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5
「小少爺,又見面了。」
楊宗保見面前的律師有些面熟,稍微想了一下:「林澤興?」
「少爺好記性。」李澤興帶著誠懇的敷衍的笑容。
「謝謝你這次幫我保出來,似乎是第二次了呢。」楊宗保是誰?裝逼他祖宗,這點場面搞不定?小巫見大巫。
「少爺客氣了。」
兩人互相恭維了一下。
「少爺準備去哪裡?」李澤興終於扯回了正題。
「省立醫院。」
「為什麼?」李澤興明知故問。楊宗保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昨晚楊宅發生的事情。
「有個朋友急診。」
「哦。」
好在李澤興沒有繼續裝傻,自己開車把楊宗保送到了省立醫院。
剛一進醫院,楊宗保就看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很詭異。這是一種感覺,當楊宗保自己去看到底目光中是什麼情緒的時候,卻又發現眾人都不與自己目光有接觸。
去護士台詢問了下劉春的房間。
房間就劉春一個人,躺在床上。
劉春睜開眼睛,看到是楊宗保立刻扭過頭去,似乎對楊宗保很是憤恨。
「你有理由這麼對我嗎?」楊宗保很不高興,自己不是來看別人白眼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家那麼有錢?」劉春猛的轉過頭,憤怒的盯著楊宗保。
「如果沒有錢,你們就栽贓我?當時你和我怎麼講的?只要幫你護住孩子就行,昨天那是幹什麼?逼婚?你做人不可能賤到這種程度。30多年白活了?」楊宗保話說毫不收斂,句句帶刺。
「你說什麼?」劉春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抓起枕頭就往楊宗保身上扔。
「你發什麼瘋?那男人是有老婆的,你何必為了那男人連腦子都丟了。」楊宗保隨劉春把她身邊找得到的東西往自己身上扔。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是有老婆?」劉春瘋了,拿起開水瓶砸。
楊宗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等這種東西砸。
開水瓶落地,開水四濺。
「瘋夠了?」楊宗保甩甩身上濺的水說:「我從來沒瞞著任何人,而你是見不得人的存在。那個歐陽立人敢在他老婆面前提起你的事嗎?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看個男人都看不懂?玩你呢。」
「我就被玩了,我喜歡被玩了,怎麼的?你也玩我了?」劉春放聲大哭起來。
「我們那不算玩吧,你情我願的。再說是你先找我的。」
「你無恥。」
劉春憋出一句話就沒在言語了。
「好了不?」楊宗保重新坐到了床邊。
「你喜歡我不?」劉春突然問。
「感情還是身體?感情上覺得你很賤,身體上覺得你很髒,但是感覺還不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楊宗保開玩笑的說。
「好。」
「你說什麼?」楊宗保沒聽清楚。
「我這輩子與婚姻無緣,找個男人靠靠就算了。覺得你還不錯,再說你不是也說可以試試嗎?怎麼你不願意?」
「你知道我的規矩的,別亂搞。你過去怎樣我可以睜隻眼閉只眼。但是現在說了這話,我就不希望你給我使亂七八糟的ど蛾子。」楊宗保把開水瓶撿到了一邊:「你想清楚。」
「早就想清楚了。這次我也不是有意弄你的。是他想要這個孩子,又不敢承認,只好找你當便宜老爸。從昨天我就沒看到他。這男人我算是看透了。加上……」說到這裡劉春哽咽了一下:「我子宮全切了,以後沒孩子生了。」
「哦。」楊宗保應付了一句,不知道怎麼安慰,但是後面想想好像應該說點什麼:「放心,你現在還不是太監。有卵巢你就是個女人。」
「我去,有你這樣安慰我的嗎?我說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個痛快話。」
楊宗保看著劉春倔強的面容,知道她在強撐著。女人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殊不知僵硬不自然的面部表情出賣了她:「你好了之後,去楊宅吧。我不能一碗水端平,有親有疏,這點你應該提前知道。」
「我知道。」劉春落寞的說。
「知道我走了。」楊宗保一拉開病房門,門口有兩個小護士聽牆腳。
「嘿嘿嘿嘿……」
大家比較尷尬。
楊宗保也沒有為難人家,去麻醉科上班去鳥。
折騰了一晚上,楊宗保是牙沒刷,澡沒洗,好在時間比較早,可以有時間讓楊宗保整理一下。男人的鬍子一天不刮就會冒出頭,楊宗保就算長得再怎麼清秀也還是會長鬍子的。但是手術室麻醉科沒有刮鬍刀。所以楊宗保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後,下巴還是有青青的鬍渣。
