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楊宗保只能乾笑。
「你也不難過?沒有感覺到不舒服?」薔薇提醒楊宗保。
「不難過啊。」楊宗保詫異的問。
「我是說你的從鼻子裡插到胃裡的吸引器不難受?」薔薇也不知道這楊宗保到底是個多麼神奇的傢伙了。因為胃部手術過後,一般都要插一根管子好引流胃部的胃酸和血水,一般人總會有些反應,比如嘔吐什麼的,可是看這楊宗保好像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
「這個啊?」楊宗保總算理解了:「還好,比手術前要舒服多了。給我找張輪椅吧,我去安置中心看看。」
「你真積極。」薔薇沒有好氣的說,但是還是按照楊宗保的意思給他找了輛輪椅。
……
原本靠著救護車打盹的日鬼突然被車門推開,立刻跳了起來,幫楊宗保下車。
「老闆,不休息下?」日鬼見楊宗保全身都是管子,有些不敢碰。
「沒那麼嬌氣。」楊宗保的麻藥還有些作用,所以暫時還不是很疼。
「去哪?」日鬼問。
「把我推著走走。」楊宗保主要是想看看是不是消毒到位了。
「你怎麼啦?」茶茶很不爽自己幫了楊宗保那麼大忙之後,楊宗保就消失了,現在見他從救護車上下來,雖然明顯的臉色不好,但是茶茶雖然心裡想著問到底怎麼啦,可是話一出口就變味了。
「你眼睛瞎了?」薔薇隨後也跳下了車,一點面子沒給茶茶。
「你怎麼說話呢?」茶茶一挺胸部,胸部彈了幾下。
「怎麼說話?如果不是楊宗保,你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薔薇此時氣場全開了。
一時之間,茶茶發現面前的紅髮女孩不再是女孩,而是女王。
「什麼說話的資格?」茶茶不服氣,女人天生的同性排斥,互看不順眼。
「你算什麼東西?你男人鵬爺在我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你以為你憑什麼在我面前放肆?」薔薇對茶茶只有無限的鄙視,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茶茶對楊宗保恐怕有所圖。
「你別太過分了。」茶茶也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薔薇讓她在楊宗保面前沒面子。
「過分?只要你不惦記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沒有什麼過分。」薔薇的話再直白不過了。
「什麼過分,這也不是你能夠做主的。」茶茶果然是西方的妞,沒想著把這事收著藏著,在這麼危險的時刻,還能夠絲毫沒有時候解決的意思,一點都不動東方人含蓄的遮羞布。不過貌似薔薇也不是東方人啊。
「約翰醫生還沒說話呢。」茶茶把選擇權丟給楊宗保。
楊宗保本來不願意參合到女人之間的爭鬥中,可是被問到頭上了不得不表態。
「我只喜歡薔薇。」
楊宗保此話一出口,茶茶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楊宗保這麼不給面子,氣急之下只能說:「我可是幫了你那麼多忙啊。」
「幫了忙,我謝謝你,可是我真的只會選擇薔薇。」楊宗保對茶茶絲毫沒有負罪感。不知道茶茶什麼時候對自己動情的,但是楊宗保自問一直以來對茶茶毫無歪念,所以也就不存在愧疚的問題。
「你……」茶茶氣苦,轉身就跑了出去。
「你惹得禍。」薔薇把楊宗保肩膀上的肉,扭了一圈。
「要是我沒這點魅力,你會追著我十幾年不放?」楊宗保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你還真不要臉。」薔薇被楊宗保拆穿心思,有些惱羞成怒。
「你真當我是傻子?」楊宗保突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臉,嚴肅道:「薔薇你該知道我什麼能給什麼不能給,什麼事情別太過分了。」
薔薇沒有說話,只是幫楊宗保推著輪椅。
兩人心照不宣。
下東區的大多數街道都邊都被灑滿了白色的消毒粉末,老鼠類的生物基本上已經絕跡了,街上十分的蕭條。
「知道死了多少人嗎?」楊宗保問。
「知道,你不會想知道的。但是因為你的努力,已經把疫情控制得很好了。」薔薇安慰說。
「屍體都處理了?」
「嗯,處理好了,按照你的說法,焚燒污染空氣,而且時間太長了,所以統一找地點集體掩埋。」薔薇推著楊宗保慢慢的走,後面跟著一堆人。
街道兩邊靜悄悄的,除了楊宗保他們發出來的聲音。
「有沒有患者……」楊宗保有些害怕聽到自己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癒合?」
「目前沒有。」
果然,楊宗保歎了口氣:「死亡高峰期就在這幾天了,這幾天過了之後,應該就能好轉。這也是個機會。」
「你什麼意思?」薔薇不理解。
「我以前常說救人不救心,或許這種觀點是錯的,所以我想驗證一下。」
「驗證什麼?」薔薇推著楊宗保走街串巷。
「或許借這次機會徹底改變一下下東區。讓政府部門進來?」楊宗保這幾天經歷了很多。這次鼠疫事件讓楊宗保感覺到了作為一個小醫生的悲哀。那就是眼睜睜的看著感染者死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有更多的人被感染,而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一認知使楊宗保隱隱約約察覺到權力才能夠救助更多的人。
