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夜色中,蘇蘭木木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耳邊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我在哪?我怎麼了?蘇蘭木木突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只是感覺耳邊有一些奇怪的聲音,隨著輕微的震動,還有耳邊的風聲,好像自己正坐在車裡。
蘇蘭木木想努力回憶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大腦昏昏沉沉的,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一切都虛無縹緲似的。他感覺自己的姿勢很難受,想動一下,可是卻無法動彈;他想看清周圍的一切,可什麼也看不到,眼睛根本就無法睜開。
發生了什麼?
蘇蘭木木一陣恐慌,他忽然憶起自己不是在溫嶺替伊力巴巴辦事嗎?之後……他的頭一陣疼痛,大腦只要一思考就會像被什麼撞擊了似的難受。在溫嶺的事好像就在昨天,難道現在是夢?可是他感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隨後,他的腦袋一沉,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車子停下了,蘇蘭木木被人抱了下來,接著上樓梯,然後他被扔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蘇蘭木木有短暫的清醒,他覺得很舒服。隨後,他懷中被溫潤所包圍,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在幸福中又暈了過去。
…………
「幹什麼的,起來……別裝睡了!」
蘇蘭木木是被人吵醒的,直接被人從床上一絲不掛地拉了起來。
「怎麼了……」蘇蘭木木呆呆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床上還躺了一個妙齡的安族少女,長得很漂亮,同樣一絲不掛。
「這是……」蘇蘭木茫然地指著身後的警察:「這是怎麼回事?」
「少**的裝蒜!」警察上來就是一腳,把蘇蘭木木踢倒在床上。
「老闆……您就認了吧,反正罰點錢就沒事了。」少女乖乖地把他拉起來,替他找衣服。
蘇蘭木木這時才發覺身體有些虛,左右一掃,滿床的紙巾,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和這個女人……縱慾了?除了紙巾不算,房間裡還有很大的酒味,空酒瓶有一大堆。
「老闆?」
「你昨晚和我在一起?」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你喝多了,讓我過來陪你……」
「少廢話,快穿衣服……跟我們回局裡!」掃黃的警察見這兩位不緊不慢的把他們當成空氣,不禁發火了。
蘇蘭木木什麼也想不起來,他記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後就躺在了這家賓館裡,什麼時候找**了?他穿好衣服,被警察帶出來的時候才回想起來,這確實是自己之前住在溫嶺的賓館!
他偷偷地問那個少女:「我昨天晚上叫你來的?」
「是啊!」
「我昨天喝了很多酒?」
女人一臉羞澀,小聲道:「是喝了很多酒呢,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昨天晚上好棒呢,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了!」
蘇蘭木木心說我的腰也**直不起了,他清了清嗓子,又問道:「我們搞了幾次?」
「記不得了,最後我也睡著了……」
蘇蘭木木一陣無語,順手摸起電話,心想自己幹嘛喝這麼多酒啊,到溫嶺是要辦正事的!他想打電話給伊力巴巴,讓他找找溫嶺的一些舊關係,趕緊把自己放出來。可是當他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時呆住了,他皺眉道:「這時間怎麼不對啊!今天幾號?」
女人回答:「28號。」
「什麼?」蘇蘭木木驚得停下了腳步,雖然他不知道昨天酒後都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清楚地記起在溫嶺辦的最後一件事那天是12號!也就是說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的手機顯示的也是28號,他還以為手機壞了,原來手機沒壞,是他記錯了!
