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拉闊就告別了格林和約賽夫等人,它需要重新踏上關乎於整個沙漠鳥一族命運的征程。因為時間過於倉促,這也是拉闊在約賽夫的住所停留最短的一次,而拉闊的這一次離開,可能就再也不會和約賽夫碰面。
「我們都在這個世界中存在過,並且在同樣的時間相遇,只不過我們的種族不同,目標不同而已,所以,希望你能達成你的目標。盡力就好。」約賽夫揉著自己惺忪的雙眼說道,他的情緒十分的淡然,相對於拉闊那明顯有些悲傷的狀態,約賽夫顯得並不是那麼感性。或許,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的心中也確實這樣想的話,那麼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在格林等人看來,約賽夫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在他們的心中,現實也的確是這樣。
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在哪個世界,或者是哪一個時代,人們聚在一起,最終,總是要散開的,或是異國他鄉,亦或者是生死兩隔。
格林等人在約賽夫的木屋外住了一夜,因為沒有帳篷,他們也只能夠用樹枝以及一些枯草搭成了一個帳篷,而這個帳篷,在昨天夜裡險些被約賽夫點燃,當然,他並不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的格林等人已經從臨時的帳篷中走了出來,他們知道,拉闊這一次的離開,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這也是拉闊所必須要面對的,也是整個沙漠鳥一族同樣要面對的。
「雖然我們也只不過認識了兩天的時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對你們表示最真摯的祝福。用約賽夫的話來說,就是上帝會保佑你們的,當然,我一直都覺得這個傢伙不太靠譜。所以祝你們好運。並且希望我們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拉闊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也是格林自從昨天認識這隻鳥人到現在,它說話最嚴肅的一次。
「你也是,我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你的家鄉拉闊平原。然後你告訴我們你一直都在做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格林這樣說道,他的意思是,希望拉闊可以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在拉闊平原養殖沙漠蠍。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它們也算是得到了相對的自由。
就像是拉闊昨夜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真正的自由,我們想要的。只不過是相對的自由,我們可以自己創造這些,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失敗。也只不過是眼前的事情罷了。」
雖然格林等人並不能完全瞭解它說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可以知道的是,在很多年後,當格林遇見了拉闊的兒子的時候。它也是這麼說的。
總而言之,無論這句話的意思如何。它都是作為一種信仰的力量,在拉闊父子之間傳遞。在整個沙漠鳥種族之間傳遞。真是因為拉闊的這種精神,沙漠鳥最終也是完成了拉闊的構想,它所失敗只不過是眼前的。只不過當成功來臨的時候,那個兢兢業業的沙漠鳥已經不在了。
拉闊揮別所有人,在朝陽之中展翅,它是可以飛的,但是在遇見格林等人之後沒有展示過而已。它的身材有些臃腫,因此即便是飛了起來,它在空中的姿態也並不是十分的優美,當然,對於它這樣一隻為了整個種族生存而奔波的沙漠鳥來說,這種外在的姿態,並不重要,它們需要的,正是和外在截然相反的東西。
「你們知道嗎?如果這個傢伙失敗了的話,它最終的結局是什麼嗎?」約賽夫看著拉闊漸漸變小的背影問道。
格林和其他人都同時搖了搖頭,其實他們根本連猜都沒有猜,指望著約賽夫趕快公佈答案。
「死在路上。」約賽夫回答的是很簡短,然後又補充道:「在它之前,已經有一個不幸的傢伙以這種方式死去,當然,那個死去的傢伙並沒有拉闊這麼執著。」
格林等人點了點頭,他們都沒有說什麼,誠然,現在的他們的確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們對於這個世界都是一無所知,更別說是什麼沙漠鳥一族了。
「該怎麼說呢?那些不屈於命運的人,永遠都在路上。」這是約賽夫最後對於拉闊以及整個沙漠鳥一族的概括。而格林等人卻奇怪地在他的話中,聯想到了自己。這是一句十分百搭的話,放在任何一個追逐自己目標的人身上,都是適用的。
