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大開殺戒(四)
謝寸官接這一刀,只所以用撩不用砸,是因為刀刺勁往上。
這個我們自己可以往前刺一刀試試,看我們的勁是不是向上!這是因為手臂連肩,而肩比手臂高,所以人用勁就本能地有一個升力,這是自然規律。
除非你自己將刀先抬高,然後用切勁往下刺,不過,這樣做有多彆扭自己試試就知道了。所以碰到刺來的刀,輕輕往上一撩就上去了。而且,空手往上撩上刺來的刀,也不容易受傷。
所以,謝寸官右臂往上撩起,就擊中了對方的手腕,將對方的刀往上撩起。
隨著右手撩也,他左手自然就往下降。
這是拳架的講究,下手上撩,自然就封閉了對方上面可能的進攻,所以上手就要下落,照應自己的下方。謝寸官右手撩起,左手降落,立刻寸踩進步,整個右肩就向自己的手靠去。
這就是形意拳訣上說的,身子追著手。
許多人不明白,怎麼叫身子追著手,為什麼要身子追著手。
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手為身之屏障,身體只有跟在手後,才不容易為敵所傷。而身為手之根基,離開了身子的手,一般都是鬆軟無力。只有身體靠在手後,手才蓄上了勁,能隨時發出。正因為這樣,所以形意拳一般都說身子追著手。
就像謝寸官此刻所做的,右手一把將對方持刀的手撩上去,身體就跟右手上去。他的頭幾乎貼在對方手中刀刃之下,這樣他的頭部就被自己的右手臂護擋起來。他的左手已經從下掏起,隨著步進身闖,就貼向對方的身體,左手從右手下穿上去,往上擠蹭。
體隨手轉,左肩就靠進去。
隨著左手往上舉起起,甩過對手的眼額太陽,打得人不由仰頭。就在此時,謝寸官左右手就同時往下砸甩,左手將對方持刀的手臂砸落,右手反背一掌就砸甩在對手的臉面之上。
一時間,對手涕淚鼻血相對流,眼睛都睜不開來。
謝寸官得勢自然不能讓人,繼續貼身進步,雙手從下往上合擊,正是一式武林中人最常見的雙峰貫耳。
那人面疼頭暈,目不能視,就給謝寸官雙拳打了一個鐘鼓齊鳴。一手打在太陽穴上,另一隻手打在後腦上,自然是一命嗚呼。
餘下的那名指揮官徹底崩潰了,竟然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謝寸官此時已經奪下了最後一個死去的東突恐怖分子戰士手中的刀,但卻沒有擲出。因為此刻,一個喪膽的敵人,比一個死人更有震懾力。
此刻會議室這裡已經基本沒人了,謝寸官就將地上的短刀撿起兩把來。正在此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中,一群人這時就從樓梯口中那裡衝了上來。
費德拉斯這個英式莊園中的建築只有兩層,樓上是會議室和一些遊藝及娛樂場所。樓下則主要是住人的地方。
衝上來的人以船越建夫打頭,身後跟著兩名日本武士。
再後面,則是各組織的戰鬥人員了,謝寸官一看,竟然有十八人之多。這裡面,除了三名日本武士之外,兩名臧獨戰士、一名緬甸的戰士、四名菲律賓人、印尼的拉赫曼兄弟,和六名越南鬼子。
其他沒上來的人,自然都是文職和留下保護這些文職的人員。
看來六名越南鬼子不愧是上過前線的,竟然一個不拉地衝了上來。顯然過去也都是軍隊中的佼佼者。而且,各人的武器也五花八門。
三名日本人,自然是武士刀;兩名臧獨分子,一人提一把日本太刀;印尼的雙生兄弟,則是兩把日本脅差;這四把刀顯然這是日本武士分給他們的。
那名緬甸人,則提兩把短刀,竟然有點像詠春的八斬刀。
四名小菲,則拉出四條籐子做的短棍,把手上面纏著棉繩,包著鐵頭,看來這幾人都會有名的菲律賓短棍了。
六名越南鬼子,手裡拿的卻是謝寸官的最愛,六把三稜軍刺,而且是卸了固環的。
這群人以三名日本武士為首,其他人都散在四周。
雖然上來一大群人,但真正讓謝寸官上心,卻是那六名越南鬼子。因為別的人都看起來很氣憤,都手拿武器,虎視眈眈地瞪著他。而那六名越南鬼子,卻一人一把軍刺,散在人群當中,眼神相對平靜,但卻讓謝寸官有一種給毒蛇盯上的感覺。
其實練武人一般不怕那種口大脾氣爆,看著威風不受氣的人。
那種人往往都是將心思寫到臉上,幹什麼事都是手上沒做,臉上就勃然作色,動不動就挽袖子。真正可怕的,是那種不圖名不圖利,甚至不圖威風,只是靜靜地等機會,做自己想做事情的人。因為這種人目的性最強,這些人也就是所謂的咬狗不叫的人。
