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以亞格拉迪斯的造物而言,你的話真是讓我愉悅。不過爬蟲,有一點你搞錯了,我對統治星球什麼的不感興趣,那是你們人類才會玩的遊戲。」半空上,那片濃密的雲霧裡朝安德烈的腦海中傳達著這樣的言語:「我要做的,是清理這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你們作為亞格拉迪斯的造物,死得越多,對於他而言力量便消耗得越多。特別是你們人類,亞格拉迪斯在你們身上花費了不少的精力。把你們滅絕,對他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到時我將會撕破他的防禦,奪走星球的能量,補全自己,然後離開這顆該死的、骯髒的行星!」
安德烈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似乎普羅休斯的想法和他所預料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心理上的巨大落差直接表現在了臉上,讓那片雲霧中的電蛇翻滾得更厲害了。
「你這個表情真是太完美了,有趣的爬蟲,不遠千里跑來自投羅網。對於你如此愚蠢的行為,我都忍不住想獎賞你了。這樣吧,我可以不殺你,就讓你成為我其中一名將軍吧?」普羅休斯的聲音在安德烈的腦海中轟隆迴盪:「當然你可以拒絕,只是我不會聽取任何否定的聲音。如果你打算拒絕,那麼就極力反抗,極力取悅我吧……」
一團電光炸開,閃耀的電斑裡,一道雲柱探了下來。旋轉著往安德烈捲來,安德烈突然歎了口氣說:「知道嗎?凱撒那傢伙說過我這個人不適合演戲,看來的確如此,我還真是扮演了一個無比糟糕的角色。那麼現在,請原諒我要做回自己了。」
「我這些年研究了不少東西。人類,異變獸,無序者,異族,能力者……」安德烈突然露出一絲微笑:「可有一種還沒曾研究過,那就是星球意志。不介意的話,我想從你身上撕下一點碎片來,僅此而已。」
「該死的爬蟲,你竟然想研究我?」普羅休斯震怒了,聲音最終化成了滾滾雷音,當然,安德烈明智地選擇和普羅休斯斷開聯繫,否則得給它吼成聾子。
雲柱加速,變卷為刺,如同一根連天接地的灰色雲槍朝安德烈捅來。顯然普羅休斯改變了主意,決定撕碎這個大膽狂妄的傢伙。安德烈身後光翼展開,每根翎羽都熊熊燃燒起來,十二階的力量全開,升騰的能量光氣照亮了他那張瘋狂的臉。
「給我碎吧!」安德烈大吼,背後光翼朝前合攏,翼尖相接的一點,無數的螢光自虛空浮現,再不斷凝聚集中。最後光芒閃爍,一道直徑達兩米的耀眼光束凜然轟射,巨大的後座力推得安德烈整個人也不由往後漸漸滑退。地底空間氣浪轟然往兩邊排開,猶如在安德烈的腳邊展開一雙灰白色的翅膀!
光束轟進了雲槍裡,將普羅休斯的雲霧盡皆盪開,化成飄繞在能量洪流周圍的斷續煙帶。雲團中驟然劈下一道道湛藍電光,擊打在光束上,整個地底世界綻放奪目強光。光芒裡,一個黑點迅速斜掠而上,跟著在爆炸和連綿燃燒的火雲裡,響起普羅休斯的怒吼和安德烈的嘶叫。
能量的對沖在雲團中不斷出現,安德烈的光翼以前所末有的程度燃燒著,簡直就像一把燒得通紅的刀子,在普羅休斯那如同雲霧般的身體中飛掠著,留著道道火紅的痕跡。往往這些火帶掠過,下一刻便是沿著火帶而產生的連綿爆炸!
