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如此來錢
方文把想辦幼兒園的事情娓娓道來，而且這時間眼看就快國慶了，如果不抓緊，這學期怕也趕不上啊，相比起在城市裡幼兒園高昂的費用開支，在村裡卻一毛錢也開支不出去，因為根本就沒有幼兒園。
話一落，女人就皺起了眉頭，想了片刻的這才出聲道：「咱們鎮上的情況有些特別，一直都不重視幼兒園這一塊，不過在讀一年級前有一個學前班！鎮上只有一個私立幼兒園，的費用大概在五百元左右，到也便宜，不過可能因為太便宜，即便在鎮上也不太重視這塊，更別說村裡面了。」
關於這個情況方文多少有些瞭解，因為他小時候就來沒讀過幼兒園，而據他瞭解，在城裡之所以幼兒園現在如此火暴，一是因為家長確實想自家孩子提前學點知識，不想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這裡面也有托兒所的意思在裡面吧，畢竟請個保姆帶孩子的價格也不低啊，但在村裡卻沒有這個煩惱，家裡最不缺的就是老人，有老人自然就有人帶孩子了，何必花冤枉錢把三四歲的孩童送去讀幼兒園呢。
「那能不能政府這邊出面，幫著招點幼兒教師，可以歸為公立，我個人投資一部分錢財。」方文接話道。
女人想了想，開口道：「公立還是算了，如果是公立對政府也是一個大負擔，牽扯到編製福利等等問題，不是只單純發工資那麼簡單了。」
方文點了點頭，也確實是這樣，其實當老師也算是鐵飯碗吧，福利待遇也算是不錯，而且每年的假期超長，因為有暑假和寒假，補習還能來外塊。
女人又接著說道：「這樣，乾脆一步到位，現在各個村裡的幼兒這麼多，你光是在公社辦一個幼兒園難免惹是閒話，要是你捨得花錢，乾脆在幾個方向都選一個地址辦幼兒園吧。」
方文一愣，心想也確實有些私心在裡面了，只要是人，對地域的問題就不能免俗，大到國家，小到鄉村，總會首先想到身邊的人，之前他還真沒想過鎮上其它村裡辦幼兒園的事情，現在女人這麼一提，方文也就乾脆的說道：「成，資金不是問題，不知道最快什麼時候能辦起來？」
女人笑道：「這樣，你提供資金就可以，其餘都交給政府這邊來辦，反正幹部們都很清閒，找點事情做也好，我會通知各個村裡的幹部去做統計，然後根據各個村適齡兒童的多少來規劃幼兒園的地址，以及招收多少幼兒教師等等，估計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
方文一聽自然大喜，不用他天天去忙就好啊，「嗯，我也提點要求，幼兒園的房屋質量一定要過關，要能炕地震的那種，另外就是幼兒教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體罰孩子，如果發生體罰這種事情我不介意用其它手段體罰回來。」最後一句方文說得很嚴肅，君不見現在新聞裡時常報道有體罰幼兒的情況發生，最為瘋狂的居然有教師連扇幼兒七十個耳光。他這裡說的其它手段，自然就是花錢辦事了，鎮上二流子多的是，只要肯花錢，殺人顯然不可能，但斷手斷腳絕對不是大問題。
古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說，但在現代社會有多少教師敢喊這個口號，因為不配……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會發脾氣呢。」
方文也跟著笑道：「呵呵，真遇到這情況，體罰回來這算是輕的了，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畜牧站的啊，要是直接閹割了，那才叫脾氣呢。」可謂是你敢傷我幼兒，我就敢斷你子孫，這才叫霸氣啊，說著方文自己就笑了起來。
女人苦笑道：「看來真不能讓你在畜牧站干久了，看看你滿腦子就知道想閹割，還想要閹人上面了。對了，你考公務員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方文一聽，頓時鬱悶了，怎麼就光想到幼兒園的事，忘了還是考試這問題啊，現在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只好含糊的說道：「還好吧，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要麼我請你吃飯，算是報答你幫我忙幼兒園的事情？」吃飯一說，主要是忽然想起上次噴了大胃英一臉的口水，答案應請客的，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乾脆趁今日一起請了。
女人一聽，欣賞應道：「行啊，把英子也一起叫上吧。」
這自然好了，方文一口答應下來，接著女人就直接給英子打了個電話過去，看看，這算奢侈了吧，幾步路的功夫也打電話，因為不用出電話費用啊，而在村裡，這通訊基本靠吼，差距太大了，所以當幹部就上好啊，額外福利太多了。
