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點的接近,所有人都準備起來。楊宗保首先活動了一下腿腳。然後抓了抓牆邊的攀爬梯。除了會發出一種類似於機械關節處乾涸的聲音,並且上面附著著粘稠的不明物質。聯想到剛才傾倒下來的東西,實在是讓人不願意往下想。
「還算結實,我先上。」楊宗保手裡抓著登山繩,慢慢的往上爬。有幾次,腳下一空,楊宗保都及時反映過來,雙手撐在兩邊次,才勉強讓自己掛在梯子上面。
「小心……」
「閉嘴。」神剛想提醒楊宗保,就被日鬼低聲喝止:「閉上你的嘴巴,現在最好不要開口。」
儘管想反駁日鬼,但是楊宗保爬在梯子上的身影太過於驚悚。因為上方完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如果楊宗保就這樣摔下來,雖然不至於葬送性命,可是傷經斷骨是一定的。
在經歷幾次驚險之後,楊宗保終於爬到了最上端。可是楊宗保並沒有放鬆,而是用尖刀插進了磚縫之間,刀把的一段套上登山繩,登山繩的一頭,繞在自己的手裡。準備好一切之後,楊宗保雙腳夾住樓梯,雙手頂在頭頂,上面的蓋子被鎖住了,推不開。
「他在幹什麼?」拉斐爾不知道楊宗保在上面磨蹭那麼久幹什麼,所以有些著急。
「當然在做事。」日鬼翻白眼回了句。
「他在做什麼?」神驚叫了一聲。
只見楊宗保突然從懷裡掏出了手槍,對著頭頂上的蓋子就是一槍。
雖然槍經過消音,可是可是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在整個地下空間造成了一連串的回音。
楊宗保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件多麼不合理的事情,而是自顧自的把頭頂上的蓋子移開了,翻身上去。
當楊宗保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拉斐爾才感覺到一陣後怕:「他是醫生嗎?」
「你放心,他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醫生。」日鬼沒好氣的說,一方面比較鄙視拉斐爾他們大驚小怪。
楊宗保翻上去之後,匍匐著身體在地上,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除了頭頂上幾盞較小的節能燈以外,其它就是一台巨大的絞肉機,絞肉機的旁邊是一台碎骨機,沒有人。
「上來。」楊宗保把繩子放了下去,自己就站直了身體,四處摸索。
絞肉機沒有被沖洗,齒輪上面還殘留著肉末,應該是操作人員走的很急。
看了一會,不忍心繼續下去,等待著下面的人上來。
轟的一聲,下面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響聲。
楊宗保沒有表示,知道第一個人翻身上來。
「梯子倒了。」果然是日鬼第一個上來。
隨後有兩個人陸續上來了。神的臂力不行,日鬼去幫了一把。
「謝謝。」神對日鬼說了句。
「哼。」日鬼避開了。
「這是什麼東西?」拉斐爾雖然是黑色肌膚,還是能看得出來面無血色。
「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楊宗保找到出去的門。
其他的三人緊緊的跟在楊宗保的身後。
「大家對時,現在是十點十分,我們剩下的時間不錯了。我們手裡有兩支槍,一直麻醉,一直普通的彈藥槍。遇到阻攔不用手下留情,不管是誰,開槍。如果覺得是危險,直接舉槍射殺,不需要詢問。」楊宗保指了指裝備說。
「可是你不怕濫殺無辜嗎?」神問。
「在這裡的人沒有人是無辜的的。」楊宗保突然說。
「包括你?」神有些不服氣。
「是,我也不是無辜的。」楊宗保說完就不再理會神了,推開了門。
因為楊宗保知道現在的監控錄像已經被調換了,除了裡面的人,沒誰知道楊宗保他們已經闖入了。
就在這個時候拉斐爾突然說:「我們分開找吧。」
「好吧。但是記得十二點一定要回到地下通道,如果不幸被抓住,知道該怎麼說?」楊宗保知道拉斐爾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們其他人跟著誰?」
「我當然是跟著老闆。」日鬼很理所應當的繼續跟在楊宗保的後面。
「神你呢?」拉斐爾問神。
「我……我……」神看看楊宗保又看看拉斐爾不能抉擇。
「好吧,你跟著約翰醫生吧,我自己走。」說吧拉斐爾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那人真是不聽話。」日鬼不滿意拉斐爾的態度,想當然的認為這裡是自己老闆楊宗保做主。
「好了。我們走吧。」楊宗保不願意浪費時間,抬腳就走。拉斐爾本來就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也是習慣性的發號施令,他能夠在自己的命令之下忍受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這次,不知道拉斐爾能不能活著回去……
「你知道往哪裡走?」神看楊宗保這麼淡定,所以以為他知道方向。
「不知道啊。」楊宗保的回答瞬間給神澆了一盆冷水。
