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傳聞,動物們從一出生開始,懵懂的腦海中就有一道恆古長存,不可磨滅的精神烙印,翻譯成中文就是:寧見閻王,莫見獸醫!
古大師兒時觀獸醫技藝,多年後感慨的寫出筆下七種武器,分別是:長生劍、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環、離別鉤、霸王槍、拳頭。
今兒一大早,方文就接到楊站長的電話,他的合同已經拿下,過幾天就下來了,楊站長打算親自培訓他的獸醫技藝。
在村裡,獸醫是一個能養家餬口的技藝,不同於老師們扭曲理解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到了現代純粹就是詭辯。
但在村裡,獸醫傳承是一個很正式的事情,有拜師禮,謝師禮,學成技藝後,逢年過節,也要探望傳藝的師傅,真心的把傳藝師傅當成長輩孝敬。
建國後,國家培養出了一批職業獸醫,如今老一批獸醫早就退休了,早些年也把這個技藝延續了下去,村裡大多數的獸醫都是頂替的家中老父。
獸醫,這職業聽著貌似不怎麼光彩,彷彿是賤業,也時常是人們口中取笑的對象,可是村裡人都親切的稱呼獸醫們為老師,也對這些能治好自己家畜的獸醫們很尊敬。
在川內,回過去十年之前,每每獸醫到村民家裡給家畜看病,村民無不發自內心的招待其醪糟蛋,更有甚者,會提前買好肉食煙酒,這才去請獸醫到家裡來,獸醫到家後第一時間不是給家畜看病,村民往往會真心款待一番,這才開工。
可是近年來,隨著農民不在依奈土地,家畜養殖的收入也變得可有可無,獸醫們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鮮有村民會招待獸醫的飯食,老獸醫們退休了,自己的兒子或是村裡的年輕的小伙都不願意在學獸醫,眼看村裡的獸醫漸老,已經後繼無力。
而讀農業大學,學動物臨床醫學的青年人也算不少,不過都是奔著養殖場,寵物店而去的,在有就是畢業後考進畜牧局當官,或是進獸藥公司當職員。
「方文,今天我帶你把村裡的家畜都閹割一遍,雖然你以後當副站長後下面自然有獸醫動手,但你要是什麼也不懂,以後也震不住下面的人。」楊站長耐心的解釋道。
「謝謝楊站長,我會用心學的。」技多不壓身,到了方文這個年紀能多一份技藝總是高興的,也會認真苦學。
畜牧站標配著一輛摩托車,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上村一個農戶家裡,這也是楊站長事先就聯繫好的,今兒會去很多需要閹割家畜的村民家裡。
村裡對豬、雞、兔子,羊等家畜都會閹割飼養,閹割後的家畜生長會更迅速,肉質也更鮮美。
而閹割一般選在早晨,傍晚或是陰天,這樣閹割後家畜不容易出現漲氣等症狀,導致閹割死亡。
「到了,這戶有十三頭小豬。」楊站長把摩托車停在路邊,背上背著一個小黑包。
「楊站長快進屋坐,這位是新來的幹部吧。」還沒到地方,一個老農就迎了出來。
畜牧站只有正副三個站長才有正式的制服,有些類似於公安的制服,不過手臂上卻是繡著[中國動監]。
方文雖然合同沒下來,但這制服卻已經定制好了,此時就穿在身上,還真像那麼回事,但他對畜牧行業一點都不瞭解,純粹就是考驗演技。
「嗯,這位是畜牧站新來的方副站長。」楊站長介紹了一番,也不喝茶了,直接叫老農開工。
小豬大約在出生二十多天後閹割,然後就會迎來瘋狂的一月生長期,到了二個月就會販賣出去,根據村民的飼養情況,從三十斤到七十斤不等,二個月內,長得越重的豬也就最好,以後會吃得更多,長得更快。
小豬早就關在圈裡,楊站長大馬金刀的坐在小板凳上,旁邊擺放著一碗清水,慢慢的打開包裹,拿出一個老舊的手帕,裡面包裹著一套閹割工具,約莫有七種。
「方文,你以前估計也看過別人閹割小豬,我這裡在給你詳細講解一遍。」楊站長說著就從七種武器裡挑出一把說道:「閹割小豬,我喜歡用這把刀。」
楊站長挑出的工具,三寸左右,是一把銅製工具,尖端有些類似西方的雙手劍,延伸到下面越來越窄,最後成了小圓棒子。
「這三種工具是閹割小雞用的……」分別是一個精巧的長條工具,兩邊有扣,能鎖住傷口兩邊,一個勺子,還有一個小棒子上面帶著一根線。
「這一套工具,大小不一,根據個人喜好或是為了方便,你可以自己選擇最喜歡的來用……」
楊站長正說著,老農提著一隻小豬跑了過來,也就是抓起一隻後腿反提在空中,這是抓小豬最好的抓法,老農也算是經驗豐富。
楊站長穩穩的坐在小板凳上,靈活的一把接過小豬,也不見怎麼動作,沒幾下,小豬就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楊站長一腳踏著豬頭,一腳踩著一條豬腿,拿起一個工具,詳細的說道:「把小豬固定好之後,就要靠手摸,這和醫院內科差不多,不過醫生是摸腫瘤,我們這行是摸蛋。」
如何辨別豬的公母也不談了,是人都能看出來,只有觀小兔子的時候要麻煩一些。
楊站長又講解了一番規律,忽然雙目一掙,發出一股凜然的氣勢,小豬或許知道這輩子的性福算是完了,本能的嚎叫掙扎起來。
楊站長全然不受影響,一手按著小豬擠下,刷刷就是兩刀劃過,快如閃電,如天馬行空,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可謂妙到了顛峰……
兩道細短的傷口一劃出,楊站長一手熟練的擠壓,握刀的手一動,刷刷又是一刀,所有動物們聞風喪膽的絕技展示而出: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切斷是非根!
「丁冬!」兩顆蛋蛋扔進了碗裡,楊站長風情雲淡的放開閹割後的小豬,豬仔哀嚎的迅速跑走了,也不用去管,小豬自己就會跑回母豬那裡尋求安慰。
村裡的老獸醫,都是經過千垂百練的,給小豬動閹割手術全靠熟練的技術,不另外用任何藥物,因為傷口細小,沒兩天就會自然結疤。
時間沒過多久,楊站長就閹割了七八頭小豬,這時候忽然開口說道:「方文,你也來試試,你只管大膽的試,有我在不會出問題。」楊站長有著自己的底氣,十五歲從事畜牧行業,一幹就是三十年,一手閹割技術早已經登峰造極,步入宗師行列。
到了現代有多人暈血,連殺雞都不敢看,更不用說親自閹割家畜,方文卻是沒有心理負擔,挑了一把工具,和楊站長用的差不多,只是型號大小不同,有些小差別。
方文本來自信滿滿,可自己動手,這才發現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光是踩住小豬就是一個技術活,必須得讓小豬已經壓住自己的兩個前腿,也不能踩著豬頭太恨,還要讓雙手方便操作。
不過好在兩人,一個教得專心,另一個也學得熱情高漲,老農更是事先打了招呼,雖然心疼,但也沒有阻止,楊站長在鎮上經營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一頭,兩頭,三頭,都不過關,楊站長隨後補救了一番,因為傷口過大,也撒了些藥在上面。
終於到了第四頭,方文動作雖然慢,卻成功了!
「不錯,你的天分很高。」楊站長讚賞道,這可心理卻是翻滾了起來,這方小子的天分不是不錯,而是太誇張了,果然咱的眼光好啊,沒看錯人。
最後兩頭方文更是快上了一分,等閹割完,忽然感覺自身的氣勢彷彿強上了一些,忽然想到,小說裡描述的殺氣是不是這樣產生的……
閹割完小豬,因為其中三頭小豬受到了心靈和身心的重創,被閹割都讓人補了刀,楊站長過意不過,也就沒收老農的閹割費用。
兩人繼續上路,先後對雞仔,兔子,山羊等閹割了一遍,方文也都有親自動手,雖然談不上熟練,但到了最後也都沒在出錯。
「閹割雞仔後,要喂兩勺水,必要的時候要喂一些土黴素消炎,如果傷口恢復得不好,要扯下傷口上的雞毛放氣……」
「閹割兔子最重要是辨別公母,出刀要快,剛才你也學了,切記不可忘記。快,狠,准,這三點缺一不可,你以後有機會自己多練練,獸醫工具你也帶一套回去。」
楊站長又詳細的交代了一番,把自己多年的經驗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也不管楊站長培養他是不是為了架空新來的站長,但這份傳藝的人情方文卻是記在了心理。
獸醫除了有固定的工資,另外給家畜看病也會收費,閹割也會收費,一個月下來,少說也有好幾百,如果所在村裡養家畜的村民比較多,能輕鬆破千。
而獸醫閹割後也附帶額外的福利,就是割下的那些小坨肉,就算自己不吃也能買到館子裡,也值一些錢,很多人就好這一口,味道頂級,以形補形嘛。
「方文,這幾天你就在村裡等著,合同一到我就通知你。」時近下午,這一日的教導也到了尾聲。
「嗯,麻煩楊站長了,在過幾天我的養生酒一出來就拉五百斤到畜牧站。」
「好,上面領導前兩天還問你的酒呢。」
兩人聊了幾句,也就各自騎上摩托車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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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你的酒葫蘆成了,你過來看看,叔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你這葫蘆有些不一樣。」
是二叔打來的電話,方文一聽,沒想這麼快葫蘆就炮製好了,連忙加快速度往二叔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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