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位於日本九州道,與中國上海隔海相望,是著名的港口城市。由於臨近碧綠的海洋,並有懸崖地形,所以自然風光美不勝收,再加上長崎從多的溫泉樂趣,令人流連忘返。這裡的山村農舍一直排列到山頂,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謝寸官所在的這個屋子,就是一間位於長崎半山腰的農舍裡。
在這個屋子裡,這裡本來是顏裴那裡給戴若夕和李莫奇安排的地方。在顏裴的安排中,戴若夕和李莫奇是一對姐弟。而且郭踏虜和朱向輝則在旁邊離了有一里多路的另一家農舍中,那是一對叔侄。
至於朱棣、任盈和劉凡那一組,和王軼一起去了東京,畢竟那裡才是黑龍會的老巢。他們主要在那邊,謀求進入黑龍會成員的交往圈,從而收集情報。
到了日本,謝寸官才知道,顏裴給自己的戴若夕安排的身份,竟然是一對日本小夫妻。也不知道這位顏姐姐是無意做了,還是有意為之。
謝寸官一進入日本,就被顏裴安排的人封閉到一個農舍中,每天有人用當地土話,與他交談。直到他的日本語中,有著濃濃的長崎農村味兒之後,才放他出來。而且,他還沒風過長崎風光時,就從照片上,將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都認識了一遍。
這個地方有什麼講究,這個地方有什麼來歷,這個地方有什麼典故等等。直到他比長崎人還和崎人,才放他出來。
這樣一來,他進入日本一個月後,才見到戴若夕等人。
見了之後,他才知道。小組裡每一個成員,都接受了類似的訓練。根據顏裴那邊的安排的不同人的身份。都進行了模擬。每個人那怕是沒去過自己的「家鄉」,但對家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就好像王二麻子家過去是李寡婦一樣熟悉。
雖然選擇的身份大多都是已經六親無靠的資深獨行者,但對於自己「每個家庭成員」的過往經歷,音容笑貌,都非常「熟悉」。甚至連緬憶親的老照片,老相冊都準備了一份。
而選擇的這些人的身份,都與過去的黑龍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看來顏姐姐為這個後黑龍會沒少傷腦筋,雖然是以民間對抗民間的作戰思路。但國內的團體卻沒有國外社團這樣的生存空間。特別是日本。全球唯一的黑社會團體都合法的國家,就更沒法比了。
謝寸官定了大政方針以後,就是要想法進入鶴田信會的圈子。
日本社會與中國社會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雖然也講資格,但卻注重大力提拔年輕人。年齡大的人傾向於擔任顧問等職務。而日本的顧問。是實權的,不是像中國是顧得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的尷尬身份。
在鶴田信會身邊也是一樣,雖然他本人已經快五十歲了,但他和身邊聚集的,卻是大量的年輕人。包括他的兒子鶴田龍治和鶴田則勳,都是他身邊的骨幹力量。
至於其他五十歲以上的老會員,都是顧問。
不過,黑龍會在長崎的勢力並不大。而且,往往這種胸懷天下的黑道組織,並不受當地其他黑社會組織的歡迎。就像日本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山口組在長崎的分會,就同鶴田信會的手下衝突過多次。而且,往往以黑龍會失敗告終。
因為加入黑龍會的成員,大多數都是有政治訴求的人。他們並不等同於普通的黑社會。他們只所以被歸入黑社會,而不是做為政黨或社團來對行,就是因為他們對於自己的政治訴求,不僅僅是用嘴說說的,許多時候,會付諸於推動的行動。
而這種推動,住往是不被社會和法律所允許的,所以這種在實現激情的組織,也就被定義為黑社會,但他們同普通的黑社會成員,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在過去的黑龍會中,成員大多是落魄的武士,所以黑龍會成員的戰鬥力,那是一等一的。其他的黑道組織都畏懼三份。但新成立的後黑龍會,卻大多都是一些思想右翼,且對過去黑龍會心存嚮往的日本青年人,本身並沒有多少戰鬥力。
而這裡又不是東京,黑龍會有極深的傳統勢力,且有船越次臣這樣的武術界人士擔任教官,培訓戰鬥部成員。長崎黑龍會成立時間不長,且又沒設立戰鬥部,所以在同其他黑道的衝突中,往往都是被毆的一方。
每個週末長崎黑龍會都會組織一次聚會,主要是一些年輕人找點樂子。
這是團聚人心的好辦法。
而這種場合,做為長崎黑龍會組長的鶴田信夫和那些顧問們往往都是到場,致個祝酒詞之後,就會離開,省得年輕人玩不痛快。畢竟老少兩代人是有代溝的,許多事情上彼此看不到一起。但做為社團組織,本來就是一種求同存異的存在。誰也不是誰他爹,憑什麼管人家個人私事。