「楊宗保。」
楊宗保聽到這聲音就想要躲,但是動作晚了一步,被周闖攔住在了前面:「我弟弟去哪裡了?」
楊宗保歎了口氣:「我不清楚。」
「他和你見過面之後就沒回家了,學校也沒有去上,我去查看了下,檔案被拿走了。也就是說他退學了,你對這有什麼解釋嗎?」周闖不讓楊宗保走。
「好吧,我知道,但是不能說。他需要認清楚自己的前途。」楊宗保只好解釋。
「你去和冷姨解釋一下如何?」
楊宗保想了一下,自己答應過周逸的,他媽那,自己應該去解釋一下,於是說道:「今天下班。」
「好。」周闖很乾脆的放開了楊宗保:「今天還是野原長治的手術,做結腸癌。好像是你的手術。」
「我知道。我早上去看了病人。不過我說周闖啊,你頭上的那頂粉紅色的帽子是誰給你做的?很風騷。」
楊宗保老早就瞄見周闖頭上戴了個粉紅色的手術帽,特別顯眼。
「你管那麼多幹嘛?」難得嚴謹的周闖紅了臉。
楊宗保不再繼續調戲他。一起走進了手術室。
病人早就躺在了手術床上。
「是你啊。」
果然野原長治一進手術間還是認出了楊宗保。
「是。」楊宗保也不遮掩。
「你還欠我一套西服。」野原長治想起自己當時赤身**的樣子,就一臉的忿恨。
「沒錢。」楊宗保回答的很乾脆:「麻好了,開始手術計時。」
楊宗保等於是在暗諷野原長治的動作太慢。
野原長治也沒有做口舌之爭,上台開始手術。周闖帶著一個學生作為助手。
還是一樣的風格,細緻謹慎,不急躁。不能否認野原長治是個合格的外科醫生就手術技巧上來說。
和野原長治上台,楊宗保也格外的上心,一直站在踏腳凳上,注視著手術進程。兩人也是在互相較勁。越是被對方關注,就越是一切參照教科書的範本。
一台結腸癌,野原長治做了10個小時。時間是長了點,但是過程完美的沒有話說。
下台之後野原長治做了個喝酒的動作問楊宗保:「一起喝一杯。」
「好,但是改天。」楊宗保下了班還得去周逸他媽家解釋。
「沒問題。」野原長治也好說話。
這倒是出乎楊宗保的意料,雖然那人糟蹋過自己的床,但是現在看了還算是不錯。有些自傲,可是有自傲的資本,他的技術在這醫院,算是上等水平。所謂不已年老論英雄。醫學是不分國籍的,沒必要揪著人家的國籍不放。再說私生活不檢點和他本身的職業道德沒關係。
「你和那個r國人很聊得來?」周闖有些不高興。
面對周闖如此不成熟的表現,楊宗保覺得有必要開導一下:「醫學無國界。白求恩也不是中國人。況且再說,他現在救的是中國人,而且技術不錯,總比某些庸醫有人權多了,你說呢?」
周闖瞟了一眼楊宗保:「就你理由多,快點換衣服,我載你過去。」
楊宗保沒有想到周闖時時刻刻防著自己呢,就怕自己中途落跑。
老老實實送完病人,又去洗了個澡,總不能見家長,帶著一身汗臭味吧。所以當楊宗保出現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周闖臉已經完全黑了。
「不好意思,我去買個果籃。」楊宗保只能抱歉的說。
「不用了,時間太晚了。」
周闖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子。周逸娘住的地方很普通,就是一般的住宅區。臨街,連院子都沒有。
在見到周逸娘之前,楊宗保做過各種幻想。因為本身對周父的印象不太好,所以很難想像委身於他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當門在楊宗保面前打開的時候,楊宗保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一個女人。
四十多歲,微胖,沒有用任何的化妝品,保養也不好,眼角已經爬上了魚尾紋。如果說有可取之處,那就是皮膚還算是光滑。
「你是周逸的師父?」再把楊宗保和周闖讓到沙發上之後,周逸的娘給楊宗保端了一杯白開水。
「嗯。」
「你似乎比周逸年輕是吧?」周逸娘笑笑說:「別緊張,我就問你知道周逸現在在哪裡嗎?」
「知道。」楊宗保老實的回答,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願意像對待周闖一樣撒謊。
「我知道就算問你你也不願意說,我就問,他過的好不好?」女人出乎意外的善解人意。
「好不好不知道,但是是在為自己掙前途。」
「我知道了,謝謝你。周闖啊,送小楊回家吧。」
這是明顯的送客,楊宗保也不好再說什麼,跟著周闖就出去了。
「冷姨是個很睿智的女人。」周闖開著車突然說。
「看得出來。」那樣一個不施粉黛的女人,很會保護自己,楊宗保心想。
「周逸走出了周家,冷姨也不會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那去哪裡?」
「以後你就知道了。」周闖打啞謎:「說起這些,我還要謝謝你。」
「客氣什麼。」楊宗保突然想到剛才貌似周逸娘家裡的桌布就是粉紅色的,和周闖的帽子一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