隨口大胃英一過，免不得打趣方文總算想起吃飯這事了，方文自然含糊了過去，打鬧了一陣，三人這就出了門。
方文現在也基本不怕八卦之火了，另外也沒人敢胡亂說薛鎮長的閒話，桃色新聞也是要看人的啊。
很快就到了酒樓，女人一到，老闆自然熱情的給安排了最好的包間，方文當然讓的兩女隨便點菜，兩女到也沒客氣，菜點了不少，不過加起也沒多少錢，堪堪過兩百而已，算是正常消費，鎮上的幹部去酒樓吃飯，一般人均消費都在五十以上，現在三個人兩百左右，算是小資生活吧。
菜還要等一會才到，方文忍不住問道：「政府不是有伙食團嗎，怎麼還經常到外面來吃。」
大胃英接話道：「因為到外面吃不用給錢啊。」
方文這到是奇了，詢問道：「這話怎麼說，難道吃伙食團還要錢不成？」
「廢話，當然要錢了。」大胃英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其實畜牧站也有一個伙食團，就在一樓對面的一個小平房，在內院裡面，只是因為畜牧站的員工太少了，又因為現在發工資開大會的時候，檔次都提高到外面酒樓吃飯，這伙食團也就租用了出去，生意到還不錯，因為畜牧站接連就是一個小醫院，變相成了醫院的食堂，所以還真不清楚政府這邊食堂吃飯幹部們居然還要出錢。
或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薛鎮長解釋道：「政府的食堂也承包了出來，由賀主任的親戚在接手，政府一個月補貼兩千塊錢，另外幹部們去吃飯，政府會補貼三分之一左右，比如在食堂吃碗麵條要四塊，政府補貼一塊錢，幹部們個人出三塊錢。」
方文驚愕無比的說道：「難道你去吃飯也要給錢？」
薛鎮長笑道：「當然也要給錢，都是從工資上面扣，不過從來沒見扣過錢。」
方文點了點頭，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真要是收了女人的吃飯錢，怕是問題就來了，如果女人真要計較，下面的人日子就難過了，所以職位越高，待遇自然不一樣，不然怎麼都想往上面爬呢。
女人又說道：「一般到外面吃都是可以報銷的，或是有人請客，但是不用出錢。另外政府的食堂其實是個關鍵，一般情況，如果政府有吃喝，會先通知伙食團，如果食堂辦不下來，就會在外面酒樓安排，所以賀主任才接手食堂，真要說起來，食堂真的不賺錢，只是可以通過政府吃喝在外面賺錢。」
隨後女人和大胃英都說了些政府裡面的趣味，方文聽得津津有味，他是半路出家的，錯了，是半路加入幹部的行列，對體制內的情況還真不太清楚。
沒一會，這飯菜就上來了，三人邊聊邊吃，氣氛到是不錯，期間店老闆專門開了個瓶好酒過來敬酒，這店老闆就是賀主任的女婿，在鄉鎮，店老闆自己掏錢開酒過來敬酒也是常有的事情，算是不成文的規矩，意味照顧好吃喝，不過也要看人啊。
方文看著倒進杯子裡的茅台迎賓，心想，光是這酒就超過這桌菜錢了，他們三人來吃飯，等於來白吃了一頓。
不過看兩女欣然淺喝了一口，顯然覺得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還是那句老話啊，貪污受賄是一回事，但這吃吃喝喝的就不能算了，要是吃喝都要花錢，那誰還願意當幹部呢。
三人吃好後，就一起出去，方文自然是到櫃檯結帳，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本來錢就不多，結果還把零頭給免了，只收兩百，他正要摸錢包，忽然聽見聲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薛鎮長，你也來吃飯啊，你看我都沒趕來敬一杯，該罰，這頓我來請。」說著就上前要搶著付帳。
沒想女人忽然說道：「陳老闆，你也太見外了，還是下次請吧，我還有些帳要一起結算，不能讓你破費了。」
中年人一聽，連忙正色的說道：「那感情好，上次也算我請。這不方站長也在，那就更應該我請客了。」說著就搶到方文身前和老闆詢問價錢。
方文可謂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把錢包給摸出來，忽然感覺有人在扯他的衣服，一側身就看見大胃英隱晦的眼神，頓時就明瞭，也就由著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陳老闆去了。
「一共八百四十塊錢，零頭免了，八百就可以了。」店老闆樂呵呵的說道。
鎮上當然沒有刷卡一說，中年陳老闆連忙從包裡拿錢出來，方文掃了一眼，好傢伙，裡面起碼有兩塊磚頭，也就是至少有兩萬塊錢。
中年人把錢一給，卻是相當乾脆的說道：「薛鎮長，方站長你們走好，我就先失倍了，裡面還有客人。」
女人出聲道：「那就麻煩陳老闆了。」
「麻煩啥啊，我這是運氣來了才碰見您來吃飯呢。」又寒暄了兩句，中年人也就乾脆的去了前面的包間。
中年人一走，店老闆就麻利的拿出一疊錢和一張發票遞了出來，然後在方文目瞪口呆之下大胃英也是麻利的上前接了過來，然後熟練的放進了包裡，嘴上跟著說道：「呆子，看你大驚小怪的。」
