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地下區域。
因為屬於承重結構的關係,夏小童出事的那個暗巷並沒有遭到破壞。
牆壁上還染著乾涸的血跡,鑒證科的法務人員畫下來的人型白線也在那裡。
一男一女兩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正看著這裡的環境互相交談。
男人穿著警服,是那天在走廊裡接待孫泰巖和中年幹部的那個警察;女人穿的制服與他不同,而且是很少見的裙裝,肩膀上的肩花顯示,她的軍銜是大校。
「我說老胡,你這個脾氣就不能改改?又背處分了吧,你老婆我都是大校了,你還是一個小所長,咱倆以後出門還能不能穿制服了?」
「怎麼就不能穿制服出去了,嘿——你,以後啊,我偏就穿這身和你出去,縣官不如現管知道麼,你那個學校編製的大校只是榮譽職務,我這個小所長才是實權人物」
「德性」
胡衛平說話沒有人前的嚴肅,因為這個地方就他們兩個人,而對方是他明媒正娶,從高中時代就一起睡並且睡到現在的老婆。女人叫泰禾,是武安區第二中學的大校級教官。
「我說老婆大人,這也看了半天了,有什麼結論沒有?」
泰禾沒有回答他,重新翻了翻手上的件,是那兩個犯人的鑒傷報告,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應該不是我的學生做的」
「喂……」
「閉嘴」泰禾白了他一眼,打斷他說道:「工作和情感我分的很清楚,說不是就不是」
「證據呢,這事兒現在鬧的可有點大,我報告裡總不能說我老婆大人說不是就不是吧?」
胡衛平用手指頂開大蓋帽,撓了撓頭皮。
他老婆泰禾左右看看。沒找到合適的參照物,說道:「這裡不行,走。跟我回學校訓練區,我給你做個示範就知道了」
三十分鐘以後。
二中坐落於地下第二層的中心區域。佔地面積大約是劉安現在正在上的那個三十八中學的十倍,三十八中是普通中學,除了化課,只有普通的作戰課程和機甲初級教程,但是在這裡,除了上述內容以外,還有著神通戰士的培訓內容。
在一個非常空曠的室內訓練場裡,地面鋪著閃著反光的原木地板。換上室內專用鞋的胡衛平和泰禾矗立在空曠的場館裡,其中泰禾還換上一套寬鬆的練功服。
兩人的面前擺放著幾個人偶。
胡衛平用手捶了捶他面前的人偶,這種人偶有些像不倒翁,下邊沒有腿,是一個半圓形的結構,重心在底部,在一定範圍內可以保持站立。
「這是幹嘛的,新培訓內容?我們以前可沒有這種玩意兒啊」
「這些人偶的強度跟普通人體差不多,是用來訓練姑娘們控制力度的,有時候她們得面對普通人類。用這種人偶訓練,可以讓她們知道使出多少力氣,才不會把人打爛」
胡衛平沉默了一下。
「是避免再出現翁芳芳那樣的意外吧?」
「不止翁芳芳。只是我們只知道一個翁芳芳,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有許多類似那樣的慘劇,但是在戰時體制下,沒有大面積傳播開來罷了,現在情況比以前好轉多了,所以也注重這些細節方面的東西了」
翁芳芳是兩人當年的同學,在成為神通戰士後,因為不知道自己出手的輕重。在和普通班的女生吵架時失手將對方的上身打爆,場面極其慘烈。把小女生嚇壞了,而聞訊趕來的教務處男老師又惡形惡狀。反應過度,刺激到了問芳芳……最終死了十三個政教老師和保衛人員,本來前途光明的翁芳芳也因此失去了神通戰士的資格與能力,被送入了少看所,後來移交到精神病院,因為她承受不住壓力,瘋了。
泰禾隨手打了幾下面前的人偶,人偶前搖後晃趨於穩定後,說道:
「兩個犯人,一個77公斤,一個74公斤,這些訓練人偶的重量是80公斤,重量和身體強度差不多,而根據兩人的供述,他們是腦後遭到攻擊,被打飛7米遠,撞到牆壁上昏迷過去,但兩人的鑒傷報告指出,兩人都只受到輕度的腦震盪」
胡衛平點點頭,「是這樣」
泰禾吸了口氣,做出一個攻擊姿勢。
「看好了」
彭!
