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長孫晟要見自己,到底是何事?…」
蕭讓直到放學的時候,心裡還是不解。他本來以為,知道了這長孫大人的身份,大概就能猜到他要見自己的目的的了,可是沒有想到的,知道了以後,他反倒更加地迷茫了!因為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他自己和長孫晟是根本不曾會面的。不僅如此,要是鄭清韻不說的話,他更是連知道都不知道長孫晟就在這洛陽城裡。
「難道是房大哥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長孫晟了?」
回城的路上,蕭讓只能是這麼猜想了。否則的話,這事是根本說不通的!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些頭痛了,沒錯,他確實就是別人口中的那天才神童「雨公子」,可是這「雨公子」卻是不是他想當的,而現在一旦被長孫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以後再想隱姓埋名地好好唸書,恐怕就是不可能了。
「少爺,明天您不來這學舍了吧?」
車上,丫環黛邊為蕭讓捶著肩膀邊問道。
「來!怎麼不來?」
蕭讓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說道。
「可是房公子來信不是說,請少爺這幾日不要出門嗎?長孫大人要見你!」
「哦,是這事!沒關係,去學堂不算是出門…」
蕭讓的理論讓黛兒很無語,去學堂不算是出門?要知道,這學堂可不是在洛陽城內的,就算是坐著驢車,早上出門,晚上也要幾乎天黑才能回到城裡,到那個時候,他還怎麼去見得那長孫晟?總不能是深更半夜的還要上門拜訪吧?
「好了,好了!黛兒,這事不必多言了,房大哥日後若是回來了,你就據實告訴他也就是了!」
蕭讓搖了搖手說道。黛兒哪裡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他是根本就不想去見這長孫晟的,所以才故意如常到學舍去上課。而黛兒如今除了每天接他上下學,已經不會專門候在田莊外等著他了,所以房玄齡要是回來,讓她帶話給他倒是很合適。
*******************************
又兩天時間過去了,正當崔永河父親打算實施那個陰險的計劃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計劃也不得不暫時擱止了,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安遠堂洛陽分堂的當家人鄭仁基。
「夫人,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崔永河在後堂見到崔夫人的時候,滿臉不甘地問道。
「不!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就算不為那『醉仙樓』,單是那小賊竟敢污辱我滎陽鄭氏,此事就不能算了!」
崔永河就知道,自己的這「小姐」是不可能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個上位的機會的。只是現在鄭仁基回來了,他們的計劃還能如期進行嗎?
「嗯,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老爺若是知道了清韻小姐受辱,怕是比我等都要更加惱怒,畢竟這清韻小姐可是七房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的,真要出了什麼事,他也沒有辦法向七房交待!」
良久以後,崔夫人才開口這麼說道。聽到她這麼一說,崔永河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的話,那這計劃應該是能夠按照原定計劃進行下去了,唯一可能出現意外的就是到時那小賊當場喊冤的情況。不過,這個影響恐怕也不大,因為到時候肯定是會人贓俱獲的,再加上鄭清韻沒法為她作證,他張讓就是有口也莫辨的。
……
崔夫人與崔永河在後堂密謀陷害蕭讓的過程暫時不提,現在把目光轉回前院,此時這安遠堂洛陽分堂的當家人鄭仁基正坐在堂上見客。此人說起來,蕭林倒是認識,因為那竟然是蘭陵蕭氏蕭琮一脈的子弟蕭銓。蕭銓自然非嫡系子孫,否則的話,此時他也應該跟隨蕭琮在大興城裡「享福」了。——其實就是軟禁,開皇五年,也就是公元585,西梁帝蕭巋已經卒於國都江陵了。隨後其子蕭琮即位,為惠宗靖皇帝,不過很快,隋文帝楊堅在江陵設立江陵總管,主要職責就是監視蕭琮的行為。可以說,從這一時刻起,蕭琮幾乎就過著被軟禁的生活了。到了587年,隋文帝更是直接徵召蕭琮入朝,最後廢除西梁國,蕭琮被廢為莒國公,「囚」於大興城。
「鄭兄,此行可有收穫?」
堂上,蕭銓開口問鄭仁基道。
「唉,有負所托啊,為兄此行並沒有找到『雨公子』父子…」
鄭仁基歎息了一聲說道。原來,他這一趟外出,就是同在洛陽的蕭銓收到消息,說是洛陽附近的一座小城裡發現一對書生父子,特徵與那傳說中的「雨公子」父子頗為相似,於是蕭銓急急忙忙地跑來找他請他往那小城跑一趟的。不過,他這一次,倒是把那小城幾乎翻了個遍,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雨公子」父子,反倒是那無關緊要的窮苦書生找到了許多。
「哦!這可如何是好?想我蘭陵蕭氏與你滎陽鄭氏都是屹立中原幾百年的大家,想不到今日為了這『雨公子』,卻是弄得焦頭爛額的!再這樣下去,可真不知道會出現何種後果…」蕭銓也歎息著說道。
這事估計蕭讓自己都沒有想到,如今想要找到他這「雨公子」的可不僅僅只有滎陽鄭氏,還有那曾經將他們祖孫三人掃地出門的蘭陵蕭氏。
說起這蘭陵蕭氏尋找他們父子的原因,其實和滎陽鄭氏基本相同,就是因為「雨公子」的名聲太響了,再加上他竟然引起了晉王楊廣的注意,所以他們都想把蕭讓父子重新找回自己的家族來,以便借上揚廣的勢,因為他們可都不曾忘記,這蕭讓的爺爺張軻,不僅是晉王妃的舅舅,更是對她有養育之恩的,他們一旦相認,蕭氏父子馬上就會成為晉王楊廣身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