爆炸的火光在雲霧中閃現不斷,能量的衝擊會湮滅這些霧體,那是對普羅休斯確實的傷害。只是普羅休斯的身體是如此龐大,這樣的耗損對它來來實在是九牛一毛。反觀安德烈,看似佔據上風,可事實上那背後一對光翼的亮度卻在不斷下降。
普羅休斯的體內不斷生成著腐蝕性的酸雨,這些酸雨會侵蝕著安德烈的身體,其烈度是硫酸的百倍!安德烈不得不給自己套上層層疊疊的防禦力場,可哪怕是這樣,無處不在的強酸迅速消耗著他的能量。
這時,一些雲團湧動,然後形成只只拳頭大小的雲獸。這些雲獸沒有四肢,形體有如水蛭,它們大大小小足有千上萬之多,飛快地朝安德烈游動過來。每隻雲獸的體內,皆是一團熾烈的電光。那是它們的核心,同時,也是它們殺敵的利器。
其中一隻雲獸貼上安德烈的時候,立刻綻放奪目強光,強烈的爆炸讓安德烈悶哼一聲,震得他左右搖擺。而此刻,更多的雲獸正飛掠而至。它們就像人體內的免疫細胞,而安德烈則是外來的入侵者,於是一場戰鬥避不可免地發生了。
安德烈突然改變軌跡,垂直地往上空飛去,同時背後光翼射出道道光束,如同機關鎗般連續發射,生生在普羅休斯的雲層上空撕開了一道口子。安德烈忽的飛出,逕直脫離了天守閣的廢墟缺口。當他飛出來後,整個琉島出現劇烈的震動,島嶼所在的海面掀起了惡浪,道道裂痕出現在海島的地面上。每道裂痕下都迸發出赤紅色的火光,終於,琉島在轟然爆炸中四分五裂,一大團漆黑的雲霧則激噴而出,搶在安德烈之前撞進了籠罩著亞寧群島的龐大電磁雲中。那幾如隨地般巨大的電磁雲裡雷光閃爍,無以數計的電流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六片稜形的巨大光斑,如同六隻眼睛般俯視著大地。
一股讓人窒息的威壓在電磁雲中出現,安德烈始知,這才是真正的普羅休斯。而剛才位於琉島地底下的,不過是普羅休斯的一段意志末梢罷了。瘋狂如他,也不由皺起了眉頭,畢竟懸浮在半空的安德烈,比起覆蓋了整個群島鈕帶的電磁雲團來說,是連一顆石頭也算不上的緲小存在。
腳下,琉島在火光中漸漸沉入海底,海面捲起了千濤萬浪。哪怕沉入海中,也不時可以看到爆炸的火光和電雲。安德烈環視一周,知道自己再無退路,只得深吸口氣,咬牙往天空的電磁雲飛去。雲團裡,響起轟隆的雷暴聲,讓人恐怖的毀滅性能量在雲團中醞釀著。
眨眼間,安德烈已經衝進了雲團裡。
雲團一陣翻滾,片片電斑在雲團中閃爍著。每一秒鐘,安德烈都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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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超過千萬伏特電流的考驗,他像是撞進了一片電海中,極電的浪濤隨時可能將他淹沒。然而最恐怖的還不是那些超過千萬伏特的超強電流,而是看似無害,如同點綴著電海的球型閃電!
這些閃電球皆呈電漿狀態,它們一旦接近安德烈就會爆炸,鋪呈擴散開來的電漿體會產生致命的破壞。短短的30秒,卻讓安德烈體會到一生也未曾感受到的漫長。當他衝出雲團時,腳下雲霧急湧,跟著一道粗大的雲柱沖天而起,前端開裂,有如惡龍的嘴巴般朝安德烈咬去。
安德烈雖不斷加速,筆直爬升,可最終還是被雲柱追上,將他吞噬進雲團裡。但片刻之後,雲柱的前端突然膨脹、爆炸,迸射的光芒和火焰裡,安德烈再一次衝了出來。這次,他順利地逃走,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有如流星般的焰尾。
雲柱回落,沒入雲團裡,那籠罩著海面的雲團中激電四起,如同普羅休斯正宣洩著自己的憤怒。
安德烈瞬息遠去,這位阿斯摩的猛人前所末有的狼狽。不但紫發給燒掉了大半,且全身皮膚出現不同面積的焦黑,在那些焦碳下的皮膚裂隙中,還不時跳躍著電火。可安德烈卻滿臉笑容,即使不時咳出一口混合著藍色螢光的污血,他依舊笑著。
他一手緊握,在那手掌中,一團漆黑的雲霧正不斷衝擊著束縛著它的力場。
那是普羅休斯的一點碎片!