女大校上身不動,陡然踢出一腳,命中面前人偶的頭部,發出一聲巨響。在她的攻擊下,人偶的頭部毫不猶豫的和身體斷裂,飛了出去,而人偶的身體在打擊力量下,先是猛然朝地面摜去,彈起一個高度後劇烈翻滾,在光滑的地板上一直翻出十米後,才前後搖晃著慢慢站立起來。
「這是以可以將75公斤級重量的人踢飛到7米外牆上力量,踢在腦袋上的後果」
胡衛平立刻反應過來。
「你是說……人的脖子沒有那麼大強度?」
泰禾點點頭。
「這和實際的打擊效果可能有些出入,畢竟只是模仿出來的人體強度的人偶,另外一種情況,直接就是爆頭了,除非這兩個流氓也有神通戰士的身體強度,才有可能讓腦袋拖著70公斤的身體飛出去7米」
「那兩個人在說謊……?不,不對,鑒傷報告已經證明了兩人遭受打擊的部位就在後腦勺,但牆上的痕跡要怎麼解釋?兩個人的確是被人打飛
飛了七米?」
胡衛平右手托著左手手肘,左手摸著下巴進入了思考模式。
泰禾挪了兩步,走到另外一個人偶前,擺出一個側身橫踢的攻擊姿勢,但是力量沒有方纔那麼大,橫掃一腳。
人偶原地猛磕在地板上彈了起來,然後前後搖晃著慢慢恢復了站姿。
泰禾放下腿,轉身問道:
「還記得a連的古香蓮麼?從來也不笑的那個,我們都叫她鐵臉人」
「記得。我們營的頭號美人,雖然你是我老婆,但她的確長得比你美。她的搭檔叫陳泰中,真羨慕那個小子……你提她做什麼?」
泰禾倒沒有都市小說中因為老公惦記別的女人就大發嬌嗔的那種惡俗的習慣。又對著人偶踢出一腳,這次人偶同樣在地板上猛的一磕,然後彈起來,不過整體卻滑出去一段距離,在幾米外慢慢站定了身體。
「我曾經和她比試過幾次,她在成為神通戰士前是練武術的,她有一種很特別的技巧,攻擊明明是一個點。但是力道卻均勻的散佈在整個面上,除了不怎麼傷人外,也是一種有效的擊退技巧,我經常因為這個而產生遲滯」
「你是說這個見義勇為的人也具備這種技巧?」
「差不多吧,你知道,組織上對神通戰士的選拔可是非常嚴格的,雖然近幾年開放了對外移民範圍,但政審只會比我們自己人更加苛刻,我可以保證……嗯,至少在紙面上。我的學生裡沒有來自武術家庭背景的」
說到這裡,泰禾突然想到什麼,「等等……為什麼把嫌犯範圍鎖定在二中?就算是那個被害人小姑娘的證詞。也有可能是假的吧?難道……」
她懷疑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呃,說什麼呢,我起碼也做了幾年刑偵工作,一個人說真話假話會看不出……」
但看到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偽裝,如果用另外一個時空十一區的說法,他傲嬌的背過身去,說: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嫌疑範圍如果鎖定在二中的話。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哈——」
泰禾拍著丈夫的肩膀笑起來。
「喂,你得給我份報告。知道怎麼寫吧?」
「呵呵,放心吧。我寫報告一向比你拿手,絕不會露出馬腳的」
「什麼叫做露出馬腳,是根本就沒有馬腳好吧?」
「知道啦,知道啦」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胡衛平和泰禾這對夫妻可能不會想到,兩人這番近乎是本能的舉動,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革。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偵探夏小童在課間操時候以及放學後在校門口連續蹲守了快一周,也沒從學校裡的男生中找出那天救了她或者說對她下手的男生來。
一些身形吻合的男生,但只要遠遠看上一眼,夏小童就可以確定對方不是要找的目標,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感覺就是不對,看一眼,完全沒有那種讓她心悸的感覺。
遠遠看到大約是最後一個男生走出校門,蹲在草叢裡的夏小童頗為洩氣,不過在對方轉身的時候,單肩挎著的書包上邊傳來一片金屬閃光,夏小童一愣之下,想起那天的一個細節,對方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他書包的拉鏈上有一個難看的金屬飾品。
「是他?怎麼會?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繞了一圈,從另外一邊走出樹叢,看到那個男生站在南門口的站牌前等車。
夏小童裝作不經意的走過去,偷偷打量著男生的側臉以及他背後書包拉鎖上的金屬飾品。
「應該沒錯了……這麼難看的墜飾我是不會記錯的,臉型也很像……不過真的是他麼,完全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啊?」
在她躊躇不定間,裝甲公交車到了,夏小童下意識的尾隨著男生上車,並且和他坐在一起,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裝甲公交車已經開出很遠,車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兩人完全沒有其他乘客。
地面公交線路完全就是為學生服務的,除了三十八中,還有一些初中和其他幾所高中,普通中學基本都是處於地面的,因為沒有需要保護的重要設施,出了意外可以快速撤離,此外幾乎全部技校和職高也都位於地面,出了幾所特別的技校和職高,這幾家特別的技校和職高都是為特別的部門提供專門教學服務的。
「糟糕,會不會做的太顯眼了,如果不是他的話,被誤會我要倒追他怎麼辦?」
反應過來的夏小童陷入了「亂想」模式,主動在一個空蕩蕩的車廂裡坐到男生旁邊,只要思維正常的人都會想一想的,她扭頭看過去。
果然看到對方也對著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完全像是一個清純的男孩子。
那是讓她刻骨銘心的笑容,雖然有著太多的偽裝和掩飾,但夏小童一眼就看出他隱含著的猥瑣本質。
「大壞蛋,你還裝!不笑還好,一笑你就露餡了!」
夏小童情不自禁的揪住他的胳膊。
「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在說什麼?」
劉安試圖矇混過關,繼續裝嫩。
不過小美女一手揪著他的
胳膊,一手把他書包上的掛飾拿起來。
「先別說你那個壞笑,我就是化成灰都認得,還有你書包上這個難看的金屬掛飾,所有商店都沒有這種東西賣,你還狡辯」
「化成灰神馬的,會不會太嚴重了?這種掛飾商店沒有賣,不過那些草原上來的移民會做啊,他們有很多傳統的手工藝者……」
金屬掛飾是老闆娘中的二貨斯嘉麗送給他的禮物,斯嘉麗在學習了後,嘗試用魔力變形金屬,像做出一個像樣的工藝品送給自己的老公,結果做出一個相當抽像的東西,就是這玩意了。
順道說一嘴,這玩意的材質可是精金,只在高等魔法位面,普通黃金經過幾十萬年的魔力侵染才有可能轉變成的一種非常稀有的魔法金屬。
夏小童揪著他的袖子,一副「你編,繼續編」的氣鼓鼓的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