蘇蘭木木拍了拍腦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蘭木木的腳有些虛,走得很慢。警察不高興了,從後面又踢了一腳:「磨蹭什麼呢,快點!」
「哥們……」蘇蘭木木先不管其它了,回頭道:「我認識伊力書記,就是現在的省政府秘書長,你看……」
「你?」
「要不……我打個電話……」
警察看著蘇蘭木木,半天才說:「先回局裡再說吧。」
「好好……」伊力巴巴點點頭,把電話打了出去。
伊力巴巴看到是蘇蘭木木的手機號時,驚訝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趕緊接聽電話:「蘇蘭木木,你死哪兒去了!」
「老闆,我……我也不知道,我現在……」
……………………………………………………………………………………
張鵬飛彷彿從失落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他參加了預備役師的冬訓。雖然張鵬飛這個預備役的第一政委只是掛名的性質,但是他一直在履行自己當時的承諾,每個月都會過來看看,忙也要坐上半天。
進入年底,西北的雪也大了,每年這個時候預備役都要冬訓。過去也就是意思一下,根本沒有人重視。但是今年有了張鵬飛的存在,各個預備役部隊都重視起來。只不過張鵬飛剛在西北政壇遭遇滑鐵盧,此時不想著振興反而跑到部隊,多少有些逃避的嫌疑。
昨夜突降大雪,師長張群興奮地說這樣的大雪更適合軍訓,可以提高官兵的體能。按計劃他們要在野營雪地裡進行拉練,不但要完成長途奔襲,還要穿越炮火封鎖區。張鵬飛這幾天鬱悶,也想著散散心,所以早早就做了準備工作。
師長張群和政委許強都勸他跟在車裡就行,不用下去真跑。張鵬飛笑瞇瞇地說想鍛煉一下,這兩位沒辦法,只能陪著他慢跑。好在這兩位在正規部隊裡都有職務,這點難度的拉練並不在話下。
幾公里跑下來,張鵬飛就有些氣喘,但還是堅持完成了訓練科目。等穿越了炮火封鎖區,很沒形象地坐在了雪地上。張群、許強也坐在了他身邊,再看彭翔和林輝,兩人就像沒事人似的,越跑越興奮。
最後到達終點的是女兵方隊,這幫小丫頭一個個都嬌生慣養,全都癱軟在地上。張鵬飛尋找著林回音和笑笑的身影,發現林回音大口大口地喘氣,心裡有些不忍。要不是有自己在,這樣的訓練科目也就是擺擺樣子,怎麼會這樣認真呢!
張鵬飛的辦公手機響了,彭翔拿出一來看是省長打過來的。彭翔拿出來給張鵬飛看了一下,張鵬飛想了想,告訴彭翔說:「就說我在訓練,有事到辦公室再說。」
彭翔會意,拿著手機跑到一邊接電話去了。張群和許強見領導有公務,便知趣地躲開,跑到後面和軍官們聊天。打來電話的自然不是省長,而是省長的秘書。彭翔說了幾句就掛了,看到張書記身邊沒有外人,這跑過來匯報道:「省長說有重要的工作和您商量,希望您重視一些。」
張鵬飛咧開嘴笑了,擺手說:「我知道了。」
雖然電話裡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張鵬飛隱隱已經猜到了。吾艾肖貝剛剛得到勝利,自然要一鼓作氣。現在馬成龍已經完成了對幹部的調研,這兩天正在擬訂幹部調整方案,在這個敏感時期,吾艾肖貝打來電話,用意自然明瞭。
最近企業用工管理規範的事搞得不錯,有過之前的教訓,基層的幹部不敢不重視起來,都像模像樣地發現了一些問題。張鵬飛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阿布愛德江負責了。阿布愛德江手上正缺項目,愁著沒事幹呢。現在有了張書記的安排,勞勞地把這件事抓在了手裡,三天兩頭的往基層跑調研,順便和幹部們加深感情。
本來西北的幹部覺得這件事也就是一陣風,可是阿布書記親自參與了,他們只好認真地搞下去。這也正是張鵬飛的高明之處,他明白自己現在落於下風,如果親自負責這件事,下面沒有人當回事,但換成阿布愛德江就不同了。他清楚阿布愛德江現在需要什麼,還不如送他個順水人情。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馬成龍。張鵬飛從彭翔手裡接過電話,笑道:「馬部長,什麼事啊?」
「張書記,氣死我了!」馬成龍接到電話就開始發牢騷:「我這個組織部長現在快成木偶了!」
張鵬飛心知肚明,笑道:「怎麼回事?」
「不是你送名單,就是他送名單,也太不把組織工作當回事了!」
「怎麼有人求你了?」
「就在剛才,省長拿過來一份名單,告訴這些幹部需要重點對待,就是上次給您看的……」
「還有呢?」
「阿布書記,伊力巴巴……全都過來推薦人了!」
張鵬飛玩笑道:「這說明你受重視啊!你看我……都沒有人找我了!」
他明白馬成龍所受到的壓力,原本在西北就不受重視,後來本以為自己到了能改變這樣的局面。可是沒想到自己剛向伊力巴巴動手,就遭遇了失敗。
