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爺就在外面。」朝陽笑了。
中年男人也笑了,手裡把玩著舍利子,耐心的等待著。
很快,守在書房外的哈里森接到命令,去門口找楊宗保。楊宗保在門口他不意外,但是為什麼父王會改變主意,這才是最難讓他理解。可是現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哈里森也知道,目前最要緊的就是促成合約的簽成。
楊宗保很快就被領進了王宮。
「我沒想到那女孩能成功。」哈里森佩服的說。自己的父親他知道,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被改變。不知道那個女孩子用了什麼方法竟然使他父王改變了主意,召見楊宗保。
「你指什麼?」楊宗保欣賞著沿路的掛在牆上的畫卷。速度不快也不慢。既不讓人覺得緩慢,也能夠看清畫面。
「能讓我父王召見你啊!」哈里森覺得楊宗保問的有些多餘。
「我也能讓你父王見我。」楊宗保這話說的有些自大。
「那你為什麼還會讓一個女孩子出面?」哈里森不理解,在他眼裡女人不應該拋頭露面,讓一個女人衝鋒陷陣不是紳士的行為。
「因為我在這裡的事業,會交給她打理,但是她必須證明自己才能讓我放心,所以……」
不用楊宗保多說,哈里森明白了,只是想到以後要和女人打交道,多少心裡有些變扭。
「就在前面。」哈里森在書房門口站定了:「就送你到這裡了。」
楊宗保對哈里森表示了感謝,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怪物……」
哈里森見朝陽和楊宗保都是輕描淡寫的就把書房沉重的門給推開了,不經發出了感歎。
走進書房,朝陽和中年男人正在友好的交談,見到楊宗保進去,卻並沒有停下他們之間的談話。
見朝陽和中年男人談的都是些佛經教義,楊宗保自覺插不上嘴,就自己找位子坐在一邊,靜靜的等著。
其實當楊宗保在門外的時候,書房裡的兩個人就已經察覺到了。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在他進門之後並沒有多加理會,似乎並沒有見到這個人一樣。可是楊宗保卻能夠自娛自樂,並不打擾。這一點讓中年男人有些意外,順便對那個清瘦的男人高看了一眼。只是朝陽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裡,不動聲色。
其實是如果是前幾年的楊宗保,肯定不會這麼忍氣吞聲的,早在進書房之時就會先聲奪人,把房間眾人的視線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經過幾乎是一年的隱居生活,加上喬治的死也給了他不同的精神經歷,所以現在反倒是能夠不計較得失了。這種狀態或許就幾天,或許是幾個月,甚至是一輩子,但不管怎麼樣,這是一種境界,而楊宗保現在就處在這種境界上面。而這種境界只有物質條件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會擁有,比如眼前南非的亨利國王。他就是物質極大的富裕,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比他富有,所以他才可以無視很多事情,我行我素,而楊宗保此時的態度倒是迎合了一些亨利的味口,所以他終於捨得理他了:「這位就是楊宗保?」
「正式。」楊宗保沒有絲毫的不滿,不卑不亢。
「合約帶來了嗎?」亨利國王問。
「帶來了。」楊宗保把手裡的文件袋舉向了朝陽。
朝陽一愣,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接。
亨利好笑的看著楊宗保和朝陽之間的互動。
楊宗保面上還是保持著溫潤的微笑,絲毫都不介意手舉在空中已經多時了。
朝陽臉色來回變換了幾次,終於起身,從楊宗保的手裡接過了文件袋,送到了亨利的桌子上。
見目的達到,楊宗保很大方的說:「有需要修改的,國王陛下可直接和朝陽討論。」
「這個先不忙,我想問,你們究竟拿出了什麼條件,讓那些和尚自願出來的?」亨利把手按在了文件袋上,並不著急翻閱。
「這件事情我一無所知都是朝陽辦的。」楊宗保實話實說。
「沒什麼,只不過有些佛家至寶而已。」朝陽沒有多說。
「也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舍利,亨利接納了朝陽的說法。
接下來的時間,亨利和朝陽討論合約。別看亨利是國王,但是對於為商之道卻頗為熟悉……在場的反而楊宗保是最悠閒的。