方文尷尬的笑了笑，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讓他震撼了，以前從來接觸過這方面啊。
三人一下樓，方文就忍不住小聲說道：「剛才是？」他還真沒看明白。
大胃英低聲說道：「那個陳老闆是在鎮上專門搞批發的，政府大部分採購都是在他那裡進貨。」
方文大概猜測到是什麼情況了，不過還是不明白啊，追問道：「那剛才這錢，怎麼變成八百了呢，為什麼店老闆又找錢給你呢？」
大胃英笑道：「你苯啊，剛才我們吃飯只花了兩百，收了八百當然要退六百給我們了，在加上這張發票可以回去報銷一部分，小一千就進帳了。」說著就用吃驚的目光看著他，驚訝的問道：「你在畜牧站幹了幾個月的副站長了，不會從來沒收過好處吧？」
方文一瞬間也想明白怎麼回事了，感情兩女來吃一頓飯，不僅店老闆免費開了瓶好酒，居然還串通起來坑了中年陳老闆八百塊錢，而且最後反過來，還能用發票在政府裡面報銷四百左右，好吧，現在還是在上班時間，私自外出吃飯，居然就賺了一千塊，這都快頂他半個月工資了，是不是也太？而且兩女這次表現，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印象，嗯，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對兩女如此做法到不是有意見，之是驚訝而已。
方文苦笑道：「好處是收了，記得那是在一個月前吧，我去市場上買了幾斤豬肉，刀兒匠死活不收我的錢，說是月底一起算，後來一直沒見來畜牧站算過帳。」
大胃英笑道，「這就是部門不同，福利不一樣了，小麗姐去買豬肉還要收錢呢，你比小麗姐還大牌呢。」
薛鎮長這時候也接話道：「方文你不會覺得不適應吧，不過不適應也好，以你的情況，以後到了政府這邊至少不可能出現經濟問題，工作方面也好展開。」
方文心想，怎麼又給饒到他的問題上了，連忙插開話題說道：「這事稍後在說吧，對了，我現在要村裡去了，明天一早在過來，楊站長會拉鴨子回來。」
女人接話道：「嗯，明天政府也會主持這件事，各村的幹部也會到鎮上來，正好開會的時候把幼兒園的事情也說了，你早點到政府來，一切開會吧，提前適應下會議氣氛也好。」
方文聽著怎麼總感覺女人已經確定他能到政府去了，他這不是對考公務員完全沒信心啊，不過為了不考鴨蛋，說不得還得複習一下資料才行，爭取不名列後茅就可以了。
回到村裡的時候，這時間還沒到六點，天色還早，方文索性直接開車到了公社，這是去看了看簡易加工場的事情，起初是打算用來加工豆瓣醬，泡菜，竹筍，柿餅等等，現在卻是又覺得不太恰當，太簡陋了質量上就有沒保證了。
乾脆就找到包工頭把事情一說，這邊繼續搭建，應該也快差不多了，不過另外在到旁邊修個好點的加工場地，把想法說了說，自然也無所謂設計圖紙啥的，就算你設計了村裡的施工隊也修不出來啊，不過都是小平房到也沒那麼多講究。
這邊一說好，又找到楊支書說了下，無非就是要換地啥的，這邊公社的地段都比較搶手，都是上好的農田，佔用了自然要補償。
還有就是可以大量收購竹筍了，因為在不收購這時間也來不及了，加工竹筍，自然需要人，招人的事情索性也交給楊支書一起，盡量找些家庭貧困的上工，工作都也簡單，也就是剝竹筍了，切片，洗乾淨曬乾就ok了。
至於質量上的事情，方文卻有些犯難，乾脆好是讓楊支書在村裡找找看有沒有誰家有人在外面食品加工廠幹過的，先來頂上，幫著管理下。
至於豆瓣醬和泡菜啥的到是不急，這不同於竹筍簡單的加工，質量上比較重要，稍微後在辦理。
這邊一說好，方文又給何春桃掛了個電話，問了問冷凍廠的事情，得到答案都是很不錯，在有一個星期冷凍廠就可以開工了，因為本來場地就在，這需要修繕一下就行，直接找建築公司幫忙搞定，速度自然快。
事先已經給素芬打了電話，所以也就沒等他一起吃飯，晚上一到家，在棚子下上了會網也就睡覺了，明兒狗兒要讀書早起，方文也就跟著一大早起來，然後到魚莊等著，沒一會楊支書和幾個幹部也好了，都要去政府裡開會，正好做他的車一道去得了。
車一到小鎮就直接去政府大院，可千萬別覺得來得有多早，因為還有更早的，等楊支書進了大院，方文卻沒有跟著進去，自然不是單獨去大吃大喝，大清早也沒有胃口，而是昨天晚會就和街村的賀主任約好了有事情要談。
路過橋頭的時候，也去看了看上次讓賀主任給騰出來的店面，現在還在裝修，這是用來賣鴨子的，主要是起到一個廣告的作用，算是示範店面吧。
著就到了前面賀主任的茶館，這要談的事情還是在鴨子上面，這邊茶館開得更早，而鎮上的二流子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個了，主要是從初中生裡面發展出來的，而這些初中生等到畢業就加入了隊伍中，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叛逆敢打架的年紀，可謂衝勁十足，然後就在街上混著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