馬成龍苦惱地說:「您說……我怎麼辦?」
「這些名單都收著,嗯……過兩天我和你研究gk一下,不要著急。」
「哎,好吧!」馬成龍氣呼呼地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的眉頭皺在一起,心想他們欺人太甚了!他在這麼多地方任職,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蠻橫無理的群體,對待這種對手必須動狠刀子,否則今後越來越難以撐控。
……………………………………………………………………………………
訓練結束後,張鵬飛偷偷把林回音和笑笑也拉上車。張鵬飛對林輝說:「給你放半天假,帶著笑笑出去轉轉。」
「真的?」林輝一陣興奮,興奮過後又不好意思地說:「那……那怎麼行呢,我是您的警衛……」
「臭小子,不相信我?」彭翔捶了他一拳。
林輝老臉一紅,回頭看向笑笑說:「笑笑,那個……我想買兩件衣服,陪我去買好不好?」
一聽這話,張鵬飛和彭翔全笑了,彭翔捏著他耳朵說:「你小子也學會了!」
笑笑撅著小嘴說:「我為什麼要陪你?」
「那個……你是我未來的媳婦……」
「去你的,誰是你媳婦!」
張鵬飛說:「笑笑,給林子一個機會吧,怎麼樣?」
「嗯,反正我也要逛街,那……那就一起吧。」
彭翔說:「林子,在前面停車,你們兩個下去吧。」
林回音看向笑笑,有些為難地說:「我……我就不去了吧……」
笑笑捏著她說:「你去幹嘛啊,你陪張大哥吧!」
林回音小臉一紅,不敢看向張鵬飛。等這兩人下去了,張鵬飛看了眼時間,問道:「回音,哈木有沒有好玩的地方?」
「我想想……對了,南山公園,滑雪場,您會滑雪嗎?」
張鵬飛笑道:「就去那裡了!」
林回音很興奮,看向彭翔說:「彭哥,知道路線嗎?」
「嗯,我知道。」彭翔點點頭。
南山公園在哈木的郊外,此時此刻完全被白雪覆蓋,遠處去看,茫茫雪海,無邊無際,好像延伸到天上一般。南山在西北來講並不算高山,但是山川秀麗,也是哈木一景。
彭翔把車停在下面,幾人爬到了山上的滑雪場。張鵬飛站在高處遠望,發現在這裡看到的藍天更藍,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白雲一樣。彭翔去租來了滑雪的設備,三人穿上。林回音先試著滑了出去,雪場很陡峭,沒多久她就滑倒了。張鵬飛跟著滑過去,把她扶起來說:「怎麼……我還以為你是滑雪高手呢!」
林回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人家……好久沒滑了嘛,我……我是會的!」
「拉著我,跟我來……」張鵬飛讓林回音剛在自己後面,帶著她向下方衝去,速度奇快,迎面雪花紛飛,兩人彷彿在雪中舞蹈一般。彭翔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既不打擾領導放鬆,也能起到保護的作用。他知道領導最近壓力大,需要宣洩。
「啊……」林回音被刺激得大叫,她興奮極了,就好像在空中飛起來一般。
突然,前方出現一處高坡,兩人順勢騰空而起。林回音嚇得花容失色,在空中抱住了張鵬飛,張鵬飛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間也失去了平衡,只能拉著她的身體,讓她倒在自己身上。兩人掉下來滾了好遠才停下。林回音緊緊抱著張鵬飛,滿臉的緊張,雪白的臉上飛上兩朵紅潤,好像飛到了天堂。
「回音,沒事啦……哈哈……」張鵬飛把她抱起來,林回音卻沒有鬆手,依然縮在他的懷中。
「我……」林回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這個男人帥氣的臉還有那明亮的眼睛,這才醒悟到躺在人家懷裡,趕緊爬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剛才……太刺激了!」
張鵬飛不想她尷尬,指著前面的小高坡說:「我們滑過去……在那邊看日落!」
「嗯……」林回音跟在張鵬飛身後滑了過去,可是腦海裡全是剛才兩人在空中抱在一起的情景,她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興奮的,腿間好像在分泌著液體。
兩人坐到了高坡上,這邊人少,可以清楚地看到哈木市的全景,遠方的紅日漸漸飄到山的那頭,夕陽映紅了漫山遍野,照得他們臉紅了。
「可惜沒有相機……」
「我……我有手機……」林回音掏出手機拍了幾張日落的美景,呆呆地看著張鵬飛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我想和您照相,可……可以嗎?」
「好啊!怎麼照?」
