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克!」
「啊,他已經來了。」
「糟糕,看樣子不會想在這兒就打一架吧?」
海盜們紛紛猜測,一個高瘦的男人陰沉著臉走進了露天酒吧裡。零明顯感覺到,辛德瑞拉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皮膚一緊,顯是心中緊張。零心下奇怪,朝這個男人打量過去。
他的體型又瘦又高,手腳頗長,指節粗糙。那面貌平平的臉孔上劃有一道標誌性的傷疤,也不知道何人所賜。眼睛泛著濁黃,初看暗淡無光。可細觀之下,會發現那瞳孔內閃爍著極難察覺的精光。穿著十分普通的寬鬆布衣褲,也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衣服,衣服上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裂損。
只在身體一些比較重要的位置接縫著軟皮墊甲,只是這些皮甲的表面已經磨損,有的甚至開裂。男人身上唯一像樣點的是身後的淺綠色短披風,那護頸上嵌著不知道什麼野獸的黃色鬃毛。從披風下伸出三根長矛呈扇形一般分開,這點和辛德瑞拉船上的尤里卡有點像,所不同的是,這男人在腰後、腰側、大腿以及其它地方都裝備著或明或暗的武器。
看上去,男人簡直就像一個移動的冷兵器倉庫。從他的氣質來說,更像是流浪的武士。不過零聽辛德瑞拉描述過其它三個大海盜的形象,所以他知道眼前這個來到兩人跟前的男人其實是虎克船長。
虎克看也沒看零,只筆直地注視著辛德瑞拉,用其它人聽著莫名其妙的語氣說:「告訴我,為什麼?」
辛德瑞拉低下了頭,似乎不想回答虎克的問題。
虎克突然伸手捉住她的肩膀說:「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帶你走。」
辛德瑞拉突然全身一震,抬起頭冷冷道:「放手!要不然別怪我出手。」
她語氣雖冷,手掌卻輕輕顫抖著。零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故事。他心裡暗歎一聲,站起來道:「虎克船長」
虎克頭也不抬,全身迸發出一股威勢沖零而去:「這不關你的事!」
零給他的威勢沖得頭髮飛揚,而身後連續幾個海盜直接給虎克震暈。零眼神一寒,右眼瞳孔中燃起幽幽金焰。頓時從他身上也發出一股凜然威勢,毫不相讓地朝虎克撞去。虎克這才訝然轉身,兩人的威勢已經撞到一起。空氣中響起一陣霹靂般的爆響,高階強者的威勢相撞生成**衝擊氣流掀翻了好幾張桌子,三人附近的普通海盜整整躺下了一圈。
「不要讓我再重複,放開她!」零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銳劍直直向虎克刺去。
虎克心中一凜,收手按到腰側的劍柄上,微微拔出小半劍身才堪堪抵住零這第二波威勢的衝擊。這次沒有發生詭異的碰撞,只是兩人同時身體輕輕晃了晃,便如同沒事人似的。可虎克知道自己小輸一場,因為零只是單靠眼神便凝聚成無儔氣勢,而他卻要借長劍助其聲威才堪堪抵住。
兩相比較下,他實是弱了一分。
「我知道是你是誰,虎克船長的威名在這大海上如雷貫耳。同時我也尊敬你是一位優秀的武器大師,那可以熟悉掌握每樣兵器的特性並將之發揮至極致的能力讓我敬佩。可現在,你的手放在不該放的位置。辛德瑞拉是我的女人,若你冒犯她,我不介意立刻向你提出挑戰!」
辛德瑞拉微感驚訝,她看著零。此刻的零鋒芒畢露,就像一把出鞘的銳劍,這和她所認識的那個謙遜低調,但關鍵時刻卻一鳴驚人的男人相去甚遠。但無可否認,這一刻的零意氣風發,昂然無懼一切挑戰的氣魄讓人著迷。
