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亮沒有更多的問題了,這一點稍稍出乎楊宗保的意料。
旅行很順利,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十多個小時之後,楊宗保的腳就站在了米國的國土上面。沒有過多繁文縟節,楊宗保他們沒有休息一下,就被帶進了一個全封閉的環境中。
「爺,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啊?這西方人和東方就是不一樣!」日鬼不滿周圍的環境,根本不透一絲光線,明顯又是在地下:「我擦,都是在底下,難道見不得人……」
「好了,別嘮嘮叨叨了!」楊宗保打斷日鬼的囉嗦,還沒到年紀的人,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爺,你是不知道我受夠了這種通過換氣扇呼吸過濾空氣的感覺,糟透了!」日鬼十分的憋悶。
「好了!」楊宗保加重了語氣。
「哦!」見自家老闆發火了,日鬼只好閉上了嘴巴。
底下的空間很壓抑,天花板被塑造出蜂巢狀,低低的壓在人的頭頂,讓人覺得伸手就能夠觸摸到。通道很窄,僅能夠一人通過。
在前面帶路人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可是楊宗保卻冷汗如注。他很不喜歡這麼狹小的空間,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迴響在通道裡的腳步聲由開始的參差不齊,漸漸的匯成了一個整齊統一的聲音。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楊宗保沒辦法去排解。一般坐電梯樣短時間還好,一旦時間長了,楊宗保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堅持下去。
「爺,別看!」還是日鬼開始見到楊宗保肩膀在細微的顫抖就知道他有問題,於是用手捂著楊宗保的眼睛。
雙眼被日鬼捂著,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可是楊宗保卻覺得異常的安心。
跟著前面的腳步聲,楊宗保機械性的邁開了步子。雖然心理上還是不舒服,但是比睜眼的時候好多了。
穆言臉色蒼白的跟在後面,兀自堅強。
董亮有些瞧不起楊宗保現在的樣子——太軟弱了。
當大家走出通道之後,日鬼才放開了楊宗保。
突然接觸強烈的光纖,讓楊宗保有一瞬間的失明。等眼睛終於適應了環境,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之後,他有點感歎眼前所見的一切。
人類的創造力是無限的,不可以想像的。此時的場景,普通人只能夠在影視作品中才能夠看到。
「就是這裡了!」領路的人很客氣,把楊宗保他們帶進了宿舍之後就離開了。
宿舍很簡單,四張床,一個廁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爺,怎麼辦?」日鬼問。
「睡覺!」楊宗保帶頭佔據了一張下鋪。不是他心大,只是對方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他們好好睡一覺。幾十個小時長途飛行讓每一個人都筋疲力盡。
穆言睡不著,但是還是躺在了床上。
日鬼不想事,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董亮沒有躺下,閉目養神。
……
楊宗保一覺醒來,有人已經把飯菜送到了宿舍裡。
「我想問一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工作?」穆言忍不住的拉住送飯的工作人員問。
「吃完飯就開始!」工作人員讓穆言稍安勿躁:「我是雷恩,你……」
「穆言!」穆言自知失態,所以不好意思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紹。
「快吃吧,吃完到外面集合!」雷恩退了出去。
楊宗保一聲不吭,端著自己那份大大豆吃了起來。
「罐頭!」日鬼跟著楊宗保,胃口早就被養叼了,見所謂的餐食只是罐頭大豆很是不滿意:「真小氣!」
「這東西能量高,易保存!」
楊宗保一句話就讓日鬼閉上了嘴巴。
穆言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要放下。
「吃完!」楊宗保不給穆言挑食的機會。
「嗯!」穆言只能乖乖的把大豆嚥下。
……
吃完飯之後,楊宗保遵照雷恩的吩咐道外面集合。
整個大廳裡面有人陸陸續續從各自的宿舍出來。大家集中到了一起,等待著。
前方的大屏幕突然亮了,上面出現了世界地圖。世界地圖很詳盡,很多地方被不同顏色標了出來。其實不用多解釋,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知道顏色的區別代表著疫情嚴重程度的區別。
從地圖上看,米國很多地方都陷入了紅色的警戒區域。
「先生們,女士們!相信你們已經瞭解清楚了,我們人類正在經歷多麼艱難的時刻。你們將會被派往各個疫情發生的地區……希望你們在那裡能夠幫助人們戰勝疾病……」
很像是天朝古時出征時候的出師表,動員做得很足,就連楊宗保這種深受天朝文化影響的人都不由得內心熱血沸騰。
「分區出來了!」相比較之下,穆言是女人,所以在這種時候更加的理智,她關心的是自己這些人被分到哪裡。
「嗯,我們去內達華!」楊宗保也看見了。
「黑色!還好!」日鬼鬆了一口氣。他的任務就是保護楊宗保,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黑色才是最嚴重的!」穆言無語。
「走吧!我跟著人出去!」楊宗保本來想跟著人潮出去,可是卻被雷恩阻擋住了。
「請跟我來!」雷恩帶著楊宗保一隊人遠離了其他人,往另外一個方向去。
「你帶我們去哪裡?」穆言搭話。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雷恩沒有回答。
……
「請楊院長一個人進去!」雷恩把除楊宗保以外的人擋在了外面。
「你放屁!」日鬼嘴巴和四肢行動是一致的,話音剛落,拳頭也到了地方——雷恩的眼眶。
雷恩本來也不會結結實實的挨上日鬼的一拳,主要是因為日鬼行動太出乎意料了。
可是雷恩也不是什麼軟腳蝦,很快就和日鬼扭打在一起。
「宗保!」穆言急了,沒見過這麼野蠻的情況。大家都是文明人,為什麼說打就打上了呢?