而老人們離開後的會議,往往是由鶴田龍治和鶴田則勳倆人主持的。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他們包下了一間酒館,特別是這間酒館老闆的女兒,正是鶴田則勳心儀的女孩兒。所以今天鶴田則勳就顯得非常的活躍,他不時地同組員們聊上幾句,說些幽默的話,逗得別人都笑起來,往往這個時候,他的眼神也就瞟向了酒店老闆的女兒,竹正奈子。而奈子也對這個笑起來牙齒白白的,戴著一副窄邊眼鏡的青年人很感興趣,往往就抿嘴一笑,做為報答。
就在聚會氣氛正好的時候,突然酒店的門打開來,一幫子穿著黑衣黑褲的少年人都衝了進來,一看那樣子,就是山口組「愚連隊」的人。
所謂的「愚連隊」就是山口不良少年組織的統稱。當然他們每一個組織都有自己的名稱,就好像這會兒這幫子年輕人,就是長崎山口組「長崎之夜」的隊員。
這些年輕人一進來,就大叫著老闆上酒。然後就吵鬧著,這個說剛才自己那一拳打得多狠。那個說沒看那些大叔們害怕的樣子。還有的說。趁機摸了美女的胸。
顯然這幫子人,剛同某些要衝突過,而且似乎佔了上風。
這邊一吵鬧,老闆就連忙先招呼這些小祖宗了,這些少年人往往仗著年紀小,法律上有寬恕的條文,所以動起手來,比成年黑道人物還敢下手。所以,在日本,普通人不一定怕成年的黑道人物。但見了這些不良少年。卻還是比較害怕的。
老闆一忙,女孩兒奈子自然就幫父親的忙去了,在那些少年佔據的桌子間穿梭著。
但這些少年那有一個好的了,看到穿著青春暴露的奈子,那還能老實得了。奈子只好不時地罵著:「討厭!」然後打掉那些摸向她大腿屁股的做怪的手。這本來在酒館這種地方是見怪不怪的事情。多數人都是一笑了之。
但誰讓鶴田則勳卻是奈子的愛慕者,自己都沒有敢碰一下的地方,被那些少年肆無忌憚地摸來捏去,那還受得了。在長崎市,山口組的勢力強過黑龍會太多了,他忍呀忍地,終於忍不住了,就在旁邊狠狠地說了一句:「都是些什麼素質!」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奈子和那幫子少年聽見。
雖然鶴田則勳感覺自己已經在忍了。但那些少年聽到了,卻嘩地一聲,就掀翻了一張桌子,立刻有個少年,一把扯下身上的黑t恤,露出滿身的刺青。走上來對著鶴田則勳道:「眼鏡仔,說什麼呢?」
一旁不明就裡的黑龍會成員一時就愣住了,他們沒料到鶴田則勳會突然出言開罪這些小子。自然也沒料到,這些人竟然說翻臉就翻臉。當時一個黑龍會的玲瓏人物就忙站出來道:「沒事,沒事,不是說你們,不是說你們!」
但那少年卻凶悍地一腳就將這個人跺翻了,直接用手指著鶴田則勳的鼻子囂張地道:「黑龍會的是不?你以為這還是以前呀?現在黑道上的事,山口組說了算。什麼黑龍會,已經out了!知道不……」
鶴田則勳一下子脹紅了臉,長崎的黑龍會也是成立不久,還沒有設立戰鬥部。
而且,目前鶴田信會這邊,也沒有什麼有武力值的人物,雖然也已經向東京總部打了報告,讓派戰鬥部的老師來這邊培訓一下組員,但東京那邊對長崎黑龍會這樣的小勢力也沒看到眼裡,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答覆。
鶴田則勳的哥哥鶴田龍治在一旁聽到了,他比弟弟成熟許多,但遇到這種最喜歡街頭鬥毆的不良少年,也是沒有辦法。當時就只好息事寧人地走上前道:「我弟弟也是無意的,別介意,我們走!」這話卻是對其他的黑龍會組員說的。
於是,這些本來正高高興興的黑龍會成員,一下子都蔫了。
特別是鶴田則勳,心裡就別提多堵了。自己心儀的女孩子被人調戲,自己連話都不敢說。
這些少年人這時就更囂張了,起著哄,嘲笑著。那個露著一身刺青的少年仔更是大聲對鶴田則勳說道:「像你這種眼鏡仔,沒事在家裡喝喝茶,打打飛機,別學人家混什麼黑社會以!就是要混黑社會,也該跟哥哥一樣,混個不錯的堂口,混什麼黑龍會!」
就在這時,就聽旁邊就傳來一個語帶調侃的聲音道:「混黑龍會怎麼了?」
一句話就吸引了店裡所有人的目光,在長崎酒館這種地方,敢惹這些「愚連隊」的人可不多。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男一女兩個正在一旁悄悄喝酒的人就映入眼簾。
「剛才的話是誰說的!」刺青少年回過頭來,凶狠地道。
「是我說的!」那青年人卻連看都沒看刺青少年一眼,卻為自己倒上一杯酒,輕輕地端到嘴邊,卻沒有喝,而是緬懷一般道:「當年黑龍會面前,有那個黑幫的人敢這麼說話,山口組?那時候區區的山口組算什麼?」
「你……大膽!」刺青少年大吼著,往前衝去。
那人就站起身來,脫去西裝,卻露出裡面的白襯衣。這時,那個年輕的女子,似乎是他的妻子,就伸手拉他,那年輕人卻道:「沒事,好久不打架,身子都有些鬆弛了!練練也好,省得爺爺曾經服務過的幫會,被人這麼瞧不起!」
人們聽了,才知道原來這青年人的爺爺,是黑龍會的人。卻是聽到刺青少年看不起黑龍會,才出頭的。
那年輕女子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再拉他,只是幫他將西服整整齊齊地疊起來。
顯然是個極傳統的日本女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