位,誠然紅帽喇嘛在本門的地位也相當高,他們仍屬白教大
寶法王的座前高僧。
延至十八世紀,黃教六世**到北京,乾隆皇帝盛情款待,承德八大廟中就有一座是專門為班
禪建造的。**後病逝於北京,他的親隨弟子帶回乾隆贈送的豐厚財物,還有各王公大臣的佈施,
達幾十萬兩金子之多,這筆財富由**的兄長保管,存放於扎什布倫寺__這竟然成了清朝中國與尼
泊爾唯一一次戰爭的誘因。
其時西藏與尼泊爾關係不佳,雙方交惡緣於西藏曾委託尼泊爾鑄造銀幣,而尼方攙假,昧了人
家的銀子;而尼方也指西藏賣給他們的鹽巴攙了泥土。是次迎回**遺骨,眼見金銀珠寶車載斗量,
便惹得白教座前的紅帽喇嘛生出\「紅眼病\」,此人在教中地位已不低,偏偏有意貪財,無心向
善,他溜到尼泊爾那邊,說動廓爾喀人劫掠札什布倫寺,發一筆橫財。當時尼泊爾正是廓爾喀人當
國王,族中某些部落難免飛揚跋扈,於是越境奔襲,明火執仗地將乾隆帝的豐厚御賜洗劫一空。藏
尼旋即開戰,廓爾喀人天生驍勇,尤擅山地戰,藏軍作戰不利,於是清兵開過來了。乾隆之世,文
治武功直追盛唐,皇帝動了雷霆之怒,可不是鬧著玩的,福康安大帥揮師高原,履及劍及,一直打
到加德滿都,尼國王被迫簽署城下之盟,尼泊爾從此向中國稱臣,歲歲納貢,從一主權國家淪為藩
屬。清軍還勒令尼方交出藏匿在加德滿都寺廟的白教紅帽喇嘛。這個罪魁禍首聞訊即自盡,屍體由
尼方呈交清軍。之後,乾隆皇帝還降旨從此不許白教紅帽喇嘛轉世。
然而,紅帽系依然存在,它與本門黑帽系及西藏其他教門的恩怨故事仍未結束。
一九八二年,出走的十六世大寶法王圓寂,依他的遺囑,白教喇嘛於一九九二年在藏東牧區找
到了轉世小活佛伍金赤列多吉,北京與**均確認他的身份,同年舉行了坐床大典。但是兩年之後,
紅帽系的夏瑪巴紅寶冠法王又在錫金另立白教活佛。這個夏瑪巴原是前世大寶法王座前四大高僧之
首,他的說詞是:當日打開先師遺囑盒,裡頭空無一物,只是事後其他三大弟子宣稱發現遺囑原來
藏在先師贈予的一個護身符裡。夏瑪巴說他沒親眼見過這份遺囑,因此拒不承認,遂另立大寶法王。
六、雪山獅子
這宗雙包案個中曲折,外人無從判別,只能推想多半與黑帽紅帽的派別之爭有關。總之,北京
和**喇嘛的雙重認證,致使紅帽系苦心匡扶的傳人終難有出頭之日。不過,前世大寶法王的黑色
金剛寶冠並不在西藏境內,而是存放於錫金隆德寺。本教的圖騰與法器流落他鄉,這對轉世大寶法
王的尊嚴與權威頗為不利。
時光流逝,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在白教主寺楚布寺(距拉薩七十多公里)長大,他請求當局批准
本教的傳法長老從境外到西藏給他傳授密宗口訣和灌頂**,但被北京拒絕。活佛又曾請求批准他
親赴錫金隆德寺取回本教的\「黑色金剛寶冠\」,亦被拒絕。
其實,北京當局縱然無心向佛,就沖那頂黑色金剛寶冠是明成祖永樂皇帝的御制,屬國家一級
重點保護文物,也應讓人家前去。惜乎北京方面徒有天朝架式而無大國胸襟,殊為可歎!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二十世紀只剩下三天,年滿十四歲的噶瑪巴活佛攀出閉關清修的
靜室窗戶,在寒冷與夜色的掩護下,沿著前世活佛大寶法王及**喇嘛四十年前的逃亡路線,向邊
境方向驅車疾馳,八晝夜走了一千四百公里,簡直是\「雪山飛狐\」!及至抵達印度時已斗轉星
移,他的行程,穿越了兩個世紀,兩個千年……至為神奇的是,前世大寶法王曾有遺言:十六年後,
他的轉世真身將重臨隆德寺。而今十七世白教活佛出走,第一站印度弘法,而最終目的地就是隆德
寺,屈指算來,距前世活佛圓寂正是第十七年!
少年活佛將從此駐錫隆德寺?楚布寺的興衰又是何種氣數象徵?西藏本土教民的精神真空又如
何填補?
眾所周知,**圓寂後的轉世靈童引起極大紛爭,北京方面與**流亡政府各執一詞。故此,
白教活佛已成為西藏本土僅有的北京、**都確認的重要宗教領袖。而今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封金掛
印,千里走單騎,未必不會由昨夜的\「雪山飛狐\」變成明日的\「雪山獅子\」.畢竟**已
垂垂老矣,噶瑪巴卻是昂然一少年。
如此想來,西藏問題對北京政府來說,真可謂長夜未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