「但是,我相信一個醫生在醫院的直覺。一般在醫院我的方向感是很好的。」楊宗保補充道。
神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日鬼還認為楊宗保的那種解釋是合理的。無奈已經選擇,就只能跟著楊宗保。
開始的一段路還好,本身就只有一條路兩個方向。可是在第一個轉角之後,楊宗保才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左右兩邊是一個個的小房間,每一個小房間都是滿的。外面完全是透明的玻璃,旁邊是一圈按鈕。房間正中都有一張床,床邊有著監護儀。有的房間還開著柔和的燈光。
「那些是什麼?」神也猜到了現實,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楊宗保突然抬手在一個房間的按鈕上面按了幾下。
房間裡的床隨後晃動了一下,開始豎了起來。
神倒退三步,背貼上另外一面牆,但是很快意識到後面也是一間小房間,立刻像是受到驚嚇一樣,迅速的離開了。
楊宗保也勉強才能穩住自己,不做任何的反應。
面前的床上有個男人,男人的左眼已經只剩下空洞洞的血洞,肚皮被拉開,腹部的皮膚被固定在床的兩邊,露出了裡面的花花綠綠的內臟。
「太殘忍了。」日鬼突然說。
「嗯,這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範疇,這是在踐踏生命。」楊宗保面色凝重,心中早已經怒不可遏了。
「畜牲……」神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所以罵道。
「你出去之後,知道怎麼做?」楊宗保問。
「知道,我要把這一切都揭露在大眾的眼光之下。」神下定決心。
「走吧。」楊宗保沒有多說,而是繼續尋找。
沿途都是一幅幅的更加慘絕人寰的場景,如同地獄十八層地獄降臨人間。
「繼續往前走。」
楊宗保不讓身後的兩人把注意力放在那一個個房間裡,影響情緒。
這些房間,好像是旋轉型的一樣。一直不停的走,就是沒有盡頭。就在三人要厭倦的時候,終於前面出現一扇門。
楊宗保推門進去,一看門,立刻開了一槍。
槍聲過後,一個工作人員倒在了地上。
楊宗保看了一眼,兩枚麻醉針同時射入了工作人員的體內。
日鬼和楊宗保直接的默契程度越來越高了。
「他在做程序。」神馬上接受計算機。
「做什麼?」楊宗保問。
「控制每個房間的溫度和光照時間,以及檢測每一個房間內豬的生命體征。」神解釋說。
砰……
日鬼二話不說給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員一顆子彈:「他沒有活著的權利。」
楊宗保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日鬼比他先動手罷了。
神對兩人的殘暴已經見怪不怪了,繼續把電腦裡的資料拷貝到自己的電腦上面。
「具體有什麼?」楊宗保問。
「有客戶需要豬的某些內臟的具體情況。」神專心屏幕。
「速度快點。時間過了大半,弄完之後我們不能向前了,只能後退。」楊宗保當機立斷。
「這些足夠了。」神堅定的說:「這裡面一定有我姐姐的資料。」
很順利的取得了資料之後,楊宗保他們沿路返回,盡力忽視那些「豬」的無助的眼神。到達地下通道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拉斐爾。
「我們不等拉斐爾了嗎?」神拉住楊宗保就要下跳的身體問。
「時間?」楊宗保問。
「十一點四十。」日鬼回答。
「原地等二十分鐘,時間到了立刻逃生。」楊宗保想了片刻說。
「我去找他。」神當然不願意,就要跑出去。
「你不能去,因為你還有使命。」楊宗保拉住神說。
「我不,不見到拉斐爾我不走。」神有些無理取鬧了。
「我去吧。」日鬼說著就往外走:「老闆先走。」
楊宗保來不及阻止,因為控制住了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日鬼出去。
「我要自己去……」
神的話盡速吞回自己的肚子裡,因為楊宗保的臉色如同惡鬼一樣,逼迫著日鬼不得不服軟。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扔下,去換取我的手下。現在你給我下去,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在楊宗保的眼裡,日鬼的價值當然比神的價值要高得多,即便是此次計劃不成功,楊宗保也覺得沒什麼太大的損失。但是因為神和拉斐爾那兩個傻蛋而使日鬼身臨陷阱,楊宗保的脾氣自然是不會太好的。
神聽話了爬下了繩索,楊宗保隨後也落地了,遞給神一個頭盔對他說:「跑。」
神打開電筒跑了起來。
雖然前面看不到,神有些心慌,但是聽到楊宗保就跟在後面的腳步聲稍稍放下了心。
回去的路,比來時的更艱難,因為體力耗盡,可是神不敢停下腳步,因為楊宗保就跟著後面。
一口氣都沒有停歇,神和楊宗保奔跑了4個小時之後,終於回到了地面上。最後一段上樓梯的路,電筒的電池用完了,幾乎是靠著慣性,習慣爬上樓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