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寸官一出門,早在門外等著的高超凡等人立刻就發動了車子,車子一溜煙地就離開了土肥垣家的農莊。車子在駛出土肥垣家不遠的地方,就駛入路邊的一個停車場,在停車場裡,停著一輛巨大的貨櫃車,謝寸官他們坐的小型越野車就直接駛入了貨櫃車的車廂裡。
然後貨櫃車將車子拉走,他們換了一輛麵包車,開去龍翰公司在東京灣的一處貨倉。
雖然他判斷土肥垣在僅衡得失後,不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但判斷歸判斷,做事還是力求萬無一失。王軼的那家夜總會和修車廠,力量還是有些單薄。而且,地方也小,不容易藏物藏人。而龍翰東京分公司,這幾年在東京風投方面,收穫驚人。
結交的上層名流多不勝數,想想看,有錢人誰不喜歡一家能夠帶來財富的機構!
而且,龍翰位於東京灣的貨倉是幾個連鎖體,容量驚人。別說收容二十四個人,就是收藏二百四十個人,也一點都顯不出來。而且,在這些倉庫裡,也有許多秘密的地方,正好可以放置整理從板垣家和土肥家繳獲和東西。
更重要的是,這些倉庫安保工作,正好是由保安部承擔,於是,悍刀傭兵組二十四人,正好都做為臨時保安,充入安保中。
別的地方自然不用他們管理,要管理的自然只是他們所在的那個秘密倉點。
而那個秘密倉點,正好是一部分在東京有著驚人能量的名流上層用來屯積一些私品的地方,警察局要搜查這個地方,可能性不大。
因為那些有權力的人,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利益。
此刻。在這些私品當中,王一丙和謝寸官正坐在那裡。
「我要回國一趟!」謝寸官對著叼著一根煙。卻一直沒有點的王一丙道。
王一丙正在戒煙,所以只叼不抽。他看了一眼謝寸官道:「是應該回去一趟,這事情比原先估計的要大得多,自然要得到特情處的新指示……見了顏獅子,代我問好!」
謝寸官輕輕點頭,但又歎了口氣道:「不過,我怎麼感覺顏姐那裡味道有些不對了……」
「嗯——」王一丙的鼻腔裡拉出一個問詢的上挑音:「味道不對?怎麼了,她對我們有什麼不滿的嗎?」
「不是顏姐不對,而是情況有些不對!」謝寸官道。就將上次打電話,顏裴從不離身的電話竟然是一個男人接的事情告訴了王一丙。
王一丙的臉色就有些奇怪起來,最後道:「你這一說,還真要小心!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顏獅子干的這事情,看著風光,但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而且。她只所以能上這個位子,是因為上面有一位大佬跟她父親交情深,很信任她!不過,前一兩年就聽說這位大佬身體有些不好,隨時有可能退下來……如果大佬退了,那她那個位置。眼紅的人多著呢!」
謝寸官輕輕點頭道:「我這次回去看情況吧!不行的話,就接了顏姐出來……體制內的事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干到啥時能是個頭!我們也正好趁機脫離,以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王一丙點點頭道:「正該如此!」
兩天後,上海虹橋機場,謝寸官拉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慢慢地走出了機場。這是一個全新的行李箱,是他要走的前一天,才讓陳常買的。他平常出門不愛帶東西,所以自己也沒有個像樣的行李箱。
因為回家要給家人帶些禮物,他才讓陳常買了這個。
一出門,就看到了姐夫李一遷同姐姐謝思,一起站在那裡眼巴巴地盯著機場的出口。
姐夫李一遷的手裡,還抱著一個小孩兒。
看到謝寸官出來,謝思忍不住掂起腳尖兒,大聲叫道:「寸官,這裡!這邊!」
謝寸官忍不住就加快了腳步,但卻左顧右盼裝著沒看到謝寸官思的樣子,也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的樣子。因為此時,他的護照上還寫的是圖越佳兵衛的名字。