飛離亞寧群島上千海里之後,安德烈收斂所有氣息降落到一座孤島上。找了個隱蔽的山河鑽了進去,他悶聲不吭地將掌心裡那團小小的霧體塞進了嘴巴裡,然後用力嚥下。
「讓我看看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星球意志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解析出其中的秘密,我將成為最完美的生命!」
山洞裡響起安德烈壓抑的笑聲,而在亞寧群島上,龐大的電磁雲中卻雷聲不斷。那籠罩著亞寧群島已經很久的漆黑雲團終於開始移動了,它的雲鋒所指,正是東大陸的所在!
當普羅休斯開始移動的時候,位於東大陸上,原先伊朗的基地薩瓦哈爾,以及韓國的富川城開始湧出大量的衝鋒蟲。從空中看去,這兩支蟲軍就像黑色的浪潮般淹沒了地面,在大量的衝鋒蟲湧出生產基地之後,披掛著黑色鱗甲,足有戰車那麼大小的鐵甲獸也加入了黑潮的行列。
這些戰爭巨獸的數量比起衝鋒蟲而言簡直少得可憐,三千來只鐵甲獸行走於蟲軍裡,就像從海面上偶爾浮起的幾塊礁石。
這時,一片片黑雲從兩個生產基地升了起來,它們中響起讓人頭皮發麻的振翼聲。原來這些黑雲,卻是首尾長近一米的巨蜂。猛毒巨蜂是普羅休斯這支黑色軍團中第一種飛行單位,它們在腹部有著鼓漲的毒囊,能夠尾部噴濺毒液。同時,這些巨蜂的顎牙也足以撕開2厘米厚的鋼板。
猛毒巨蜂的數量依舊比不上衝鋒蟲,卻是鐵甲獸的十倍!這些生物兵器是兩個生產基地近大半個月來的積蓄,如今傾巢而出,在大地上描繪出兩道漆黑的兵鋒。兩道鋒線最終匯合成了一股,箭頭直指一個方向。
蘇伊大裂谷!
東亞聯盟在那裡布下重軍,扼守著這個通往聯盟腹地的咽喉關卡,非但聯盟傾盡全力,就連一向與之為敵的秦也派出大量的兵馬支援。在以印度大君阿法爾為首的軍隊鎮守之下,普羅休斯雖調動著軍隊對這個關卡發動無休止的戰爭,可大裂谷卻奇跡般地挺了過來。
如今普羅休斯已經沒有耐心,它發動了所有軍隊,打算一舉攻破大裂谷,入主聯盟腹地。侵佔資源,壯大自己的軍隊,再揮軍南下,跨越無盡山脈和飲馬平原,將這片大陸剩下的人類盡數抹去。
絕望的風暴正在途中,而真正的風暴則降臨在聯盟城市白哥尼裡。
狂風暴雨正肆虐著這個城市,冰冷的輻射雲籠罩著城市的每個角落。在這樣的天氣中,沒有人願意上街,於是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行駛在雨中,便顯得有那麼的另類。但如果有人看到車門上印著阿法爾的徽章時又會釋然,在面對從海上而來的可怕敵人襲擊下,印度大君阿法爾幾乎長駐在大裂谷的前線指揮所裡。
在必要的時候,他甚至會親自上陣殺敵。從入侵者出現以來,阿法爾以他的戰略手法和頂尖強者的實力,成為了聯盟的精神支柱。大君既要忙於戰事,還得抽出時間處理俗務。只有偶爾空閒的時候,才會回到白哥尼看望自己的家人。每次回來,幾乎都是深夜,然後在翌日一早又會悄然離去。
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大君的座駕會出現在夜雨之中並不稀奇。
汽車最終停在一處充滿印度風格的建築前,它由鐘樓、尖塔、主樓等構成一個建築主體,採用灰白的原石所砌,哪怕是在白哥尼這充斥著各種建築風格的城市裡也顯得獨樹一幟。這是大君的府邸,阿法爾從汽車裡下來,看到大廳裡還亮著的燈光時,哪怕是在這寒冷的雨夜裡,也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湧過。
對他來說,家人很重要,他們是這個時代裡唯一值得守護的事物。