虎克冷哼一聲,他縱橫大海近十年,又何懼挑戰。當下腰側長劍又出鞘半寸,便要以自己的行動來回應零的話。
其它海盜見勢不妙,個個退開。便在這等劍拔弩張的時候,另一股粗暴的威勢在他兩人身後出現,x先生站起來緩緩轉身,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道:「那邊的兩個小鬼,不要隨便在我的地盤上打架!要打的話,明天到海神角鬥場上打個夠!可現在如果誰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下形勢立刻變得複雜起來,虎克看了看x,又看向辛德瑞拉。正想不顧一切出手時,肩頭一沉,卻給人按實。
有高大的陰影籠罩了虎克也掩蓋了零,在虎克的身後,悄然出現一座巨大的肉山。那是個戴著奇怪帽子,上身**露出層層肥肉的大漢。他臉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對虎克道:「老弟,x先生是我們都敬重的人。要是你不給他這個面子的話,那麼很抱歉,我恐怕得插一手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大膽的海盜在旁邊圍觀,現在這大肉山一出現,所有海盜都不敢再看熱鬧下去。
「蠻山!他果然也來了。」
「快走快走,如果連蠻山也動手的話,把這裡夷為平地也不為過。」
維持到現在的三股氣勢中,零最先收回自己的氣息。他攤手道:「我尊敬x先生,以及蠻山船長。虎克船長,明天角鬥場見吧。」
說完,拍拍辛德瑞拉的手。後者輕歎,站了起來,跟在零身後離開了酒吧。
虎克臉色一黯,收回了劍對x先生簡單說了聲「抱歉」,便從相反的方向離去。倒是蠻山哈哈一笑坐到地上,他身體肥胖,酒吧可沒有他合適的椅子。x看向他,眉頭揚起來說:「看你那高興的樣子,恐怕又有哪艘軍艦倒霉了吧?」
「放心哦,x先生。我可是盡量沒動第十團的船隻,你是不是該請我喝一杯。」蠻山拍了拍肚子,震起層層肉浪。
x先生轉身道:「那些事情已經跟我沒關係了,隨你們愛怎麼做。何況,當年的那些傢伙,現在恐怕已經不在第十團裡了吧。」
然後又對服務生說:「去地窖裡拿一桶威爾斯酒給他混蛋!」
「哇,太感謝了x先生,不枉我替你解圍。」蠻山高興地說道。
x卻沒理會他,繼續自己的砌牆大業。
看著酒吧那邊開始活躍起來的氣氛,零說道:「x先生看上去挺不簡單啊,不像只是開酒吧的老闆吧。」
「他當然不簡單,可以說,他是我們的教父!」
「教父?」
「是啊。」辛德瑞拉輕聲道:「x先生,其實是碩果僅存的初代海盜,是最先馳騁在大海上的男人。我們很多知識都是他傳授的,對所有海盜來說,他就是我們的教父。而且,他以前是聖印騎士團第十分團的團長!」
零訝異,道:「他竟然是騎士團的團長?這麼說,他背叛了騎士團?」
「也不能這麼說吧。據我所知,當年索隆發起政變的時候,x先生是屬於擁護教皇那一系的人物。可惜最後失勢,索隆獨攬大權,第一時間殺光了x先生的妻兒。x先生拚命逃了出來並做了海盜,發誓要向索隆報仇。」
「還真是一個厲害的老爺子。」零感歎道。
辛德瑞拉突然晃到他眼前,低頭道:「你想問的不是這些吧?」
零一呆,隨後笑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誰都有一兩個秘密不是?」
「也談不上什麼秘密,至少蠻山那些傢伙都知道。是啦,虎克一直有追求我。甚至有一次為了得到我向我提出挑戰,不過我打贏他就是了,只是沒人知道結果。」辛德瑞拉咬唇道:「我承認,他是一個特別的男人。但現在,我已經讓你」
話沒說完,辛德瑞拉忽感腰身被零一攬,然後貼到了他身上。零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嘴巴,接著一陣熱吻中,辛德瑞拉呼吸急促,眼神迷離。
