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赴京
謝寸官在電話中婉拒了張小胖兒傳遞來的魏培安的邀請,倒不是他計較對方或者看不起對方,而是他需要立刻去京城,因為顏裴的事情也耽誤不得。
謝寸官沒有直接去京城,而是在去京城前,先去了一趟山西祁縣,去見田如文師父。他雖然已經得了黃士鴻的指點,但他還想再請教一下田師父,如何再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打法,從而能戰勝內田省吉。
飛機兩個小時後到了太原,一出站,得到消息的白志剛已經開車在機場等他,然後直接將他送到曉義。
走進關帝廟的大門時,田師已經在院子裡等他了。
屋子裡,師娘也已經做好了飯,專門等著他。謝寸官看了,心中非常感動,將自己帶的禮物給了田師,然後就一起用飯。
用飯時,田師就問起戴若夕的情況,謝寸官沒有敢說若夕受傷的事,只說一切都好。
在吃飯的當間,李柏文、牛剛子和程虎子、愣愣等師兄弟都聞訊趕來,一時間關帝廟裡談拳說法,好不熱鬧。
在閒談中,謝寸官就將自己同內田省吉比武的種種感覺,講給田師聽,然後請教田師,怎樣才能提高自己的打法,如何才能讓自己更快。
田師思索了一陣,才道:「我原先就給你說過,武術的快不在手腳的速度上,而是發勁的速度上!你來……」
說著老人就站了起來,自自然然地站在那裡,雙手垂在腰間,待謝寸官到跟前後就道:「你出手!」
謝寸官知道老人有心指點,他也沒法客氣,當時一出手,一掌就蓋向老人的臉面。
他這一掌,將自己的速度就提到了極致。
但老人身體一晃,手起身落,手從腰間一下子就截在了他的肘彎上,然後猛然進步,雙手如耙,嗖地一下就劃拉下來,謝寸官感覺自己退都退不及,就被雙掌按在胸部上,直接一步就退了出去,只感覺胸口一陣煩悶。
「再來一次!」老人又道。
謝寸官再次出手,他仍然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但卻被老人同樣的動作打出去。
「看出來沒?」老人問謝寸官。
謝寸官回想了剛才出手的整個過程,按說他的手到老人臉面的距離,並不比老人的手到他的肘的距離遠,而且他出手是起意,老人是應意,怎麼會比他快。
不由地輕輕搖頭道:「我看不出來,師父你出手太快了!」
老人就對他道:「老輩人常說,力起於腿,匯於腰,發於肩,形於手!腿是支撐點,沒有腿做支撐,力量就沒有來源;匯於腰,就是將腿的反勁兒,丹田的翻勁兒,驚尾閭的顛米過背勁兒,都匯在一起;發於肩,就是發勁在肩部的運動,形於手,就是表現在手上……」
「這裡面並沒有說,力發於手!為什麼不說力發於手,就是因為發勁確確實實不在手上,手發勁,是比較慢的……內家拳都講放鬆,怎樣才是放鬆?放鬆的意思,就是勁不在手上……」
說到這裡,老人看到謝寸官還是一臉的茫然,就將剛才他接手的動作,再做了兩遍道:「你看看,我這勁是由肩頭子發的,不是手發的,要比手發勁快得多……這個,就好像人拿棍子打人一樣,不過,肩頭相當於人的手,而手臂相當於棍子……」
謝寸官學著老人的樣子,將發勁的意識,放到了肩頭上。
他一個手起身落,只聽嗚嗡一聲,手上立刻感覺到了凌厲的風聲。
謝寸官不由一呆,平常他出手,也能感覺到風聲,但似乎沒有今天這風聲這麼凌厲!
看到謝寸官若有所得,老人又接著道:「手舞棍子,手移動一寸,棍頭移動三尺,那麼在同樣的時間裡,棍頭的移動速度,就是手移動的三十倍,這速度快不快?你用肩頭將手像棍子一樣輪出去,那速度快不快……」
謝寸官恍然大悟!
肩頭做手,揮舞著手臂這根棍子,肩頭子一個很小和活動範圍,手就有一個很大的活動範圍,肯定要比將發勁用在手臂上的速度快。
「這是輪臂的勁兒,往前的勁兒,也是將肩頭子做手,手臂做棍子,只不過這時,好像在用棍子戳人一樣,肩頭這邊一用力,勁就立刻到了對方身上,所以勁才能比別人快!」老人說著,將手往前一推,謝寸官本能地一封,然後老人就道:「這種情況下,你怎麼打我?」
謝寸官雙手就將老人手上推去,但他的身體剛一有動意,老人的手臂上立刻傳過來一股力氣,將他的剛蓄勁的身體,按得往後一顫,力量就瀉了。
「你再來,隨便來!」老人說。
然後就像變魔術一樣,謝寸官每次剛想動時,老人的手臂一顫,那股勁兒就傳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的勁打散了。
「我的身體就是一個發力裝置,手臂就是一根棍子,我這邊一用勁,勁就立刻戳到了你身上,一點時間空空都不給你,你的勁怎麼能比我快?」老人解釋道。
謝寸官一時就呆在那裡,是啊,自己怎麼都不可能比老人更快。
老人的手臂伸出來,就像一根棍子,肩頭一動,勁立刻就到了這邊。而自己出手,手臂在空中要移動一個過程,就是再發勁,還有一個收手的過程,怎麼能比老人丹田一翻肩一動的勁快。
都在千方百計尋突破,然而竅道就在這一點點地方。
所以過去練武人常說,包藏貴如金,拆開淡如水。
此時再聯想到黃士鴻說的「心意拳講硬打硬進無遮攔,渾身齊到勢難擋!動則七星並進,靜則靈猴蹲身,拳意把法,都在這一動一靜之間!打人不倒,定是逼身不牢,七拳不到……」的道理,恍然間,他知道心意拳又向他打開了一個層次的大門。
同田師處了一個下午,謝寸官就讓白志剛將他再次送到機場,坐晚上的飛機,飛往京九城。在上飛機前,他跟葉準星打了個電話,說是麻煩他到機場接自己,但其實是他需要第一時間知道有關顏裴的消息。
相信,葉大少那裡,肯定有顏裴的第一手消息。
葉準星已經停產的212老式吉普準時出現在機場裡,謝寸官一出機場通道,就看到了葉準星那一身顯眼的白西裝。這傢伙,越老還穿得越騷輕了。
看到謝寸官,葉準星就揮了揮手,迎了謝寸官。
將行李放在車後座上,謝寸官就坐在了副駕位上。兩人見面後,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車子駛上機場高速時,謝寸官才對葉準星道:「顏姐那裡怎麼回事兒?」
葉準星看了他一眼,突然間用力一拍方向盤道:「一群王八羔子!這不看顏姐失勢了嗎?都一個個露出咬人的牙來……剛開始還只是那幾家結了死仇的,現在許多不起眼的角色,也跳出來牆倒眾人推了,說是一周後要開審!」
「哦!」謝寸官習慣性地表示了關注,然後道:「告訴我,關鍵人物是誰?按說顏姐他們一系實力不是挺強的嗎?倒下一個大佬,難道就一下子失了魂嗎?」。
「那倒不是!只不過事情巧就巧在這裡……本來他們這一系的勢力,下一代中有三股勢力,互相制衡,不過,那位大佬一過世,三方都想上位,爭鬥不休,結果就給別人可趁之機,一下子打殘了一股,收編了一股,現在只剩一股勢力,還在苦苦掙扎,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謝寸官沉默一會兒就道:「找個地方吃飯,將具體情況給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