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廉做到了仁至義盡,不在理會秦凡卿的瘋言瘋語,起身,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推了推,推薦了桌子,離開。
「我爸呢?我爸呢?」突然秦凡卿拚命的向前,想要趕上沈清廉,可是因為手被拷在桌子上,只能徒然的稍稍推動桌子:「告訴他,他一定會救我的。」
「你爸?」沈清廉站住了腳,回頭冷哼一聲:「你爹現在躺在手術台上。」
「手術台?怎麼回事?」秦凡卿疑惑的問。
沈清廉自己觀察了下秦凡卿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秦凡卿茫然的問。
「因為你給你爹下毒,他只能接受手術。」沈清廉雖然和秦自江只有過幾次工作上的交往,但是也肯可惜他竟然能有秦自江這種會給自己老子下毒的兒子。
「手術?」秦凡卿重複了一句。
「是啊,這點你不是最清楚嗎?他那麼要強的人,肯定會想方設法解毒的。」沈清廉已經對秦凡卿無話可說了。
「不能上手術台,不能上……」秦凡卿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失神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不能上?」沈清廉也感覺到秦凡卿的態度有些問題。
「會死……會死的……」秦凡卿回答說。
「為什麼會死?」沈清廉上前兩步問。
「因為……」說道關鍵處,秦凡卿閉上了嘴巴,恐懼的望著沈清廉:「不能說,不能說……」
不再浪費時間,沈清廉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神,自己走了出去。
出了房間之後,沈清廉沒有忽視秦凡卿所說的,立刻給楊宗保掛了個電話。
「楊宗保……」過了許久之後,電話才打通:「你怎麼才接電話?」
「剛才在手術室,現在出來了。」楊宗保和大鬍子正在自動販賣機前,買咖啡。
「秦凡卿說秦自江上手術台必死。」沈清廉長話短說,言簡意賅。
「……」楊宗保沒有表示,放下電話就一路小跑。
「怎麼啦?」大鬍子也馬上喝掉最後一口咖啡,跟著楊宗保跑了起來。
……
譚維維正在進行手術操作的最後一步,沖洗傷口。這件事一般是由王迪進行。所以譚維維讓到了一邊,給王迪讓出了位置。
楊宗保一進手術室,就看到王迪正手持沖洗管準備沖洗。
「住手。」就在剛才手術室的門剛打開的時候,楊宗保就喊了聲。可是王迪當做沒聽見一樣,繼續動作。
顧不得許多,楊宗保跑過去,一把把王迪扯下來手術台。
「社長,你不能干擾手術正常的進行。」譚維維讓護士重新準備了一套沖洗管。
「楊醫生,你幹什麼?」王迪一臉無辜的問,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和我出去。」楊宗保拉著王迪就往手術室外面拖。
「夠了。」譚維維突然大叫一聲:「還在手術期間,請你們尊重病人和醫者。王迪還有手術步奏沒有完成,社長,您還是放開我的助手王迪吧。」
「不行。」楊宗保沒有採納譚維維的意見。
「這是您教給我的。一台手術之中,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得完成。」譚維維堅持。
「……」楊宗保一言不發,把王迪強行拖出了手術室。
「我是主刀醫生,我不允許你帶走我的助手,打亂我手術的步奏……」譚維維在做最後的努力。
「你還知道你是主刀醫生?我還教了你另外一件事: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完成手術。」說完,手術室的感應門就在楊宗保的面前合上了。
「楊醫生,您這是幹什麼啊?」王迪拚命的想要掙脫楊宗保的虎鉗。
「王醫生,我們好好談談吧。」楊宗保把王迪推進了另外一間手術室。因為是凌晨,手術室基本上是空的。
「幹什麼啊?」王迪聲音有些發抖。
「守在門口。」楊宗保吩咐大鬍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不滿意楊宗保說話的語氣,但是大鬍子還是雙手抱臂堵在了手術室的門口。
「王醫生,咱們別裝了,好嗎?」楊宗保和藹的對著一臉驚嚇的王迪說。
「裝什麼?」王迪一問三不知。
「前後兩位患者術後死亡,你都在。」楊宗保不著急,秦自江的手術還沒結束,目前一切還是在猜測中。
「什麼啊?楊醫生,我們都是同一批人馬啊。」