良久,唇分。零輕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在魅力這點上,我還是有點自信的。」
辛德瑞拉笑了起來:「你們男人在說到這種事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自信心膨脹。」
「那倒不是,只是我比虎克那傢伙先知道了你身體和心中的秘密罷了。」在辛德瑞拉耳珠上輕輕一吻,零笑道。
辛德瑞拉渾身一軟,突然抱緊零狠狠道:「我要!這次不准給老娘玩虛的。」
看來她對上次讓零用精神力進行了一次另類的「入侵」耿耿於懷,零點頭道:「遵命,大姐這邊請。」
聽他用海盜船上那些下屬的語氣叫自己,辛德瑞拉哈哈笑了起來,拉著零向海島上的旅館走去。在他兩人離開後,一道身影閃現,出現在他們剛才呆過的地方。虎克握緊了拳頭,輕聲道:「辛德瑞拉啊,剛才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我知道了,從這刻開始我會斷起對你的所有妄想。到了明天,我要堂堂正正擊敗那個男人。那樣的話,你還是屬於我的!」
轉身,虎克離去,只是在地面的草葉下留下一兩滴從手掌中流下來的血珠。
海皇酒吧那邊,蠻山的耳朵抽了抽。x先生的聲音這時飄了過來:「偷聽別人講話可是不道德的行為。」
「別這麼說嘛,我只是關心朋友而已。」蠻山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
在黎明到來的時候,旅館房間裡一縷金黃的天光照在這張大床上。零掀開被子從凌亂的床上醒來,大床的四腳已經給震斷,床頭的牆壁出現幾條驚心動魄的裂痕。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嚴重傾斜,至於另一邊的吊鐘已經整個摔在地上,便連地板上也沾滿了從天花板掉下來的灰塵。而這一切,都源於昨晚零和辛德瑞拉之間的大戰。
想起昨晚的瘋狂,零便為之失笑。這次他才算是真正征服了辛德瑞拉的**,身為水系高階的能力者,辛德瑞拉的身體要遠比零所佔有過的女人都來得讓人瘋狂。零記得第一次進入她體內的時候,就差點給那如同洪爐般緊窄的所在吸得丟盔棄甲。
現在零有點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男人都想得到辛德瑞拉,除了征服這名女強人的快感外,辛德瑞拉的**的確是一處讓人沉迷的地方。
她十分敏感,卻很難抵達**。上次是零用精神力從她的**和心靈兩方面雙管齊下才能達到那樣的戰績,而昨晚則是一次冗長的對抗。至少讓辛德瑞拉滿足後,零鮮少地感到疲憊,可見要讓她觸摸到快樂的巔峰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而這也讓兩人的戰鬥變成一次有趣的遊戲,同時完成之後讓零相當有成就感。
看著被單上的點點落紅,零落向那對著自己的完美背影。他伸手在辛德瑞拉那光滑的背上撫過,後者用含糊的聲音道:「你先去吧,我再躺會。」
在她臉上輕輕吻下,辛德瑞拉閉著眼睛,卻露出幸福的笑容用手拍拍零的臉說:「求你,別吵我,你昨晚折騰得我都快散架了。」
「我不也一樣,要因為這事今天讓人給打敗的話,我估計會給人當成笑話笑上一百年吧?」
辛德瑞拉嘻嘻一笑,拉起被子蓋住自己並說道:「那是你的事。」
零用力拍了下她那彈性十足的臀部,然後跳下了床,換上乾淨的衣服。梳洗後來到旅館樓下時,x先生已經等待在旁:「準備好了嗎?」
「隨時都可以。」零點頭道。
x先生站了起來,道:「那就走吧,這裡去海神角鬥場還需要一點時間。」
