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歸昌公請您過去一趟…」
「嗯。雨公子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蘭陵縣城幾乎都被我們翻遍了,可是並沒有找到雨公子的蹤跡…」
……
這裡是滎陽城裡鄭氏七房的大宅,此時,鄭昱宗的三兒子鄭頡正在向他匯報著最近這段日子來鄭氏族人尋找雨公子蕭讓的情況。結果聽到鄭頡說至今還是沒有任何收穫,他就歎氣說道了:「看來,他是沒有回蘭陵啊,唉…」
看到鄭昱宗情緒有些低落,鄭頡就勸他道了:「父親,您不必著急,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我們鄭氏並沒有悔婚,他雨公子還是我們鄭氏的女婿,日後,只要他露面,就定然還是會回到我們鄭氏中來的…」
「嗯,此事容後再議吧,為父先去見歸昌公,你再多派些人手,沿各路去尋找,務必要找到雨公子…」
「是,父親。」
鄭頡領命,馬上就去了。只剩下鄭昱宗看著眼前的茅房,心裡一陣煩燥。原來,此地正是蕭氏父子前面住過的那間茅房,不過,此時茅房內早已不見了那些破舊不堪的佈置,取而代之的都是些極為文雅的物件,像什麼文房四寶啊、山水畫卷啊等等等等,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雖然還是簡陋,可是卻多了一份書香雅氣,配上雨公子的身份,正好合適。
「唉,雨公子啊雨公子,你究竟在何處?草廬已結,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鄭氏的這台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鄭昱宗在心裡又苦悶地歎了一口氣,最後才轉身準備去見鄭善願。
……
時間回拔到幾天前的岳山古寺。
當天午時,當鄭氏抬著牌匾到達岳山古寺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已經跟著足足兩千多人了。這其中有他們鄭氏的族人,有各大書院的學生,更有滎陽縣城數不清的普通百姓。他們這麼多人加在一起風塵僕僕地趕來,那聲勢自然是非凡的,守門的僧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是強人打劫呢,於是嚇得連滾帶爬地跑進去通報主持。
「什麼?此事當真?!!」
那老和尚聽到守門僧人這麼稟報,他的心裡也驚啊,這是什麼樣的強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聚眾打劫?而且打劫的還是供奉著神靈的寺廟?這簡直是膽大包天嘛,於是他連忙點齊了全寺稍會武藝的和尚,拿著燒火棍就迎出寺門了。
「各位施主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出了寺門,老主持才發現來的根本不是強人,而是滎陽城裡的鄭氏族人,還有縣令大人。這兩位都不可輕易得罪啊,所以連忙上前見禮道。
「方丈大師,是這樣的,我等此次前來是為了要給雨公子住過的荷院送匾來了,另外,鄙人打算重修岳山古寺,以表達我等對雨公子的敬仰之情,你看如何?…」作為鄭氏的族長,鄭善願很自然地出來回答老主持的問題。只是,他的這一番話又讓岳山寺的老主持糊塗了,「荷院」?這是哪裡的院落?怎麼自己沒有聽說過?
「如此,甚好,甚好!」
經過鄭善願的一番解釋之後,老和尚才明白,原來所謂的「荷園」,也就是雨公子蕭讓曾經住過的那個破舊院落,鄭善願根本沒有詢問過他的意思,就已經把它的名字給定下來了,所依據的正是雨公子蕭讓留下來的那首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不過,對於此種無禮的舉動,老和尚卻也絲毫沒有在意。至於原因嘛,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他自己也是很同意「荷院」這個名字的。另外,人家鄭氏還說了,要幫忙重修岳山古寺啊,這是他以前求都求不來的事情,所以哪裡還會有什麼意見?
「好,方丈大師,此處的工程就交由您來監管了。我等就先行回轉了…」
得到老和尚的同意以後,鄭善願並沒有多呆。不過,在這之前,他卻為「荷園」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冠名儀式,跟著他來的大部份人都親眼見證了他親手拿著那塊金光閃閃的大匾掛上院門口的情景。牌匾掛上以後,他又帶領鄭氏的眾人進去圍著那一眼山泉轉了一圈,最後再在山泉旁邊觀摩了一陣石碑上的《小池》以後,這才帶著族人離開了岳山古寺。
「聽說了嗎?昨天,鄭氏為雨公子住過的荷院加了大匾了…」
「嘿,這算什麼?我這裡還有更猛的『料』,聽說啊,當日雨公子之所以能在鄭昱宗的壽宴上大放異彩,那就是人家鄭氏在後面支持的…」
「什麼?這不可能吧?不是說鄭氏對雨公子父子極差,讓他們住茅房,所以雨公子當天是去退婚的嗎?」
「嘿,你知道什麼?我聽說,那間茅房是雨公子自己要求住的,因為那裡清靜,適合做學問。另外,當天雨公子退婚固然是真的,可是鄭氏卻是沒有答應的,所以雨公子和鄭氏的還是親家,只是婚期推遲了而已…」
「咦?這是為何?那倒是雨公子的不對了?…」
「也不是。我聽說,雨公子之所以想退婚,只是因為醉心學問,所以無暇他顧而已。鄭氏知道了雨公子的想法以後,不僅沒有責怪他,還極度的讚賞,最後為了支持雨公子的決定,所以就把婚期推遲了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雨公子倒是真專注,也難怪他會有這麼大的學問。」
「嘿嘿,那是,那是…」
……
鄭氏為「荷院」加匾的第二天,這樣的傳聞就在滎陽縣的大街小巷中傳揚開來了,沒幾天,前面一邊倒的輿論就徹底反轉了過來,人們不再譴責鄭氏了,反而是支持起他們來了。而雨公子的聲望也更加高漲,只是這麼一來,雨公子的去向就顯得更加地撲朔迷離起來了。因為鄭氏已經說了,雨公子自那天以後,是已經和他的父親遊學去了,至於什麼時候會回轉,他們鄭氏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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