但是讓人糾結的是,格林一行人現在連目標都跟蹤丟了,想要在這個偌大的世界中來尋找昆西,那可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
拉闊走後,格林和里昂就開始忙活著將那個簡易的草帳篷修復,因為昨夜約賽夫險些將整個帳篷付之一炬的緣故,雖然最後在那火勢還沒有,蔓延的時候,格林等人就將火撲滅了,但是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草帳篷也是受到了一些損壞。畢竟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總,他們還是需要這樣一個帳篷的。
「哦!這正是抱歉,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那個時候的我,我想你們應該可以理解。」約賽夫看著在逐漸修復帳篷的格林和里昂說道。
格林等人固然是可以瞭解的,但是他們不能理解的是,約賽夫居然在只飲用了少量酒的情況下,神經就會被酒精控制。簡單的來說,就是不勝酒力。
「這正是一塊神奇的土地。」格林這樣說道,很顯然,他表達的實在是不太準確,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塊受到詛咒的土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算得上是一塊神奇的土地。當然,這塊所謂的神奇的土地,還不如一塊普通的土地來的實在。因為在這塊土地上,種下去的東西,能不能發芽,全部要看人品。也就是說,神奇的並不是這片土地,而是小木屋旁的這條萊茵河。
格林等人很難想像,究竟在這條神奇的河流上游飄來的什麼東西,讓約賽夫成功地種出了煙草。並且在昨天夜裡,約賽夫就是在試圖點燃自己所種植的這種煙草而差點將帳篷整個點燃的。
「這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你們難道不覺得嗎。」這個時候的約賽夫已經不像是昨天夜裡那樣,現在的他已經恢復了可以精準地,並且安全地點燃煙草的能力。他將那些煙草曬乾之後,塞進自己自製的煙斗裡,煙斗的製作原理就像是那些杯子一樣。「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像過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本事,果然人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很顯然,約賽夫對於自己所製作的這些手工,還是特別滿意的。
約賽夫將煙草塞進煙斗裡,然後藉著火吸了一口。「你們要不要試試?」他這樣對格林和里昂問道。
格林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於這些可以對於自己神經造成誤導作用的東西,他都是不會嘗試的,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就算是自己願意嘗試的話,也不會在白天。
相對於格林的謝絕,里昂對於約賽夫的煙草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可是,我只有一個煙斗,要不你用我的吧。」約賽夫將自己的煙斗遞給里昂這樣說道。
里昂看著約賽夫遞過來那個還留著焦黃色煙油的煙斗,之前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情,也是瞬間消散。「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我並不是真的想要嘗試。這種東西看起來對身體很不好。如果我們的身體受到了影響,那麼接下來活著的時間就會越短。」里昂這樣瞎扯了起來。
在格林和里昂在修補草棚的時候,貝貝拉和艾米麗以及莫莉等人,這個時候正在萊茵河邊,釣魚。
「你說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美味的肉呢?我以前都沒有覺得肉有那麼好吃。」說話的是艾米麗,她坐在貝貝拉的身邊,這個時候貝貝拉的手中握著一個魚竿,當然,這個魚竿也是約賽夫手工打造出來的。在艾米麗說話的時候,貝貝拉也是趕緊伸出了一根手指,像艾米麗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因為根據約賽夫的介紹,在進行這種叫做釣魚的過程中,是不可以發出聲音的,或者說,要保持一種很安靜的狀態。
「那個傢伙說了,我們昨天吃的那種,只不過是風乾的,如果是活魚,味道會更好。」貝貝拉小聲地對艾米麗說道。正是約賽夫的這句話,也讓貝貝拉有了這個要親手釣上一條魚來的打算。畢竟美味的食物,對於貝貝拉來說,是致命的。
在貝貝拉的話落音之後,她們都沒有再說話,因為根據約賽夫的介紹,如果那個放進水中的線浮動的話,那麼就算是魚上鉤了。如果魚上鉤了,那麼就代表她們可以嘗到鮮魚的味道了。在艾米麗和貝貝拉的身邊,莫莉和庫庫也是將視線集中在了那並不乾淨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