帶著零走出旅館,門外竟停放著一輛老式的摩托車。摩托車上一個後鏡上掛著個銀色的頭盔,x先生戴上頭盔往摩托車上一跨,招手道:「上來吧,我帶你過去。」
零看著摩托車後面插著一把繪有骷髏頭的旗子,讓x先生現在簡直就像一個暴走族。零笑了笑走到了後座去,x先生擰動了引擎,於是摩托車後輪瘋狂地轉動起來。但x一腳撐在地上,因此摩托車在原地紋絲不動。
「坐好了,掉下去我可不負責。」說完,x收起腳,摩托車頓時如同咆哮的公牛般衝了出去。在黎明的晨光下,沿著蜿蜒的山道朝島的西邊而去。
海神角鬥場就在海島西面的懸崖之上,那裡本來是以前海神祭的祭壇。後來多次改建後,便成為現如今一個圓形的角鬥場。角鬥場懸空在崖壁之外,下面則是怒海狂濤,掉下去是鐵定沒命的。角鬥場的下方有厚實的鋼鐵框架固定,以三道如有公路寬的鋼鐵支撐架托起角鬥場,讓它懸空在這天空和海洋的中間。
懸崖的另一邊則是觀眾席,說是觀眾席,其實也就在山崖面海的一方鑿出一道道上下排列的梯形坡道,觀眾們就坐在這些梯形坡道上遙望角鬥場上的戰鬥。
整個角鬥場充滿了原始古拙的氣息,代表著海盜們對蒼茫海域的敬意。
x先生帶著零來到的時候,角鬥場的觀眾席已經陸續有人抵達。但觀眾席的入場是有一條特別的通道,x先生則帶零走另一條通道。這條通道是為挑戰者準備的,說是通道其實是一條經過山腹的隧道。隧道不甚寬敞,兩邊點燃著火把照明。隧道的兩邊各有一條基台,基台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擺設著一堆屍骨。
屍骨堆後面都插著一面旗幟,上面繪畫著某種標誌。x先生說:「這些都是戰敗者的骸骨,如果你落敗被殺,將會成為這裡的一員。」
零默然無言。
轉眼隧道的出口到了,摩托車在出口處打橫停住。一片燦爛的光芒從出口外灑來,等零的雙眼習慣了這光亮後,便看到在出口處有一道鋼鐵長廊直接通往前方的角鬥場。那是角鬥場的承托鋼架,同時也是進場的通道。整條長廊給油成了黑色,中間有黃色的箭頭指向角鬥場。
「挑戰者之路。」x說道:「去吧,前方是你的舞台。挑戰很快會開始,所有參與這次競賽的船長們已經抽籤決定好出場的順序,呆會他們會陸續從兩邊的通道進入角鬥場。」
零點頭,說:「謝謝你,x先生。」
x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賭一賭。」
他也沒說賭什麼,就開著車從隧道來的方向開回去。隧道裡,x淡淡道:「我想賭賭看,你是否是那個可以挑戰索隆的男人啊。」
剛走出出口,站到挑戰者之路上,身後便響起了震天的呼聲。零回頭看,便見身後崖壁之上,那些梯形坡道上已經坐滿了海盜。他們為零呼喊著,這是向無畏者表達自己的敬意。不管零最終挑戰成功或者落敗,單是敢於挑戰所有船長的這份勇氣便足以讓人欽佩。
呼聲如雷中,零的目光從上面的觀眾席掃過,然後昂然轉身走上了挑戰者之路,一直來到了角鬥場的中心。
挑戰者之路位於三條通道的正中,在其餘兩條通道的入口處,接受零挑戰的船長們已經到齊了。其中有憂心忡忡者,也不乏無腦興奮之輩。一個胸口貼著「1」號牌子的海盜正是後者,他興奮地扳著自己的拳頭說:「真想快點上去揍扁那個漂亮的小子。」
後面一個剪著雞冠頭,穿得像嘻皮士的海盜船長陰側側地笑道:「我看你是想玩辛德瑞拉那娘」
話音末落,一根袖箭驟然在這名船長臉邊劃過,在他臉上拉出一道口子然後釘進堅硬的牆裡去。雞冠頭給嚇了頭,回頭怒吼:「誰他媽不長眼」
說著說著,卻看到了一雙泛著濁黃之色的眼睛。被這雙眼睛一盯,雞冠頭把剩下的話全嚥回肚子裡去。他當然不敢再說下去,因為那是虎鯊號的船長虎克。
虎克靠在牆上,不耐煩地輕聲道:「還沒開始嗎?」
「我快等不及了啊」
在他的胸口,赫然有著一塊「58」號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