「你準備怎麼做?」薔薇問。
楊宗保沒有直接回答薔薇,而是問:「外面也在流行鼠疫?」
「據說威爾市的情況也很複雜。」薔薇剛剛出去過,作為東林醫院的負責人當然知道這些被封鎖的消息:「可是讓政府進入這個三不管地帶,很難啊。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沒誰想解決這個毒瘤。」
「能,只要下東區有人痊癒,有了抗體。」楊宗保想得很好。
「真的如果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有人出現了抗體,那麼政府部門進來是一定的。可是這個概率太小了,幾乎是奇跡的程度。」薔薇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緊急。即便是下東區的疫情好轉了,外界都不會認為是真的,那樣封鎖會繼續,很快現在還被穩在屋內的人就會因為缺吃少穿走上街頭鬧事。繼而演變成大規模的鬥毆,那個時候下東區會變成什麼樣子,薔薇多能夠想像的出來。
「我們去創造奇跡啊,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把人都集中在安置中心。」楊宗保的麻藥差不多過去了,現在所有的痛覺都回到了身體裡,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千米長跑,十分痛苦。
這才是自己欽慕十多年的男人,薔薇自覺的推著楊宗保往安置中心走。在絕境之中還考慮好了以後的事情,哪怕是到了無路可退的時候,都不會放棄希望。
剛剛達到安置中心的門口,原本圍在門口的一群人見到楊宗保,就立刻圍了上去。
「約翰醫生……」
「約翰醫生救救我孩子吧……」
求救的聲音,彼此起伏。楊宗保只能忍耐著痛楚,微笑。當下東區的人瞭解到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安置中心就成了那些感染者唯一的希望最好的去處。強制的越來越少,更多的感染者是自己或者被人家送來。
楊宗保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有威信,名聲竟然因為這次在下東區傳開了。
進入安置中心之後,楊宗保就讓薔薇把自己推到了實驗室。
「有專家嗎?」這方面真的不是楊宗保擅長的。
「你說這方面的?」薔薇問。
「嗯,你知道這真的不是我所長的。」
「有。」薔薇想了想,回答說。
「在哪裡?」楊宗保沒問是誰,只問在哪裡。
「……」
楊宗保許久都沒有等到薔薇的回答,只是顯出十分複雜的神色。
「對你很重要嗎?」薔薇問。
「很重要。」楊宗保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可以去請人,但是需要你善後。」薔薇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算了。」楊宗保突然放棄了。
「咦?」薔薇還在奇怪楊宗保這麼快就放棄了。
「如果請這個人會讓你付出什麼,那麼我不會答應的。」楊宗保自己去看顯微鏡,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比這些事情重要的多。」
「你想到哪裡去了?」薔薇在意識到楊宗保想歪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是我弟弟,性格很怪異,我去把他轉來。我說的善後的意思是怕你吃不消。」
「隨你吧。」楊宗保一旦決定了自己動手之後,就不再寄希望到別處。
「……」薔薇笑著出去了。
「老闆。」一直跟在後面的日鬼這才找到機會湊到楊宗保的耳朵邊說:「李亞力不見了。」
楊宗保擺擺手:「我注意到了。」
其實楊宗保早就注意到身邊缺個李亞力,雖然不知道李亞力去幹什麼了,但是楊宗保隱隱察覺到再見面之時肯定會有事情發生。
楊宗保暫時拋棄了這些想法,把薔薇帶來的主要醫生,召集到實驗室討論接下來的治療方法。
「你們有什麼好的方法?」楊宗保公開徵求大家的意見。
「只能對症治療,別無它法。」
「要不用中和劑,以及使用抗體?」
「可是感染鼠疫之後不贊成使用抗體啊。」
眾人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眾說紛紜。
「大家先安靜一下,我有個說法。」楊宗保抬起手,打斷了醫生們的爭吵。
當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之後,楊宗保才用平穩的聲音說:「我想大家辛苦一點,做幾個實驗。每兩個小時驗一次血。」
「什麼實驗?」其中一個年輕的醫生問。
薔薇所帶來的這一批醫生當中,平均年齡在40歲以下,比較的年輕,所以經驗上不是很足。有的人是第一次見到鼠疫,楊宗保不得不擔當起一個掌控大局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