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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血債總須血來償 文 / 小子無膽

    冷冷地看著日本人退去,謝寸官知道對方的士氣已經低沉到了極點,但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因為他知道,悍刀傭兵的體力已經到了完全枯竭的地步了。

    天道盟打手散開的地方,渾身浴血,不知被多少創的張翻進搖搖欲墜。

    在他的身旁,健壯如陳虎,此刻也只有大口喘氣的份了。

    羅有才等人緩緩地向他靠近,就在走動中,劉坤宇突然一個踉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緊跟在他身後的陳小強伸手想去扶他,不但一把沒拉住他,自己的身體反而晃了兩晃,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後面的雷開運蹲下身體,伸出一隻手扶住陳小強,另一隻手去扶劉坤宇。

    但瞬間就感覺劉坤宇的姿勢不對,身體已經完全軟癱,完全失去自主意識的感覺,不由地叫道:「劉頭,你怎麼樣了?你能聽到嗎?」

    謝寸官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對,迅速走過去,蹲下來,將劉坤宇的頭抬起來,伸手摸向他的頸側,瞬間臉色就難看起來,劉坤宇已經沒了脈搏。

    他用力地將劉坤宇的身體翻轉過來,燈光下,一把短刀沒入了劉坤宇的肋下,只留下刀柄在外面。

    「王陽!王陽——你怎麼了?你堅持住!」這裡,走在最後,(一直互相扶持著的曹信和王陽都開始搖晃起來,王陽的身體一個勁地往地上癱,已經精疲力盡的曹信拚命想支撐住他的身體,但連帶著他自己也被拖倒在地上。

    謝寸官還沒站起來,在他身後的陳虎就快步走了過去。一隻手將曹信扶起,一隻手接過王陽。放倒在地上,迅速檢視起來。王陽的左胸上有一道垂直的刀傷。衣服已經被血粘在身體上,濕漉漉地什麼看不清傷情,陳虎將那血衣從刀口處向兩邊揭開,一道長長的傷口就顯現在身體上,從琵琶骨直到肋下,最後在軟肋角處,一個洞穿身體的傷口還正流出泛泡的血水來。

    顯然他被對方抹刀之後的一捅,捅穿了身體。

    一旁的謝寸官已經掏出電話,接通了范玉成:「立刻出動所有的接應力量。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這裡!通過龍翰,調最好的傷科大夫,在輪船上待命!」

    原計劃是殺了柴田弘後,立刻從島上出海,離開台灣。

    甚至為了預備柴田弘開啟基地後方便搬運裡面的物品,謝寸官還讓準備了幾艘中型漁船。但此刻,這些都成了一個冰冷的笑話,在嘲笑著謝寸官。

    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眼!這是黃士鴻常給他講的江湖故事中。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悍刀傭兵們都沉默著,互相包紮著傷口,謝寸官則靜靜地站在旁邊的暗處,一直算計別人。卻被人反過來算計,而且付出了讓他痛心的代價。

    已經失去寶貴生命的劉坤宇、徐亞衛;在死亡線上掙命的王陽;不是會不會落下殘廢的張翻進、陳小強和曹信。

    一共十個人,此刻還能好好站立的。就他和陳虎倆人。

    羅有才和雷開運也傷得不輕。

    雖然日本人也付出了近三十條命,天道盟也扔下了不下三十具屍體。但在他心中,再多的戰果。也彌補不了悍刀的損失。

    這是悍刀傭兵組成以來,損失最大的一場戰鬥。

    做為這次行動的負責者,他責無旁貸!其實,種種跡像和巧合,例如一個追蹤器的突然消失、柴田弘的意外受傷、西嶼島上碰到的影視公司,他也並不是沒有感覺,但這些感覺卻被他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柴田弘受傷的事,甚至他也讓人去調查了,但調查卻限於表面,因此反倒讓自己陷進了對方的將計就計當中。

    要知道,像悍刀這樣走精兵路線的傭兵小組,必須保證戰鬥的突擊性和游擊性。

    最好的情況,就是在局部集中優勢兵力,迅速解決問題,然後離開。像今天這樣,以少擊多,而且陷入陣地戰,這是大忌諱!這樣的戰鬥,再精銳的傭兵,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這些日本武士和天道盟殺手,就好像不值錢的石頭,一把好刀劈再多的石頭,也是浪費。

    在謝寸官深深的自責當中,電話就振動起來,接起電話,裡面就傳來範玉成的聲音:「謝頭,車子已經開到山上,在你們東偏北十五分鐘方向,直線距離五百米左右!車上的接應人員正向你們靠近……」

    謝寸官輕聲道:「收到!」

    一個小時後,一條停泊在西嶼一個小海口的漁船就悄悄地出了海,在黑暗的遮掩下漸行漸遠,終於沒入無邊的海面間。

    海風吹過船頭,帶著夜的寒意,拂動衣衫。

    謝寸官背著手,立在船頭,他沒有再回頭望向那愈行愈遠的寶島,而是著眼於黑暗的天際。發動機低沉的聲音混合著船體破開水波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入耳。

    穿過那個村子,才知道山體的另一頭,直接有通車公路。

    因此,在匯合了接應人員後,很快地就來到海邊,直接上船。他們會駛向公海,那裡有早就安排等待的輪船。

    傷者已經被安排到船倉裡臨時搭的醫務室裡救治。

    並沒有調來謝寸官希望的最好的外科大夫,而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個能處理外傷的黑市大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台灣的龍翰分公司也沒辦法將最好的外科大夫送到這裡來。

    不過,在接應他們的那艘輪船上,倒有早就安排好的大夫,甚至有一個小型的手術室。

    但謝寸官此刻擔心的是,重傷的王陽能不能堅持下去。

    在船倉裡的兩隻斂屍袋裡,劉坤宇和徐亞衛已經冰冷地躺在那裡。謝寸官是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倆人的屍體被裝進去的。他不想看,也不忍看,但他一直強迫著自己,就那麼像沒有感情一般,靜靜地看著那個場景。

    軍中有句話,叫慈不掌兵!帶兵的人在用兵時,計算的只是得失,而不會有任何捨與不捨的感情。所以,才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

    有些人,只在乎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乎別人。而有些人,卻是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見不得親近的人生離死別。

    謝寸官無疑是屬於後一種。

    原來在他同悍刀傭兵之間,有一個王一丙,任何事情,他只需要提出計劃,王一丙安排執行。生生死死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他來感受。因此,他也感覺不到現在的這種壓力。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

    謝寸官明白,這就是他的第一次!這種失去戰友的痛,對於他來說,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習慣。而在這種由不習慣到習慣的轉變中,人就慢慢地成長起來。強悍如謝寸官,也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經歷,有太多的磨礪要他承受。

    而且,這次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也未必不是一個提醒。

    從出道以來,謝寸官做事情一直深秉拳意,總是早算一步、多算一步,謀而後定,因此也一直順順利利。而順利加順利的結果,就讓他有些大意起來。竟然忘記了老譜有話,獅虎搏兔,亦盡全力!

    任何時候,大意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良久,謝寸官終於收回視線,回過頭來看向船後。遠處,澎湖列島已經看不到蹤影,西嶼上的燈塔也已經變成了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但他卻知道,柴田弘還在那裡,正收穫著他的成果!所以這場博弈還沒有到收官的時候,血債,總是需要血來償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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