衛兵撐起了雨傘,遮著大君走上了原石砌成的台階,經過鮮紅的地毯,最終進入大廳。當大廳的門合攏,擋住了外間的風雨。一個漂亮的印度女性上前給大君脫掉了長衣,她是大君的妻子卡琳娜,同時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孩子們呢?」阿法爾問道,同時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他擦拭著臉和手,一雙眼睛中毫無睡意。
卡琳娜微笑道:「羅伊和喬馬已經睡著了,莎娜這孩子還堅持要等你回來。你好像答應過她,要給她講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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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阿法爾笑道:「還真是,要不是發生這種事的話……」
說到這裡,夫妻倆的臉色同時一黯。卡琳娜靠在阿法爾的胸口說:「老實告訴我,我們還有希望嗎?」
阿法爾默然無言,良久,才輕歎一聲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因為在我的身後是你和孩子們,我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
「要是莫達斯在就好了,他可以幫你分擔。」卡琳娜頓了頓,又說:「抱歉,我不該提起他。」
「沒關係,莫達斯是我的兄弟。我總覺得他還沒死……」阿法爾拍了拍妻子的粉背道:「好了,我去看看莎娜,她該睡覺了。」
「去吧。」妻子溫柔地推開了他。
經過一道迴廊,阿法爾敲開了女兒莎娜的房門。已經八歲的莎娜看到阿法爾,高興地跳了起來,然後一頭撞進父親的懷抱裡。
「讓我看看,嗯,我的小莎娜又變漂亮了。」阿法爾將女兒抱了起來,讓她在半空轉了一圈。
小女孩發出「咯咯」的笑聲,然後摸著阿法爾的鬍子說:「你的鬍子變長了。」
「再長也沒有莎娜的頭髮長。」
莎娜開心地笑著,阿法爾說:「來,讓爸爸給你講個故事。」
「好哩,我要聽爸爸打仗的故事。」
「打仗有什麼好說的。」阿法爾搖頭道:「女孩子嘛,就應該聽公主和王子的故事。」
把女兒放到床上,阿法爾靠著床坐在一邊。莎娜緊緊抱住父親的腰,像生怕他突然離開一樣。阿法爾溺愛地拍了拍她的小臉,輕聲道:「很久很久以前,在古老的尼羅河裡住著一條惡蛇,它經常到岸邊吞食人和動物,美麗善良的印度公主聽說這件事後,決定去勸說這條蛇不要再吃人了……」
橘黃色的燈光下,房間顯得如此溫馨。任誰也沒想到,在戰場上勇猛拚殺的印度大君能夠像現在這樣讓女兒依偎著,用富帶情感的語調敘說著一個古老的故事。當故事講完,阿法爾才發現女兒早已睡著。他微微一笑,輕輕地把女兒的手拿開,並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睡吧,孩子。爸爸保證,絕對不會讓那些骯髒的東西傷害到你還有其它人。」
阿法爾又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這才從床上下來。此時,門輕輕打開,妻子卡琳娜一臉緊張地說道:「你必須去看看……莫達斯,莫達斯回來了!」
「什麼?」阿法爾渾身一震。
印度大君連忙走出了房間,在妻子卡琳娜的陪伴下往大廳走去,阿法爾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不大好,他受了傷。幾乎是暈倒在大門前,是警衛發生了他,現在正在做急救處理。」卡琳娜急急道。
當阿法爾走進大廳時,便聞到一股血腥味,這使他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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