「嗯,說吧,為什麼要殺了另外兩個人?」楊宗保突然問。
「什麼?殺人?楊醫生,你這種指責太嚴重了吧?」王迪也有些上了火氣,強辯說。
「因為你露出了很多破綻。秦校長剛住院的時候,我從來沒說過是做腦部情感切除手術吧?可是你為什麼事先知道?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知道秦自江入院的原因。」楊宗保試探的說。
「哼,那也不不能證明是我幹的。秦校長轉來特護病房,我反射性的覺得是那種病啊。」王迪辯解說。
「不錯。你看看這是什麼?」楊宗保走到了手術室一面牆的前面,打開了看片燈,並且從旁邊的壁櫥裡拿出了四張腦部核磁共振圖像,一一插在了看片燈上。
「楊醫生,你這是幹什麼?」王迪語氣不善起來。
「怎麼不裝了?」楊宗保並不意外,在看了四張腦部片子之後,王迪的意志會鬆動。
「笑話,我裝什麼?」王迪還是抵死不認賬。
「這四張片子其中兩張是那兩個毒癮患者剛死亡用於醫療鑒定時拍的。這另外兩張是今天拍的。如果不是這後兩張照片我們可能永遠也發現不了真相。幸運的是,兩人的屍體因為保險的問題還停留在醫院的太平間。這是你遺漏的地方。」楊宗保不等王迪開口反駁,指著四張圖片同一位置說:「看到沒有,一個月後的腦部核磁共振圖片憤怒感情那一塊的空間似乎大了點?」
「那是因為腦部萎縮。」王迪臉色難看起來。
「別騙自己了。你利用沖洗的機會,稍稍的多吸走了一些腦組織,然後用一種特殊的蛋白膠質補充。」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王迪不承認。
「猜測什麼的不要緊,我已經派人去驗屍了。一會就知道結果,我們一起等等如何?」楊宗保自己坐在了手術台前面的麻醉椅上。
「你這樣做徵求家屬的同意了嗎?這樣是不合規定的。」王迪終於底氣不足了。
「我是個遵守規矩的人嗎?」楊宗保好笑的問。
「你……」王迪無話可說。
「給你一個機會如何?」楊宗保引誘說。
「什麼機會?」王迪焦躁不安。
「說出真相啊,我就放過你如何?」楊宗保問。
「沒有真相,我是無辜的。」王迪堅稱自己無辜。
「那就等著吧……」
「不能等。」早就在一邊聽得不耐煩的大鬍子從門口進來了,一把抓起王迪的衣領:「害死人,還想這麼舒服?」說完就對著他扇起了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八個耳光之後,楊宗保撓了撓耳朵:「好了,隊長,你打他耳光不傷筋不動骨,有什麼用啊?要是我來點真實的,先敲斷他的腿。」
「你……」大鬍子也沒想到楊宗保會這麼狠。
「怎麼下不了手?」楊宗保擺出一副看不起大鬍子的臉,但是立刻一拍大腿:「對了,你是怕他叫的?早說啊。」
楊宗保一轉身在身後的壁櫥裡找出了一塊膠布,扯出一條,黏上了王迪的嘴巴:「啊呀不好意思。」幾分鐘之後,王迪的腦袋就被楊宗保用膠布纏成了木乃伊,只留下眼睛和嘴巴和外面聯通著。
「楊宗保,你這是……」大鬍子也被楊宗保的舉動鬧糊塗了。
「逼供啊。」楊宗保突然手上一用力。
「啊……」
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手術室。楊宗保手上的膠布條上全部沾滿了頭髮,王迪後腦勺上面明顯有一圈的頭髮稀少了許多。
「楊宗保你會後悔的。」王迪怒吼道。
「哦,知道了。」回答完之後,楊宗保同時扯住了幾條膠布,然後……
「啊……」
大鬍子被楊宗保的動作給驚呆了,由著他鬧,而沒來得及阻止。
「好了。」大鬍子在王迪被楊宗保弄成禿瓢之前終於開口了:「別鬧了。」
「不鬧了?」楊宗保攤攤手:「不鬧就不鬧了唄。」
「老闆,報告拿來了。」一團胖乎乎的人影出現在了手術室。
「你怎麼進來的?」大鬍子不知道醫院手術室什麼時候成了公共場所了,不知名的小貓小狗都能夠進來。
「果然如此?」楊宗保和影子亮自動忽視了大鬍子。
「嗯,接到老闆的電話,我就馬上去做了。」影子亮瞇著眼睛,彌勒佛一樣。
「走吧。」楊宗保對大鬍子說。
「他怎麼辦?」走出手術室後大鬍子問。
「作為一個醫生,他在手術台上殺死了自己的病人,你認為他還有必要存在嗎?」楊宗保給了大鬍子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你不是說真的吧?」大鬍子問。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楊宗保說完,大鬍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