亨利早就讓人端上了茶水糕點,楊宗保一塊一塊吃的很用心,因為實在是無事可幹。
「楊先生,你覺得如何?」亨利突然問。
「好啊。」楊宗保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這字我不能簽。」
「嗯?」
沒想到亨利臨時變卦,讓朝陽和楊宗保始料未及。
「沒事,希望有機會我們可以再次合作。」楊宗保起身,帶著朝陽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留下亨利在書房裡有些得意。
「怎麼啦?」哈里森見楊宗保出來,問。
「沒談成。」楊宗保落落大方,倒是朝陽沒什麼反應。
「你們等會,我進去談談。」哈里森不死心,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變故,讓楊宗保他們留在原地,自己去書房裡面找父親爭取去了。
「你說哈里森會成功嗎?」朝陽突然開口問。
「不會,走吧。」楊宗保揮揮手,往外走。
「為什麼?」朝陽問。
楊宗保心想丫頭果然忍不住了:「因為你挑戰了一位國王的尊嚴。你用他最反對的佛教來逼迫他見你,還指望有好結果?」
「可是他收下了舍利啊!」朝陽爭辯道。
「舍利他是收下了,但是卻不是你想的意思,而是你冒犯他的代價。否則你認為自己憑什麼能夠從這王宮脫身?」楊宗保見朝陽執迷不悟,所以乾脆挑明。
朝陽本就晶瑩剔透,一點就通:「所以你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因為你早就料到了最後的結果?」
「哪有那麼神?」楊宗保敲了下朝陽的光頭,好笑的說:「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剛剛才看透,先前做的只是我的本能。」
「哪有人有這樣的本能的?」朝陽摸摸腦袋。
兩人不約而同,心照不宣的放慢了腳步。
「這些都是真跡啊!」楊宗保讚歎。
「我不太喜歡油畫,太寫實了。」朝陽不認同。
「呵呵……」楊宗保大笑,看樣子老爺子潛移默化之中對朝陽還是有很深的影響。
「哼……」朝陽也就這個時候才表現出符合年紀的小脾氣。
「他還沒趕上來,沒機會了。」兩人說話的當會已經走到了門口。
「嗯。」朝陽點點頭,語氣裡止不住的失落。
「走吧,不知道你許了那些和尚什麼東西,咱得去一一實現了。」楊宗保走下了台階。宮門外,大和尚們都回寺了,只留了些小沙彌在探查情況。
「我們得先去解決東勝寺的問題。」朝陽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其它的影響力沒有東勝的大。」
「你許了人家什麼?別我給不起。」楊宗保苦笑。
「不,少爺給的起。」朝陽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就是給東勝大師治病。」
「那倒是我的老本行。」楊宗保點點頭:「先去東勝吧。」
「嗯。」朝陽情緒好轉了,走下台階找那些小沙彌問了些話,就有一個穿著黃色僧衣的小沙彌過來帶路。
小沙彌把楊宗保和朝陽領到了一輛轎車前,讓他們坐了進去,自己則在前面開車。
「你會怪我嗎?」朝陽突然問。
「怪你什麼?」楊宗保不解。
「怪我鬧了這麼大,還沒辦成事?」朝陽悶悶不樂。
「不會啊。我總不能只享受你的成功,不承擔你的失敗吧?你光想著這件事情失敗了,我們付出了什麼?但是你沒想到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我們將從中獲得多大的好處啊?所以朝陽釋懷吧!」楊宗保揉了揉朝陽光禿禿的腦袋。
「別摸,他看見了!」朝陽掙扎的從楊宗保的手掌下逃出,光溜溜的腦袋上通紅一片。
「看見就看見了,有什麼不妥嗎?」楊宗保認真的問。
好半天,朝陽才蚊子叫似的回答:「沒有不妥……」
前面開車的小沙彌也覺得後座兩人說話有趣。
「聽得懂天朝語?」楊宗保問。
「一點點。」小沙彌回答說。
東勝廟裡王宮不遠,算是和王宮交相輝映,建築風格也是極其相似的。
楊宗保和朝陽很快就被領進了禪房。南非的寺廟和天朝的很不一樣,基本上都是赤足,坐在地上。
楊宗保他們進去的時候東勝和尚正在喝喝花茶。
白色的圓形茶盆裡面擺放著一朵盛開的蓮花,蓮花開滿了整個的茶盆,蓮花地下有一些冰塊。
「來,喝點茶,解熱吧。」東勝和尚給楊宗保和朝陽兩人添了茶。
楊宗保見茶具好像早就擺好了,也不推辭,隨意的坐在了和尚面前。和尚也不以為意。
荷花茶,有股沁人的香味。入口,絲絲微甜,立刻就解了熱。
「再來一碗?」東勝和尚問。
「不了,吃多了冷茶對胃腸不好。」楊宗保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