楊宗保沒有阻止,只是抱臂在旁邊冷眼看著。
打鬥以日鬼的勝利結束。
日過甩了甩肩膀,回到楊宗保的身邊:「讓你裝、逼!」
雷恩倒在地上,鼻子耳朵流血。
「好了,我進去了,你們在外面等著!」楊宗保說完就推開了房間的門。
「你們不講理!」雷恩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血痰:「為什麼要動粗?」
日鬼仔細想了想雷恩的問題,然後覺得實在是沒有借口就說:「看你不順眼!」
「你們……」雷恩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不敢發作。
……
楊宗保走進房間之後,就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
「薔薇!」楊宗保並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疲憊。
聽到楊宗保的呼喚,薔薇全身狠狠的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面對他。
面前的女人比上一次見面瘦多了,眼眶深深的凹陷,似乎風一吹就會被吹倒了一樣。
「你在這裡幹什麼?」楊宗保問了句。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薔薇直接說。
「你去幹什麼?這場瘟疫還不是拜你所賜?」
楊宗保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薔薇在聽到這話之後,更加的蒼白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我知道,所以我去設法補救!」薔薇強咬嘴唇才讓自己不至於軟弱。
「算了吧,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再說威利斯家族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性了?不是把人都當豬狗一樣的嗎?」楊宗保的話越來越尖銳。
「是,威利斯家族為了利益無惡不作。但是那也是有限度的……一個兩個,甚至幾百上千人我們都可以犧牲,但是現在涉及的是上億人的安危……負擔太重了,我無法承擔那樣的結果,所以必須去贖罪!」薔薇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但是精神異常的堅定。
「你不必去了!」楊宗保還是冷淡的拒絕:「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現在的情況是即便你去了也是徒勞的。」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為什麼這麼做嗎?」薔薇突然問。
「……」楊宗保沒有任何的回答,可是無言的沉默就是承認。
片刻之後,等待在房間門口的眾人看到楊宗保領著一個女人出來了。
穆言沒見過薔薇,所以對她充滿了醋意。董亮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而日鬼是見過薔薇的,所以對於這個女人的出現抱有強烈的敵意。
「沒事!」楊宗保拍拍日鬼的肩頭,讓他放鬆下來。
同事放鬆的還是雷恩。
薔薇的待遇很好,乘坐的是自己私人飛機。
直到飛機起飛之後,楊宗保才看清楚他們昨天所呆的建築物到底是什麼——原來不只是地下,地上竟然是個足球場掩人耳目。這種方法估計也就是左腦發達想像力豐富米國人才想的出來。
「內達華現在很危險,基本上亂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活著,有多少人被感染。我們從一個小時前的衛星圖片上拍到了大量的異常活躍的人體熱型圖。市內的通信設施基本上被切斷了,能用的只是幾個固定的公用電話亭。」雷恩一定和薔薇有關係,事事都向她報告。
「我知道了!」薔薇讓雷恩說出來的原因,也就是讓楊宗保長長腦子,瞭解清楚事情的進展。
「你這的資料比官方的都詳細啊!」楊宗保解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