不過,此刻上來的一幫子人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因為此刻躺在地上的三名泰西猛虎成員和九名東突人的屍體,讓謝寸官那略顯瘦小的身形顯得有些神秘和詭異起來。
要知道他們只是衝下樓,拿出了兵器,然後上來,這裡就躺下了十幾個人。
「八格!我要殺死你!一定要殺死你!」最先咆哮起來的是船越建夫。這個黑龍會戰鬥部的第一高手此刻有點想發瘋的感覺。
他接下這個任務,本來是想給自己在黑龍會的資歷添些光彩。但誰知道,整個會議被破壞不說,死了三名顧問,兩名武士,又死了這麼多的盟友。而對方竟然只有一個人,當然外面還有幾槍。
他有些後悔有些托大,到了新加坡後,竟然沒想著搞幾把槍來。
隨著船越建夫的叫聲,一隊人就向謝寸官緩緩地逼近,謝寸官緩緩地向後退著,退向會議室的門口。因為在那裡,他往後可以退到會議室,卻不怕對方追趕。而且,站在那裡,他不會腹背受敵。
地上有橫七豎八的屍體,也有血,自然有些滑和拌腳。
謝寸官看著一群人這麼往上逼,心中不由地一陣冷笑,十八個人如果一湧而上,自己還真難免會手忙腳亂,難以應付。但此刻,竟然這樣緩緩逼進,顯然這些人都有些膽寒了。
你膽寒,老子再給你添幾份!這時,也正好是船越身邊一名武士跨過一具泰西猛虎屍體的時候,那一腳明顯地是要踩在那名泰西猛虎流出的血泊中。謝寸官突然虎吼一聲,做勢要撲向走在最前面的船越建夫,同時左手揚起,一道寒光就飛向船越建夫。船越建夫猛起停住腳步,舉起了太刀,做出迎戰的架式。
而其他的人也身體一頓,那名日本武士正是落腳的時間,身體這一頓,落地又一滑,身體不由地一趔,就在此時,謝寸官手右手中的刀也就甩出了手。
船越建夫一刀劈落謝寸官的左手飛刀,但此時,謝寸官的右手飛刀,已經撲地一聲,插在那名立足不穩的日本武士的心口。
人倒在地上,刀柄還有顫抖。
謝寸官此時手中已空!「衝上去!殺了他!」一句生硬的漢語聲中,六名越南鬼子竟然從六個方向率先猛撲上來,六把三稜軍刺,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衝上去!殺了他!」船越建夫此時也反應過來,顧不得傷心自己又折一個夥伴,嘶聲吼叫中,揮舞著太刀衝上去。
另一名日本武士緊跟而上,接著是兩名臧人和拉赫曼兄弟,然後是菲律賓人和緬甸人。
當選一名越南人速度最快,一近謝寸官的身,手中的三稜軍刺已經毒蛇一般,刺向謝寸官的胃部。
謝寸官快速後退,右手往上撩起,一把抓向這名越南人的手腕,隨著退步,順勢後扯。扯的過程中,就帶著扭勢。將他的身體捺轉,扯向另一面越南人衝過來的方向。
他就退到了會議室的門口,將這人半個身體都拉了進來,堵住了門。
那人身上就爆出了一朵血花,卻是早就透過窗瞄著門的朱向輝開槍射擊了。
謝寸官就順手奪下了那人手中的三稜軍刺,軍刺到手,一股熟悉的感覺立刻從心頭升起,他跟何守戒練冷冰,練得最多的,就是軍刺。這種手感,是其他冷兵無法代替的。
謝寸官左肘擺出,擊向那名中槍的越南人的頜部,將頭打撞在門框上,跌落在地上。謝寸官順腳趟過,一腳就踩斷了這人的脖子。謝寸官施施然地走出了會議室,此時,樓道上,剩餘的五名越南人又驚又怒地盯著他。
「無恥!」一名越南人狠狠地喝道。
「忘恩負義才無恥!」謝寸官不怒不惱地道:「你個整個國家都無恥!」
「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這次開口的卻是船越建夫。
「暗箭傷人?你們黑龍會龜縮在新加坡,同這一幫子跳樑小丑,密度於暗室,這就是你們的英雄行徑麼?」謝寸官反唇相譏:「我一個人退讓不是英雄,你們十八個人來對付我一個,個個都是英雄!」
「口舌之利!」一名越南鬼子冷聲相諷。
「是嗎?」謝寸官看著他:「我不呈口舌之利,你敢與我單挑嗎?」
「為什麼不敢!」這名越南鬼子挺起了墩實的身體。
「那就請你們的人往後讓讓……」謝寸官將三稜軍刺輕輕地劃過門框,冷笑著道。
那名越南鬼子舉手示意,五名越南鬼子就和其他人一起後退,為他們騰出一片場地來。謝寸官起身慢慢地走入場中,那名越南鬼子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