「阿思,你亂叫什麼!」抱著孩子的李一遷忍不住批評雀躍的謝思道:「忘了寸官電話裡的叮囑了……」
「啊——」謝思這才省起,謝寸官昨天電話裡一再叮嚀她,他在機場的身份是國際友人,是日本朋友,不由地瞪了一眼李一遷道:「你咋不早說!」
李一遷無奈地一縮脖子,不敢言語了。
妻子自從了兒子後,水漲船高,在家裡的地位,特別是在他父母那邊一下子高出他這個做兒子的許多。這一下,連帶得脾氣也長了,常不常敢給他瞪眼睛了。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妻子瞪圓了眼睛嬌嗔的樣子,咋看咋可愛,但他還是會偷偷地懷念那個就是對他不滿,卻還是低頭順眉的謝思。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認他?」謝思瞪完眼睛,就有些心虛地問丈夫。
「我們要不出去吧,寸官會跟上來的!」李一遷道。
於是夫妻二人裝做不認識謝寸官的樣子,就往機場外走去。
謝寸官看得不由一陣好笑,但也沒說什麼,只是跟在兩人身後走。三人就這麼樣走到了外面,一直走到停車場裡,謝思才偷偷地回一下頭,就看到謝寸官的笑臉,不由地問道:「現在可以認你了嗎?」
謝寸官早將行李箱扔到了地上,張開雙臂叫了一聲:「姐!」
謝思就一下子過去,抱住了他,眼睛一下子紅了道:「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著家,也不捎信回來,每次見媽,她都要念叨好幾天!」
一旁的李一遷就道:「先上車再說吧!」
謝寸官這才放開姐姐,看了李一遷和他懷裡的孩子一眼道:「姐夫,這孩子是……是我的小外甥嗎?」
「不是你小外甥,還能是誰!」謝思不滿地叫道:「外甥都兩歲半了,才見他的舅舅!」
謝寸官就伸手過去,一把抱過孩子。那小傢伙竟然不欺,雖然臉上有點怯怯的,但卻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哭叫,只是將臉扭開一點,怯地斜看著他。
「叫舅舅!」謝思指著謝寸官對孩子道:「這是舅舅!」
李一遷這時已經打開了車門對他們道:「阿思,你把孩子抱上吧,寸官累了一路了!」
謝思就要伸手抱孩子,謝寸官就道:「沒事,讓我多抱會兒!要是爸還在,看到他,指不住多喜歡呢?」
「是啊!」謝思輕聲道,聲音就有些顫了,眼睛也有點紅了。
「上車,上車!」李一遷佯裝沒看到妻子的神情,一面將謝寸官丟在地上的行李箱放在車後備箱裡,一邊大聲叫著,要岔開這氣氛。
謝思就拉開車門,讓謝寸官上到車後坐上,然後她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孩子叫啥名兒?」謝寸官一邊上車,一邊問謝思。
「李謝石……」謝思就輕聲道:「你姐夫的李,加咱家的謝,一個石頭的石!」
謝寸官啊了一聲,就不再言語。這自然是帶兩家姓,繼兩家香火意思了。說起來自己也已經結婚多年了,不過,張苗兒新婚不久就去世了,他自然也沒個孩子。
車子一路駛向弄堂裡的家。
到了家門口,謝思正要去叫門,謝寸官卻一把拉住了她。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裡,從胸前就扯出一把鑰匙來。因為他看到,家裡的門,似乎還是原來的那把鎖。
鑰匙插進了門裡,輕輕一扭,那門就打開了。
一進門,客廳裡竟然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母親,另一個卻也是謝寸官熟悉的人,乾哥哥蔡風帆的妻子,嫂子惠果果。
聽到門聲,謝母就抬起頭來,一眼看到謝寸官時,竟然一下子愣在那裡了。
謝寸官看著母親頭上那已經徒然間花白的頭髮,只感覺一陣陣的心悸,他緊跨兩步走上前,一屈膝就跪了下去,叫一聲「媽!」淚水刷一下就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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