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子何出此言?雖然這小賊意圖『輕薄』我鄭氏小姐的事是證據確鑿,不過,我們也並沒有打算要用『私刑』,我們不過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而已。教訓完畢以後,會將他送與官府法辦的…」
果然,鄭仁基在聽到房玄齡的話之後根本就不敢承認自己剛才要動用「私刑」的事了。不過,他好像也不打算就此放過蕭讓,只是說法換了一個名目而已。
「要割去舌頭,打折雙腿,這也只是『教訓』?」
蕭讓聽到鄭仁基的話冷笑著說道。
這可真夠好笑的,要是打折人家的雙腿,再割去人家的舌頭還只是「教訓」的話,那真正的私刑又該是什麼樣子的?難不成真的要把人打死才算是動手「私刑」?
「哼,你這小賊,罪大惡極,只要你一條舌頭兩條腿,那便是便宜你了!還敢在此胡言亂語?」
崔夫人在旁邊冷冷地說道。她不像鄭仁基那麼清楚隋文帝所下的聖旨,所以自然沒有那麼多忌憚。她由始至終都只是想要蕭林的那一間「醉仙樓」而已,現在眼看著事情要成功了,結果卻跑出來房玄齡這麼個破進士,你說她怎麼會有好臉色?
「夫人此言差矣,本朝律法規定,不管大刑小刑,只要動用私刑,那就將是抗旨的大罪。所以請夫人三思而行啊!」
房玄齡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說,你要動用「私刑」,我可能阻止不了,不過,事後我必定會將這條件捅出去的,到時候你鄭氏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大膽!你這是什麼話?恐嚇我嗎?你區區一進士,膽敢在此多管閒事,你就不怕我鄭氏的雷霆之怒?」
崔夫人大怒著說道。此時,她已經成為了場上的主角了。鄭仁基不是不想開口,而是感覺到,由崔夫人開口也許更好。婦人之言嘛,就算是說錯了那也是不打緊的,只要後面自己出面兜回來就好了。更何況,他在聽到崔夫人說到那「醉仙樓」的獲益竟然如此豐盛之後,他也有意把那「醉仙樓」給奪過來的,所以自然不願意就此放過蕭讓。
「夫人息怒,晚生並沒有威脅夫人的意思。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夫人三思。」
房玄齡不卑不亢地說道。他說的事關重大當然不是鄭氏動用「私刑」的事,而是「雨公子」蕭讓名聲受損的事。這一旦成真,那可將是會引起全國轟動的大事啊,所以,他說「事關重大」。
「哼!那我鄭氏的小姐,就這麼白白被人『輕薄』了?」
鄭仁基眉頭一蹙,也開口說道了。
「鄭老爺,此事尚未查實,興許只是個誤會!」
「誤會?」
崔夫人「暴怒」了,她瞪圓了眼睛厲聲道,「此事是我崔管家與一眾家奴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崔永河,你告訴這位房公子,剛才所見可曾有假?」
聽到崔夫人這麼說,崔永河馬上就準備上來把剛才的捏造的事實重複一次了。只是一旁扶著蕭讓的老書生一看到他準備開口了,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滿臉漲紅地說道了:「崔…崔管家,你可要據實而說啊…萬不可冤枉了我兒!」
他是覺得自己與崔永河是舊識,前不久又給了崔永河送了不少錢,這番風波,他多多少少應該會幫襯著點的吧。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真正謀害他的寶貝兒子的人就是這個崔永河,所以只聽他說道:「哼,我自然會據實而說,你生的這個小賊,就是個品德敗壞之人…」於是,他就將剛才污蔑蕭讓的話又重說了一遍。
聽他說完,蕭林的臉色都發白了,鬚髮賁張地說道:「崔永河,你血口噴人,我…我兒絕不是此等卑鄙小人!絕…絕不是…」
「哼,怎地?還不死心?當時在場的家奴足有二三十人,要不要一個一個找上來與你對質?」
崔夫人冷笑著說道。此事確實對蕭讓很不利,就算是報到官府去審判,崔夫人也有自信肯定會贏下來的,只是這麼一來的話,她就得不到「醉仙樓」了而已。
「這…」
聽到崔夫人這麼說,房玄齡也為難了。他是沒有想到,證據會對蕭讓這麼的不利。原本他以為只是一兩個人胡言指證蕭讓而已,這麼一來的話,蕭讓想洗刷自己的罪名應該是不難的,因為到時候大可以說此人是設計誣陷的,可是有二三十個人證,那可就難了。總不能是二三十人同時誣陷你吧?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房玄齡覺得為難,蕭讓倒是冷冷地開口說道了。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恐怕都是沒有用的,所以乾脆就不解釋了。因為當時的場景確實是有夠「詭異」的,他就躺在鄭清韻身邊,而鄭清韻身上的衣服是被撕得七凌八落的,不管和誰對質,估計都是有口說不清的。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鄭清韻醒來之後親自來證明他並沒有做那小人之舉。不過鄭清韻吃了大量的蒙汗藥,此時正是暈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一時半會恐怕是醒不過來了。
「大膽!你是說我鄭氏誣陷你嗎?牙尖嘴利的小賊!來人啊,給我掌嘴!」
聽到崔夫人這麼說,蕭林頓時急了,他「撲通」地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說道:「不!夫人饒命啊,饒命啊!」沒辦法,在他的心裡,蕭讓就是他的心肝寶貝啊,他哪可能讓他受到傷害?就算只是幾個耳光也不行,所以一時情急之下,他就跪下去了。
「爹,你幹什麼?快起來。」
看到那老書生就這麼跪下去了,蕭讓心裡也很無奈,可是他也明白,這是愛之切,所以才急之切的,否則的話,讀書人講究「天地君親師」,如何能跪她一個婦人?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心裡對這鄭氏的憎恨更甚了,陷害自己倒也罷了,現在竟然逼得自己的父親下跪,這可就真的是不可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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