「那個……大頭照好不好?」林回音必竟還是個孩子,拉著張鵬飛坐在一起,然後兩人的頭貼在一處,她手拿相機連拍了好幾張,還換了幾個古怪的表情。
張鵬飛接過來一看,哈哈大笑,說:「回音,原來也你愛**!」
林回音不好意思地笑,說:「能和省委書記拍大頭貼,這是我的幸運!」
「省委書記?」張鵬飛自嘲地笑了,說:「我這個省委書記,也就你把我當回事吧!」
「張書記,困難只是暫時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來的!」
「呵呵……我沒忘記曾經告訴你的話!」張鵬飛看著美麗的林回音,她青春的氣息也勾起了他年輕的回憶,好像和她在一起,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蔥歲月。
「向前向前向前……」林回音小臉分紅,明媚的眼睛眨啊眨的,「張書記,您一定會成功的!」
「那你呢?你會成功嗎?」
「我不知道,我……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
「你家裡的擔子太重了!」張鵬飛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音,在你不需要負責家裡的時候,就過你想過的生活吧,也許以後你就沒有這麼自由了!」
「是啊……」林回音此時此刻好想在張鵬飛的肩上,在夕陽的映襯下,在雪地上留下久遠的身影。
紅日正在一點點的轉移,林回音被這美麗的景色感染了,不知不覺地靠近了張鵬飛,然後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那一刻,林回音閉上了眼睛。
張鵬飛愣住了,但她沒有把她推開,他理解懷春的少女,希望自己不會傷害她,能留給她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遠處,彭翔呆呆地注視著這副美麗的圖畫,好像一對戀人坐在天涯海角,夕陽照映著他們,真的太美了!他在羨慕的同時也有些歎息,林回音……這位仙子般的少女怎麼就碰上領導了呢,這是幸還是不幸?
……………………………………………………………………………………
蘇蘭木木是當天晚上回到哈木的,他哪兒也沒去,直接來到了古麗飯店。通過這一天的時間,蘇蘭木木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大腦記憶還停留在半個月之前?可是他想了很久也不明白這半個月都發生了什麼,身上沒有任何的損傷,就是體重下降了一些,難道自己在酒店裡睡了半個月?可是當天問過酒店的前台才知道,他這半個月確實沒有在酒店出現過,至於他是怎麼帶著小姐回到房裡的,別人也不知道。
更令他奇怪的是,最近半個月,酒店的房錢一直有人交!蘇蘭木木還以為自己撞邪了,驚出一身的冷汗。隨後他片面地想到了那個夢,好像自己是在車上,然後才到的酒店,難道是有人把自己帶走了?可是如果真被帶走了,自己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蘇蘭木木滿懷疑問地見到了伊力巴巴,還不等他發火,就把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隨後又問了一些最近半個月都發生了什麼事。
「蘇蘭木木,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伊力巴巴看著他冷笑:「你撒慌也要講究個技術吧?」
「老闆,我是真的不知道!」蘇蘭木木苦著臉:「這種事也不怪您不相信,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這半個月我就好像在人間消失了似的!」
在伊力巴巴看來,蘇蘭木木一定是怕受到牽連,所以才躲起來了。現在自己沒事,他才跳了出來。
「蘇蘭木木,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
「老闆,您有事就說吧,我向您發誓,我對您一直都很衷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明白的!」
「嗯,你要真把我當大哥,現在有這麼個事,解決完這個事……我們就太平了,從此不會再有事了,但有一些風險,你敢不敢做?」
「殺人?」蘇蘭木木有些猶豫。
「不是。」
「那我敢幹!」
「好兄弟!」伊力巴巴滿意地點點頭:「為了解決後患,你必須這麼做,這是為了我們大家好!這個事情處理好,我會給你一筆錢,你……遠走高飛吧,不要在西北出現了,這對你我都好!」
蘇蘭木木默默地點頭,挺直了身體說:「您發話吧!」
強力推薦: