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爬山還真是個體力活,一項年輕人爬不過老人,老人又爬不過小孩的運動。與年齡體力無關,全看誰的興致最高昂。
自古以來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之說,山裡的路周圍有土地的還好一些,一但脫離了大眾視線,往往是懸崖峭壁,最不及也是雜草叢生,步步為艱!
方文十五歲之前就沒出過小鎮,平時空閒基本都消耗在山林中了,這些小路走起來卻是一點難度也沒有,可看著一路小跑的兩姐妹還是有些汗顏。
半個小時後,終究還是體力不過關,兩姐妹牽著手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息,累得不輕。
方文遞上礦泉水,也自顧喝了起來,山上有泉水,卻怕是兩姐妹喝不習慣。
在外面人看來,山泉是好東西,書面上見到的描寫都是甘甜可口,可真見到了,不一定喝得下,水是好水,可水下面充滿枯枝葉和泥濘,多半還會選擇喝礦泉水來得乾淨。
「喂,你叫什麼,你怎麼都不流汗呢。」孩童有些不服氣的對著方文說道。
「思鑰,你怎麼說話又不禮貌了,要叫叔叔。」女孩拉了下孩童小聲念叨。
「好吧,大叔,你怎麼都不累呢。」孩童又問了一遍。
方文摸了摸臉,果然是大叔級別了,「你經常鍛煉,等長大了爬山就不會流汗了。」
「哦!」思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思鑰約莫七八歲,長得虎頭虎腦,圓臉蛋,睫毛很長,眼睛很大,說不出的可愛。
「還有多久到山頂呢。」女子小聲問了一句。
方文望了望,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只爬了一半。」
「才一半啊,是不是比峨眉山還要高。」思鑰懵懂的問道。
好吧,峨眉山都出來了,這是雲泥之別啊,高山和土坎的差距。
方文正要說實話,見女子衝他使著眼色,苦笑著說道:「嗯,和峨眉山差不過高。」
「好哦,那我要爬到山頂上去。」思鑰叫了一聲,掙脫開女子拉著的手,一溜的往山上跑去,也不知那裡來的體力。
方文本想追上去,可一見女子怕是體力到頂了,就停下了腳步。
「剛才謝謝你了。」女子小聲說道。
「呵呵,明白的,童話故事嘛。」方文笑了笑。
女子有一米七左右,算是很高了,穿著很休閒,臉蛋有些嬰兒肥,長睫毛,大眼睛,長髮紮在腦後,渾身上下沒多餘的裝飾,臉上連一絲粉黛也沒有,只是整個的氣質卻是有些特別。青春,憂鬱,嫵媚,清冷,羞澀,善良,竟是多種氣質重疊在一起。
方文也不上來,只是心中無法勾勒出女孩的性格脾氣,甚至連模樣也勾畫不出來,彷彿女子身上環繞著迷霧一般,這是一種相當不可思議的感覺。
「我們快些追上去吧,思鑰都跑遠了。」女子小聲提醒道。
方文笑了笑,食指彎曲放進嘴裡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過了幾個呼吸,一對鴿子就從遠處天空飛到了他的肩膀上。
「山上沒手機信號,我去追思鑰,你帶著小白,在這裡等我們下山或是讓小白帶著你找我們。」方文說完,就摸著幾顆玉米餵給了大白鴿子,然後把大白鴿給了女子。
女子撫摩著大白鴿,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你馴養的信鴿嗎?」
「呵呵,算是吧,那我就先上去了。」方文說完就跑動了起來,幾個呼吸就消失在轉角處。
大灰鴿沖天而起,引領著方文往小孩童的方向追去……
用發光的玉米粒餵養了一對鴿子不過才幾天,方文就發現鴿子越來越有靈性,雖然聽不懂他說話,卻彷彿能感覺他心中所想一般,當真奇妙,也不可思議。或許鴿子本來就有傳遞信息的本能吧。
沒一會就追上的思鑰,山上的叉路多,隔得太遠,還真不容易發現一個小孩童。
「姐姐呢。」小孩童望了望後面問道。
「我們先山上吧,你姐姐在後面慢慢上來。」方文摸了摸小孩的頭。
小孩也不生氣,只是要抱著大灰鴿,方文也就遞了過去。
半個小時左右,兩人一路小跑,終於上了山頂,大有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爽快感覺,入目處是大片大片的松林,桉樹,白樺樹,春牙樹……遠近錯落著清幽的山頭,山腳下房屋猶如呈現在畫中一般,雖然老舊卻很唯美。
「山頂上真漂亮呢。」小孩眨著大眼睛不停的打量四周,「我給姐姐打電話,叫她快上來上。」
「沒信號的,用它吧。」方文笑著指了指鴿子。
「哇哦,飛鴿傳書嗎,我在電視上見過的呢。」小孩興奮的叫道。
方文還擔心沒有筆,沒想小孩的背包裡還真有,只見小孩用鉛筆寫著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姐姐快點,我們到山頂了。」
方文也不找繩子,直接放在大灰鴿嘴裡啄著,鴿子就沖天而去。
小屁孩一邊摘著野花,不時望著天上,尋找著鴿子的身影。
過了一小會,大灰鴿回來了,還是那張紙條,不過背面寫著:「姐姐沒力氣了,在下面等你們。」
「是姐姐回的信呢,回去我寫篇作文,就叫飛鴿傳書,肯定能得第一名呢。」小孩屁興奮級了。
讓小孩不要靠近懸崖邊上,方文四處打量起來,或許是村裡人少了,也可能是剛開春不久,這山上的藥材居然很多:車前子,金錢草,勾籐,田七,甘草,馬蹄草,燈籠草,板藍根,黃花,金銀花,鬥士巴葉……
雖然都是些尋常的藥材,可是甚在是野生的,方文打算過些日子就在屋後整理出一塊藥田來。
小孩或許是喜歡上了這種用鴿子傳信的感覺了,一連寫著十幾張紙張,女子也一一回信,兩隻鴿子來回的跑,玩得不亦樂乎。
方文看了看時間,「思鑰,回去了,快到中午了。」
「好吧,可是我腳很酸,走不動了。」
方文一把提起小孩坐在他半邊肩膀上,好在他肩膀夠寬,讓小孩抱著他脖子,一手攬著,腳步飛快的往山下衝去,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不到十分鐘就能到山下。這也是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一路從土坎上跳下去。
回家楊支書家裡,好傢伙,這人還真少,連村裡很出名的大師傅都請來,專門做村裡壩壩菜的大廚,到吃飯的時候,足足擺了三桌子。
方文跟著公社幹部一桌,沒有畜牧站的領導在,甩開膀子猛吃,當真是風捲殘雲,氣吐山河,肥瘦不忌,一個人足足吃了三五個人的飯菜量。
到不是方文貪吃,完全是因為這菜是按照壩壩席面來整的,一般只有村裡人結婚,祝壽才吃得成,方文有十年沒吃過了,冷熱盤一起,總共十八個菜,吃得大汗淋漓,爽快非常。
方文注意到,黃老闆一桌子光土雞肉就整了好幾個菜:麻竹筍燒雞,黃豆燒雞,小雞燉蘑菇,雙辣爆炒雞丁,折耳根涼拌雞塊,雞肉粉條湯,還有蒸了一盆黃嫩滑口的雞蛋,說是全雞宴也不為過,看黃老闆的神色,顯然是相當滿意。
飯後就沒他什麼事,過了一會黃老闆告辭,方文也就也不跟著去鎮裡了。
「大叔,下次我來,你把信鴿賣給我好不好。」思鑰有些不捨的說道,還鄭重的和他交換了電話號碼。
好吧,和一個七歲的小孩相互留電話……
「嗯,等你下次來大叔就送你一對鴿子。」方文說著謊話,以他估計,就算養雞場能成,小孩也不可能在來這麼偏僻的山村了。
「好耶!」小屁股高興的上了車。
女子衝他歉意的笑了笑,沒說話,也跟著上了車,到此,方文都不知道女子的名字,搖了搖頭,兩人以後不會在有交際。
好吧,大部隊一走,這酒席還剩了不少,楊支書硬拉著他吃晚飯,說是反正這伙食費可以報銷的,不吃白不吃,下午大家一起打麻將什麼的樂和樂和。
方文一想,和公社幹部們打好關係也好,就留下來,尋了一桌子打牌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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